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答應？”歐陽長風回去後蕭軼還沒等他開口就問道。
歐陽長風點頭。
“她什麼表情？震驚？失望？還是不捨得？”蕭軼用銀剪子剪燈芯，跳躍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他臉上的光影明明暗暗，變幻莫測。
“她沒什麼表情。”歐陽長風道，“不過倒是毫不留情地譏諷了屬下幾句。”
“喔，她都說了什麼？你原原本本地學一學。”蕭軼來了興趣，他坐了下來，也示意歐陽長風坐下來，心腹太監給兩人布茶。
歐陽長風就一字不落地將尹桃的話複述了一遍。
蕭軼勾唇笑了笑：“意料之中。”若是那麼容易就答應，若是會驚慌失措……那就不是她了。
若只憑著一張臉，她也不可能讓蕭甚心心念念的心裡眼裡都是她，即便是娶了尹珊，還去求父皇將她指給他當側妃。
“好了，咱們也該啟程進京了。”蕭軼喝了一口茶便道。
歐陽長風遲疑地道：“那尹桃這頭……”
蕭軼笑了笑：“她暫時當當端王妃也好，這樣就不會有別人去打她的主意，本皇子這頭也少了些掣肘，能回京全力以赴地跟他們鬥！”
“說起來本皇子還得感謝太后，感謝身在九泉的端王，否則本皇子會在桃兒這件事上花費巨大的精力……”
歐陽長風聽著沒話，但蕭軼臉上的笑真的是太扎心了。
晚上，尹家這頭的賓客散盡之後，沈嘯又摸進了尹桃的屋裡。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成親前不見面麼？”尹桃挺詫異的。
沈嘯上前去摟著她：“忍不住，昨晚兒沒找你一晚上都沒睡著覺，你瞧瞧老子這眼底的青。”沈嘯鬆開尹桃之後就指著自己的和眼圈兒賣慘。
“切……少來這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因為歐陽長風……不，現在該叫譚長風了，他來找我你不放心吧？”這狗男人啥脾性她還不知道？
尾巴一搖她就知道他心裡在想啥，心眼兒跟針尖兒一樣大。
“嘿嘿……”沈嘯親了親尹桃的唇角，也沒辯解。
他摟著尹桃坐了下來，這才問：“他來幹啥？只送禮幹啥還帶你鑽小樹林？”
“滾犢子，‘鑽小樹林’可不是啥好話，你居然用我身上！你是嫌棄你腦袋上沒綠光還是沒有綠色的衣裳穿？”
你才跟歐陽長風鑽小樹林！
你們全家都跟歐陽長風鑽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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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子我錯了！”沈嘯打了下自己的嘴，“我這嘴不會說話，你給涮涮唄，涮乾淨了就會說話了。”
“咋涮？漱口還要人……”尹桃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嘯封住了唇，然後身體力行地教她啥叫‘涮涮’！
教學的過程可謂是十分激烈，等沈嘯放開尹桃的時候她不但嘴腫了些，就是舌頭也有些發麻。
這老狗！
“行了，這下老子就不會說胡話了！”
尹桃：“……”我懷疑你是故意設套子，可是我沒有證據。
“他跟你說啥了？”沈嘯又問。
尹桃運了運氣，她還真沒辦法跟沈嘯計較，跟這狗男人計較只會氣壞自己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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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皇帝下旨給我賜婚，讓我嫁給端王，說是太后的主意。”尹桃盯著沈嘯，臭著臉道：“還說蕭軼能救我，今晚子時來接我走。”
沈嘯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危險：“這狗東西想挖老子的牆角？”
尹桃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只瞞著我？”這麼大的事情，沈嘯在京城的探子能沒傳訊息來？
他即便是沒有恢復身份，但是死忠都已經知道他還活著，堂堂端王手下的情報網連這點兒訊息都注意不到？
可拉倒吧。
沈嘯的大腦袋在尹桃的脖頸處蹭了蹭，甕聲甕氣地道：“老子這不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麼？”
“別跟我來這些有的沒的，你到底是在懷疑什麼？”尹桃脾氣上來了，她不傻！
漢子明明什麼都會跟她說的，沒道理在這件事情上刻意隱瞞。
“我跟你說過，你娘出去的那一趟是去的京城。”見尹桃生氣了，沈嘯知道再瞞下去就得壞事兒，於是便道。
尹桃愣了半響，才正視沈嘯的眼睛：“你懷疑聖旨的事情是我娘在作祟？”
沈嘯點頭。
尹桃不吭聲了，趙氏身上的疑點太多了，她根本就不像是普通農婦，而且自己剛來時趙氏身上的毒真不是簡單的毒。
所以……她一點兒都不懷疑沈嘯的話。
“不僅如此，我去鬼營的事情也是她的手筆，而且，那次徵兵是臨時增加的……”沈嘯注意著尹桃的神色，有點小心地說道，既然已經起了頭，別的他也沒必要再瞞著了。
“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尹桃想不通，她的心也漸漸地涼了下來，難怪，難怪最近不管是爹還是阿奶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尹貴滿眼的心疼根本就無法忽視，尹桃之前還在想，她爹這般模樣是不是因為捨不得她出嫁，怕她出嫁之後被欺負。
原來根底兒在這兒。
沈嘯也想不明白。
所以他才按兵不動，就想看看趙氏會怎麼做，會做到哪一步。
“聖旨的事情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她去京城跟前朝餘孽頻繁接觸，而且有一次她同人見面差點就被抓了，還是對方舍了幾條命才將她送走。”
“你說她跟前朝餘孽有瓜葛？”尹桃不淡定了，這樣的身份還在京城蹦躂，就不怕被抓並且一窩端麼？
尹桃覺得她腦袋上懸著劍。
這下好了，她和沈嘯的腦袋上都懸著劍，簡直是絕配。
“嗯，在京城的時候來往密切。”這是沈嘯的人查出來的，接到訊息之後，沈嘯倒是不怎麼驚訝。
畢竟牧智歧算得上是前朝降將。
那個時候皇帝帶兵起義，算得上是正義之師，牧智歧是早期投降的將領，人還是有點本事，所以後來比較受皇帝的重用。
這麼一來就能解釋地通為什麼牧智歧會聽趙氏的。
為了趙氏一句話，他還專門安排一場徵兵，後來還派人護送趙氏進京城。
就是不知道皇帝知道牧智歧跟趙氏這種骨灰級前朝餘孽牽扯不清，皇帝會怎麼處罰他？
殺頭？
還是滅門？
講道理，能把一個封疆大吏指揮得團團轉，不顧家族安危地為她所用，趙氏還真的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