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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一地雞毛

幾個人滿額頭的瀑布汗,若是在平時,他們挑逗成功,又是藍籌股,足以能讓股票大幅度上漲,甚至膽子大,你賣我買,我再賣,你再買,利用這種違規操作,將幾隻股票價格炒上去,導致李默哪些空頭迅速爆倉。

但是……

貝克的講話成了一根導火索,香江股市的崩盤也是一根導火索,不過遠不及前者影響之大。

若是普通股民還好一點,持著這些優質股票的多是影子市場,他們手中持著的股票數量之大,難以想象。

巨大的賣單蜂擁而上,要命的是紐約股票交易所共有兩百臺微機,這套系統從未處理過如此巨大的交易,因此開盤後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始卡頓了,比實際交易速度慢了二十分鍾。

幾個人先是滿頭冷汗,隨後臉色發白,這種大盤,他們是沒有能力撐起來了,也就意味著他們吃下的空頭,將會使他們虧損無數金錢。不僅如此,在股市上還砸下了許多金錢。

他們又看著大電子螢幕,沒有一道紅浪,滿螢幕翻滾的綠波,幾個人對視一眼,面如土色,心裡面明白,完了,一輩子積蓄,幾天之內,全部打水漂了。

訊息傳到芝加哥商業交易所,無數人開始丟擲空頭期貨,但這時候拋,誰來接手,於是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也開始水洗一般地滑落。

這時候,李默一行人來到芝加哥。

芝加哥是中午,按照中國時間,到了子夜時分,大家都有些發睏。

李默只好要了幾杯咖啡提神,與博德看著大盤。

張婷也在看著大盤,雖然她連大盤都看不懂,不過也知道今天似乎跌得越多,李默賺得越多。

這種期貨與股市正好形成了惡性的互動,於是許多普通的股民也加入了拋售大軍,然後降價再降價。到了中午,計算機系統中的指定指令轉換系統(dot)慢了約75分鐘。由於dot系統容量不足,傳送到dot系統的3.96億股的交易竟有1.2億股沒有執行。由於許多只股票沒有交易,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無法真實反映市場實際價格,又因為計算機卡頓,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和標準·普爾500指數的準確數字根本無法計算,導致整個市場處於無序狀態。博德與郝立克看著大盤說道:“災難啊,災難。”

張婷問:“李默,你怎麼猜到的?”

“不僅我猜到了,年初美國就有一些經濟學家指出來,只是當時大家皆不相信,甚至還有人譏笑他們。”李默隨意地說。

時間繼續,到了下午一點半,華爾街又傳來一條可怕的訊息,說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大衛·路德在華盛頓發表講話:“在關鍵時刻,雖然我們不知道這一關鍵時刻會在什麼時候,我將與股票交易所討論暫時關閉交易所。”

關閉會有什麼下場,請看香江幾天後的股市就知道了。

幾乎所有人在傾銷股票,只要給錢,我就賣,到了下午兩點,瓊斯工業平均指數就下降了兩百五十點,股票換手了四億多股,又導致計算機比實際交易速度落後了100分鐘。

證券交易委員會只好出來澄清,我們沒有討論關閉交易所的事。但已經晚了,儘管在各方努力下,下午兩點半股價走勢似乎有好轉現象,隨後又再度暴跌。

當天收盤時,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下降了五百多點,跌幅達22.6%,而股市的其他指數如nyse綜合價格指數下跌19.2%,amex綜合指數下跌12.7%,nasdaq綜合指數下跌11.35%,相當於一天生生蒸發掉了五千多億美元。

到了下午兩點半,李默看到指數再度下跌,他知道大局已定,囑咐了一句:“博德,等於傍晚交割平倉後,立即做多,或者吃下空頭。”

說完,回酒店睡覺。

這一天整個美國股市是一地雞毛,平時一天的交易額為1億股左右,而這天為6億股。由於計算機系統執行滯後,約有28%的指令未能執行,其中包括9200萬限價指令。許多投資者,尤其是中小投資者,直到兩三天後才知道他們的股票沒有賣出。此外受股票價格變化的影響,美國政府債券市場也是一片混亂。而新聞機構由於計算機的影響,收盤5個半小時後才把股市的收盤價報道出去。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紐約時報》這樣報道。這一天損失慘重的投資者不計其數,許多百萬富翁一夜之間淪為貧民。受股價暴跌震動,股民的心理變得極為脆弱。許多因股市暴跌而不堪於債務的人,精神徹底崩潰,自殺的訊息不絕於耳。銀行破產,工廠關門,企業大量裁員,人心惶惶。

