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找文書記可不是為了晶片，而是另一項重要的技術，但我不想參與了，打算交給魔都政府。”
“什麼技術？”
“校長，從我嘴裡說出來的重要技術，能不重要嗎？”李默說。
老陳沒有追問。
李默帶著幾個發小回去。
於青泉好奇地問：“為什麼你不怕校長？”
想想他自己讀書時吧，不但是校長，就是普通的老師也怕得要死，況且這可是大學的校長。
“陳校長人好玩，不擺架子，所以呢，我就不怕他了，也拿他開開玩笑。”李默瞎說一氣。
秦叔聽著，笑了笑。
真相可不是這樣，校長終是校長，換其他一個學生試試看！想找死不成。
“但陳校長有一句話說得對，考上大學，也未必代表著後半生一輩子衣食無憂，考不上大學，也不代表著後半生就沒有出息。”
“小默，沒有你說得那麼輕巧。”
“小栓子，沾到了一生的命運，誰都不能輕巧。可你認為你現在的想法不輕巧嗎？”
“小默，我哪裡輕巧？”
“你有沒有對你的人生來一個定位？”
“定位？”
“就是我努力之後，能達到什麼高度，然後確定一個奮鬥目標。但這個目標是我擅長的，比如我們幾個人，想在體育上有建樹，可無論是打籃球或者是舉重，都不適合我們，要麼矮了，要麼沒有那麼健壯。其次是必須努力後能達到的，比如說我們想當一個省長，我們有那能力嗎？或者比說我們想當一名科學家，有沒有這個能力？給自己人生定位後，就要努力去實現，也就是陳校長剛才所說的，必須要努力。”
李默怕他們聽不懂，不看他們與自己差不多大，青梅與小五子比自己還大一歲，但還沒有形成真正的人生觀。
於是李默又舉了幾個例子。
“比如小五子想放鴨，成為養鴨專業戶，首先得分清楚，是養肉鴨還是蛋鴨，老鴨就是蛋鴨，好，那麼得知道哪些蛋鴨品種最好。你爸要讓養老鴨，有沒有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然後是放養的地方，你們一起放在後面大溝裡放養，這是圩內的溝，能有多大水面積？況且兩邊還是油菜，弄不好就將人家油菜吃掉了。為什麼不想到後面的大後河呢？首先水很活，鴨不容易生病，二不會糟蹋人家的油菜，三呢，有足夠的水面積，養很多鴨子，四後河水流平緩，人在么盆上不危險。或者說離家遠，你們自己不會做飯，那麼養這點老鴨又能賺多少錢？難道為這點錢，將你們最寶貴的時光耽擱了嗎？還有，你們平時就是將鴨趕到後面大溝裡吃一些水草與水草根，喂一點稻子，有沒有想過用飼料？有沒有看過養鴨技術方面的書籍？有沒有想過如何防止鴨瘟？這樣盲目的學習，學習學不好。這樣盲目的養鴨，鴨也養不好，迷迷糊糊地一生就這樣過完了。”
“我再說種菜，種大棚蔬菜的人很多了，看上去比種莊稼更來錢，但有沒有想過，這是我幾歲想出來的技術，到現在，有誰改進過？沒有。事實上大棚蔬菜就到此為盡頭了嗎？還有更高明的大棚，還有更高明的種植技術，還有更好的種籽……並且我在美國就看到不少，國內也有這方面的書籍，一旦改成哪種種植技術與大棚，效益將會提高十倍。看，即便種大棚蔬菜，一年往往也會有幾萬元的收入。”
“或者說我出去學瓦匠，瓦匠就不要學習了嗎？可以不用學習地理歷史，可以不學英語，有翻譯過來的漢語外國資料書，國內也有許多建築方面的資料書，那麼是不是可以一邊學著這些瓦匠手藝，一邊看著這些書籍，直到隨便拿出一張建築圖紙，你立馬就知道怎麼做了。到了那時候，儘管你們沒有文憑，也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技術員，人生的命運，是不是從此可以改變？”
“青梅，你想到城裡工作，想考大學，但有沒有真正放下身體，埋頭苦讀？甚至看到書本都頭痛了，哪裡能上大學？”
“人生最寶貴的時光便是你們這時候，家裡不需要你們負擔什麼，什麼也漸漸懂了，錯過了，等到一個個成家立業，柴米油鹽樣樣過問，想學都沒有時間了。”
“再看我，當初就是想寫小說賺錢的，然後想，在國內寫小說，也賺不到錢，於是拼命地學英語，那幾年，我苦成什麼樣子，你們也是看到的。即便現在，我仍然很刻苦，不然知識面不足。”
這是李默用他前世一生的總結。
最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定位，包括企業，包括人生。
如他想與喬布斯打造一個電子帝國，儘管還早，甚至第一款產品可能到九二年才能推出來，但從現在起，李默就陸續在做著準備。
已經實行的幾個產業，同樣事前做了許多精心準備工作。
