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克與約翰遜一道來的。
先是約翰遜……李默將書稿遞給了約翰遜，也就是李默寫的第二本書，《雪國列車》。
李默之所以選擇這本書，是因為電影裡的故事情節他記得很清楚，裡面的思想他也很喜歡，另外還有一些討好……讓美國人容易產生誤會的東東。
負面作用就是美國哪邊媒體可能會過度解讀，又傳了國內，但有了武領導的電話號碼，李默也能有機會解釋。當然，上面不問，他不會解釋了。
“約翰遜，你先看著。”
“行。”
李默與郝立克走下樓，就在樓上，沒有去外面，即便到了84後，巢市出現一個外國人，還會引來許多百姓好奇。
“李，這是你要的東西。”
李默將他帶來的東西翻開看。
看了一會，李默皺起眉頭，因為郝立克所帶來的資料多是製造業，並且是一些沒有特殊亮點的製造業，儘管確實需要很多工人。
在美國投資這些製造業，一個問題來了……不是稅賦，在中國，若是老老實實的納稅，稅賦並不比美國少多少。
最大的問題，還是工人的工資。
現在美國一個藍領日薪在兩美元以上，也就是僱傭一個月，工資、獎金加上加班費，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會達到六百多美元。即便按官方匯率，一美元到了84年年底也相當於2.8元人民幣了，整相當於中國工人工資的近四十倍。到了九幾年還是這樣，雖然美國工資上升得慢，可匯率進一步抬高了，還是達到了三十多倍。
想從事製造業，這一條不得不考慮的。
另外就是現在的用地成本，美國也比較高。
想想幾年後，有的城市為了招商引資，往往會為企業免費提供工業用地，兩者相差了多少？
郝立克操著不熟練的漢語說：“李，想要投資製造業，依我之見，最好還是去你們中國的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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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笑了：“郝立克，你也知道特區啊？”
“李，拿了僱主的工資，就要替僱主用心做事。”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對，就是它。”郝立克點頭說，他拿著高薪，一年下來也沒有替李默做多少事，有些問心慚愧了，這才主動地替李默關心著時局，包括中國的時局。
“特區不急……”李默搖頭說，美國也有人情，人際關係，人脈，不過這些還是為金錢服務的。放在中國，往往金錢反而為人脈、人際關係服務。即便是特區，問題也複雜，絕不是現在李默所能打主意的。什麼時候回到國內，李默還在等，等上面的訊息。雖然上面關注，也不算噁心的關注，反過來，對李默也有許多幫助的，至少可以藉助武領導，能與上面直接溝通了。
李默繼續翻看著，終於看到一份資料，他眼睛亮了起來。
“超級市場很麻煩的……”郝立克勸說道，儘管他查了也寫了，卻不是很贊同。因為美國超市出現得很早，五幾年就有了。
出現得早，則意味著這個市場趨向飽和，競爭慘烈。李默是一個外國人，冒然進入這個市場，會死得很慘。
而且超市投入的成本十分龐大，除非開幾家小超市，但那樣，未必能賺到錢，對李默也不會有多大的幫助作用。
李默放下這些檔案問：“郝立克，若是我開始許多家大型超市，是不是需要僱傭許多工人。”
這就是李默想的保護法門。
有了許多工人，則意味著有了許多就業崗位，現在中國有人意識到了，但還沒有引起高度重視，有的人還在繼續搞意識鬥爭呢。可美國不同，若是手中有龐大的工人群體，任誰都要小心的。
“李，問題是資金從哪裡來？”
李默現在有沒有錢？真的有錢了，若是微軟現在估值，最少達到了五千萬美元。也就是李默前年的投資，現在幾乎快要有雙倍的回報，還有不菲的分紅呢。
若是計算李默的財富，如今能接近一千萬美元。
郝立克也不眼紅，人家是“千年罕見”的神童，據說智商比愛因斯坦還要高，李默能賺到，並且在十來歲就賺到了，自己是賺不到的。況且他下一年年薪就達到了三十萬美元，到了明後年則是五十萬美元，人是要知足的……也不好說，不過幾年後，李默收入增加，必然還會給他大量獎金。這樣郝立克才會死心塌地地替他做事情。
錢是不少，但冒然投入超市行業，遠遠不夠，風險性也很大。
“資金問題容易解決，我計劃著是買地自己蓋房子建超市，容易向銀行貸款。”
