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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苗女如花

阿貓阿狗帶樓轅三人去的,是大理城裡往來的漢人客商最常住的一家客棧。或許是臨近那祭典的緣故,一路上熱鬧十分,聽得見到處都吆喝聲。還見到了個遊方道士模樣的人,跳著不知何意的舞蹈,唱的卻《詩》的《小雅》。或許是喝的多了。

路上阿貓阿狗也和樓轅他們聊起了天,阿狗不是很會找話,就提起了前幾天說過的*:

“說起來,其實巫彭大人還忘了一點呢,我們老家有說法,中了*的人,胸口會有個花。”

“有花?”樓轅沒有聽明白,歪歪頭,“什麼花?人身上開花嗎?”

阿狗想了想,也搖頭:“記不清楚了,就記得有這麼個事。”

阿貓抬手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那是一個花似的印痕!記都記不清楚!傳說裡*的蠱毒會聚在胸口,不是紅的就是粉的,形狀像是一朵花!”

阿狗揉揉腦袋,似乎頗為委屈:“我這不就是沒記清楚麼…”

說話間,就到了客棧。客棧夠大,分著前面的小樓和後面的院子。小樓是頗有苗鄉風情的吊腳樓。苗地蛇蟲較多,架著吊腳竹樓一來可以防止蛇蟲鼠蟻,二來也可以防止地上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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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則是仿照了中原江南水鄉的風格,為了防止蛇蟲,每日會有人細緻打掃。樓轅原本是想住到吊腳樓裡面的,說實話是被那日竹夜清從死貓身上抓出來的蠱蟲嚇得。但因為畢竟是腿腳不方便,故一行人還是住在了後面的院子裡。

阿貓阿狗顯然比較熟悉了這家客棧,進門先和老闆寒暄了一番,而後阿貓左右看了看,問老闆一句:

“秀兒呢?”

老闆是個面相樸實敦厚的中年人,典型的苗疆漢子模樣。因為阿貓問起,便笑眯眯回答道:

“秀兒出去玩了,過會兒沒準回來。怎麼,左護法找她有事?”

阿貓阿狗是五龍壇的火龍壇左右護法,所以老闆是尊稱他一句左護法。阿貓聞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阿狗報了阿貓拍他腦袋那一下的仇,便打趣一句揶揄到:“掌櫃不知道,阿貓這剛從中原回來,給苗秀兒買了一個漢人女子戴的首飾,可漂亮呢!”

“去去,說什麼呢!”阿貓佯怒,趕開阿狗。這也不好再瞞著了,便從隨身的小袋子裡面取出了一支珠花交給了老闆:

“那個,苗大叔,我就是看這個挺漂亮,順便給秀兒買的…”

老闆是個精明人,此時便笑了笑,收下了那支珠花:“好好,這珠花回頭我交給秀兒,左護法有心了。”

一直旁觀的樓轅忽然微微挑眉,卻沒說話。霍湘震感覺這是他有什麼很在意的東西,想了想卻沒發覺什麼反常。

只閒聊了片刻功夫,老闆便引路帶樓轅他們去後院的客房去了。阿貓阿狗也跟著去,主要是為了記得樓轅三個住在哪裡。

樓轅留心觀察了一下,院子裡種了不少花花草草,其中有那麼一株,花期剛過,接著卵形的果實,還有幾個殘缺的萼片。

見樓轅看那植株,阿貓便介紹道:“樓公子來的有些晚了,三四月間這花開的時候可漂亮呢,花有盤子那麼大,雪白還帶著一點點綠色。這在我們南詔別處都看不見,是苗大叔自己嫁接出來的,叫…叫什麼來著?”

苗姓老闆原是在前面給霍湘震他們看客房,此時聞言,便回頭,微微笑著:

“叫牛耳吐珠,拿牛耳草和龍吐珠花養出來的。”

“對對,是這個名!別人家都種不出來呢,就我們苗大叔才能種出來。”阿貓笑著回話,連聲附和。

樓轅則是微微笑了笑,頷首:“哦,是牛耳吐珠麼……”

話裡似乎有話,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霍湘震畢竟瞭解樓轅,他察覺到樓轅的樣子有些怪。那抹笑意就好像是知道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之後的微微自得。比喻說來,就是找到了主人藏起來的毛線球的小貓兒。

於是他也回頭看了看那片植物,卻沒看出什麼來。

且說那紅衣苗女,和樓轅他們擦身而過,又在城裡略微逗留片刻買齊了所需物品,而後便拎著自己的竹籃子徑自出了城,向著大理城東南的一片密林深處行去。她走過的地方,方圓三尺之內所有的蟲鳴都會戛然而止,直到她離開了,才會繼續響起。

