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絳拍戲的時候, 商景會站遠一點,免得影響他揮,但化妝的時候, 商景會在旁邊看。
化妝師速度很快,幾把刷子過去, 賀絳的質變得冷冽, 讓人聯想到雪底下藏著的劍的白鋒。
商景:“好厲害。”
化妝師:“像你們皮膚好的, 化妝省事, 不然遮瑕要搞好久。”
電影的濾鏡不像某些電視劇, 每個人的臉都像一張白紙, 甲乙丙丁沒有個『色』差。
商景:“你真辛苦, 要一場一場跟著補妝。”
化妝師:“如果有你的帥哥來跟我聊天, 立馬腰不疼腿不酸。等下賀絳拍戲去, 我給你修個眉『毛』怎麼?”
化妝師綁著辮子, 衣著時髦,要的是, 他還未婚。
賀絳冷哼,補妝是化妝師助理的事,大牌化妝師明明就只管第一次,怎麼還昧著良心接受商小狗的誇獎呢?還趁機套近乎!
商景『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嗯?要修嗎?”
化妝師:“可換個眉形, 會給人完不一的感覺,相信我, 有一款很適合你的眉形。”
商景有點心動, 賀絳戲裡戲外的質多變, 自己不時髦的話,怎麼好意思人家屬。
賀絳一哂,擱古代給妻子畫眉是多麼浪漫的事情, 他都還沒做過,能給別人搶先?
賀絳淡淡道:“小景的眉『毛』很英,像他爸。”
商景眨了下,第一次有人他眉『毛』像他爸,他高興地又『摸』了一下:“我不修了!”
化妝師:“……”
賀絳抬起手,一本正經地詢問化妝師:“拍戲的時候可戴戒指嗎?”
商景推了推賀絳,“可先放下來,我幫你保管。”
你是影帝啊,怎麼問麼不專業的問題!
化妝師也讓賀絳個問題給問愣了,誰拍大戰役場景戴戒指?那現代化的款式,是要讓網友找茬嗎?
由影帝平時表現得太專業,偶爾配合場景,還會對妝容提出可圈可點的意見,化妝師好奇地問:“是要在決戰前隱晦體現主角有家室嗎?”
不,賀絳單純是為了體現商景有家室。
他道:“昨晚商景剛給我戴上,捨不得脫。”
化妝師吃了一把狗糧,沒好道:“你要真捨不得,我給你無名指上妝,就像你拇指被凍傷用特殊材料遮住一。”
導演罵人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拉上我。
商景反應了一下:“你又騙我!”
他拿著影片截圖去給賀絳找醫生開『藥』,就醫生都沒看出來是假的,怎麼他突然就找不到個凍傷。
他又想起幾天賀絳為的細節,晚上大大咧咧,白天就不動聲『色』地避著那隻手。
混蛋啊,早告訴他不就能早點上『藥』了。
商景把手往兜裡一揣:“哼。”
死了,回去睡覺了。
“小景……”賀絳叫了兩聲,沒叫住,無奈地看了一戒指,小心翼翼地脫下來,交給助理。
助理啪地開啟一個戒指盒,宛若商場櫃哥,專業地將戒指放進絲絨層。
收工吃午飯的時候,賀絳去洗手間,仔仔細細地把手指洗乾淨。
右手拇指的關節處淡淡的青紫『色』顯『露』出來,拍戲的時候被冰稜刺了一下些微紅腫,因為連續拍戲沒有保暖,演變為區域性凍傷。
有一陣子的事了,加上又在商景皮底下矇混過關了幾天,幾乎經痊癒了。
賀絳擦了點護手霜,轉身去找老婆。
導演看著他的背影嘆道:“三年前我跟他合拍電影,一下戲就玩手機,現在一下戲就找老婆。”
角『色』抽離那他媽叫一個快,戲撕心裂肺還是豪情萬丈,絲毫不影響他馬上進入現實裡甜甜的戀愛氛。
絕。
商景就在宿舍裡睡覺,其實壓根沒有睡意。
他有點明白賀絳的用意,用小北的話,就是老闆在西北零下嚴寒裡拍戲,還給s市吹暖的閒散員工工資。
套用在商景邊也很合適,賀絳在辛辛苦苦賺錢養家,手指都快凍傷了,而商景白吃白喝專心備考,住著一兩億的別墅,彈著上百萬的鋼琴,幹什麼事都有小北個閒散人員跑腿。