如他想經商，包括大學，也選擇了魔都大學，將他的底細翻將過來，能使所有人都嚇倒了，包括美國人，因為美國人現在也不知道他詳細的真實的情況。
但走到今天，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每一步走得都很穩定。當然，那天救人，不在這個腳印範疇裡……
秦叔說：“金玉良言啊。”
自己正發愁，如何教自家的孩子。小老闆這番話，立馬給自己指明了方向。
“小默，我英語不好，”青梅說。
英語……李默緘默了。
他以前讓郭紫蓉學英語，包括口語，那是準備將郭紫蓉當老闆娘培養的。
他又讓張婷學英語，現在他也搞不清楚是自己勾搭張婷，還是張婷半躲半現的勾搭自己，又喜歡跟著自己跑，那也必須學英語。
但普通人學英語……可以說，一百個學生學英語，頂多一個學生派上了用場。
不說國家愚蠢，國家要的就是這一個人，餘下的九十九個學習犧牲掉大量寶貴時光，誰去管？
人才啊，到處都缺人才。為了人才，餘下的犧牲就犧牲吧。
“青梅，這樣，你們反正也難得來魔都，就多呆幾天，正好查理茲也在這裡，你們將我小妹她們的書拿出來，一個人說英語，一個人說漢語，互相學習。”
查理茲英語口語能力依然很糟糕，至少不是標準的英語，但比青梅要好得多，也就是口語差了，但單詞造句能力沒有問題的。
“剛才你說她是你的藝人？”
“是啊，我籤了一些模特與藝人，讓他們走臺，去拍電視電影，有男的有女的，主要她是南非的，眼下還需要培養。”李默隨意地說。
幾個發小心裡面還有很多懷疑，不僅是這個查理茲，還有李默的好幾個安保，李默不解釋，他們也搞不明白了。
車子到家停下，蔣叔正帶著幾個工人修建門衛室。
為什麼要修建這個門衛室呢，因為得在裡面安裝幾臺連線攝像頭的電視，然後每晚兩人過來，輪流著值班。甚至家裡面的走道、客廳與李默大書房都安裝了攝像頭。
今天才開工，李默也沒有辦法，由著他們折騰了。
“吃飯去，”李默喊了一聲。
大夥去吃飯。
吃過飯，李默一人給了兩百塊錢，說：“你們自己拿著錢，到街上隨便轉轉。”
“小默，我們不能要你的錢，”小栓子說。
“拿著吧，你看，我還在乎這點錢嗎？但時間緊，我不能陪你們了。”
李默繼續修改稿子。
第二天文書記又過來了，但帶來了好幾個老者。
李默立即迎了出去。
文書記替這幾個老者做介紹，有的是各大學的教授，有的是各個行業的專家。
老陳打電話給他，文書記也隱隱知道一點，他立即派人詢問相關的專業人士，隨後各個訊息反饋過來，越反饋，文書記越驚訝，於是有了這一行。
幾個發小還在，李默想了想，將文書記帶到樓上，然後給他們沏茶。
“你家保姆呢？”
“她們還沒有過來，是我讓她們過完小年（元宵節）後回來的。都是有家小有子女的人，但照顧著我的弟弟妹妹……過年了，再苛刻，我真成了教科書上所寫的黑心資本家。”
幾個專家與教授略知道李默一些情況了，實際現在知道李默底細的人越來越多，只是大家自覺地沒有宣揚。
他們都笑了起來。
若是資本家個個都像李默這樣，大家都不排斥資主本義了。
“小李，你昨天與陳校長所說的事很驚人。”
“文書記，這件事呢，得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國外的，一部分是國內的。國外的，我沒有太擔心，缺技術，大不了用錢買就是了，自己研發不出來，向別的公司購買零部件就是了。我擔心的是國內的，所有技術放在國外，終是受制於人。眼下中美關系比較好，其實說開了，就是互相需要，美國需要中國替他們對抗蘇聯。但我因為購買一項智慧財產權，讓香江的劉叔去了蘇聯。他所看到的蘇聯，其腐敗程度，讓人無法想象。一個超級腐敗的國家，終長不久的，更要命的是蘇聯是由各加盟國組成。我甚至懷疑幾年後，弄不好蘇聯會解體，輕者，也會引起重大的震盪。那時，美國則不需要中國……”
“蘇聯解體？”
“這是我在家推測的，也許會吧，也許不會，反正這個國家肯定走向末落。所以這些核心技術，我還是得想辦法帶回到中國。”
“這項技術很複雜……”
“我知道，文書記，我在美國說過一句話，說是未來會爆發第四次工業革命，那就是IT產業所帶動的工業革命，包括各種信息產業，網際網路產業，計算機產業，然後向人工智慧、無人駕駛、無人工廠進軍。中國不幸也幸，不幸的是生生浪費了幾十年大好時間，幸的是及時醒悟地改革開放，還能趕得上。再晚……”
因此李默對總設計師，一直持著很正面的評價。
非要用完人來要求一個人，有這樣的人嗎？
