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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討伐檄文

就在這時,忽聽得武玄霜問道:“姑姑,你今晚是想見那個刺客麼?”

武則天道:“我不想見那刺客,我倒是想見那擒住刺客的人。”

武玄霜道:“聽說那人的劍法非常神妙,連李明之也看不出他的家數來。”

武則天道:“所以,那刺客沒什麼奇怪,這個人卻有點奇怪。”

武玄霜道:“他叫什麼名字?”

武則天道:“聽李明之說,他是眉州人氏,叫做張之奇。”

武玄霜道:“我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呀!”

上官婉兒問道:“天后,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

武則天道:“什麼?”

上官婉兒道:“那刺客是京都縣保薦的,為什麼你對那位縣官不加處罰。”

武則天微微一笑:“慢慢你就會懂得了。”

李白心頭一震,知道武則天已對他起疑,又覺得武則天處理這件案子,有許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他未及思索,只聽得武則天道:“刺客的事情,以後再談。婉兒,你先把徐敬業的那篇檄文讀給我聽。”

上官婉兒一陣躊躇,半晌才道:“這篇檄文,不讀也罷。”

武則天笑道:“既然是討伐我的檄文,那當然是將我罵得很兇的了。你怕我聽了難受,是麼?我若是怕人罵,也不敢做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女皇帝了!婉兒,你放心讀吧,這篇檄文是駱賓王做的,文筆一定不壞,我倒想欣賞一下呢!”

上官婉兒被武則天一催再催,只得掏出那篇檄文,緩緩念道:“偽臨朝武氏者,性非和順,地實寒微。”

武則天笑道:“好,這文章起得好,話也說得對!我出身本來微賤,我父親是賣木材的商人,我伯父是種過地的,我的性情也的確不是和順的。”

上官婉兒繼續念道:“昔充太宗下陳,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節,穢亂春宮。潘隱先帝之私,陰圖後房之劈。入門見嫉,娥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

武則天擊節讚道:“這兩句對得巧!唔,那是說我迷惑先帝,說我淫賤。千古以來,男人總是這樣罵女人的,不過,調子雖然有點老套,文章還是做得好的,再念,再念。”

上官婉兒臉上忽起一片紅雲,低聲念道:“踐元後於翟,陷吾君於聚。”

原來,這兩句是說,武則天先後嫁父子兩人,雌獸為“”,“聚”乃是禽獸亂交,意思是說由於武則天而造成了父子兩代皇帝的“禽獸行為”,那是罵得很惡毒的了。

武則天並不生氣,卻也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憤激的道:“這是我願意的麼?先帝將我從尼姑庵裡接回來,要強迫我做他的妃子,我有什麼辦法?

我之所以不願意死,為的就是使天下女人,以後不要再受男子這樣的欺負!我受了父子兩代的侮辱,駱賓王不罵他的皇帝,卻將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這實在不算得公平!”

上官婉兒道:“不必讀下去了吧?反正狗嘴裡長不出象牙。”

武則天道:“不!你這樣罵駱賓王,也是不公平的。士大夫有士大夫的看法,在他們看來,女人就是禍水,女人而做皇帝更是妖孽,所以他認為他是對的。他寫這篇檄文的時候,一定很得意,並不覺得這是對別人一種不公平的侮辱。”

上官婉兒道:“好,那你再聽聽這幾句。這不是無中生有麼?”

繼續念道:“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押邪僻,殘害忠良。殺姐屠兄,弒君鴆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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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哈哈笑道:“我的姐姐是自殺死的,‘殺姐’一事,或者還可以捕風捉影;弒君、鴆母、屠兄等,卻從何而來?

我倒想起一個笑話了,有一個舉子考試的時候,做的一首詩中,有兩句是‘舍弟江南死,家兄塞北亡。’

主考官錄取了他,召他進見,對他道:‘你的身世怎麼這樣慘啊!’

那舉子道:‘舍弟江南死是事實,至於家兄,則現在還好好的活著。我是為了要做好這句對仗,沒奈何只好叫家兄死一次。’你說,這是什麼話?”