賀絳願意供著老婆,同時也擔心商景不自在,不願意讓商景看見他的工作環境,商景之前三番五次開玩笑要給他送餃子,都被賀絳拒絕了。
商景撐著下巴想,還沒結婚就拎包住進了賀絳家裡,也不出去掙錢,要是賀絳父母不那麼開明,經拿著掃帚上門趕人了。
他有想過找兼職,貧富差距沒法彌補,至少可交生活費。但是賀絳不讓他兼職,還“考研政治很難的,對你個美國長大的考生難,先考上,別的都不要。”
商景一開始信為真,隨著備考的深入,他現政治雖然難,但是他不用怎麼準備英語啊,兩者抵消了。
兼職還是要找一個的。
如果他有收入,賀絳就會跟他賣慘,而不是瞞著他了。
商景不自卑,他要有種情緒都對不起賀絳。而且……他作精的時候,還是用前男友的身份吃軟飯,比現在社死,要是在意個,早就逃離地球了。
但他偶爾也會想,他要是能掙很多錢就好了,那他在影片裡看見賀絳凍傷的第一時間,就連夜帶上醫生去劇組場揭穿。
“篤篤。”
賀絳敲了三下,門從裡面開了。
商景睛向下瞥著賀絳的手:“捨得洗掉了?”
賀絳:“嗯。”
商景嫌棄:“明你耍完流氓也不洗手。”
賀絳低頭,在他耳邊輕聲了句什麼,商景臉紅地推開他:“髒死了!”
賀絳太冤枉了:“有洗手,防水的,而且每天都換。”
商景掏出儲存多時的『藥』膏,擠出來一大團,拉過賀絳的手,小心地塗抹暈開。
“都要好了你才給我看。”
賀絳:“我麼年輕,然好得快。”
商景瞪了他一:“等我有錢了,我就連夜帶醫生過來。你天天揭穿我為樂,我也要體驗一下。”
賀絳笑了下:“敢情你是不把綜藝的兩千萬片酬錢啊。”
商景沉默了下,他總覺得錢來路不正,是失憶鬧出來的。
他要是沒失憶,哪敢理直壯地在合同上簽名。
賀絳:“你想,如果我們結婚了,靠夫夫合體真人秀賺錢,錢是不是心安理得?而我們確實要結婚了,只是時間稍微往後一點。”
賀絳秀了一下自己剛捂熱的戒指:“你可別你反悔了。”
商景輕輕給賀絳的拇指吹了吹:“嗯,不後悔。”
賀絳被一口仙吹得飄飄然,開始思考今天領證是否合適。
不,得找個有意義的日子,比如認識四周年。
也不好,結婚週年紀念跟相識週年紀念撞在一起,後就少了一個紀念日可過。
長此往,一生少了七八十個歡愉的節日,也少了七八十個節日福利。
慘絕人寰。
還是找個普普通通的日子領證,把普通的日子變得不普通。
商景:“你在想什麼?”
賀絳:“領證時間。”
商景抿了抿唇角,矜持道:“哦。”
什麼時候啊。
商景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結婚,要不要通知媽媽?
辦婚禮的話,媽媽應該要出席吧?不然就只有伯父一家了。
他母親如果有關注國內情況的話,應該早就知道他和賀絳上綜藝了,就算她不關注,她的一些華人朋友也會看。
商女士知道兒子交男友的可能『性』極大。
即如此,也不曾問過一句。
賀絳和傅榮透過了,傅蓬的遺囑在刑警隊有備案,就是跨國官司比較麻煩。只要商景願意,他有把握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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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榮聽商景放棄遺產才能回國,怒不可遏,得差點要訂機票找她理論。
賀絳本想後惡人,但是商景今天提到他想賺很多錢,立即動搖了。
親爸留給他的底,為什麼不挺直腰桿去拿?他總覺得自己能給商景很多錢,為什麼不能讓商景本身有錢?
