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賭博？”
“我們今天搭成一條口頭協議，這次操作虧本了，所有虧損的資金，我都會用捐助的名義，補償給中行。若是盈利，中行必須按照盈利的金額，折成人民幣貸款給我，96年年底我歸還這筆貸款。不是無息貸款，每年我會用外匯支付12%的年息。歸還這筆貸款時，也會用外匯來支付，至於兌率就按官方兌率來結算。”
“小李，若是虧了……”李行長下面就不大好說了，那意思虧了，你說不定一無所有了，用什麼來補償？
“李行長，各位領導，我套現時，日經指數已經升到了三萬兩千多點，但與各家基金鏖戰了近二十天，也不過三萬三千一百點，總共才上升了八百來點。這說明了什麼？它已經再度觸控到了上限所在，而且我屬下幾位員工已經打聽到一些訊息，有的外資看到日經指數上漲到了這個高度，已經開始套現，準備外逃。”
與另一個時空相比，日經指數已經超高了。
另一個時空在二次大崩盤時，指數也沒有超過三萬三千點。
現在還沒有崩盤，就已經超過了三萬三千一百點，這就是李默所帶來的蝴蝶效應。
但是日本股市仍是一個基數達到了四萬多億美元龐大的超級大盤，羅伯遜他們想再做高，是十分困難的，況且留給他們的只有幾天時間。
這些，中行的幾個領導肯定不知道了。
不過他們知道其他的一些訊息。
這次李默做空的槓桿倍數不高，多是以五倍槓桿為主，少量的雜以十倍槓桿。
當然，李默可以用二十倍槓桿狠做一把，不過那樣，撬動的資金量太過龐大，日本政府也不是瞎子，說不定與各家基金聯手起來沆瀣一氣，就將李默這些資金一起爆倉。但李默槓桿倍數放低，想爆倉很難，日本政府便不會插足，坐看著李默與美國各家基金鏖戰。
李默猜錯了，損失確實是很慘重的。
那怕就是指數平掉，不漲不跌，李默也需要支付龐大的隔夜拆息。
不過因為是這個倍數，想要讓李默資金爆倉，那必須將日經指數在兩個月內做高到三萬八千點，這同樣是不可能的。
另外就是兩個政府的資金困窘。
美聯儲可能暗中支付了老虎等基金，但他們被美國信貸危機所拖累，有點自顧不暇，不可能抽出大量資金來支援羅伯遜他們。
日本政府在正月股市暴跌與隨後挽救中經濟損失也十分慘重，也沒必要對羅伯遜等人支援，對他們來說，反正都不是好人，某種程度上，他們能默視一些證券公司的人“裡通外國”，已經是他們能忍受的極限。
那麼意味著即便李默猜錯了，也虧慘了，手中還有大量積餘的外匯。
不過真到了那時候，中行也不好意思真向李默討要所謂的補償。
然而李默後面所說的，卻讓他們頗為心動。
年息12%，等於月息一釐，六年多下來，僅是吃利息，就會有百分之七十幾的收益。況且李默還的是寶貴的外匯，貸的卻是人民幣，人民幣是什麼？若不是怕通貨膨脹，幾大印鈔廠開動起來，它就是一張張紙頭，甚至因為李默走的都是賬戶，動用的現金不多，某種程度上，它等於是一大堆數字。
幾個領導終於有點心動，有一人問：“小李，為什麼要貸六年多時間？”
李默呵呵不語。
李行長也呵呵不語。
他懂的，李默這攤子需要的資金可是不少，手中的現金用掉也就用掉了，但中行大力用貸款支援他，便將寶貴的現金節約下來，再用這些現金錢滾錢。
這回他猜對了。
這次操作結束後，正好是香江恆生指數跌得比較低的時候，李默打算帶著這些現金進行抄底。因為他的改變，他不知道最後指數是多少，但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可能會跌破兩千五百點。
到了明年七月，恆生指數便會接近四千點，從此一路小陽線。原因也簡單，日本股市崩盤是謂定局，美國經濟情況也不大好，各國遊資不知道往哪裡去了。猛然間看到了香江，於是一起湧入到香江，造成股價節節攀高。
以至到了94年1月4日，恆生指數創下歷史最高紀錄12599.2點，，收於12201.1點。這也是香江經濟所能承受的極限，於是股指開始浮動，但也沒有嚴重下跌。直到95年1月，大盤託不住了，加上英國霸菱銀行的利森事件的衝擊，恆生指數再次暴跌到了6890.1點。
這波衝擊過後，恆生指數再度上揚，95年10月，又攻破一萬點，然後繼續上揚，直到亞洲金融危機開始。
