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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開伙

李廣平這幾天心情很不好,開始李默沒有察覺,直到有一天,李廣平又莫名其妙地將李默罵了一頓,李默一拍腦袋,才想了起來。

罵就罵吧,最少比板條炒肉絲好吧。

他說道:“爸,是不是這幾天甲魚釣得少。”

“說什麼呢。”李廣平又怒道。

甲魚比烏龜性子稍稍活潑,不過總體上差不多。天氣稍稍一涼,便不願意動彈。因此到了秋天後,釣甲魚的收穫便不大了。

前段時間,李廣平多的時候有幾天一晚上釣了十幾斤甲魚,少則也能釣上三四斤。但這幾天收穫越來越少,有一晚上一隻甲魚都沒有釣到。其實李默也講過了,只是父親沒有記住。

但不能說我沒有本事,釣不到甲魚,拿兒子撒氣哉。

李默搖頭。

也不是他一家,農村現在孩子多,往往長子都會悲催。

教育方式同樣很粗魯,也不是李默父親不識字,比如李默的舅舅,原來工廠幹部,豈能不識字?可教育起李默的幾個表兄表姐,手段同樣十分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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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法顯然是不對的。

嚴教子女是好事,不過嚴得有一個尺度,不得動不動就打罵,更不能動不動用別人家的孩子教育自己子女,而是要適當的鼓勵。最好的例子,就是自家未來的弟弟,與舅舅家的三表姐,因為得到父母的愛護,時不時地鼓勵,長大後雖然讀書不好,不過都先後有了出息。

特別是內向的孩子,更要去鼓勵、松壓,而不是打罵,種種施加壓力。

當然,這個道理是說不通了。

李默便說道:“以前我就說過,天冷了,就釣不到甲魚了,不過到了釣黑魚的時間。”

“釣黑魚?”

方法也簡單,就是砍來小竹子,這個不稀罕。

曹鎮是圩區,後面則有一些丘陵地帶,長著許多野生的竹林。

但竹子不能太粗,否則揹著七八十張竹釣累加在一起,太囊腫了,而且得走十幾裡地,同樣會累著人。

也不能太細,黑魚又叫烏魚、鱧魚,力量兇猛,能一下子將釣子拽走。

魚線也換成更結實的多股麻絲,將竹子烤成竹弓狀,麻絲系在竹子前端,另一端則繫上魚鉤。魚鉤不能大,否則黑魚察覺便不會進食,也不能小,否則卡不住黑魚的咽喉。

再買來泥鰍。

這時鱔魚還值一點錢,大者與豬肉價略彷彿,小者比豬肉賤。

不過泥鰍不值錢,大的兩毛幾分錢一斤,那個不需要。因為太大,意味著需要的泥鰍數量多,成本高,而且稍小的黑魚一口吞不下。小者只有一毛幾分錢一斤,買的就是這種小泥鰍。當然,也不能太小,太小了鉤在魚鉤上容易死亡,招不來黑魚。

帶著竹釣與泥鰍,到選好的溝塘邊,將魚鉤穿著泥鰍的脊樑,放在水中。不能太深,太深了泥鰍只是遊動,沒有響聲。必須與水面相齊,泥鰍在魚鉤上掙扎,發出打水的聲音,便能將黑魚引來。

有時候偶爾還能釣到一些鯰魚、鱖魚、昂公(黃顙魚,又叫黃牯頭、黃角丁)、大參魚。

有人說,這樣太殘忍了。

想不殘忍簡單,個個做不吃葷腥的和尚吧。

這是釣黑魚的基礎知識,還有許多竅門,李默一一說了出來。

而且黑魚還有一門好處,現在就有人賣了,也有不少人吃了。記得幾年後計劃生育,大隊幹部將婦女們拖到醫院裡做結紮手術,忽然傳出一股傳言,說是吃黑魚對傷口有好處,結果黑魚賣瘋掉了。現在沒有這說法,不過黑魚價格還可以。

