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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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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越走越遠,黑夜裡四周霧氣濃密,加上諾拉對倫敦並不熟悉,很快就無法再辨清方向了。她收起之前懶洋洋的心情,直起腰盯著路邊的所有建築物,試圖記住經過的路線,但很顯然成效微弱。

就在這時,旁邊的福爾摩斯來了一記神補刀——

“羅徹斯特街,”他緩聲地,介紹般地念道,“現在我們要走進沃克斯霍爾橋路——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是從薩里區邊上過去的——啊,沒錯,現在上橋了,馬上我們就能看到河水了。”

他的話立刻就得到了驗證,泰晤士河粼粼波光在眼底閃耀,街燈照著寬闊靜謐的水面,馬車的影子如鬼魅般在橋上閃過,快速駛向河對岸,轉向了迷宮般的街道。

“沃滋沃思路,修道院路,拉克雷爾街,斯託克維爾廣場,羅伯特街,冷港巷……”福爾摩斯鎮定地說道,“……這可不像是什麼高檔的地段。”

“……”路盲諾拉麵無表情地斜斜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用害怕,莫斯坦小姐。”華生熱心安慰道,“您要知道,您面前的這兩位,可都是對付地痞流氓的好手呢。”

“……”福爾摩斯和諾拉同時斜斜瞅了他一眼。

瑪麗莫斯坦忍不住眼裡的笑意,但卻非常識趣地保持了沉默,看向華生的目光既溫柔又明亮。

這地方的確陌生可疑,周圍都是一排排灰暗的磚牆房,轉角才見幾家裝修簡陋粗俗的酒店,隨後就是一棟棟二層樓別墅,每家都有一片小花園。最後馬車停在了沿街排屋的第三個屋門前,旁邊的屋子都是漆黑沒人住的模樣,唯有這一家,除了廚房的窗子透出了絲絲光線,看起來和別家一般無二的黑暗。

四人下了馬車,福爾摩斯走上前去敲了敲門,門立刻就開啟了,看上去就像是等候多時。一個人戴著黃包頭,身穿寬大白衣纏著黃腰帶的印度僕人,非常恭敬地說道,“我的主人正恭候您光臨,先生們。”

福爾摩斯還沒說話,一個尖尖的,有些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請他們直接到我這兒來,吉特穆特迦。”

走過一條雜亂而燈光昏暗的通道,那位印度僕人推開了盡頭的門,黃色燈光從裡面透了出來——一個看上去年輕,但是禿頭,面容普通甚至略微醜陋的男人對他們微微一笑,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視過,然後高聲道,“莫斯坦小姐,願為您效勞。”

說著他示意道,“先生們——哦,還有這位迷人的姑娘,請進,房間很小,但都是按照我所喜歡的樣式佈置的,這是荒老的倫敦南郊沙漠中一個小小的文明綠洲,不是嗎?”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稍稍有些得意,他們這才注意到屋子裡的裝飾和外表極為不符——窗簾和掛毯極為華麗,牆邊精巧的畫境,角落東方風格的花瓶,踩在腳下的琥珀色地毯又厚重又柔軟,兩張大虎皮橫鋪在地毯上,屋角的席子靜靜佇立著一隻印度大水煙壺,中央懸掛著一盞銀色鴿子形狀的掛燈,燈火裡隱隱飄出一股清香,整個屋子看上去極富東方意味的華美。

真奢侈——這是諾拉·仇富·夏普的第一印象。

屋子的主人站起來,他身量不高,臉上帶著微笑,可是眼睛裡的神情卻焦慮不安,“我的名字叫塞德斯·舒爾託,這幾位是……”

莫斯坦小姐介紹道,“這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這是華生醫生,這位女士是諾拉·夏普小姐,醫生助手。”

聽見醫生這個詞,這個小子立刻露出興高采烈的神情,“啊!醫生,您帶著聽診器嗎?我能否請您幫我聽聽,我心臟瓣膜可能有些毛病,大動脈還好一些,我需要您給我一點寶貴意見。”

華生點了點頭,走上去聽一下了他的心臟,然後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您的心臟非常正常,不必著急,放心吧舒爾託先生。”

