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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火樹銀花不夜天

九月初十,宜婚姻嫁娶。

好一個黃道吉日,雁門關卻是沒有幾個嫁女兒娶媳婦的人家,反倒是都去了城外的樓家黑虎軍的軍營。

倒不是有什麼戰事,而是喜事,稀奇的大喜事。

樓家的少將軍樓轅樓暮皓,要和他黑虎軍的副將成親了。兩個男人!

雖然平素就是知道他們兩人一向的同吃同住,然而真聽說了兩個男人要結為連理,卻還是稀奇。雁門鎮的百姓倒是都喜歡這個長了一張小嫩臉的將軍,雖然是號稱樓家第五子少年將軍什麼的,但是說真的,就是個隨便調戲的小可愛啊!

樓止至叫樓老將軍,樓軒才是正兒八經的樓將軍,樓轅作為樓家這一代裡輩分最小的一隻,因為今年也才二十三,所以是公認稱他一句“少將軍”或者“五將軍”。

他初到雁門關塞的時候,因為陰陽妖瞳和臉上那道疤,多數人是當他不好親近。而且這一地換將,必然是需要磨合的,原住在此的軍民官兵不一定信得過他,所以初來乍到那會兒,可以說是樓轅最累的時刻。還好,現在一年過去,已經好起來了。

此時一地百姓聚集在黑虎軍軍營門前,門崗值班的將士並不阻攔,因為今日大喜,少將軍已經說了,雁門百姓可以前來觀禮同樂,也給黑虎軍上下休息一日。

邊關要地向來肅穆冷清,難得一次可以熱鬧,就算不能縱酒,卻也終於可以休息休息。唯一要提防的,就是外族來犯。可這一點,樓轅卻也是想到了。

婚期之前,他發了一份鴻門宴帖,送到了塞外各個大國小國的領主手裡,坦然就寫了一句他今日大婚,“誠邀”各位國君攜文臣武將各一人來雁門鎮黑虎軍大營參加一下他的婚宴。

依附於樓家軍的小國自然是欣然來此,能和樓轅搞好關系的事情他們巴不得多來幾件,而且雁門鎮是樓家軍的地盤,根本就不可能出事。至於羌狄女真等等幾族,有敢來的也有不敢的。

不敢的,是疑心畢竟這是鴻門宴。萬一樓轅成親是假,想趁機把他們幾個外族一網打盡是真,那不就上當了?

敢的,是因為一來信得過樓轅手下這副將霍湘震的人品,霍湘震確實是有個好名聲,跟樓轅比起來,他簡直是心慈手軟的代表。有他在,樓轅不可能幹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另一方面,是明白了樓轅的心思。

塞外各國的都到了雁門關裡,這關頭,就算沒人守著雁門關的城樓,還有誰敢趁著他成親的日子攻城?攻一個雁門關,那就是開罪了所有參加樓轅婚宴的人,面臨的就算塞外各國群起而攻之。沒有哪國傻到這個地步。

所以樓轅這一場婚宴,那就可以盡情熱鬧了。

夕陽金影慢慢灑下,古言“婚禮宜昏”,婚禮要在黃昏的時候才能正式舉行。霍湘震曾經嚴肅地想過這是為什麼如此講究,樓轅就是懶洋洋一句,這還用講究什麼?不就是為了拜了天地剛好上床麼。

霍湘震深刻表示想不明白自己好好養大的小乖貓為什麼會變成一個流氓受。一定是都怪吳積白,一定是!

無辜的罪魁禍首吳積白此時正在幫樓轅和霍湘震這對新人打點婚禮迎賓的事情。雁門鎮的士兵們安排雁門鎮的百姓們歇息,吳積白專門安排外族來客。自帶系統就是好,甭管哪族言語,他有字幕翻譯!

其實最不用安置的就算雁門鎮的老百姓,他們真的就是來湊熱鬧的,就是好奇樓轅是不是真的要娶一個男人。

按照禮法,婚禮前一段日子,新郎官和新娘子是不能見面的。然而這本來很合禮法的一件事,在樓轅這個小流氓嘴裡就變了味——憋幾天大概就是新婚晚上可以做的盡情一點。

“吳大哥,現在什麼時辰了?”

冷臉小流氓這就出現了,大大方方就從一間帳篷裡出了來,問臨時司禮官,樓家黑虎軍軍醫吳積白同志。吳積白此時正在跟西夏來的西夏王和小公主講著樓轅是真的要和一個男人成親,聽見這小祖宗的聲音,回頭。剛要說話,就聽帳篷裡面又傳出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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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皓,你髮帶沒弄好。”

霍湘震?!

