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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叄話 大義所在? ̄之一

白重、宇文離二人連袂進到君棄劍房中,見到君棄劍坐在書桌前,他已經

八天足不出戶了,就只是這樣坐著嗎?他在看什麼?

宇文離走上前去,桌上只有一本書,但君棄劍並不是在看書,是盯著正對窗

外的池塘、假山發呆。宇文離即毫不客氣的拿起那本書來看。那原本是一本白書

,但書上已寫了好幾頁的字,字型很娟秀、又帶叄分瀟灑,宇文離也認得出來,

這不是君棄劍的字。但字實在太多了,還未翻頁,他便看不下去,轉手遞給了身

後的白重。

此時,瑞思與晨星也踏進房來,白重又遞給瑞思。

白重十分清楚,瑞思的頭腦比自己好太多,如果書上寫了什麼重要的事,

瑞思也一定能比自己要容易看出端倪來。

瑞思沒接書,道:「我看過了。」

白重又遞給晨星,晨星道:「我也看過。你看吧。」

白重聞言,即開始看書。一開始,他逐字逐句的看,看得很認真。翻過頁

後,便知道這是一個故事,他看過、很多人都看過的故事,那是蜀漢昭烈帝.劉

備玄德的故事。

從他舉兵抗黃巾開始,專揀了幾個要寫。寫到了劉備任職平原相、受糜竺

求往救徐州、任徐州牧、後徐州為呂布所奪、劉備投靠曹操,直至落足新野、叄

顧隆中諸葛廬為止。其間,共經歷了二十寒暑。

白重看完了,他以疑惑的目光望向瑞思。

瑞思道:「這是姓屈的丫頭寫的。」

白重頭,最前頭還有一段,文中出現了『爺爺』這字眼、還有元師叔

、回夢堂,很顯然是屈戎玉所寫,這他自是曉得。所以他的眼神仍然沒變,那意

思是:寫這些何用?

瑞思沒有再回答,她走到君棄劍身旁,道:「你還未清?」

「這是一個結。」君棄劍移坐到圓桌旁,瑞思等四人也與他圍桌坐下,等他

繼續下去。但君棄劍只了這一句,便不出聲了。

半晌後,瑞思道:「你信她?」

聽了瑞思這一句,宇文離、白重、乃至晨星都懵了,不懂,大大不懂。

君棄劍搖頭,他雙目深陷、黑眼圈十分明顯,神情極差、甚至可有頹靡

,可見得數日沒睡了。

他並非不想睡,只是,躺下了,也睡不著;睡著了,也睡不好。

想什麼呢?不是別的事,單單就是想著雲夢劍派。

『當代第一兵家』,他作的事,到底哪樣是真、哪樣是假?

聰明絕的屈戎玉,又為什麼總是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一一的回想,元仁右親自教他『歸雲曉夢』與『凌雲步』此雲夢劍派二

大絕學、屈兵專讓他入『迴夢汲元陣』中過夜,等同教了他第叄樣絕學『遊夢功

』、還有廬山腳下那一首『聽屈戎玉彈琴』、乃至於『迴夢汲元陣』陣眼中那起

死回生的二十日、湘江畔留得性命的黑桐、王道等人……

君棄劍愈來愈覺得,雲夢劍派並無敵意!

過了會兒,他望向門口,有個人進來了。

這人身上纏了條蛇,一尾鮮紅、頭上突起肉塊,猶如生角的赤蛇。

此人自是藍嬌桃。他一入房,便向君棄劍道:「找到了。」

君棄劍立即起身,環顧眾人,道:「我現在要去找屈戎玉,勢必得與二十一

水幫聯盟動上手。」

晨星一愣,愕然道:「你……確定?你要……去找屈戎玉?」

君棄劍沒有答他,轉身便與藍嬌桃離去了。

晨星的神情仍然顯示著疑惑,他不懂,大大不懂。

雲夢劍派是敵人,一直都是,君棄劍是個明白人,為什麼會相信屈戎玉、相

信雲夢劍派?他這一去,如其所言,勢必是要與二十一水幫聯盟爭人了。這二十

一水幫聯盟,又是『徐乞殺害皇甫望』此一謠言的來源集團,君棄劍難道不會認

為,二十一水幫聯盟一開始即與雲夢劍派合謀麼?為何又要去?