“這說得更不妥……”郝立克急了。有地有房子是容易貸款，可意味著成本更大。
“郝立克，你不懂，用我們中國一句俗話來說，叫欠錢的是大爺。”
僱傭工人，代表著手中有許多工作崗位，欠銀行許多錢，代表著銀行則會成為自己的保護傘，再加上李默其他的一些想法與措施……比如他與郝立克所想的一些特殊公益，多管齊下，就能替他平安護航好幾年。
實際最危險的時候，就是97年初，能拖到99年，管它死後洪水滔天！
“李，你想得太危險了吧。”
是自己衣食飯碗了，郝立克也不會抹著良心說美國有多好多好的話，外國人想在美國賺錢，也是不容易的，是需要一些保護措施。但李默這些想法，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
“郝立克，我打一個比喻，你不要驚訝，若是我未來投資，能達到上百億，甚至千億的回報，這種種的小心，你說需不需要。”
“李，這不可能，你知道美國最有錢的人有多少資產嗎？”
“郝立克，我是說假如，假如呢？”
“假如……”
“我再說直接一點，假如中美關系不再像現在這樣甜蜜，開始交惡，我手中又有這麼多資產，會是如何？”
“那真是一個大麻煩。”
“對頭，就按照我這種設想，你回去後，再努力思考，還有其他什麼方法，能將我這財產守住。”
“中美為什麼交惡？”
“我們中國人做事向來小心謹慎，凡事得往壞的方面想……不過我問你一個問題，若真的交惡，你會站在哪一邊？”
“李，放心，真的交惡，我也會站在你這邊，是你給我的薪酬，不是美國政府給我的薪酬，而且他們還大量地剝奪我的收入。”
郝立克指的是稅，他也算是高薪階層了，無疑，徵的稅也會高。雖然他是律師，對稅務精通，不過只能做到合理的避一些稅，卻做不到不納稅。每次納稅，都讓他肉痛了。
李默心中好笑，有錢人，恐怕都是這樣。
“郝立克，請相信我這裡……”李默指了指自己的大腦：“你跟著我，未來不是百萬年薪，到時候說不定你也會成為大富翁。不過凡事，我們得往壞處想。這個超市，你得替我調查清楚，包括市場前景，運營管理，相關的人才，購貨渠道，律法稅賦……還有，就是沃爾瑪。”
“NO，你不能與沃爾頓交惡。”郝立克又心驚肉跳地說。
沃爾頓就是沃爾瑪的創始人，擁有巨大的財富，明年就成為美國個人財富榜的狀元。
但兩者性質不同的，李默不一定在意美國超市能獲得多少利潤，只要能保住利息就行。另外沃爾瑪仗藉著美國的力量，將超市開到全世界各地，李默同樣做不到。
“我與他交什麼惡，相反的，我會主動避開他，說不定將來還想與他聯手。”
“這不大可能。”
“你是指我與他地位懸殊太大是吧？無妨，有一條，將來我們必然不謀而合，那就是中國工人的工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想的不是與他交惡，而是與他交好。你只是先行調查，最少過三四年，我才會正式進入超市行業。”
“我會意了……”
“知道就行。”李默呵呵樂道，郝立克能這麼快扭轉過彎，說明他確實比較懂經濟與商業。確實，李默想進入美國超市產業有點困難，更不要說沃爾瑪這樣的超級巨頭，但李默也有李默的優勢。並且這個超市如果讓李默成功辦起來，作用之多，連郝立克都想不到的。
“李，你真是一個天才，我有些後悔。”
“後悔什麼？”
“前年微軟配股，有一些小股東將散股出售，一股只要一兩美元，我聽說過此事，但沒有買。”
這部分股票數量很少，但哪些賣掉的人，以後才真的會很很後悔，當然，到了去年下半年，沒有那一個人會賣這些配股了，那不叫賣，是叫傻逼。
“以後有的是機會。”
“李，中美真的會交惡嗎？”
“郝立克，我說的是假如，所以必須做最壞的打算。”這是必然了，而且不用十年時間，但李默不能說的。儘管現在也能找到一些理由，比如說蘇聯與美國爭霸，但蘇聯軍事發達，重工業發達，輕工業卻很差，導致經濟跟上去，爭霸的結果，蘇聯準沒有好下場……可為什麼要說呢。當然，到了88、89年蘇聯迅速惡化，那時候可以對郝立克說一說，未雨綢繆。但也只能對郝立克說一說，其他人，仍不能說。
郝立克撓頭，他說：“不像啊，因為我還帶來一條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南希夫人打電話給我，希望你冬天去我們美國宣傳時，她邀請你去白宮做客。”
“這樣啊，”李默撓頭了，不要以為是好事，弄不好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