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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載筆金鑾殿

但高嶽對皇帝的回答,卻有點怨氣在內,“陛下,臣嶽居於中書門下,實不知州刺史元誼和魏博田緒間,竟然有此舉動。陛下又讓臣嶽提出看法,倉促間答覆哪能有條理?”

這說得皇帝默然,高嶽說的是實話,因盧杞死後,皇帝沒有真正信任過任何位宰相,哪怕是李泌和陸贄,賈耽呢雖然安保相位,可更多也就是備位而已。

所以天下的情報,皇帝完全是透過大明宮的中官集團,及其下線機構巡城監掌握的,許多情況宰相不知道,當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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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皇帝還是願意信任高嶽的。

為了掩飾,皇帝便乾咳兩下,當著衛次公的面,對高嶽保證:“朕的想法,在密詔裡都已說清楚,馬上對太行山東臨的戎機,高郎便在金鑾殿中和朕一起掌控各路密奏文牒,絕不會對高郎有任何遮掩的。”

還沒等高嶽回答,衛次公就舉手,慷慨激昂,“請汲公於金鑾殿偏殿勾當文書,東學士院、內外樞密使而後皆歸汲公統制,並請汲公每五日當值一夜,與陛下密畫戎機。”

“為了早日平定昭義軍內訌,臣嶽自然領受,然則政事堂那邊?”高嶽意思是,我若留在金鑾殿,那外朝中樞怎麼辦呢。

皇帝揮袖,說高郎看如何辦,朕便如何辦。

於是高嶽思忖會兒,就提出個方案:“朝中現在就任執政的共是一位中書侍郎,兩位門下侍郎,和一位尚書僕射。如臣嶽在殿中和陛下密畫征伐,那麼其餘三位執政便分押六部,維繫國政國計便好。”

沒錯,現在高嶽已對宰相班子的輪流秉筆制度不滿意了,他覺得光是和幾位宰相談什麼“民主集中”已不行,你想要當話事人,想要真正擺脫扯皮,很簡單,那就是用皇帝的信任,讓自己真正擁有當國主政的權力,其他的三位宰相,擔當常務工作就行了。

對此皇帝認可,“以陸贄押吏部、戶部,如何?”

其實皇帝還是非常信任陸九的,便想把最緊要的兩個南省衙署給他來。

但高嶽卻從大局出發,善意提醒皇帝說:“陸贄素來與戶部侍郎判度支裴延齡交惡,臣恐其押戶部的話,國計軍費會因此延誤,不妨以陸贄分押吏部、禮部,定朝官的陟罰升降及貢舉。戶部和刑部,由門下侍郎杜黃裳分押,掌管國計財賦和刑法。至於賈耽則是兵部、工部。六部裡的尚書左右丞,為三位執政的佐貳,此外政事堂議事,則繼續由三位執政輪流秉筆,若有所不決,則交給陛下仲裁。”

對此皇帝很快表示了贊同。

既然皇帝服軟,願意讓高嶽借“載筆金鑾殿”的名目獨秉國鈞,高嶽也退讓一步,答應皇帝,征伐臨時他願伴在李適身邊,處理樞機和戎機。

就這樣,君臣間初步達成了愉快的共識。

下一步,話題正式轉移到了國庫和內庫方面。

不過高嶽是很精明的,他不會像陸贄那樣用長篇宏論,洋洋灑灑,來企圖改變皇帝的心思。

因為他知道,雖然陸贄一直在指責皇帝設定內庫之舉,可在客觀規律上,國庫和內庫的分離,乃至互相爭鬥,是不可能避免的事,與其搞東風壓倒西風的那一套,不如將其涇渭分明開來,以求互相補益。

故而高嶽不直接談這方面的話題,而是向皇帝索要權力:“征討臨期間,臣請暫領判三司的權力。”

畢竟出軍時,財務必須要整齊劃一。

聽到這話,皇帝在心中冷笑聲。

高嶽將李適看作需要馴服的狸奴。

李適又何嘗不將高嶽目為口是心非的魚虎?

兩人心中都暗搓搓,都認為自己是主人,對方是理應聽話的寵物。

“高郎之前曾說過,執政為論道決策之官,不應雜以庶務,然如今為何又求檢閱賬簿、核查錢穀的判三司之權?”皇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奚落。

誰想高嶽神色卻很認真:“臣嶽既從陛下手中取得入閣衡樞的大權,且受詔載筆金鑾殿,判東學士院、內外樞密院事,主持征討元誼的大局,此一時彼一時,軍事、錢穀又豈能不過問待到元誼伏誅後,臣自當將諸般包括判三司的權力交回來。”

“適才戲言耳,高郎無需在意。”皇帝明白,高嶽絕非貪權的人(迫真)。

接著高嶽便借勢而上,提出判度支裴延齡,先前在國庫內增設別庫,巧立名目,將國庫裡的錢帛充當羨餘,塞入陛下的內庫裡,以娛聖意,可有此事?

“是有,不過這也不值得高郎大驚小怪,朕大盈瓊林兩庫,哪次沒有拿出大批錢財來賙濟軍需?既有用途,又何必問其途徑,朕不宣索,地方不進奉,國庫也未必能豐盈,也未必能發揮效用,處處拿朕的內庫說事,朕心中不服!”果然,皇帝一聽到高嶽的言語指向內庫,頓時有些炸毛。

李泌這樣,陸九這樣,朕不想高三你也這樣。

“陛下,大盈瓊林兩庫自然不可廢除,播遷奉天的教訓不可忘記!”

誰想到,高嶽緊接著這句話,讓他渾身像通電般,顫慄個不休。

殿中,皇帝回頭看著高嶽,眼中滿是被理解的激動,幾乎都要落淚。

不過高嶽補充說,然則這兩庫聚財的名目,卻有點不行,請允許臣為陛下言之,加以革新。

這下皇帝放鬆了戒備,就許可高嶽,“為朕道來。”

高嶽便先提議,天下各道方鎮,實則分為四種,一種如魏博天雄軍、汴宋宣武軍這樣的,不管它們對中央態度如何,都不曾將賦稅上供,即所謂的“徵賦所入,盡留贍軍,貫緡尺帛,不入王府”,不過它們也或多或少給朝廷減輕邊防壓力,如魏博、盧龍一直在防禦北地蠻夷,而宣武也始終在保護漕運,故而朝廷收不上來錢,倒也不曾貼錢;還有第二種,那便是韋皋的劍南,和臣先前鎮守的興元鳳翔,雖然田土富庶,因邊防重要,所以一面要交納兩稅,一面也要留下大批錢財用於養軍;第三種,即東南、江淮的各鎮,又富庶,人戶數量又足,承擔養軍的壓力相對也小,向來是朝廷財賦的主要來源地;第四種,即河隴地新設的神策軍鎮,因新光復的免稅政策,所以它們是不可能給朝廷上供賦稅的,反倒要朝廷財政貼補。

然後高嶽就說,針對四種方鎮不同模式,陛下的內庫也應設定不同的模式,爭取讓弄來的錢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