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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腦殘的陸乘風

老頑童笑著將郭靖拉到身前,笑道:“老頑童眼下武功大成,這《九陰真經》還有什麼用?上下冊都被我一把火燒啦!”

黃藥師嘆然,道:“原來如此。”

他雖然已經不太在意,但一部曠世武學寶典就這樣沒了,仍然覺得惋惜不已,但隨即一想,這十五年來周伯通都是真經傍身,此刻他怕是早已練成真經上的功夫了。

周伯通見黃藥師的神情如何還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笑道:“黃老邪你想的沒錯,真經內容都在老頑童腦子裡來,不過這世上懂《九陰真經》的可不止我一人——”

說著他將郭靖往前一推,哈哈笑道:“我已經把真經全部傳給你這個好女婿啦,以後你想學真經上的功夫,便成了他的徒兒,哈哈哈!”

黃藥師眼見老頑童如此,心中慚愧不已。

當初他把郭靖帶到這個山洞中正是打著讓郭靖和他學《九陰真經》的主意,郭靖若成了自己女婿那當然好說。若不成,便以嚴刑酷法讓他吐出真經的內容,他卻沒想到老頑童渾不在意,兩相比較,這老頑童的灑脫心境可比他黃藥師高了不止一籌。

“難怪老頑童的武學能夠精進若斯,我真是不如啊!”

“郭靖果然學會了《九陰真經》麼?”侯青雲眼中精光閃爍,他可沒什麼看透看不透的想法,有這般神妙的武學寶典,為什麼不賞鑑一番,觸類旁通也是好的……

從郭靖這裡討真經應該不難,咱前期投入了這麼多,郭靖投桃報李也是應當的吧!

“啊!”郭靖驚叫一聲,怔怔望著老頑童,道:“周大哥,我什麼時候學的‘九陰真經’?”

老頑童拍手道:“本來我打算氣一氣黃老邪,不過現在咱們言和了,說出來也沒關係,我之前傳你的《伯通神經》其實就是《九陰真經》啊!”

郭靖目瞪口呆,茫然無語,黃蓉卻十分高興,“靖哥哥學了這絕學,以後誰也不怕了!”

黃藥師哭笑不得,這一對忘年兄弟真是一個調皮的可愛,一個傻的可愛。“這傻小子學了《九陰真經》,日後武學成就不在我之下,他人雖然憨傻,卻不失耿直,又與蓉兒好的如膠似漆,我若再不應下這門親事,那可就真是矯情造作了!”

黃藥師心中瞬間有了計較,轉而想到歐陽鋒叔侄倆,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嘿,好你個老蛤蟆,竟然言而無信讓我白等你一個多月,這筆賬咱們日後慢慢算……”

黃藥師將黃蓉和郭靖都招在身邊,對郭靖溫言道:“靖兒,我現在便將蓉兒許配於你,你可要好好待她。蓉兒被我嬌縱壞了,你須得容讓三分。”

郭靖黃蓉聞言無不是大喜過望,郭靖跪地納頭便拜,“岳父在上,請受小婿三拜。”

等郭靖拜完了,黃藥師這才擺擺手,道:“罷了,這些繁文縟節理他作甚。”

李依琪見郭靖和黃蓉倆人一臉幸福,又見侯青雲一副淡然神情,心中黯然:卻是我多心了,他心中記掛的終究是嵐兒。

未免多生波折,黃藥師決定早日成婚,“靖兒,你這便回去,找你的師傅們來桃花島,咱們選個良辰吉日,為你倆主持親事!”

郭靖剛想答應下來,黃蓉卻忽然笑著制止了郭靖,甜甜說道:“爹爹,咱們名分定下來後,也不須這麼急著成親的。”

“胡鬧!”黃藥師不妨女兒竟然有此一說,黃蓉不等他繼續斥責,搶聲道:“爹,眼下是六月十五,下月初三,歸雲莊要舉行英雄大會,江南七俠再過一些時日應該啟程赴歸雲莊,這時間是趕不上啦!”

“歸雲莊的英雄大會?”黃藥師聽的驚奇,那邊老頑童也湊了過來,“英雄大會?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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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有樂子了。”

侯青雲心生尷尬,這‘苦主’陸乘風正是他黃藥師的徒兒呢!

