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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彤紅的織錦褥子在紅燭映照下閃爍著華美光澤。在燭火的搖曳映照下, 那層光澤格外生動,如紅浪輕波微微盪漾,明豔旖旎,生動纏綿。

趙澈慵懶寫意如大貓似地趴臥在這旖旎風光中,紅褥紅被襯得他後背肌膚更顯白皙,那道長長的傷口雖令人望之心驚,同時也平添三分豪烈血性。

這場面, 矛盾地兼具了力與美,莫名還透著點叫人臉紅心跳的神秘誘惑。

徐靜書從頭發絲兒到腳趾尖都在發燙,趕緊使勁閉上眼,倍感羞恥地咽了咽口水。

她緊緊捏著小藥瓶, 深深吐納著平復紊亂氣息,努力摒棄著滿腦子不合時宜的雜念。不要輕易沉溺於美色, 畢竟現下又有了新問題。

她忽然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比表哥懂的多一點點——

不管怎麼說,她至少還看了半本小冊子吧?

這人肯定一頁都沒看。

要不他怎麼只脫衣卻沒脫褲呢?好像根本不知畫片兒上的兩個人是什麼都沒穿的。

徐靜書忍住撓頭嘆氣的衝動,噘著嘴小心地替他上藥,同時開始絞盡腦汁思索該怎麼雲淡風輕地提醒他, 新婚之夜是要脫到一件不留的……噫, 快住腦快住腦, 一直想那些畫面, 可真是羞到要原地燃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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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一時還沒想出不著痕跡提醒他的法子,她還是沒忘分神關切他,邊上藥邊心疼地替他吹吹。

“不疼吧?其實,你不用提心吊膽地繃著勁兒, 略放鬆些,我會輕輕的……”

趙澈回過頭來,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似是想笑,又像是在忍耐什麼。

“我真的很輕!而且每次只沾了一點點藥,不信你瞧。”她無辜地亮出食指給他看。

趙澈抿住唇畔笑意,轉回去又趴在枕上:“嗯,我知道。你別抖。”

這兔子怕是慌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我沒抖,沒抖的,”她接著上藥,口中糯聲糯糯地嘰嘰咕咕,“新婚大喜,又、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我有什麼好抖的?”

趙澈實在忍不住了,悶聲笑得整個人輕顫起來:“你除了害怕時會抖,遇到心裡沒底的事時也會。你自己不知道嗎?”

打小就這樣,他可是早早就看透了。

“你你你瞧不起誰啊?我、我怎麼……怎麼會沒底,”徐靜書假作鎮定地扭頭從床頭取來新的裹上藥布,戳戳他的後肩讓他坐起來,“學過、學過一遍的事我、我都會的,那簡直是,一切盡在掌握!哈、哈、哈。”

她已經很久沒有“哈、哈、哈”了,可見此刻真的慌到了極點。趙澈強令自己不能笑出聲,馴順地坐起來背對她,方便她替自己裹傷。

因傷在後背,裹這藥布總需繞身一圈,她的雙臂自要環過他精勁的腰身。也不知她是太過緊張心慌,還是沒坐穩,纏第二圈時便晃了一下,正面撲到他後背。

猝不及防的趙澈傷口被壓住,帶起一陣疼。好在又經了幾日那傷已在收口,這陣疼痛尚在他能承受的範圍。

他穩坐如金鐘,神情無甚波瀾,只是稍稍蹙眉片刻。忍過這陣突如其來的痛後,背上兩處軟綿綿的觸感讓他心音猛地一重,兩耳燙了起來。

“對不住,我、我一時沒坐穩。弄疼你了嗎?”她訕訕致歉,倏地退離些許。

趙澈輕咳一聲,耳廓的熱燙洶湧往下潑,一路燙過臉,再燙到脖子根。

“沒事。”他說出這兩個字時,嗓音已有些粗糲沙啞。

“你嗓子怎麼了?”徐靜書飛快地替他將傷布打個結,“口渴麼?我去幫你倒水來喝吧,正巧我也渴。”

趙澈握拳輕抵在唇畔,笑音隱隱:“我去吧。”

說完,兀自下了榻去,隨手從旁側的架上取了袍子,鬆鬆披上。

*****

喜房內間的小圓桌上沒有可供飲用的溫水,只擺了一壺桃花釀。那是他倆今夜的“合帳酒”。

趙澈目不斜視地直接行過了小圓桌,繞過屏風出去了。

他這舉動使徐靜書疑惑了片刻,不過她旋即想起另一件事——

先時就光想著怎麼哄他脫,自己該怎麼脫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的。

這是個好機會!

