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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漢中及巴南

崔雲韶畢竟是官宦家出來的,她又有了疑問,“崧卿,按理說興元府前身梁州,本是山南西道節度使的理所,向來節度使是兼任府尹的(比如西川節度使兼蜀都尹,河東節度使兼太原尹,隴右節度使兼鳳翔尹,荊南節度使兼任江陵尹。可也有例外,如先前張延賞為西川節度使時,崔寬就為蜀都尹,為此鬧得很不愉快),崧卿此次前去為興元尹,賈節帥(賈耽)如何自處呢?”

“聖主在臨行前,曾對我說,以我的官品,為興元尹確實還不夠格。但他也想到辦法,那即是襄陽已光復,便準備授賈耽為山南東道節度使,隨後將山南西道權分為漢中防禦使和巴南觀察使,一理所在興元府,一理所在閬中。”

原來,李適為了獎賞高嶽的忠誠可謂煞費苦心,不但給他興元尹的官職,給了“白草軍”的軍號,還專門把原山南西道節度使賈耽送去襄陽,當山南東道節度使,並且害怕朝堂有議論聲,又準備將山南西順著大巴山為界分割為兩部分,即漢中和巴南,前者轄制梁、鳳、興、洋、利五州,後者轄集、壁、果、通、巴、閬、蓬等州。

皇帝的計劃是,賈耽先騰籠換鳥,把高嶽換入進來,所以高嶽必然是首任興元尹,兼首任漢中防禦使嘍。

其後,原本最有資歷接任山南西道節度使的鳳州刺史嚴震,則被調任去為首任巴南觀察使,而皇帝鑑於李希烈沿武關道進犯京師的教訓,又要設定單獨的商、金防禦使,準備讓樊澤擔任之。

這樣一解釋,雲韶立刻就明白了,不由得喜滋滋地抱住夫君的脖子,接著又有些憂心地瞪著眸子,低聲問:“阿霓最近在百里城得到個傳聞,可了不得!”

高嶽心裡咯噔下,覺得頭頂頓時熱了起來。

不會是有人傳他和唐安公主的緋聞吧?這都傳到涇原來了!

雖然自己和唐安並沒什麼,可架不住風言風語的添油加醋呀!

可明顯是他多慮了,雲韶問的是:“聽聞崧卿受命出奉天城鎮撫涇原時,聖主親自賜酒,還撫崧卿的背來著?”

“是,是有這事。”

雲韶憂心忡忡,“崧卿啊你可不知,百里城人都說,聖主在奉天城內先後摸過三個人的背加以勸勉。”

“除了我,還有哪兩人?”

“高重捷將軍和呂希倩將軍。”

雲韶這句話,讓高嶽的胡麻餅塞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嚇得芝蕙急忙靠過來,摸摸拍拍三兄的後背,這口氣才緩過來。

皇帝摸了高重捷的背,哽咽說奉天安危全在卿一身,可力戰,高將軍隨即在莫谷戰死;

皇帝摸了呂希倩的背,流淚說回駕京師後必不忘卿,可力戰,呂將軍隨即在城牆上中箭陣亡。

可見這皇帝的手,是真正的“死亡之撫”啊!

“沒事的阿霓,你夫君我命大。”高嶽摟住阿霓的肩膀,不斷安慰說。

晚膳完畢後,和父母玩耍了一日的竟兒眼皮耷拉,眼看就要睏倦不行,阿措就抱著他,把他擱在宅院的東小廳的席褥上,竟兒一下子後就睡著了。

阿措還在拾掇著,這時槅扇門開啟,芝蕙穿著很漂亮的新羅衫坐在門框外,對阿措招招手,接著就給她半匹彩繒,“三兄從奉天城裡帶來的,聽說是吳地進貢給聖人天子的,天子又賞賜給三兄的,這些都給你,三兄說你留宅侍奉主母辛苦。”

阿措當然曉得吳地的彩繒是如今天下最好的,特別高興,又見到一身漂亮鮮麗的芝蕙姊姊,曉得她身上衣衫肯定也是家君贈送的,不由得特別羨慕:馬上去了什麼興元府,就拿這半匹彩繒,三分一當作工錢,三分二當作衣料,自己也做套新衣。

西廳內,高嶽穿著中單,坐在銅鏡前,雲韶在他的身後用木梳細細地給他理著頭髮。

雲韶事前在梳子裡勻了些“輕雲束珠油”,所以一下一下“犁”下來,帶著好聽的嘶嘶聲,而後雲韶伸出小酥手,摩了摩高嶽的後脖,將他的頭髮再綰上去,“崧卿的頭髮真是豐茂。”

“我在奉天城,經常想能讓阿霓為自己梳髮就好了。”高嶽在穿越前,當然是不長的頭髮,但他現在反倒喜歡古人的髮髻,因為讓阿霓給自己梳髮,不曉得有多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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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奉天城,誰為崧卿梳髮來?”雲韶的“微妙考驗”轉瞬即至。

“說來不怕阿霓笑話,我於奉天城的宅第讓給薛煉師和碎金小娘子居住,在外營住的話,就是同棚的偉長(李桀)幫我梳髮髻,之前隨段太尉營時就更簡單了,自己幫自己。”

“啊!?”雲韶有些小怒氣,崧卿怎麼老是擺脫不了男子的糾纏?

以前有個鄭文明,現在又來個棚中師弟李偉長。

看到妻子嬌嗔的模樣,高嶽笑起來,轉過身捏住雲韶小手上的肉渦,“何能及淇縣縣君夫人呢?”

“崧卿真是貧相。”

“馬上還有更貧相的呢!阿霓,你曉得我以前還在集賢院當正字時,同儕拿我開玩笑,說我要是參加制科考試,還能得個敕頭。”

“那夫君想應什麼科的考呢?”雲韶莞爾,她自然曉得下面進入夫妻倆的情趣話題時間了。

“孝悌力田科啊!”

聽到這個後,雲韶想了會兒,才算是明白,頓時粉面含春,夫妻倆便很自然地“得了口”。

隨即就停不下來,兩人先是緩和地觸吻,隨後分開,又互相用眼神交纏,再次如魚口般相合,直到越來越激烈。

輕輕齧咬著妻子豐潤的唇,高嶽只覺得心臟跳得越來越厲害,呼吸也越來越粗暴,不由得將阿霓給摟住。

“日夜思念,崧卿可想殺阿霓了。”雲韶也閉著眼睛,不斷抓撓著夫君的脖子和後肩。

今夜夫妻交接必然銷魂蝕骨。

“嗚嗚!”原本在一旁耀武揚威,居在錦被上的棨寶被女主人一柄如意直接捅了出來,雖然氣得毛髮炸裂,也只能化為頭敗犬,溜到庭院當中去了。

雲韶被摁在玉枕和褥席上,接著她上衫的合歡係扣給迫不及待地扯開了,接著羅襪也給夫君幾近粗暴地扯下,夫君的手捏住她的小足,接著是粉嫩的小腿,“崧卿,崧卿,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