晨星真的想不通了,他轉眼看著瑞思,也是曾得君聆詩首肯的瑞思,盼能看

出些端倪來。

瑞思並未即答,先向白重道:「你也去吧。」

白重微一頷首,立即起身行出,毫無猶豫。看得出來,他原本也想去。

君棄劍這一去,無異入龍潭虎穴,既然是朋友,白重心裡便已不願坐觀。

白重離開後,瑞思才道:「這是最後一個賭注了。」

晨星搖頭,示意不解。

瑞思道:「廬山集英會時,不空和尚受詔出席,這就證明,唐朝廷承認了北

武林盟在皇甫望領導下所建立的戰功了,同時也期望南武林能夠發揮出同北武林

一般的功用。但這次大會,勝出者居然是倭族人,朝廷自然對南武林信心全失了!會後皇甫望又猝死,北武林一時混亂。雖然尚有徐乞在,究竟孤掌難鳴……如

此一來,南武林成了一盤散沙、北武林群龍無首、朝廷軍隊光抵擋吐番、壓制中

土藩鎮內亂,便已無有餘力。現在的大唐,實受不起回、番、南、倭四族之中任

二族聯合進軍了!」

這段話所言非虛,自安史亂後,至今已有二十年時光,雖然亂事敉平了,但

大唐元氣大傷,除蜀中崔旰外,山東平盧戰區、河北魏博戰區、幽州盧龍戰區等

藩鎮俱已形同割據自立。再加上十年前僕固懷恩連結吐番、回紇、吐谷渾、奴拉

等部族聯合大舉進軍中土,逼近京畿、帝都震動,即是『天可汗』威名不再的最

大證據!仔細評估現今的大唐國力,實已與四百年前的東晉無甚兩樣。

自貞觀至開元,累積百餘年的國力,竟在這二十年內耗盡了,來也甚是可

笑!

這些話由身為回紇人的瑞思來,晨星不能不覺得刺耳。但這一切都是事實

,晨星也只能悶悶的頭。

瑞思繼續道:「而今朝軍無力,南、北武林群豪已不可恃,大唐國運看來

也已到了盡頭。但這之中,卻還有一線生機!那便是中原武林最有實力的兩大幫

派:其一為人數最眾的丐幫;其二則是擅長培養優秀人才的雲夢劍派。以雲夢劍

派門人為將、丐幫幫眾為兵,將四大番族各個擊破,這是挽救大唐國祚最後的辦

法……」

聽到這裡,晨星大搖其頭,連道:「無可能!萬無可能!我丐幫上下自前年

大會後,無不對雲夢劍派恨之入骨,怎會與雲夢劍派合作?更何況……」

「雲夢劍派居心叵測,是麼?」瑞思接腔道:「所以我才,這是一個賭注

,最重要的賭注!就賭雲夢劍派究竟是通敵賣國、或者忍辱負重……徐乞是個直

性人,君棄劍是不敢撞他的、或許便連君無憂也爭不過他的執拗。既然爭不過

徐乞、講不動丐幫,那最後的辦法,就只好由君棄劍自己主動了。這就是他八天

來所想的事情……不,其實在屈戎玉離去那天,他便已下了決定,這八天他是在

掙扎!這個注要是下錯了,那便萬劫不復!但仔細想想,其實現在的他、現在的

大唐,也已無甚可輸,既已家徒四壁、不如孤注一擲……」

「他這是連兜襠布也拿下去賭了。」宇文離。

瑞思笑笑,了頭。這種法,也是不錯。

藍嬌桃與君棄劍來到船塢,晨府有船停在這兒,要取用不是問題。

君棄劍將家丁叫上岸,自己上了船掌舵。一回首,卻見藍嬌桃站在堤邊,臉

有不豫之色。

君棄劍知道:一者,藍嬌桃曾與幾位同伴投入漢鄂幫擔任間諜工作,亦因如

此,他才能找到屈戎玉被帶去哪兒了;二者,藍嬌桃的僱主究竟是瑞思、而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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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願意去幫忙打聽出屈戎玉的所在,實已仁至義盡。

君棄劍正想開口,讓藍嬌桃出位置即可,卻見一人自遠方疾奔而來。原本

相距尚有二十餘丈,不過兩個呼吸,即已奔到面前,速度著實極快!