她敏捷地跳下喜榻,四下裡跑一圈,呼呼呼將內間的蠟燭全吹熄了。然後藉著薄薄透窗的月光躥回榻上,拿錦被將自己裹住。

燙著臉摸黑躲在被中將自己脫到只剩貼身小衣小褲後,徐靜書羞到幾乎要窒息,再也對自己下不去手了。

於是將脫下的中衣藏到床角後,她蔫蔫巴巴躺下,拿被子將自己裹成個只露出頭的蛹,長長到底嘆了一口氣。

哎,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這樁婚事她是想明白之後應下的,這新婚夫婿嘛也是她真正心愛的,所以她以為既一切水到渠成,那新婚之夜的自己該是很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的。

但到了此刻,她終究不得不放棄自欺欺人。

慌得滿腦子漿糊、手腳僵硬、心跳如擂、血脈倒流……從容個鬼啊。

算了,她這學了半本書的人都只能做到這樣,想來那位明顯啥也沒學的新任信王殿下更好不到哪裡去。

為了免於尷尬,新婚之夜就大家各自友好安分地睡過去,等她明日偷偷補了課再說吧。

******

趙澈回來時,面對滿室黑暗,強忍許久的笑音終於輕逸出口。

這慫得,總算不再強撐著面子“一切盡在掌握”了。

“笑、笑什麼笑?睡覺本、本就要吹燈的。”

她嘟囔著狡辯。

“嗯,你說得對,”趙澈笑著走到喜榻邊,屈了單腿半蹲在側,“手伸出來。”

徐靜書的聲音明顯慌了:“做、做什麼?”

“給你淨手。方才不是幫我上藥了?”

“哦。”她訕訕從被中探出一手來。

被滅了燭光的室內黑乎乎,看什麼都是影影綽綽只能看個輪廓而已。趙澈拿了溫水浸透的巾子,動作溫柔地替她將手反覆擦拭了好幾回。

“那只也伸出來。”

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指尖,趙澈心中一疼,沉默地重複了先前的動作。

然後將巾子放到床頭小櫃上,又將先前才拿進來的溫熱蜜水端起:“不是說口渴?喝兩口再睡。”

徐靜書懵懵裹著被子抬起頭,他將被子遞到她唇邊喂她喝下。

忙完這通後,他才重新脫下先前鬆鬆攏在身上的外袍,除了鞋上榻。

“被子不分我一半啊?”他仰躺在她身旁,鼻端全是柔軟馨香的氣息,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哦,要的。”

徐靜書趕忙讓出一半的被子給他,繼而一動不動躺得僵直。

當兩個人身上的熱度一併攏在了被裡,肌膚相貼,氣息交融,那“燥熱”可想而知。

趙澈側身,展臂輕輕搭在她的腰間——

光滑溫軟的手感讓他愣了愣,旋即哭笑不得地垂了頭,以額角與她相抵。

“你抖一晚上了。”

這回她沒再強撐著犟嘴說沒抖,只是小小聲聲地問:“合帳酒,不喝嗎?聽說這是新婚之夜必須的規程。”

“你向來就不愛喝酒,尋常都是別人叫你喝,你不忍拂了人面子才硬著頭皮喝的,”趙澈縱容輕笑,在她額角落下輕柔一吻,“管什麼規程?不想喝就不喝。”

“好。”她的嗓音少了幾許緊繃,有了點笑。

趙澈搭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撈過來按在懷中,炙燙的薄唇從她額角一路輾轉而下,直到攫住她的唇,呼吸聲漸漸重了。

*****

幾乎在兩唇相貼的瞬間,徐靜書就清楚感受到這個親吻與以往截然不同。

但具體是哪裡不同,她說不上來,只能無助地將一手搭在他肩上,僵著周身聽之任之。

“好可憐,真像落進狼窩的兔子。”

黑暗中,他氣息紊亂的低低笑音透著眸中危險又撓人心尖的旖旎繾綣。

徐靜書緊緊閉著眼,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自己接下來該做點什麼。

有不安分的大手在她後背徐緩遊移,她甚至不知該如何呼吸——

她怕自己一松齒關就會無法自制地發出些奇怪聲音。

“我知道,你其實沒有準備好,或者說你以為你自己準備好了,”他最終將掌心貼在她的後背,隱忍輕笑,嗓音低啞,“歸根結底,這婚事的時機不對,至少你在決定應下的當時,並非全然甘心的。”