賀絳開啟相簿,給商景看了一張陳舊的遺囑照片。
上面條理清晰且合法合規地分配了遺產,夫妻共同財產和一套房子歸妻子,剩下的歸商景。遺產分配由哥哥傅榮監督執。
撫恤金自不用,『政府』規定妻子和子女各自享有,部分一直都是商女士代持。
如果商景在國內讀書,能一路免費讀到大學。
然,商女士培養商景學鋼琴也額外投入不少。
加加減減,考慮商景對母親的贍養義務,屬商景的部分,拿回一半總是應該的吧?
商景看完,眶紅了一瞬,他沉思了許久,問賀絳:“我只拿回一部分,加上綜藝片酬,把我爸的房子買回來就夠了,可嗎?”
賀絳抱住商小狗:“然可,件事交給我。”
那棟小洋樓本來就是留給商景的,商女士用孩子威脅傅榮,讓他答應把房子都賣了。
監護權在母親那裡,傅榮時為夫妻倆感情好,商女士想離開傷心地也能理解。怕自己不答應,反倒把關係搞僵,讓商女士對孩子不好。
商女士飛快婚後,傅榮才現,恐怕夫妻倆沒什麼感情了,懊悔不迭。
商景小時候很愛媽媽,被商女士教著一起勸傅榮,七歲的他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幫媽媽賣他最愛的房子。
商景有點兒高興,道:“那我們領證買,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賀絳狠狠摟了把商小狗,真可愛啊。
年關將近,劇組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匆匆趕著回家過年。
臘月二十八,最後一場是賀絳的獨角戲——悲壯地倒在雪地裡,被大雪掩埋。
拍完之後導演給了賀絳一個大紅包,隨後又掏出一個給商景,感謝他些日子豐富了劇組的伙食。
商景不好意思:“怎麼看出來是我做的?”
做飯最怕靈光一閃,不老實按照食譜做飯的,除了商景不作他想。
賀絳一看就是背鍋好麼。
導演頂著賀絳威脅的視線,道:“賀絳一板一的,他做飯沒驚喜。我喜歡你的驚喜。”
能吃就。
“收工了!大家明年見了!”
商景給賀絳遞薑湯:“早知道把那件……皮草帶過來了,你可披上。”
賀絳喝著薑湯,模稜兩可道:“帶了。”
商景沒聽清,道:“我們今天的飛機還是明天的?”
賀爸爸賀媽媽等著賀絳回家團圓。
賀絳問:“來之前,你給別墅貼春聯了嗎?”
商景興奮道:“搞了!不是給你直播了。”
三層樓的門窗,他忙活了一早上,賀絳的別墅絕對是別墅區最靚最喜慶的崽。
賀絳滿意道:“那就不急著回去。”
“還有事?”
正著,一輛越野停在面前,小北推開車門,下來把鑰匙交給賀絳:“老闆,那我也放假了?”
賀絳:“嗯,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賀絳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朝商景招手:“愣著幹嘛,過來。”
商景看了看走得差不多的劇組,不可思議道:“搶不到春運機票,要自己開車回去?”
賀絳:“你過來麼久,我都忙著拍戲,沒帶你出去走走,裡風景挺好的,我帶你玩一天。”
“十公里外有個湖,現在可冰上捕魚,挖個窟窿,魚就自己鑽出來了。放心,那裡有保護措施,大家都包得嚴嚴實實,認不出我們。”
商景想到賀媽媽在微信裡問了他好幾次什麼時候回去,有些猶豫,都臘月二十八了啊。
賀絳:“有人反映,商小朋友的釣魚運好像一直很差——”
商景聞言立即鑽進了越野。
“哥哥超神,帶我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