小個子明顯松了一口氣,“莫斯坦小姐,原諒我這麼著急,不瞞您說,我最近老是感覺到憋悶心慌,總懷疑我的身體出了問題。您的父親要是能夠控制自己,不傷害自己的心臟,可能他現在還健在呢……”

華生一頓,露出惱怒的神情,大概是在責怪對方說話不夠小心謹慎,也許會傷害他愛慕的姑娘。

瑪麗莫斯坦看上去倒是很鎮定,雖然臉色蒼白,但語氣足夠平和,“我心裡其實早就清楚我父親去世的事實。”

舒爾託臉色複雜地嘆了口氣,“我想我應該儘可能地將事情告訴您,並且為您主持公道——不管我那哥哥巴索羅繆想說什麼,我都應該這麼做。您的這些朋友可以當做這件事的見證人,我們不需要外人參加,警察或者官方的人都不需要,如果事情公開了的話,我哥哥巴索羅繆是肯定要阻攔咱們的。”

他說完,用黯淡的藍眼睛注視著他們,露出期待的神色。

福爾摩斯思考了一下,“我保證,舒爾託先生,我們都不會向別人提起這件事。”

塞德斯舒爾託松了口氣,有些絮絮叨叨神經質地自言自語道,“好的,好的,這簡直是太好啦!莫斯坦小姐,想要來杯香檳酒或者透凱酒?我這兒沒有其他的好酒,你不喝?好吧,我想你們不會反對我抽一下這種有柔和東方芳香的水煙吧,我有點緊張,它可以讓我鎮定下來……”

他點上了那個裝飾華美的大水煙壺,霧氣緩緩從煙壺裡的玫瑰水中冒了上來,他手指微微顫抖地吸了一口,放鬆吐氣,頓了半晌,才用略微忐忑不安的聲音開口道——

“請原諒我將見面弄得如此麻煩,因為我不喜歡與人來往,甚至算得上是個孤僻的人,我天生不喜歡任何粗陋俗鄙的事物,我的生活你們也可以瞧見,四處都是文雅的氛圍。我認為我是一個天生的藝術鑑賞家,這是我的愛好——那副風景畫真的是柯羅真跡,有些人可能會懷疑那副薩爾瓦多·羅薩的畫是贗品,可那絕對不是,我特別喜歡現在的法國派……”

“……”瑪麗莫斯坦沉默了幾秒,“舒爾託先生,我很抱歉,我來到這兒是因為您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希望我們的談話能更簡短一些。”

“好吧……但至少也需要點時間說清楚,因為我們還得一起去上諾伍德找我哥哥巴索羅繆,我們都得去,我希望我們能說服他——合情合理的方法他不以為然,而且他對我很不滿,昨晚我曾和他爭論了許久,你們絕對想象不到憤怒的他是多麼難對付。”

華生忍不住說道,“如果我們還要去上諾伍德,能不能現在就動身?”他擔心太晚回去瑪麗會不方便。

小個子笑了笑,“這可不行,太突然的話大家都沒個準備。我先告訴你們我知道的東西吧——”

“你們大概也知道我的父親,約翰·舒爾託少校,十一年前他退休了,之後才住到上諾伍德的櫻沼別墅裡。在印度他發了一大筆財,帶回大批貴重古玩和金幣,連同幾個印度傭人。在之後我父親過著非常舒適的生活,他只有我和巴索羅繆兩個兒子,兩個繼承人。”

“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莫斯坦上尉失蹤引起的轟動,因為他是父親朋友的緣故,我們得以隨意地談論這件事。有時候我父親也很我們一起猜測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因此我們完全不懷疑他知道整個秘密,只有他知道阿瑟·莫斯坦的下落。”