當初黃藥師因為陳玄風和梅超風的盜經潛逃之事,將其他四個徒兒全被打斷了腿趕出了桃花島,但他的徒兒曲靈風等人卻都不沒有心生怨恨,反而依舊是對黃藥師敬畏有加,奉若神明。

黃藥師這些年來也反思過去做得太過,對幾個徒兒也心懷愧疚,這才創出一門新的腿功心法口訣,正是為了補償幾個徒弟的‘旋風掃葉腿’。

之前他出現在歸雲莊,正是想去將這路‘旋風掃葉腿’傳給陸乘風,半途碰上歐陽克等人大張旗鼓的想去找茬,結果悲催的在他‘碧海潮生曲’下全軍覆沒,後來黃藥師又與侯青雲、歐陽鋒鬥了大半天,反而把這事給忘了,飄蕩到臨安買醉數日後,找到了黃蓉,這便回了桃花島。

“鐵掌水上飄裘千仞?”黃藥師聽到黃蓉介紹發起者之時,點頭稱讚:“連王重陽都讚不絕口的,倒也不是浪得虛名之人!”

“爹爹,這回你可就錯啦!”黃蓉嘻嘻望著侯青雲,道:“這裘千仞卻是個冒牌貨!”

在黃藥師和周伯通驚疑中,黃蓉絮絮叨叨的將侯青雲是如何唆使老騙子在歸雲莊行騙,唬的陸乘風父子兩一驚一乍,又如何主動獻出歸雲莊做東,召開這英雄大會,共商抗金大業。

黃藥師聽黃蓉講的飄忽玄奇,盯著侯青雲也是滿臉古怪,似瞠似笑。而老頑童則聽得搔首撓耳,興奮不已,連聲道:“好玩,好玩,侯兄弟這一妙計真是太有趣了,我也要去見識見識!”

“侯小子,你可知道這歸雲莊莊主是誰?”黃藥師雖然也覺得荒誕好笑,可被從頭到尾都被矇騙的苦主是自己徒兒,那豈不是說他東邪黃藥師無能,調教出這樣一群沒眼光的徒兒?

難怪李莫愁會說什麼黃藥師貽笑大方的話,侯青雲眼下是有些體悟:你黃藥師還真是沒什麼眼光。

反正之前沒人點破過陸乘風的身份,這裡除了黃藥師,也只有他侯青雲才知道陸乘風是黃藥師的徒弟,現下也先裝傻糊弄一番,“歸雲莊陸莊主身殘志堅,心繫天下蒼生,是真正的英雄豪傑!”

黃藥師聽這話面色稍霽,但老頑童卻跳出來攪局,他哈哈笑道:“這姓陸的心雖好,卻是忒蠢了點,被兩個小娃娃耍的團團轉,還渾然不覺,唔…他身殘麼,我看他腦袋也殘……”

眼見黃藥師臉色又是陰晴不定,侯青雲忙呵斥道:“老頑童,你才腦殘,給我閉嘴!”

老頑童面色一變,隨即閉嘴,只在口中小聲嘟囔不滿,“他腦殘,我就不能說嘛……”

黃藥師知道老頑童定是有什麼把柄被侯青雲捏在手中,他依舊有些不滿,哼了一聲道:“你小子唆使裘千仞辦英雄大會,舉起抗金大旗,說的倒是輕巧,可你曾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後果?”侯青雲不太理解黃藥師的意思,黃蓉等人也不明白,侯青雲道:“還請黃島主明示。”

黃藥師凝神思索了一陣,忍不住搖頭,道:“你這小子,簡直就是在胡鬧!”

黃藥師講起了六十年前衡山派掌門武林盟主獨孤劍,率領江南幾千豪俠北上抗金,卻遭奸人出賣,被八萬金兵團團圍困,血戰十數日,最終全軍覆沒的武林慘事。

郭靖、黃蓉等人從未聽過這等武林典故,心中對這些壯烈犧牲的武林前輩們肅然起敬。

老頑童則想起師兄王重陽早年的起兵抗金義舉,最終也是寡不敵眾兵敗,之後更是心灰意冷,出家做了道士,建立了全真教。

獨孤劍與王重陽,倒是有些相似,只不過獨孤劍妻女盡喪,最後鬱鬱而終,而王重陽卻有奇女子林朝英相激,否則結局怕也是要在古墓中鬱郁而死。

“南武林遭此禍事之後一蹶不振,數十年來基本沉淪,眼下剛剛有些起色,被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攪合,若僥倖沒成為一場鬧劇,怕也免不了要重蹈先輩覆轍!”

郭靖、黃蓉一開始還覺得挺好玩,沒想到還有這等過往,聽黃藥師講的沉重,心下也覺得彷徨無措。

老頑童則想到師兄對自己的淳淳善誘,心中緬懷,也是默然不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