她一直行走到了一幢小小的吊腳竹樓前,這才松了口氣。竹樓外,一層淡淡的紫霧籠罩著,在竹樓周圍的方圓三丈外豎起來一道寸許厚的屏障。

她那冰一樣的臉上忽然就綻開了明媚的笑顏,杏核美目裡有光華流轉。這麼一瞬間,她彷彿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她穩步走向那片紫霧,抬手一撩,紫霧竟如紗簾一般被她掀了起來,隨她走過放手又落下,再次成為了流動的煙幕。

走到院子裡,她先抬手從籃子裡撿出了幾個蘿蔔,扔到了吊腳樓下,餵給裡面養著的那個東西。

然後才緩步上了樓,踏上竹階時,喚了一聲:“嘉瑟,我回來了。”

那嗓音清麗十分,夾雜些苗音的漢話,聽來竟有幾分嬌媚俏麗。

竹樓內,傳來回話的男聲,清朗俊逸:“我在。”

那室內一房,竹床之上,盤腿端坐著個道人。那道人豐神俊朗,仙風道骨,眉宇間卻有一絲黑氣繚繞不散。

正是樓轅尋覓萬端的沈鹿鳴。

那苗女入了竹樓,便直奔沈鹿鳴所在的房間。見了他在,便放下了手上的籃子,順勢便坐到了沈鹿鳴身邊。很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枕在他肩頭。原本的冰冷神情幾乎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是小女兒般天真爛漫:

“嘉瑟,我今天遇見個可奇怪的人呢。看著十七八歲,卻像成人似得把頭髮束起來。還有呢,他是瘸子,都這個季節了,腿上還蓋著毯子。對了,最奇怪的是他眼睛,是一半黑一半綠的!”

沈鹿鳴的臉上是濃濃笑意,玩笑一樣的語氣:“眼睛一半黑一半綠?是上邊黑色下邊綠色還是下邊黑色上邊綠色?”

似乎明白沈鹿鳴是有意逗她,女子掩唇輕笑:“嘉瑟你這是裝糊塗呢!當然是一隻眼睛黑一隻眼睛綠!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的。”

沈鹿鳴依然是帶著那溫柔的笑意,調侃那女子:

“在中原,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叫陰陽眼。對了,傳說陰陽眼的人能看見鬼,柰娘沒讓他看看麼?”

女子,就是虺柰娘。

聽沈鹿鳴這樣開玩笑,虺柰娘一手抱他胳膊緊了些,一手又粉拳捶他胸口:“你討厭!明知我最怕那些鬼呀怪呀的!”

沈鹿鳴邊笑便攬她入懷:“怕什麼?我就是半仙,還能讓妖魔鬼怪近你的身?”

虺柰娘略有些羞意,笑著錘了一下沈鹿鳴胸口:“你們漢人最壞了!”

沈鹿鳴笑著彷彿預設,而後又道:“剛才你那小徒弟找你來了,說是許久不見,有些想你,過來看看。”

虺柰娘眉頭微微一蹙:“什麼想我,那孩子肯定又是在大理城裡閒的慌了,才跑我這裡來!我告訴這孩子不許擅用我教的蠱術,她卻偏偏耐不住心性。你說萬一被五龍壇的發現了……算了,這孩子,我真是管不住!”

而後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又笑了起來,“不說那臭丫頭了,嘉瑟,我今天聽人唱歌,裡面還有你的名字呢!”

沈鹿鳴含著笑,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什麼歌?說來我聽聽?”

“嗯……”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就記得是什麼鹿鳴,食什麼野蘋?好像還有什麼筐呀姜啊的。”

沈鹿鳴忍不住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傻姑娘!那是《詩·小雅》的《鹿鳴》,我們漢人的一首詩!”說著給她唱了幾句,“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而後才解釋道:“不是這裡有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從這裡來的。我是鹿鳴,我弟弟就是沈鹿蘋;我的字是嘉瑟,他是嘉笙。我們的名字就是從這首詩裡取的。”

虺柰娘顯出一臉的不解:“你們漢人的詩不都是五個字七個字的嗎?怎麼這四個字的也叫詩了?”

沈鹿鳴抬手輕輕捏了下她鼻尖,滿臉的神態分明就是寵溺,語氣裡全是疼惜情人一般:

“我們那邊的詩有多的是的體裁,什麼歌體行體歌行體樂府體,多了去了!你看人家那‘車轔轔,馬蕭蕭’,三個字一句也是詩啊!”

虺柰娘更是聽不懂了,索性攬著沈鹿鳴的腰,靠在他懷裡,撒嬌耍賴一般的語氣:“我不聽了!你這就是欺負我不懂你們漢人那些五迷三道的東西!這可比蠱術什麼的難多了!”

“呵,你啊,不用懂漢人的東西,單憑你,就夠把我弄得五迷三道嘍!”

他說這話時,微敞的衣衫裡半露出胸口一點肌膚,上面嫣然一抹豔紅,形狀彷彿是朵桃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