雖沒有甲魚貴,但勝在數量多,李默記得前世父親最高時一晚曾釣到六十多斤黑魚,以至背回家都快累得趴到地上。

李廣平認真地聽著。

但講不行的,正好第三天是星期天,李默讓父親做準備。星期天上街買來泥鰍,然後陪著父親就在家門口幾個溝塘下釣子。

不過釣黑魚很是辛苦,下完了釣子,必須要巡釣子。否則一些黑魚大,便掙逃掉了。但這種釣子最大的限度便是四五斤重黑魚,四斤重以上的黑魚能成功釣上來就算是幸運的。記得前世李默釣黑魚,前面下完釣子,後面聽到黑魚掙扎的啪啪響聲,跑了過去,看到一條六七斤重的黑魚掛在釣子上。用釣子拉肯定不行了,他一下子跳到水中,準備用手捉,但人剛跳到水中,黑魚掙逃掉了。他只好站在水裡,一聲聲鬱悶地嘆息。

這就意味著夜晚休息的時間更短,而且到了秋後,蚊子毒,一咬就是一個包。

但李家情況進一步變好。

手中有了餘錢,李廣平替李默兄妹買來布料,做了兩件新衣服。

偶爾買回一刀肉,讓一家人解個饞,自己呢,也會偶爾買幾斤散裝白酒,過一下酒癮。

但還是捨不得烹飪下酒菜。

不管怎麼說,終是自己的父親,李默看不下去,便教導父親做兩種美食。第一是炒花生米,用文火炒,炒好後灑上細鹽就可以了。切莫大火,否則花生米外面炒焦了,裡面還沒有炒熟。同時還要將鹽研磨一下,因為現在吃的鹽都是大顆粒粗鹽。

或者直接將花生扔到鍋裡,來一個鹽煮沸花生。

既經濟美味,又富有營養。

有人說李廣平這麼大人,不能連這個都不會。對不起,還真不會,連飯都吃不飽,哪裡想過美食。

不過釣黑魚也有時間限制的,隨著地面秋霜始重,李廣平不得不休息了。

晚稻也漸漸收穫上來,兩個生產隊合在一起,在紀村東邊的曬穀場上開伙。

也就是生產隊拿出一些錢,置辦一些伙食與酒,幾十戶人家聚集起來,到這裡吃吃喝喝。

“這是最後一次開伙了。”李默看著熱鬧的鄉親們,心裡想。

大集體的農村也不是一無是處,最少有兩條還是不錯的,第一條就是這些年修建了不少用來蓄水、灌溉、排水的水庫、溝渠,幾十年後,有的水利工程還在發揮著作用。

第二條就是很熱鬧,特別是幹活時,往往幾十人湊在一起,嘻嘻哈哈,有說有笑。

這種熱鬧的場景以後就不要想了,特別責任到戶後,各家各戶為了收成,往往披星戴月般地在勞動。

“小默子,這次期中考試考得怎麼樣?”塘灣村的李實布問。

姓李,但不是一個宗家的李。

李廣平一家搬來後幾次,情況開始變好,整個老生隊的人產生了兩種心態,一種就是眼紅加輕視。眼紅的是李家的收入,輕視的是李家是外來戶,門頭單薄。

還有一種是佩服。

李實布就是後者,而且他力氣大,塊頭很大,一米九,在沿江地區,這樣的塊頭算是很罕見了,所以在村子裡說話頗有威信,二十幾年後,還將他的小女兒嫁給了李默的弟弟。

李默老實地答道:“數學一百分,語文九十八分。”

語文很難考一百分的,那怕是李默,以後若沒有意外,基本就在九十六分與九十八分之間徘徊了,運氣好,頂多考一個九十九分,運氣不好,九十四五分也正常。

“我家小勇就不如你了。”

小勇就是他的大兒子,比李默大一歲,在上一年級。

“老姨,成績好不代表著未來就一定有出息,宋朝開國宰相趙普只讀了半本《論語》,連讀書人都算不上,但卻是宋朝有名的宰相。”

“這孩子……”李實布咧起嘴笑了起來。

其他孩子一起在頑皮,但對此李默是不感興趣的。他坐在哪裡想心思,也不是胡思亂想,而是在想那本小說中的情節。

塘灣村有一個姓顏,叫三丫子的小青年走了過來,說:“小默子,聽說你家今年收入不錯啊。”

“一般般吧。”

“你家得感謝李大富,不是他喊你家搬過來,你家哪有這個日子。”

李默臉色一下子就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