吳積白愣了一下,就見霍湘震從帳篷裡的陰影中走到了樓轅身後,伸手幫他整了整束發的那根鮮紅的帶子。

兩個人都是穿的新郎的喜服,除了尺碼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鮮紅的廣袖喜服,鵝黃的裡襯衣裳。加上束髮的紅色發帶,簡單大氣。霍湘震還比樓轅略高一點點,看起來還更氣宇軒昂一些。

他此時站在樓轅身後幫樓轅整理發帶,顯得極為自然,似乎絲毫不覺得這樣有損氣度。樓轅是是淡定地站在原地,保持這站姿讓霍湘震弄好,也全不在意自己這樣被人圍觀。

西夏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西夏那公主看著樓轅,皺著眉頭又低下了頭,噘著嘴。

吳積白覺得自己好像又一不小心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然而這時候的重點怎麼都不應該在這個西夏公主的身上。吳積白一邊眉頭高一邊眉頭低,手叉腰看著霍湘震和樓轅這對姦夫淫夫,妥妥一個教訓孩子的模樣:“你們倆怎麼回事?說了婚禮前不能見面的怎麼又往一起湊了?!”

樓轅索性就出了帳篷,霍湘震也是一起出來透透氣。樓轅抱臂看著吳積白,沒開口,但是大有一股“我就不聽話了你能怎麼樣吧”的意思。霍湘震就是開口:“兩個大男人成親,那種破規矩不守也罷。你怎麼不說要是按禮法,我們兩個還根本就不能成親啊?”

“湊!”吳積白一個白眼白了兩個人,“倆變態!愛咋咋地,又不是老子娶媳婦!”

“爹娶媳婦,怎麼?有意見?”樓轅嬉皮笑臉地一挑眉,佔了吳積白一個便宜。這回倒真算是樓轅佔了個便宜,對外宣稱的都是樓轅娶霍湘震。霍湘震琢磨著反正佔便宜的是他,乾脆也就不計較這方面的事情了。

此時兩個人往外一站,算是讓雁門鎮的老百姓一飽眼福。霍湘震是一表人才的幹練精英,英氣裡帶一點點的儒雅。樓轅雖然是有些冷的模樣,但可能是因為霍湘震在他身邊的原因,眉眼裡卻全都是笑意,臉上的疤痕都顯得柔和了。

一年前樓轅初到雁門鎮的時候,臉上的疤痕能嚇哭小孩,加上總板著臉,一身殺氣,剛來不到半個月就在雁門關外一個人跟三族大軍硬拼了一仗,殺得血流千里,簡直就是老百姓眼裡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雁門鎮的老百姓哄小孩的時候都是說,再鬧我就把樓轅找來。只要此話一出,小孩保證不鬧。百試百靈,外加屢試不爽。

然而樓轅是個好人,或者說好將軍。那段時間的嚴肅是因為黑虎軍初成,他需要立威,累得連有表情的力氣都沒了。因為雁門鎮地位特殊,出了大案要案都是交給軍隊管轄,樓轅又是雷霆手段,直接用周圍的野匪給黑虎軍當了練手的靶子,更是確立了一個不好親近的形象。

直到半年前有那麼一回,黑虎軍成型了,一切好端端步上了正軌。慶功宴上,樓轅喝多了之後發了這輩子唯一一次酒瘋,騎著寶馬小黑繞城跑了三圈還唱著相當跑調的歌,最後被霍湘震扛回了大營……嚴肅正經凜然不可侵犯的形象噼裡啪啦就崩了。

那之後樓轅倒也不端著了,直接暴露本性,甩手掌櫃的程度比劍南路那會兒有過之而無不及。沒事兒打著親民的旗號,跑去雁門鎮裡各種晃悠,反倒是給了人一個“這起碼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的印象。

總的說來,樓轅也就是嚴肅不出轅門的貨色,嚴肅也就是為了立起軍威罷了。這招是他和風笑晨學的,嚴以治軍,寬以待人。只要手下別犯軍規,那就萬事好說。

眼看著日薄西山,可算是到了婚禮的時候。在樓轅和霍湘震同住的中軍帳旁,搭了個簡單的喜堂。軍中簡陋,兩個大男人倒是大度,索性就一切從簡。一對大紅的龍鳳蠟燭,一匹紅綢,加上雁門鎮手藝最好的剪紙師父剪出來的大紅喜字,這就是他們拜天地的地方。

“師兄,”端端正正站在了喜堂上,樓轅執著紅綢的一邊,看著緊握紅綢另一端的霍湘震,臉上有微微笑意,“對不起。”

霍湘震挑眉:“大喜的日子,你對不起我什麼?”

樓轅很自然地回答:“劍南路的時候我答應過你的,咱們的婚事要等到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時候,而且會從九嶷山到趙宋,放鞭炮放個三天三夜……軍中簡陋,師兄,對不起。”

霍湘震剛想回話,樓轅便突然笑了:“所以我一定要補償你的。”說著,突然在滿堂賓客面前,回身指著外面,“我送你一個蜃樓海市落星雨 火樹銀花不夜天!”

外面,猛然炸起了一大片璀璨光華,是樓轅專門找了鐵匠來“打樹花”。滾燙的鐵水潑打在高高的城牆之上,以往只有元宵節才有的打樹花,今天就伴著大喜事的鞭炮聲,為這兩人而綻開。映如白晝的光彩和嘈雜的賓客驚嘆聲裡,樓轅在光影中扭頭看著霍湘震,微笑:

“師兄,霍湘震,生生世世,樓暮皓誓言不負。碧落黃泉,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