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中國太野蠻了，”約翰嘟嚨道。
李默沒有否認，不過往後去中國開放了，輪到你們美國野蠻了……他開一個玩笑：“約翰，中國野蠻，還有一個地方人多人力便宜。”
“哪裡？”
“印度。”
約翰哆嗦了一下，中國都不能進入，還去印度，那是想找死啊。
“李，請你諒解。”
無奈，美泰是大物，可是一個困窘的大物。
“約翰，無妨，尤關到你們公司前途，慎重考慮是必須的。也許你們還不瞭解我，只要不過分，一般與我合作很愉快。比如微軟，儘管我瓜分了他們的股份，你可聽到誰怨恨過我？”
約翰點了點頭，李默在圈內的名聲很好，也是美泰最終低頭的原因之一。
另外，李默的智慧，也是美泰重點考慮的原因之一，若不是相信李默有足夠的創意，即便李默有很多錢去燒，也未必能將一個品牌從無到有樹立起來，並且迅速上升到中高檔品牌。
談判開始。
美泰提出了很多要求。
李默在宜麗提供的樣本是按照標準尺寸縮小的，商標放在芭比娃娃身上不太起眼，必須按照樣本規範商標的大小。
雙方合作，在這兩年內宜樂公司不得對外界公佈。
質量標準必須按照宜樂公司提供給絨德克公司的質量標準來，僅是這些質量標準，就談了許久。
結款方式，絨德克給宜樂公司的結款方式，多是從離岸時就開始結款，真挪不開，到岸時一般也支付了。美泰現在流動資金十分緊張，於是不同意這種結款方式，到岸後結掉三分之一款項，三個月後才將餘下的三分之二款項結掉，以便盤活資金。
宜麗公司也是如此，分期付款，並且是兩個基金將資金注入後，美泰公司才會將資金打入宜麗公司的賬號，每一筆款項又能讓他們拖上一段時間……他們還提出，雖然他們股份少，得有參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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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宜麗增加一部分“贊助”。
以及其他種種。
不過代工數額也比較大，第一年代工金額就達到了一億四千多萬美元。
這也說明美泰如今局面的困難，明明對中國製造猶豫不決，還讓宜樂代工這麼多產品，只有一種解釋，節約成本，以使美泰能迅速從虧損中走出來。
它還是第一年的，若是到了明年，顧客不排斥中國製造，美泰可能會增加一倍的代工金額，以減少美泰的支出。
其實在美泰董事會上，許多人也算了一下賬，若是能讓宜樂代工三億多美元的產品，加上宜麗的贊助，美泰內部的節流，馬上美泰就能扭虧增盈。但各個股東對中國製造在顧客心中的印象，皆沒有多大底氣。
若不是美泰如今局面十分困窘，他們都不會對中國製造產生念頭了。宜麗的前景，多少也讓他們忐忑不安。
美泰還提出了一個拙劣的要求，讓宜樂必須在兩年內與美國兩家知名大型玩具公司談判好代工協議，並且兩家玩具公司的產品不得與美泰有所衝突。
他們這心理，實際就是讓更多公司出售“中國製造”，要上岸一起上岸，要下海一起下海……都是中國製造，顧客無法產生排斥了。
彭九甜氣樂了，在邊上說：“為什麼宜麗每年向你們免費提供大量芭比娃娃的衣服？就是為了宜麗打廣告，也包括你們三成的宜麗股份打廣告，宜麗品牌上來，又不會危害你們芭比娃娃的品牌，這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看到BOSS為你們設計的芭比娃娃服飾嗎？有了你們公司的設計師，還有宜麗公司設計師的幫助，以及BOSS時不時偶爾出手相助，加上中國代工的成本優勢，你們美泰還沒有能力將公司經營好，我勸你們一句，你們趁早關門休息吧。”
約翰老臉一紅。
美泰提出來的一些要求，宜麗與宜樂是會同意的，但有的要求，不可能會同意。
李默衝劉向忠努了努嘴，兩人走了出來。
劉向忠有些不滿地說：“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以前的玩具帝國……”
“劉叔，他們擔心是正常的，畢竟宜麗只是一個規劃，宜樂是中國製造……越是這種小心，說明他們越是慎重，談判才能成功，甚至以後合作也會順利。”
美泰如何，李默真不大清楚，但他知道美泰一定會挺過這道難關，最後發展成一個更大的玩具帝國。對比一下李默以前的想法，一年營收能達到三四億，他就滿足了，然而人家一年是六十多億！
其實這次談判，無論宜樂或是宜麗是撿了大便宜的。
“劉叔，若不是眼下他們遇以大麻煩，以前他們確實是一位高貴的公主，而我們宜樂宜麗呢，只能說是一個稍稍有閒錢的小地主。這個高貴的公主下嫁給了小地主，不甘心也是能理解的。”
“郝立克怎麼打聽到的？”
