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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於邯

百里孤一定是瞧見了、聽見了,他這個連天都能撕碎的人又怎會察覺不到飛雪客棧這幫人?

大人物若沒有架子,再厲害的人都不能叫做大人物。

經狄雲楓這麼一呼喚,百里孤心安理得地從空中落下,他的武力乃全場最高,世家乃天下第一,這傲色自然是全場之最。他的頭並不會揚得太高,因為他還要讓人看得見自己那張囂張的臉。

“飛雪店主白莫離,恭迎百里家主大駕光臨。”狄雲楓嫣然也得換一套說辭才能迎合百里孤的傲氣。

百里孤斜下眼眸瞥了狄雲楓一眼,眼中有些失望,然後便開始覺得不屑。並未回話,直至走向禮桌子前,衝七七道:“我同樣未備什麼賀禮,便口頭給予一個承諾:那就是今日我不動怒。”

多數人覺得這話很荒唐,可多數人又不敢吭聲嘲諷。

狄雲楓麵皮一抽,這話誰聽了心裡頭都不舒服,更何況是自己這個主人家?不過他心裡有話只敢在心裡說,表面上還是賠笑道:“大禮,是大禮,七七你趕快記好了。”

李太初在一旁看笑了,只聽他道:“百里家主乃雷厲風行之人,心坎兒上一句話過不去便會盛怒,他若承諾不動怒那的確是在座各位的福音。”

百里孤看李太初也最多不過兩眼,看眾人僅用一眼,他問:“人都到齊了?”

“你覺得?”李太初反問。

“哼,原來還有個最重要的人沒來,他面子可真夠大的,讓這麼多人等著他!”百里孤冷哼著,退至一旁與李太初靜候著那“最重要之人”的到來。

時候的確已不早,元日雖出了冬陽,但白天一樣多不過黑夜,晌午過後沒一個多時辰太陽就已悄悄下山,夜幕降臨,寒風來襲,青雲變作烏雲集結在天上,再經由方才百里孤引來的奔雷催化,像極了暴風雨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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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城若飄雨,那真當是千古奇聞了。

狄雲楓扯著嗓子衝客棧裡頭喊道:“玉兒,看這天色好像是要下雨了,你去叫人將衣服被褥收回了,還有,晚宴可開始籌備了,否則待會兒忙不過來……”

“吧嗒吧嗒……”悠悠馬蹄聲踏雪而來,很緩很緩,像是在閒情散步。眾人都支長了腦袋,想看看究竟是不是哪個“最重要之人”。

一般人很少在涼城中走馬,連楊捕頭這樣當差的都沒資格。

在涼城中能肆意走馬的只有木王府的禁衛軍。

狄雲楓用望

遠鏡將來者瞧得很清楚, 有兩人,一個是商囚,另一個不明身份。但他可以肯定絕不是百里孤口中那個“最重要之人”。

雖說那人不重要,但百里孤還是瞪直了眼,他心裡不如意,嫣然已有了隱隱動怒的模樣。

就連一旁神態謙和的李太初也不禁皺起眉頭。

那人不明身份,雖不是“最重要之人”,但一定是最不受歡迎之人。

百里孤,李太初,公孫雷,這三大世家都不歡喜的人究竟是誰?

那人顯然是商囚的朋友,二人並肩走馬,開口閉口一定是在閒談許久。二人一定曉得前方的幾大家主臉色不好,可他們卻依舊神態自若。

一段路,走了一刻多鐘頭。終於,二人下了馬,牽著馬兒,慢慢往眾人面前走。

“我在門外當值,遇見一個故友,聽說他也是來祝賀你飛雪客棧開張的。白莫離,你的面子可真大。”商囚已與狄雲楓很熟,自然不會吝嗇介紹自己的朋友,他拉過自己的那位故友,道:“你既是來慶賀的,禮性,名字,你全全與七七姑娘說吧。”

這人有一身正氣,最奇特的還是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亮油油地像是一顆珠子,但絕不是天真可愛的眸子,深邃得讓人瞧不見他的瞳。