具體的日期與點數李默記不住了，加上他所帶來的效應，肯定也會不一樣。不過大約的李默還是能記住的，那麼就可以做到，抄底時，選擇一些效益比較好的股票，在這幾年裡，特別是相關的房地產股。當股指突破到一萬兩千點時，果斷套現，股指跌破七千點後，立馬再度抄底，這樣就可以在短短幾年裡獲得數倍利潤。
除了恆生指數，還有香江的房地產。
從1984至1997年香江房價年平均增長超過20％，但八十年代的幾年房價增漲得不厲害，特別是87股災，以及去年的小股災與李默的做空，導致房地價皆產生了小暴跌。不過進入到九十年代後，香江房地價都開始迅猛暴漲，僅是1990至1994年“豪宅”價格猛漲了6倍，甲級辦公樓價格猛漲2．5倍，沙田等非市中心的中檔樓盤價格猛漲近3倍。導致了幾乎所有香江人都開始了瘋狂的炒房，於是中環、灣仔、尖沙咀等中心區域每平米房價暴漲到高達10幾萬港元，元朗、屯門等新鎮地區每平米也要3至4萬港元，也讓香江額外產生了七萬億港元的“財富”。
亞洲金融危機吹滅了這個龐大的泡沫，到非典時期累計跌幅已達65％，港人財富蒸發了2．2萬億港元，平均每個業主損失267萬港元，負資產人數達到17萬人，其中包括許多著名的演員，包括張衛健，他不得不連續拍了六七年的戲，才將這筆“負債”還清。
李默也可以在這幾年適度地投資房地位，或者在94年年初套現後，將餘下的資金放在房地產上，95年將房地產套現出來，再度抄底股市。當然，到了97年，也到了李默與老虎、量子資金正式交戰之時。
也就是在這幾年裡，李默死活賴在香江不走了。
至於李默的投資會給香江帶來什麼樣的負面影響，李默是不管的。
他還記得後來有一項調查，香江大學以香江市民為物件，調查市場民包括香江在內十六個國家或地區的好感度，灣灣最高，61%，次之是加拿大，58%，新加坡，53%，日本，53%，澳門，48%，澳大利亞，48%，英國，47%，德國，45%，泰國，41%，馬亞西業，35%，韓國，33%，香江，28%，法國，27%，美國，27%，俄羅斯，20%，中國本土，1%。
香江大學歷來是反中的大本營，他們發起的調查不能完全當成參考資料。
不過……1%，呵呵，呵呵……
當然，到了96年，美元對人民幣的匯率也達到了一比八點幾，但這個收益上，李默無所謂了，不提其他的，就是今年賴一賴，賴到年底，匯率也跌到了一比五點二幾，加上年年用外匯支付利息，李默實際也沒有佔中行的便宜。
李行長繼續沉思。
李默的賭約他沒有當真的，就如李默所說的，任何投資都是在賭博，況且這是一次勝面比較大的賭博，李默確實是好心，想帶著國家多賺一點外匯。
還有，李默以往的赫赫戰功，“超凡智慧”，在金融領域的超級嗅覺，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終於說道：“那就這樣吧。”
但在槓桿倍數上，李默與這幾個領導又發生了分歧，李默的意思是用五倍中倍槓桿去操作。
幾個領導認為這是中行初次進入國際期貨市場上的操作，最好穩妥一點，只能用兩倍三倍的槓桿去操作，即便李默猜錯了，中行損失也不會太大。
李默無奈，不過在交轄日期上，大家想法一致，選擇了九月下旬。實際到了十月上旬，這次操作獲利才是最大的，然而萬一歐佩克各國提前增產石油，延遲到了十月上旬，則是畫蛇添足了。
談好了細節，幾個領導走了。
既然同意了聯手操作，也等於同意了李默的看法，那麼意味著李默的分析，帶來了龐大的信息量，上面也要做一些未雨綢繆的安排。
不過最後李默又說了一句：“儒家的宗旨是講究對立的關係，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悌弟恭，國愛民，民愛國，國不愛民，如何要求民愛國？這個民是國內所有的百姓，而不是愛外國人……靠洗腦終不是長久之計的。”
鐵書記樂了，李行長搖頭。
這還是李默一慣的看法，他的想法是自私排外的，是“固壯根本”的。
鐵書記多少有些認同，李行長則與大多數領導一樣，繼續認為李默思想很狹隘，你賺錢很有本事，但有什麼能力談論國政？
他們走了，李默繼續寫第三部恐龍。
今年的暑期他又沒有回去，在這個當口上，他也不敢回去。