“也是巧合吧，小黃人宣傳片出來後，我讓郝立克談判皮克斯未來製作的那部玩具總動員各個玩具版權，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不過有許多玩具公司仍有些猶豫不決，甚至有的公司提出苛刻的條件。但到了美泰公司時，他們想都沒有想，就爽快地答應下來。郝立克打電話給我，我產生了懷疑。畢竟人家是公主，甚至以後我想過宜樂公司能替孩子寶代工，都沒有想過替美泰公司代工，於是讓郝立克有意留心一下。正好他們總部就在洛杉磯，讓郝立克打聽出他們困窘的處境……”
李默又看著遠處，說：“劉叔，這次聯手基本水落石出了，你馬上帶著你的團隊要做幾件事。第一件事立即去魔都談判；第二件事在香江請獵頭公司尋找幾個管理人才，攤子大了，我擔任孫黃他們照應不過來，但這幾個管理人才身份仍是總裁助理的身份。”
“老闆，我明白，”劉向忠說，這幾個人又要有才能，又要能甘居人下，比較難請，李默用意也清楚，那就是想方設法，將自己人載培上去，以後用起來才會放心。
“第三，去蘇聯談判俄羅斯方塊的智慧財產權或授權，最好能談下來智慧財產權，若是授權，儘量地將年限談長一點，不過順便注視一下蘇聯的局勢，最好能與幾個高官的子女結交……不要怕花費，我會全部給你報銷。”
“高官的孩子……老闆，你也想倒賣啊？”
“不知道，你照著做就行了，不僅是倒賣，甚至我都不想倒賣，而是與未來一件安排有關。第四件事，你於瑞士註冊一家經濟人公司，然後在蘇聯……主要在烏克蘭等加盟國，以及東歐一些國家，尋找大量模特。”
東歐如今仍然比中國情況好一點，但遠不及西歐與美國，用哪裡的模特，成本比較便宜。
“此外，九月中旬，你要趕回來，可能有一筆操作……”
“難道又有什麼機會？”
“不知道，有可能有，有可能沒有。此外，蘇聯之行，務必要注意安全，哪裡是蘇聯，不是美國，更不是中國。”
“謝謝老闆，香江有一個人想邀請你一敘……”
“是誰？”李默微微一皺眉頭。
“六叔，邵逸夫，老闆，他不是其他香江人，比較愛國，從去年起，他前後拿出一億多港元捐款給內地……”劉向忠立即解釋道。這麼久交道打下來，他隱約地感到李默對香江有些排斥。
他也在琢磨著原因，與現在香江人心動盪無關，按理說李默比較通情達理的，隨著迴歸越來越近，李默應當能理解香江百姓這時忐忑不安的心情。所以他猜測，可能李默以前在香江轉機時，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才使他對香江產生了反感。
劉向忠擔心李默生氣，又道：“也有其他人想與老闆結交，可都讓我回拒了。”
對於這個人，李默還是知道很多的，雖然是一個有爭議的人物，但對中國確實沒有話說，比如公益，他不算是香江最有錢的人，但卻是捐款最多的幾個富豪之一。
“劉叔，他為什麼要見我？”
“據他說，他無意中看到你的事蹟，說你與好萊塢各影業公司關係不錯，想與你聊聊電影。”
“他不是收縮電影業務，轉戰無線電視了嗎？”
“是有此事，並且前幾個月，邵氏已經宣佈停產電影。”
“那為什麼要與我談電影？”
“他的說法，是香江電影漸漸走下坡，不過他對電影仍不甘心，又別無良策，於是想與你會面談一談。當然，若是老闆不願意，我替你將他回拒。”
“邵氏真正退出電影行業，會不會與香江最近的形勢有關？”
“老闆，你也聽說了？是啊，現在香江電影行業太亂了……不過六叔退出電影行業，與此有沒有關係，我也不大清楚。”
八十年代，香江大量黑幫進入電影行業，將他們不當收入洗白，所以表明上香江在這幾年內電影行業更加繁榮，實際內裡烏煙瘴氣，如劉德華被逼著像一臺機器人一般一年連拍了十三部電影，傳說中程龍的經濟人都被害掉了，還有一些女明星被迫著拍三級電影。可能邵逸夫看到這股亂象，這才退出了電影行業。
不管是什麼原因，香江這時的影視，李默碰都不想碰一下，不過這個人能見一見，李默說：“好，答應他吧，但只是一次私密性的會見，我不想見到其他人，特別是一些電影行業與幫會的人，否則我立即走人。”
“我懂，老闆也必須要潔身自好，”劉向忠說，不要說香江的一些幫會，即便華納老闆，對李默那麼熱情，只是因為與黑手黨有些不清不楚，李默都不願意交往了。
談判一直持續了兩天，才搭成最終協議。
李默與約翰握了握手說：“約翰，請相信我的智慧，這將是一次偉大的合作，也將是拉開美泰公司重新崛起的合作。”
約翰可不認為是一次偉大的合作，甚至以為是一次冒險的賭博，但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呢，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無力地與李默握了一下手，連話都懶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