上官婉兒笑得流出了眼淚:“駱賓王只求文章對仗得工整,看來和那舉子也差不多。”

繼續念道:“猶復包藏禍心,窺竅神器。君之愛子,幽之於別宮;賊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嗚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虛侯之已亡。燕啄皇孫,知漢祚之將盡。龍帝後,識夏庭之遽衰……”

武則天聽到這裡,又微笑道:“這幾句是用呂后、趙飛燕和褒姒的典故,把我和這幾個‘壞女人’相比,總之是女人不好,國家亡了。

他們不去推究其它原因,而是把亡國的罪過,放在女人頭上!哈哈,這真是太簡單了。再念下去吧,下面應該是替徐敬業來誇耀自己了。”

上官婉兒點頭道:“不錯。”

繼續念道:“敬業皇唐舊臣,公侯冢子。奉先君之成業,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愛舉義旗,以清妖孽!”

武則天笑道:“文章做得好!只是誰失望了呢?我做了皇帝,他們這班‘皇唐舊臣,公侯冢子’,的確是失望的,可天下的老百姓沒有失望啊!”

李白心頭一震,想起和自己策劃起兵的,的確是武則天所說的這班人,而老百姓罵她的,卻是少之又少。

只聽得上官婉兒往下念道:“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成群,玉軸相接。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匡復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鬥平。暗鳴則山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

武則天高聲讚道:“好,好!這幾句描寫軍威,的確是有聲有色!但是,婉兒,你不覺得,文人多大話麼?”

上官婉兒道:“正是呢,這幾天的仗,打得怎麼樣了?”

武則天笑道:“李孝逸連戰俱捷,現在已把徐敬業的軍隊包圍起來了。看來不出十日之內,便可以完全平定。”

李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聽得武玄霜笑道:“徐敬業也是一位名將,怎的如此不濟事?”

武則天道:“其實,他的計劃倒是很周密的。他有裴炎做內應,還聯絡了我們南路的大將軍程務挺,要程務挺在陣前倒戈。這一著很厲害,可惜都給我們破獲了。你還記得,那個行刺賢兒的刺客麼?”

武玄霜道:“是不是那個叫做程務甲的人?”

武則天道:“不錯。當時我寬恕了他,他就把主使的人供出來了。他便是程務挺的弟弟,這回得以破獲程務挺謀反的案件,全是他的功勞。”

頓了一頓,她又道:“不過,徐敬業失敗的最大原因,還是老百姓不幫他。這兩件案子的破獲,只是使他失敗得更快罷了。好,婉兒,你再念吧。”

上官婉兒念道:“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公等或居漢地,或葉周親,或膺重寄於話言,或受顧命於皇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之土未幹,六尺之孤何託……”

武則天道:“唔,這兩句對得很好,‘一之土未幹,六尺之孤何託?’一之土,指的是高宗皇帝的墳墓,六尺之孤,指的是我那幾個兒子。

駱賓王要人們記起先帝的墳墓,先帝的兒子,來幫他打天下,來幫他恢復先帝的江山。

這兩句話聽來充滿了感情,可是我做母親的還沒有死,怎麼能說我的兒女是‘六尺之孤’呢?難道在他們的心目中,只有父親,沒有母親的麼?”

武玄霜道:“一之土也說不上,那樣雄壯的皇陵,豈能說是一之土?”

武則天道:“大約又是因為要對仗工整的緣故吧?這且不管它,再念下去。”

上官婉兒續念道:“倘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黝,無廢大君之命。凡諸爵賞,同指山河。”

武則天哈哈笑道:“剛剛起事,就在講裂土分封,高官厚祿了。原來,他們並不是為了百姓,而是為了自己。卻又何必這樣明顯的寫出來呢?這樣的檄文,不怕引起老百姓的反感麼?”

上官婉兒念道:“若其眷戀窮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貽後至之誅。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嗯,讀完了。”便將檄文摺起,遞逞給武則天。

武則天笑道:“這篇檄文,真是擲地有金石之聲,結句尤其結得好極。就可惜今日之域中,不會是他們的天下罷了。婉兒呀,你猜我聽了這篇討伐我的檄文,第一個念頭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