比如文宗，挑毛病那就更多了，可是在那麼多一代二代還在掌權的時代，外困內憂的時代，他繼續帶著中國前進，為新世紀到來，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底子，難道不是功勞嗎？
或者這樣說，中國晚改革開放十年，十五年，順著這個思路往前推……呵呵，沒中國的事了。
“這些產業皆離不開一樣東西，晶片！能這樣說，它的重要性不亞於原子彈……”
豈止是手機，衛星離得開晶片嗎？
各種先進武器離得開晶片嗎？
甚至未來的玩具，普通的電視機，都離不開晶片。
“你想法是好的，可是這些技術難度可不小。”
“幾位教授，因為西方技術的封鎖，難度可能比你們想的還要大，大好幾倍。工業體系的分類，有三十幾個大類，一百多個中類，五百左右個小類，若是想自己能獨立生產出晶片，最少推動著近十個大類，幾十個中類，一百個小類的工業，接近世界先進水平。”
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不過能將重要的技術研發出來，餘下的次重要，或不重要的技術，可以用錢買了。當真西方國家未來將中國全部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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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繼續說：“但現在不追趕，以後差距越來越大，如何追趕？”
“你需要國家給予什麼支援？”文書記也有些誤會。
“貸款，大量的貸款，但這些貸款，我相信頂多八九年就能償還清。國家現有技術的支援，人才的支援，到需要時，我會向市裡面，甚至國家提要求的。眼下不急，我想找文書記，是想向國家提供一項重要的技術。”
“什麼技術？”
李默將他的超大保險櫃開啟，裡面東西可不少，文書記也好奇，當然，他不可能強行去翻看的。但他真提出這個要求，李默絕對不會反對……
李默從上面拿出一份檔案。
“造船？”
李默給三星上的眼藥水，甚至給整個韓國造船業上的眼藥水就是它，分段造船法。
簡單地說，以前是整體造船法，先在船臺上將船體造好，再將各個零部件運到船臺上，進行焊接鉚接。這種方法生產周期長，特別是佔用船臺時間長，舾裝時間則更長，所以造船速度緩慢，成本也變得極其高昂。
因此往後去，只有一些小型船廠造一些小船這麼做了，中大型船廠一般都不會選擇這個方法。
到了九十年代，漸漸從韓國與日本開始，推出分段造船法，按“段”的級別分為總段造船法、巨型總段造船法與區域模組造船法。
各有各的不同，比如區域模組造船法，又叫搭積木，把舾裝、塗裝作業中的一些工作提前到分段（模組）建造中了，實現所謂的“殼舾塗”一體化。
若是按段位，又可以分為甲板分段、舷側分段、底部分段、艙壁分段等；按類型可分為平面分段、曲面分段和立體分段。
其實往後去，這些名詞隨著中國航母的建造，許多人都清楚了。
但在88年初，它還是一個新鮮的名詞。
通俗一點，它就是將高大上的造船業生生變成了戴爾公司，成了一個平民化的組裝產業。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想要不出現誤差，必須先在大型計算機上進行摸擬後，才能進入分段投產，最後總裝。
如果成功地上馬分段造船法，不但推動中國造巨輪的發展，同時也能使成本下降三成左右，速度能快上一倍！
以這個速度與成本，去國際上搶訂單，有幾個造船公司會是中國船廠的對手。並且中國83年就研究出超算，魔都造船廠雖然江河日下，但一直擁有不錯的底子……
其實國內開始注意這個分段造船法了，但都在摸索中，根本就沒有李默這幾頁紙上寫得詳細。
甚至不講技術，只講理論，它比韓國眼下的分段造船法還要先進。
八十年代，正是造船業從日本向韓國轉移的關鍵時候，無他，日本人太有錢了，人力成本高居不下，不得不向韓國轉移。
這兩年是最關鍵的時期。
與韓國造船業相比，中國造船業更落後，但中國便宜啊，不僅李默這些分段法所帶來節約的成本，人力更便宜。只要相差不大，中國造船廠能搶到許多訂單。
有了訂單，有了外匯，也拉動著其他產業的發展，有了效益，也有了錢去研究更先進的技術。說不定，就會將韓國造船業的崛起步伐打亂。
別看這滴眼藥水，上得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