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州城頭，秋風中獵獵作響的三辰旗，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光。
北城門的官道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牛嘶馬吠，一派熱鬧的景象。
城門外的官道兩側，聚集著數千名衣著各異的百姓，三三兩兩的圍坐在城牆下，相互交談，臉上的表情卻不盡相同。
有的人滿臉茫然，站在原地愁眉不展的；有的人面露詫異和驚喜，直愣愣的看著每個大大咧咧說話的炮灰和輔兵；有的人一臉得意，眉飛色舞的向周圍百姓炫耀自己得來的好處；還有的人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小哥你在說笑吧，那些紅甲兵連曷蘇館軍帥都砍了？”
“俺騙你幹什麼？俺親眼看到上百個女真狗的腦袋掛在復州城頭。”
“大叔，那些紅甲兵用的什麼兵器？能發光發響，連城們都被破開了。”
“俺不清楚，興許那些紅甲兵會些法術，不然怎麼打的那些女真狗四處亂竄？”
“一個男丁給二十畝地？小哥，俺是老實人家，你可別騙俺。”
“俺騙你作甚，復州和蘇州一帶，到處都是荒地，都夠一二十萬人屯田了。”
“直娘賊，毛二你居然得了一百貫錢！俺當初真該跟你一起去搶鐵州！”
“嘿嘿，不枉俺冒著箭矢去炸城門，不但搶到這麼多錢財，還玩了個楊家小娘子，那滋味別提多快活了。”
“紅甲兵可是秋毫無犯，從不欺負俺們這些升斗小民，還帶著俺們一起去搶大戶！”
“幹了！若是俺分到田地和女娘，就算把這條命賣給紅甲兵又有何妨！”
……
喧鬧的人聲，一輛輛大車行駛在官道上行駛著，車輪轆轆而過，牛馬揚蹄起塵，在車輪發出“吱嘎吱嘎”聲中，緩緩進入洞開的城門中。
大車上裝著的麥粉、粟米、豆料、布匹、鑌鐵等等從鐵州搜刮來的財物，讓城內駐足於街道兩側的不少百姓，震驚的同時，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羨慕。
“大帥，這是鉤室和合住的首級”
奉國軍節度使司府衙大堂上，朱霖親手將兩個血跡斑斑的布袋，放到朱雲面前的桌案上，臉上依然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朱雲聞著那股濃重的血腥味，眉頭微微皺起，不用猜，這兩顆腦袋就是曷蘇館熟女真的大佬級人物——鉤室和合住。
沒有再多看一眼，朱雲只是將吳大威招來，吩咐道，“懸之北闕，以此二酋之首示眾。”
“是！”
吳大威提著首級走了下去，朱雲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剛剛坐於下首客座的朱霖，投去讚賞的目光。
“苾裡海水的事情，你辦的不錯。”
“大帥過獎了，此乃末將分內之事”
朱霖平靜的開口，面容平和，絲毫沒有沾沾自喜的自得之色。
靠著幾個參與過四年前叛亂的漢人奴隸的指引，朱霖率軍在山區中大殺特殺，沿途攻破女真村寨，屠殺女真丁口，很快就打到了苾裡海水河畔。
不同於朱雲在鐵州那邊摧枯拉朽的攻勢，一頭扎進東部山區的朱霖，在苾裡海水河畔遇到曷蘇館熟女真的拼死抵抗。
曷蘇館的熟女真部落，在經歷了四年前的叛亂後，元氣大傷，部族中的正兵和不少壯丁被勾抽參與南征，面對這些氣勢洶洶殺來的“賊人”，部族中可以的守衛力量是在太少了。
然而事關曷蘇館熟女真的生死存亡，合住和鉤室為了保衛自己家園和族人，義無反顧帶著族內所有可以上陣的壯丁，連婦女和孩童都拿起來武器反抗。
朱霖沿途燒殺擄掠，對女真人斬盡殺絕，老弱不留的殘酷手段，令曷蘇館熟女真決心死戰到底，藉助四年前為了抵禦叛亂而築成的壁壘，拼死相抗！
見曷蘇館熟女真負隅頑抗，朱霖也是發狠了，讓隨軍的工匠臨時趕製了十幾俱霹靂砲，砸出去上百枚霹靂彈，對著女真寨牆一通狂轟濫炸。
參與抵抗的女真人被炸的死傷慘重，不少被炸懵逼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巫妖之法，被嚇的屁滾尿流，若非身後就是家園，外加合住和鉤室帶人督戰，女真人早就的崩潰了。
在鳥銃手的火力掩護下，被挑選出的“死士”衝到了寨門下，用幾包黑火藥成功將木質寨門給炸成了一堆碎木。
寨門已破，面對如潮水般湧入的炮灰們，合住和鉤室絕望之下，帶著族人進行了拼死反抗了。
曷蘇館熟女真部落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拿起來武器，在苾裡海水河畔與這些殺入自己家園的賊人，進行了一場慘烈的抵抗。
然而宛如天塹一般的實力差距，曷蘇館的熟女真最終難逃失敗的命運。
在朱霖投入了四個步兵大隊投入戰鬥後，還在浴血奮戰的合住被銃子打瞎了眼睛，最後給割了首級；鉤室被砍斷了一條胳膊，倒在血泊中，連同兩個兒子福壽和蒲速越被亂刀砍為肉泥……
伴隨著沖天的火光和響徹整個寨子的女人尖叫，遼南的曷蘇館熟女真部落，這個被契丹人強遷致辭，繁衍生息了兩百多年的部族，終究湮滅在了在血與火之中。
此戰成功剿滅曷蘇館女真部族，但是山海軍也傷亡不小，即便朱霖給炮灰們配備了繳獲的鐵甲皮甲和刀牌木槍，還允許他們入寨燒殺搶奪，姦淫擄掠，釋放人性深處的陰暗面，炮灰的死傷也超過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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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軍雖無一人陣亡，但也有十二人在戰鬥中負傷，其中四人短期內難以重回戰場。
“你辦事，我放心”
朱雲慢悠悠端起茶盞，聞著茶香，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這次朱霖繳獲的錢糧，布匹和糧食等物資，雖然不如朱雲在鐵州的繳獲，但最大的收穫就是繳獲了大量的馬匹。
其中戰馬就有不下一千五百匹，讓山海軍手中的戰馬規模達到了三千匹！
“若手下都這麼能幹，俺還真想躺……”
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朱雲突然瞪大了眼睛，滿臉錯愕。
“別想著躺平，你不想幹，有人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