“我……我其實也不是,”徐靜書頓了頓,才小聲解釋,“昨日那個姑姑來教我時,我在想秦大人的案子,沒專心聽。是因為沒學會,所以才……”

“傻姑娘,我還不知道你?若你當真想做成一件事,是絕不會走神的。你早就說過,要攢下自己的小宅子才肯認下我這個人。當初之所以答應成婚,是因為那時除了你,沒人能更好地去結府中這死結僵局,你覺你該站出來保護大家。後來你覺得,既婚事已成定局,那便按照‘成婚’該有的規程來走。”

他說話時氣息盡數灑在她面上,讓她眼眶都燙了起來。

聽他這麼一說,她才明白,這個人,好像比她自己更瞭解“徐靜書”這個慫包。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困頓心事,他卻洞若觀火。

既新婚之夜按規程是該“做點什麼的”,所以就硬著頭皮自己脫了衣衫,卻又沒法子徹底下得去手。“合帳酒”分明就沒想喝的,只是覺得既成婚有這規程,不喝就好像沒做對,便要不安地問一句。

向來看書必定有始有終的人,只看了半本就將“小冊子”藏起來。很能專心致志的人,昨夜聽那位姑姑教導時一直走神在想藥童案。明明記得有人專門叮囑過,房中花燭不能吹,卻還是去吹了。

她自己以為想好了要做他的妻子,可她心裡某個部分卻似乎還倔強牢記著最初對自己的期許。

她喜愛他,也願成為他的妻子,這毋庸置疑。可在最初的打算裡,並不是現在,不該是在她什麼都還沒有的現在。

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小宅子,還沒有做出足夠的成就讓自己可以底氣十足地與他比肩而立,攜手此生。

或許在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心裡某個角落還是有自知之明,清楚地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還沒有好到配得上坦然接受這場婚禮帶給她在身份、地位上的改變。

甚至配不上他這樣體貼入微的溫柔縱容。

“我這樣是不是很糟糕。”

“我跟你說這些,又不是要怪你什麼,”趙澈笑著在她頰邊咬了一口,“只是想告訴你,只當一切還同以往一樣。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成為你想做的人。我不會強要你如何,只請你先慢慢習慣每晚身旁都會躺個要分你一半被子的人,這樣就好。等到你再不會瑟瑟發抖、手足無措時,才是我們真正的新婚夜。”

“當年我初來時就想,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好的人呢?”徐靜書哭了,那眼淚卻是甜的,唇角也是彎彎的,“這會兒我又想,你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落我手上了呢?”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對她說過,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成為你想成為的那種人。

事到如今,他依然堅守自己曾經的諾言。他尊重她曾經付出過的努力,願意耐心等她去驕傲地掙回曾經夢想過的一切。

這樣的寵愛與縱容,實在太珍貴。

所以她需得更努力,早些成為一個真正出色的徐靜書。他這樣好的人,就該有個足夠好的伴侶。他值得。

“既我這麼好,有獎勵嗎?”他笑著以掌替她拭淨面上淚痕。

“明日給你做甜糕吃?”她自覺地貼近了他,將臉藏在他的肩窩,“做很多,只給你一個人吃。”

“那,今夜就不獎勵了嗎?”他先時才平復好的呼吸又亂,手也重新不安分起來。

“你不是說你沒要做什麼……”胸前遭襲的徐靜書猛地咬唇閉緊了眼,雙肩瑟縮了一下,周身重又微僵,卻沒有閃躲。

她是信任他的。他從來沒騙過她。

果然,他的手雖然並沒有安分挪開,卻再無更出格的舉止。

“畢竟昨夜你沒聽那位姑姑好好教,我只是好心,先給你補補功課。”

來自大尾巴狼的沙啞偷笑讓徐靜書幡然醒悟:早前是她判斷失誤了,還以為這人跟她一樣沒學會。這陣仗,分明比她懂太多!

徐靜書到底沒忍住,嬌甜悶哼輕吟猝不及防就逸出了口。

這讓她略微惱羞成怒,不知是泣是笑地顫顫碎聲嗔道:“你還說……叫我就當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其實根本就,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趙澈沉聲笑問,張口銜住了她的耳珠。

“以前你若這樣……我還能啐你一聲‘混賬小流氓’。”

現在卻只能說,夫君你受委屈了,請盡情享用這點嫩豆腐。

真不知她和他,誰更弱小可憐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