“但我們也知道一些痕跡,有可怕的事情,非常可怕的事情藏在他的心底——他輕易不敢獨自出門,還特別僱傭了兩個拳擊手看門,今天給你們趕車的就是其中一個。我父親從來不提他害怕的究竟是什麼,但他對裝著木腿的人尤其留意,非常防備——有一次他還拿槍打上過一個裝木腿的人,後來才知道他只是一個上門推銷東西的普通商販,我們賠了一大筆錢才了結。如果這不算什麼,那麼請仔細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那是八二年的春天,我父親收到了一封來自印度的信,看完後差點暈了過去,之後就病了,直到他死去都沒人直到信裡究竟寫了什麼,但是我隱約看到信很短,字也很潦草。到四月底的時候醫生已經診斷他沒有希望了,他吩咐我們去聽遺囑,他是這麼說的——‘我快要死了,這輩子唯一有件事我很遺憾,那就是對待莫斯坦孤女的行為,我很慚愧,因為我不可饒恕的貪婪,她沒有得到這份屬於她的財寶,至少一半是她的——可笑的是我也沒有使用它,只用它放在我的身邊,我才能感到安全。你看這盛金雞鈉霜旁邊的一串珍珠項圈,這是為了送給她才挑出來的,你們應該在我死後還給她——’”

舒爾託的語氣慢慢沉重下去,“‘你們一定想知道莫斯坦是怎麼死的吧?多年以來他的心臟十分脆弱,只有我知道這個情況。在印度的時候,我和他經過許多驚險事故才收穫這些財寶,我把它們帶回了英國。在莫斯坦抵達倫敦的當天晚上,他就風塵僕僕地趕來要他應得的一份兒,我和他因為分配的問題產生了分歧,爭論得很厲害,他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色一變,渾身顫抖,突然一頭就撞在了箱子的一角上。我嚇壞了,立刻去扶他,沒想到他已經斷氣了。我開始想到了報警,可是後來一想,自己肯定會被指認成兇手,他頭上的傷口對我很不利。’”

“‘我正在思考這件事,看見僕人拉爾·喬達站在門口,他隨手關上門,他說他知道是我害死了莫斯坦,讓我把他藏起來。他不相信我並沒有對莫斯坦動手,他說他會為我保守秘密,我無法辯駁,和他一起把屍體給埋了,幾天之後就看見莫斯坦失蹤的新聞。’”

“我父親正在告訴我們:‘你們靠過來,我告訴你們財寶藏在哪兒,他就藏在……’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臉色大變,兩眼直直盯著窗外,張大嘴,用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聲音叫道‘趕出去!把他趕出去!一定把……趕出去!’我一回頭,就看到窗子外面,一雙可怕的眼睛盯著我們,一張多毛的臉,眼睛就像是刀劍一樣鋒利,惡狠狠地瞪著我們所有人。我們馬上跑了出去,他已經不見了,回來後就發現父親已經失去了脈搏。”

“那天晚上我們檢查了花園每個角落,除了窗臺花床下有個明顯的腳印外,沒有任何其他痕跡。第二天早上我發現父親臥室窗戶洞開,而他的櫥櫃和箱子都被翻過了,箱子上還訂著一張破紙條,上面潦草寫著‘四個簽名’。雖然他的財物沒被盜,但我們都知道,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他講述的途中,瑪麗莫斯坦小姐聽到她父親的死亡過程,臉色慘白得險些暈過去,華生為她倒了杯水,她才緩緩恢復過來。夏洛克福爾摩斯靠在椅子上閉目沉思,諾拉聽完這段離奇的故事,不禁笑了笑,輕聲打破了之後死一般的靜寂。

“現在好了,福爾摩斯先生,在我看來,您將會有一段時間不用抱怨人生枯燥無味了。”

至少眼下,就有一個她辨識裡三顆星難度的案件將對他的智慧進行一次不小的考驗。

這句話讓福爾摩斯睜開了眼,他灰色的眸子在昏黃燈光的對映下顯出了一種厚重而深邃的光芒,小半邊臉被藏在陰影裡,看上去有如一尊深刻堅硬的雕塑。他聽到諾拉這番類似嘲諷的話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露出了一個像是興高采烈,又像是意味深長的微笑,凝視她略顯冷漠的側臉,緩緩的,低沉地說道——

“事實上,自從您來到了貝克街,我就極少感受到有關無聊、乏味一類的情緒,諾拉·夏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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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