故事還有很多。

索羅斯也看到了這次機遇,由於他的資金頭寸(指投資者擁有或借用的資金數量)太多,也就是做空的空頭數量太大,又是在星期五才出手的,能賣掉的很少。

他看到了機會,卻不能獲利,反而將資金化成了空頭,在市場上飄著。也賺了錢,之前透過香江市場賣出大量日經指數期貨合約。可是星期二,香江閉市,無法平倉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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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很聰明,看到第二天美國股市會反彈,錢撥不出來。又看到第三天日本股市也必反彈,錢還是撥不出來。至少得平倉交割了,拿著單子,擔保公司才會給你擔保吧。什麼沒有,誰給你擔保?面對巨大的虧損,擔心量子基金遭遇投資者擠兌,索羅斯只能選擇砍倉。當索羅斯看到倫敦市場星期四早盤下跌時,他意識到市場又將遭到大量拋售,是時候退出了,他在週一就是退出市場太慢了,不想讓這種情況在一星期內出現兩次,天知道週末會有什麼訊息出來。可惜的是當索羅斯的巨量賣單入場後,其他人嗅到了“巨鯨被困”的情況,他們撤掉了本來的買單,價格暴跌,最終索羅斯砍倉在地板上,此後標普指數大幅反彈。

李默步步搶先,索羅斯步步跟上,就落後一天,甚至幾個小時,不但沒有獲利,還差一點被其他的大鱷活活給絞死。

另一個大鱷斯坦哈特同樣苦逼,他在自傳《我不是多頭》中回憶:

1987年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趁著股市暴跌,我將手中的SP500指數期貨空單全部平倉,反手做多,逐漸買入期指多單,淨敞口變為多頭。但是,我萬萬沒想到股市一天就暴跌-22%這麼多,經過一晚的思想鬥爭,我判斷暴跌之後必有技術性反彈,於是在星期二連續逢低加倉買入期指多單。可是,這時候我的經濟商摩根·士丹利突然提高了保證金,這無疑是火上澆油。一怒之下,我把資金全部轉到經紀商高盛那裡,後者認為我不必提高保證金,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同摩根·士丹利合作過。

經濟商便是指期貨的擔保商。

摩根·士丹利,國內多稱為大摩,是一家大型風險銀行。

等他與高盛說好,時間也錯過了,股市已經穩定下來,

也有不少大鱷大賺特賺,比如保羅·多鐸·瓊斯,他也是星期五出手空單的,但在一早便開始出手,運氣又好,全部被吃掉,隨後又轉向做多頭,一進一出,賺嗨了。

另外是一些持著資金沒有進入股市與期貨的人。

因為當時S&P500指數下跌了20.5%,而S&P500指數期貨卻下跌了28.6%(屬於超跌),兩者之間有一個特別大的缺口,所以做多指數期貨,同時迅速做空S&P500指數成分股就是一個無風險套利機會。這個例子也被認為是否定有效市場假說的案例。因為一般情況下,這種期限差太小,大規模套利的話,所賺的還不夠付手續費的。不過因為黑色星期一的無序性,導致這個期限差特別大,這種情形極為少見,甚至幾乎看不到。這時入場,幾乎是無風險的,而且短時間內能獲得暴利。

還真有聰明人趁機入場,也賺嗨了。

不過這個錢,李默就是看到也賺不到,他的空頭還沒有平倉交割呢。

笑的,哭的,捶胸脯的,美國政府不管了,得救市,否則弄不好就會形成29年的危機。

第一步,便是擔保商。

一般來說,擔保商不亞於一個高利貸商人,他們只提供一個擔保,賠了與他們無關,賺了,則立即抽取不菲的佣金。

風險便是高倍槓桿,但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危險。

首先真正用超高倍槓桿做期貨的人,少之又少。

其次,即便有高倍槓桿做期貨,他們也會審時度勢地擔保。

比如李默廣場協議前的那次擔保,操作的時間不長,僅幾天,一般幾天內,日元匯率頂多能波動四五個點。即便真波動了四五個點,李默賠上幾百萬,以李默的年齡,與他的小說,足以能償還了。