是白重。君棄劍見了,暗暗想道:「這人果然一直保留實力!」

白重停下腳步,原本白淨的麵皮微微泛紅,但呼吸仍是極勻。他向藍嬌桃

道:「走吧。」話聲無一起伏,完,便跳上船去。

藍嬌桃聽了,一笑,也上船了。

君棄劍輕擺尾舵,炎夏的六月天,一時狂風呼嘯、清涼無比!

這船真的在水上嗎?白重心裡想著,便是叄石強弓所出之箭,也不過如此

而已!

白重是回紇人,善騎馬、卻不喜歡行船,甚至他也會暈船。但這船雖快、

卻穩,穩到不像在坐船,也讓白重無一暈眩感。

君棄劍的行船功夫,著實已登峰造極、臻入化境了。

自然,這也是拜段鈺與『迴夢汲元陣』所賜。

藍嬌桃走到船尾,向君棄劍道:「人在鄂州。鄂州有叄個船塢,一個在漢水

長江交流處,那是官家的糧船兵船;一個在漢水,那是載客的民船或漁船;一個

靠長江畔,是漢鄂幫大船支停泊處。」

君棄劍手上沒停,只是頷首。既然人是被李定率眾帶走的,定然是在漢鄂幫

所屬的船塢了。

只是,漢鄂幫乃江南第一大水幫,其所有船支沒有叄百、也有百八,藍嬌桃

竟能在水幫幫眾環伺之下找出屈戎玉所在,也著實了得。

襄州與鄂州相去四百餘裡,舟順流而下、加上君棄劍擺舵使船行如箭、甚

至勝箭,不過半個時辰,已走了一半路程。

白重行至船尾,了叄個字:「為什麼?」

那是指,為什麼執意要去找屈戎玉?

「於公於私,我都欠她、欠雲夢劍派太多……」君棄劍應道,應得有無力

、也有心虛。

知恩不報枉為人,而他居然拖了八天才行動!

同時,艙中又魚貫走出四人,正是『嶺南四顛』!

王傳道:「你明知欠妹太多,居然還等了八天!」

秦成道:「大哥,他君氏父子得顧慮的著實是太多了。」

李慮道:「是啊,還是同我們一般的好。」

鐵無敵道:「同我們一般?哪般?」

此四人一現身便唱起四人相聲,君棄劍雖明知艙中有人,也不禁一怔。倒是

藍嬌桃油然應道:「同你們一般,空空來、空空去,厥然一身,無什可戀!」

鐵無敵疑道:「厥然一身?那是啥意思?」

秦成道:「老四,那是指我們一無所有。」

王傳道:「什麼一無所有!蛇人你亂話!咱四人好歹也在嶺南各據山頭

,堂堂一幫之主!」

李慮道:「是麼!至不濟,咱們身上也還穿著衣服,非是光著屁股,怎能

是空空?」

君棄劍笑了,苦笑。

白重沒笑出聲,可嘴角也微微揚起。

藍嬌桃道:「好啦!讓你們跟來,可別搞亂分我們心神。乖乖坐著就是。」

藍嬌桃不過二十歲年紀,面對著四個大上自己十幾二十歲的漢子,竟如此頤

指氣使!而嶺南四顛居然也真聽話,一個個排成一列坐下了,君棄劍一見,終於

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重輕輕呼了口氣,忍住笑意,又向君棄劍道:「理由就只這樣?」

君棄劍止了笑,道:「受人水之恩,必當湧泉以報……」

藍嬌桃道:「如果你救了她,結果竟是為虎作倀,那又怎樣?君聆詩何等大

義,怎會教出你這個不識大體的兒子!」

君棄劍只是搖頭而已。

二爹大義麼?或許吧……

我總覺得,二爹義無反顧地想延續大唐國祚,倒不是為了大義……

甚至應該,最主要的原因,並非因『外族』。二爹是個家天下的人,怎麼

無人看出了?以二爹的惡戰、二爹的宏觀,他不是一個有民族觀念的人……

那麼,二爹挺身而出,連連施策欲阻回、番、倭、南四族侵唐,又是何故?

君棄劍仍舊搖頭,只是搖頭,這不是否定,是不懂。

君聆詩的心思,天下能有幾人懂得。

搖頭之間,鄂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