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楚翼徹底從噩夢中驚醒,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忽然,心頭警兆再次響起!
如蛇一般的滑下了床,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枕頭塞進了被子中間,然後自己滑到了床下。
還沒等他藏好,就聽見了外面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著不像是人的腳步聲,而像是一種軟體動物爬行的聲音。
蛇?——楚翼後背的汗毛,猛然熟了起來!
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越發的明顯了甚至,楚翼都能從床底看到,門縫外,糾纏著盤旋著的五彩斑斕的巨蛇。
今晚的夜色,真的很不錯,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照在地板上,反射著迷樣的光澤。靜翳而神秘。
已經有一條蛇透過門縫擠了進來,朝著床邊的位置緩緩的遊了過來。
楚翼看的清清楚楚,那猩紅的芯子不停的吞吐著,迷離的眼睛在四處尋找著獵物。
又是一條蛇,沿著窗戶,緩緩的滑了下來,也是朝著床的位置緩緩的遊了過來。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蛇,像是朝拜一般,紛紛朝著床的位置滑了過來。
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所有的蛇全部都爬上了楚翼的床,在不停的搜尋者,猩紅的芯子帶來的腥氣,就算隔著床,楚翼也依舊聞的見。
可是,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的蛇了呢?現在的秋季,田野裡的田鼠正是肥美之際,這些蛇難道不應該在田地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是不是,這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們呢?
驀然,楚翼的神情猛然一呆!他的腦海中彷彿抓住了什麼,但是模模糊糊,始終找不到那一縷的靈感。
莫非,莫非跟自己受的傷有關?
一隻手伸向了自己受傷的左腿,繃帶好好的,甚至因為郎中的那個死結,而顯得過分結實了。楚翼實在是想不出,這房間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是能吸引群蛇的!
首先,排除的是那個鏢箱!如果鏢箱裡的東西吸引蛇群的話,那麼在野外的時候,早就不知道被攻擊多少次了。
再次,排除的是這個房間的固有物品。如果這個房間裡有什麼東西是招惹毒蛇的話,那麼這裡的店家就萬萬沒有留下的道理,除非這裡壓根就是個黑店。可是楚翼觀察過,這裡的老闆和夥計都是很本分老實的鄉下人,是不會有害人的心思的。
其次,排除的是自己所受傷的利器,雖然是只利爪,但是楚翼敢肯定那利器上絕對沒有毒藥,否則自己決不可能走著來到這個!
最後,排除的是黎羽含給他的傷藥。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值得他相信的話,那麼,那就是黎羽含!不管她是否真的會有害他的心,他都會選擇相信她!因為。這就是愛!
排除了以上那幾個原因,那麼現在唯一有嫌疑的就是————————郎中!
楚翼大腦快速的開始分析,郎中如果真的有嫌疑的話,那麼他會怎麼做?首先,自己喝過的湯藥?其次,他為自己動過的包紮?
一想到這裡,楚翼的後背再次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時,積聚在房間裡的毒蛇越來越多了,甚至已經有蛇開始遊弋到了床底的位置,就跟楚翼那麼大眼瞪小眼。
楚翼揮動手中的匕首,輕輕的切割,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就這麼不停的切割,很快,他的面前便積聚了一大堆的蛇的屍體碎塊。
很快,床底的血腥氣很快便吸引了床上的蛇群,紛紛朝著床底湧了過來。
楚翼暗暗叫苦不迭,自己本已經受了重傷,手中又沒有趁手的兵器,自己面對這麼一大群的毒蛇,有種螞蟻咬象,無處下口的感覺!
床底是不能呆了,楚翼提著鏢箱,猛然從床底上滾了出來,順手將鏢箱往身後一扔,腰間一系,爬上了一個裹著花盆的高凳,藉著月光往下那麼一瞧!
嘶————楚翼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地板上密密麻麻的蛇群,幾乎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了!而且,更令人恐怖的是,那些斑駁的蛇群彷彿已經集體注意到了他,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楚翼,吞吐的芯子更加狂熱的散發著血腥的氣息和窒息的死亡味道。
楚翼心頭大急,到現在還是沒有想出頭緒來,不知道為何這裡會聚集這麼多的毒蛇,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郎中的話,那麼其他七個人——————
楚翼的心,猛然一陣下沉!他再也顧不得腿上的傷了,控制著高凳子一點一點的往窗戶邊挪著。而蛇群似乎發現了他的意圖,開始朝著高凳子纏繞了上來。
很快,便有一條黃綠相見,斑駁參差差不多有手臂粗細的蛇,朝著高凳子緩緩的遊弋了上來。
楚翼手中握緊匕首,後背的汗一陣陣的往外冒著,楚翼感覺自己的後背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
該死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
左手無意識的碰到了腿上的繃帶,忽然,靈光一閃,右手快速的劃開了已經縫好,打了死結的繃帶。
郎中重新給他綁過繃帶了,因此纏繞了很多層,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楚翼的行動才會變得那麼笨拙不堪。
忽然,楚翼的手猛然停下了!