非是沒有電話，而是眼下的農村，停電是再正常不過了，又沒有相關的基站，大哥大帶回去也打不通，一旦停電，雙方立馬失去聯絡，李默敢回去麼？
不過正正好，藉著這個暑假，將這部小說的初稿碼出來，還有兩部電視劇的大綱呢。
…………
17年廣電總局併入文化部，廣電總局的前身又叫廣電總部，內轄十幾個司局機關，電影局是其中的一個，全名又叫電影管理局。還有幾十個直屬單位，包括央廣播電臺，國際廣播電臺，央視，中影集團等。
今天廣電總部的幾個重要的領導一起來到了電影局。
李默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
他拍攝的《鐵道員》基本上與日本的鐵道員相差不大，包括場景，以及那種冷肅的格調。即便主角的挑選，李默也是用了心思的，有人說，只有高倉健才能將主角那份堅強，固執與倔強演繹出來，他越是隱忍剋制自己內心的悲傷，就越能夠感動觀眾。不過李雪健也不差，雖稍稍遜色一點，但基本上將主角那個味道表演出來了。
不過故事情節與背景稍做了一些改動，主角在五十年代中期進入鐵道部門，擔任一名火車司機，那時正是共和國大躍進還沒有開始，抗美援朝結束後，國家正在欣欣向榮的時候，因此許多熱血青年皆紛紛報效祖國，就包括海外許多人士與科學家，紛紛回國，參加祖國建設。
往後去……馮小崗敢拍一九四二，也不敢拍一九五六，一九五八，李默同樣也不敢。
那就略過了，也不需要去拍。
七十年代，主角調到這個小站擔任著的站長。
美麗善良的妻子默默地支援著丈夫的工作，由於丈夫長期堅守崗位，女兒又發生意外去世，給她帶沉重的打擊，終於勞累過世。
八十年代末，煤礦的煤基本要採完了，小鎮上的工人要麼調到其他煤礦去，要麼紛紛南下去打工，這個小鎮漸漸走向末落，上面決定將要取締這個小站。
主角的老朋友來勸說主角早點退休，然後隨他一道離開這個小站，南下尋找另外一份工作。主角不同意，故事開頭便是從這一段開始講起，然後不斷地用黑白畫面倒序著講述主角的一生。
主角固執地堅持著他的信念，但可能小站的取締，讓他失去了生存下去最後的一絲源泉，不久就離開人世了，在他離開人世前，他死去的女兒化成三個模樣，一個是幾歲的小女孩子，一個是十來歲的小女孩子，一個是長大的小女孩子，也就是張婷所扮演的那個角色，來到小站陪伴他。
故事的最後，主角知道了張婷的身份，父女兩抱頭相泣，這是最讓人淚奔的一個鏡頭。
隨後主角的老友用火車將盛著主角屍體的棺材運向吉市，也就是李默不顧恐高症，親自上了直升飛機，與攝影師拍攝的那個鳥瞰廣鏡頭，不過這裡李默又做了一些改變，雖然伴隨著鳳飛飛那首歌，但最後快到吉市時，天氣漸漸放晴，故事才完全結束。
是一部好電影，可是李默拍了一個重要的東西……主角女兒的出現，不管是天堂來的，還是地獄來的，她都是鬼。
這個歷史追溯得不遠，87年中國曾上映一部鬼片，《黑樓孤魂》。這是中國第一部杜比立聲恐怖片，第一部在海報上明確標識“兒童不宜”的恐怖片，中國第一部電影裡有實體鬼怪出現的恐怖片，也是第一部嚇死過人的恐怖片，第一部被禁播的恐怖片。才開始上映時，一票難求，幾毛錢的電影票曾被炒到六塊錢的高度。由於在京都上映，一個祖母齡的觀眾被當場嚇得猝死，而被迫停播。
從此以後，電影局出臺了一個政策，那就是任何電影裡都不得出現鬼，這才是後來《畫皮》裡的女鬼不是鬼，而是妖精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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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李默拍的這部電影是拉圾，禁了也就禁了。
關鍵它不是拉圾，而是一部很不錯的電影，再加上李默的聲望財富，讓廣電部與電影局的所有領導都感到了頭痛。
李默沒有來，他讓周國慶的手下大將宋海軍帶著兩部電影來電影局審查的。
宋海軍先是散煙。
散完煙後，笑咪咪地坐下來，等著這些領導給他的答案。
艾部長撓頭，他心裡想，真難辦啊真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