若是李默以後忽然變笨了,人又在中國,怎麼辦?或者日元發神經病,暴漲七八點,怎麼辦?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真有了,李默還不起了,擔保商只好自認倒黴。

何謂風險擔保,為何又能抽取很高的佣金?沒有風險,能稱為風險擔保嗎?高利貸商人還會遇到許多死賬呢。

斯坦哈特倒黴就倒在他之前是做多,持損強行砍倉,又是在市場不確定的情況下,大摩才向他提出比較苛刻的擔保金。

李默的兩個基金馬上會遇到不同的待遇,博特也好說,所謂的高擔保金就是倍數比較低,倍數低就倍數低吧,這是外路財……

於是斯坦哈特錯過了做多,李默兩個基金卻正好趕上了第二天做多。

日本的什麼,李默繼續不管。

美國政府也沒有心情顧這些風險商了,他們所做的第一步,便是保障這些擔保商的資金信貸。

平時是平時,今天是今天。僅是在19日的多次就虧損了近三十個億,至於爆倉的什麼,早爆得乾乾淨淨。幾家銀行在扯皮,都不願意追加保證金,原因簡單,許多人破產了,都破產了,上哪兒弄錢來補倉?

緊要關頭,紐約聯儲官員打電話給紐約的城市銀行,必須確保給結算所會員提供必要的資金信貸。

各方資金也是一地雞毛,交易所(作為交易第三方)欠高盛數億美元,欠KidderPeabody十億美元;另一方面,大摩欠交易所十幾億美元。交易所並不擔心摩根斯坦利能否支付,而是擔心能否在第二天早晨7:20以前支付。早上7:00電話打給芝加哥大陸銀行負責CME賬戶的負責人被告知還短缺數億美元。Melamed隨後在電話中要求Smelcer擔保餘額將到位,也就是要求大陸銀行在紐約銀行資金還沒有到位的時候提供數億美元信貸。

正在這時,大陸銀行董事長TomTheobald到了銀行,經過幾分鐘的磋商,銀行同意放款,此時是早上7:17分,還有3分鐘CME就要開市。如果資金不到位,那麼CME不能開市,外界就會猜測有一家機構出現了問題,在當時的市場情況下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李默的加入,反正所有數字都比前世多了上億數億美元。

這時候誰會管李默幾個基金賺了多少錢,反正ManStanley的資金20分鐘後到達大陸銀行,這才將第一個危機化解。

里根與貝克又立即招開記者發佈會,這次股市崩盤與美國健康的經濟是不相稱的,美國經濟非常穩定。隨後,美國的各大商業銀行紛紛降低利率。採取這些措施之後,10月20曰,股票指數上升了102.27點,10月21曰比20曰又回升了186.94點,但10月22曰收盤價比21曰又下降了77.42點,又帶來了餘震,不過總體局面大約上穩住了。

這天,許多股票都跌慘了,通用電氣公司下跌33.1%,電報電話公司下跌29.5%,可口可樂公司下跌36.5%,西屋公司下跌45.8%,運通公司下跌38.8%,波音公司下跌29.9%。包括微軟,同樣跌了34%,每股只有82美元。

於是第二天在里根講話下,股價又在低谷,陸續有六百多家公司開始回收自己的股票,特別是g.a.f買回700萬美元,約合該公司21%的股票。

李默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也打了電話,告訴了比爾蓋茨大約情況,比爾蓋茨手裡也沒有多少活動錢,不過李默用以前合夥的那些收益,向比爾蓋茨口頭借比爾蓋茨手中的股份,再讓比爾蓋茨用這些股份抵押貸款,用貸款回收微軟的股票。

這次轟動有多大,比爾蓋茨豈能不知道?

他都聽蒙掉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哇哇大叫。

發達了,發達了!

隨著讓保羅辦理這件事,他自己則從西雅圖飛向芝加哥與李默會合。

至於有多少人自殺,都是賭徒,願賭服輸,誰會管?這些回收,也為下個星期市場真正穩定打下了基礎。

美國活過來了,隨後日本也活過來,其他國家陸續活過來了,但香江才是真正的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