探手入內,在貼著皮膚的地方,他摸到了一個大小如紅豆一般存在的藥丸。
取出藥丸,地上那群蛇群彷彿集體被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昂揚著頭,貪婪的盯著楚翼手中的那顆紅豆,甚至已經有幾條蛇已經迫不及待的圍了上來,如果不是楚翼手快,恐怕就已經被得手了!
這是什麼東西?
楚翼拿來在放在鼻子上一聞!臉色當即大變!!!!
這枚小小的藥丸有著一種極其特殊但是又很強烈的血腥氣,就彷彿那種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兇器一般,有著一股獨特的味道。聞到的人,會誘使大腦產生極其強烈的殺戮慾望!
楚翼忽然有點明白了!
能放置這枚藥丸的,只有一個人!
而他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讓這些毒蛇解決自己!
楚翼心中的怒火熊熊,但是又在擔心那七個受傷的兄弟。郎中說過,那七個人現在都在他的醫館裡修養,如果自己此時趕過去,不知道究竟是來得及還是來不及呢?
顧不得思索這些了,楚翼將手中的藥丸朝著窗戶相反的方向用力拋擲過去,心頭的怒火已然燃燒騰騰。縱身一躍,揹著鏢箱,破窗而去。
而巧合的是,窗下位置竟然就是客棧的後院,這裡停放著住宿客人的馬匹,貨物之類的。
楚翼也不客氣,牽過一條馬,翻身上馬,用力一拍馬屁股,在午夜的大街上,縱馬狂奔!
狂奔的聲音,吵醒了其他人,很快,便有人驚呼,不應該是尖叫起來:“啊!!怎麼這麼多的蛇!————————”
楚翼只聽見了這一句,他已經來不及收拾那些毒蛇了,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那活下來的七個兄弟,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醫館就在前方,鎮子本就不大,因此,楚翼不過花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趕到了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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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馬背走到醫館的門前,一腳踹開了醫館的大門,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徹底的驚呆了!!
只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衣服破破爛爛,其中幾個人的身上甚至還有抓扯的痕跡。顯然是剛剛發生過什麼。
走近,蹲下,捏了點鮮血放在鼻子下輕輕一聞。血還是熱的,腥氣還是很大,可見這些人剛死不久!
看著那七張熟悉的面孔,楚翼不禁悲從中來。
早上還好好的兄弟,此刻,不過才一天的時間,竟然已經全部死在了異鄉!
楚翼心頭的火更盛了,他撿起了某個鏢師的武器,那是一杆長槍,上面鮮紅的五指印,大概是死去的鏢師臨死前不甘的呼嘯吧!
“裡面的人出來!”楚翼像是發了瘋的豹子,朝著醫館怒吼連連:“有種的你就出來!我們比試比試,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要了我楚翼的性命!只要你殺不死我,那麼就讓我來殺死你好了!”
風,輕輕的吹著,拂動殘枝枯葉刷拉拉的作響,屋內,卻沒有一點的動靜。
楚翼又叫了一遍,回答他的依舊只是秋風的吟哦。
拄著長槍,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屋舍,還沒等他用腳踹開房門,一個屍體軟軟的從房門裡倒了出來。
楚翼定睛一看,竟然就是白天那個給自己診治過的郎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他?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是誰給自己下的藥?
楚翼繼續走進了屋裡,眼前慘烈的一幕再次震住了他!
只見床榻上躺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雙目圓睜,胸前的衣服已經破碎,一隻剪刀還握在她的右手中。脖子上的血痕告訴楚翼,女子正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才死的。
女人旁邊還睡著一個幼小的孩子,孩子緊緊的貼著女人的胳膊,幼小的身體蜷縮著,抱著母親的胳膊,大概是想尋求母親的庇佑。可憐的孩子,他哪裡知道,他的母親早他一步已經死了。
一隻明晃晃的長刀從孩子的肚子直接插在了床鋪之上,閃亮的刀背映照著孩子無辜、天真、可愛的睡顏。
楚翼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只覺得一陣窒息!眼前的一切,彷彿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天真,嘲笑他的愚蠢!
這郎中一家的災難是他帶來的,是的,是他楚翼帶來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出現在了這個鎮子上,那麼郎中一家就不會有事!
楚翼眼睛一閉,大顆大顆的淚珠滾滾而下!他再也站不住了,扶著長槍一下子跪了下來,衝著女人和孩子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 我的錯!都是我楚翼的錯!是我,是我給你們帶來的災難!如果你們泉下有知,那就告訴我,究竟是他媽-的誰,在跟我過不去?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替你們報仇!我,楚翼,對天發誓!只要一天不殺死這個該死的兇手,誓不為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