狄雲楓頭一次見過這麼漂亮卻又不是陽剛的男人,他敢保證,這種男人若放在大街上,上八十歲老太太,下三歲女娃娃都會忍不住回頭多看他幾眼。

更重要的是。

他長得似乎很想那麼一個人。

七七想必也已經瞧出來了,只不過她還入了迷。

那人也不會是陰冷之人,他衝狄雲楓與七七微微一笑,自報家門道:“在下於邯,”接著他又從懷裡取出一塊青玉色令牌,令牌上雕刻了一頭栩栩如生的噴火麒麟!遞給七七道:“我也不曾備下什麼豪禮,這是我念氣燒錄的麒麟符,能用一次,但僅有一次,”他收起笑,偏過頭,一指百里孤與李太初,寒目冷聲道:“他們在京洲解決不了的事情,這枚麒麟符卻可以。”

在人間,用手指別人從小都會被爹孃教育為不禮貌的行為,但於邯並不在乎這些禮節,他也一點兒都未曾給這些大家主們面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赤裸裸的諷刺,要麼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麼他的權利滔天,無所畏懼。

李太初幽幽一嘆,百里孤則憋紅了臉,皆不敢吭一聲。

七七記錄好於邯的

姓名,雙手捧過這一枚麒麟符,並衝之“嘻嘻”一笑:“於客官,你好像一個人嘞。”

於邯嘴角微微一翹,不反駁,只靜靜地聽,靜靜地望著七七身旁的於姑娘。

於姑娘從於邯進來的一開始便低著頭,只是美目偶爾會偷偷瞥上於邯兩眼,她生怕見人,生怕別人見她。

狄雲楓將這些人的眼神與反應都瞧在眼中,想通了才吃驚地望著於姑娘和於邯,先前說覺得誰像誰,這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二人連姓氏都一樣。

七七扯著於姑娘,帶著幾分玩味道:“二姐你投起頭來看看嘛,於客官像不像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於姑娘許是厭惡這種玩笑,秀眉一緊,推開七七的手站起身就要往客棧裡走,可誰知禮桌前的於邯竟上手將她拽住,於邯嘴開口欲言,她卻要將之甩開,於邯手握得緊,是誰都甩不開的。

“你放開我!”於姑娘怒喝道。

眾人看熱鬧。

七七最不知所措,她哪兒曉得自己的一個玩笑竟鬧成這樣?便趕忙起身打圓場道:“你們可別動手呀,有話慢慢說……”

“你坐下吧你,他們倆一看就是親兄妹,能怎麼著?”狄雲楓將七七按下,輕吐兩個字:“看戲。”

於姑娘欲動用武力掙脫,但很顯然她真武境的實力放在於邯面前是不夠看她。於邯僅用一隻手便將她渾身武力封死,任其使渾身解數也逃不了。她憋紅了臉,終於妥協下來,求助於狄雲楓道:“白老闆,你就這樣看著他欺負我?”

狄雲楓聳了聳肩:“家事兒我管不了。”

於邯很理解亦很佩服衝狄雲楓,衝其使了個眼色,再回首瞪著於姑娘道:“說出去真是丟我於家的臉,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教育你。”

“嗤,惺惺假意!”

於姑娘和於邯是親兄妹,二人之間不僅有血濃於水的親情,一定還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於姑娘掙脫不開,便拉著於邯往客棧內走去:“好!既然你敢有臉來,那我們就找個地方說清楚!”她又不屑冷笑:“呵,只可惜於大校尉沒臉來,否則——”

“爹他已經戰死了。”於邯的語氣很平靜很平靜,像他這種身處殺戾中的人,生死早已看得很淡了。

於姑娘頓挫,嬌弱的身子微微一震,不難看出,她的心空了。她卻拉著於邯走得更快了,恨不得飛奔起來,她害怕縈繞在眼眶的淚水崩塌,害怕自己狠心的矜持會就此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