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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彈指神通

侯青雲想到眼下時間還寬裕,再逗留桃花島兩三天也沒什麼關係,便道:“其實也不用如此著急,小子倒想多逗留幾日,向黃島主請教下武功。”

黃藥師點頭。

老頑童一聽請教武功便來了興致,他擺擺手,道:“侯兄弟,你和黃老邪有什麼好打的,不如來和我玩玩吧,試試我的這路‘太極拳’?”

侯青雲掌握了老頑童的糗事,老頑童雖然很想和侯青雲過招,但也不敢強逼著他,只是在一旁出言詢問,侯青雲卻懶得理他。

老頑童見無人理會自己,便又糾纏著義弟郭靖不放,讓他陪自己練武。黃蓉眼見臨近正午,便要回去做飯,她此時心情大好,要親自下廚犒勞大家一番,便對郭靖道:“靖哥哥,你瞧老頑童忍得這麼辛苦,就陪他玩玩吧。”

“好吧,周大哥,咱們就來過過招。”郭靖沒什麼主見,聽黃蓉這樣吩咐便照做了。

老頑童一樂,笑道:“妙極,兄弟,咱們雙手都使太極拳,叫他們看著眼饞!”

黃蓉離去,黃藥師和侯青雲、李依琪都在旁觀。郭靖站定,擺好了起手式,大喝一聲,陡然邁步搶上,一拳向老頑童面門攻去。

他這搶上前的幾步和之後揮出的一拳,均是暗含玄機,與一個月前大相徑庭,只能用精進如飛來形容。

老頑童哈哈一笑,伸臂來格擋,二人旋即雙手四臂各自出拳,瞬間便鬥得難解難分,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這套太極拳郭靖也學了,不過老頑童創出來也沒幾天,郭靖初學乍練,使得十分生澀,招式銜接,借力打力還很不暢,老頑童拳上也沒帶多少內勁,純粹是招式上的切磋,他是要助郭靖上手。

侯青雲瞧了個透徹,便向黃藥師和李依琪講解起來了老頑童這一路太極拳的拳理,侯青雲講的頭頭是道,二人聽得也是明晰。

這二人一直拆招到午時,也不知過了幾百回合,如果沒有侯青雲的解說,黃藥師和李依琪是決計明白不了這路拳法的精髓。

不過明白了用處也不大,太極拳是重意不重式,講究自在隨心,即便明白了,也不是想破就破的。

黃藥見侯青雲毫無避諱的將老頑童太極拳的奧義都分享了出來,對侯青雲又高看一分,他道:“這等武學至理常人若是得知一二,無不是藏著、掖著、供著,你小子倒是慷慨!”

侯青雲搖頭,道:“我倒是希望大家都能這樣,固步自封的結果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這世道人心向惡,你有這份心倒也難得。”黃藥師目光炯炯望著場上爭鬥的兩人,心中思緒潮湧,似乎是回憶起了當年的崢嶸歲月。

侯青雲轉頭看向李依琪,一襲白衫落落大方,體態婀娜,長髮如瀑隨意扎了個結披在身後,紅色的絲帶隨風飄蕩,面頰含暈,眼若秋霧水蒙,她見侯青雲在看自己,便也轉頭來瞧,四目相對間,氣氛漸漸曖昧。

侯青雲若有所思,他並未多做言語,眼神又落在場上郭靖和老頑童身上,一直到黃蓉呼喚幾人一同前往莊園用膳。

黃藥師性格孤僻,素來不喜熱鬧,自顧著離去。黃藥師離去之時,尚自丟下一句,“侯小子,你跟我來,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侯青雲應了一聲,眼見李依琪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道:“師姐,你和郭靖他們一道去吧。”

李依琪頷首,輕聲道:“那我先走了。”轉身與郭靖、黃蓉一道離去,老頑童也打算與郭靖一同離島,也跟著一道前往桃花島莊園。

侯青雲循著黃藥師的步伐離開竹林,穿行在桃花林之間,一直到了海岸邊。黃藥師立身於一塊孤峭巖壁上,忽然摘下腰間的洞簫,悠悠吹奏起來,他這次並未吹奏‘碧海潮生曲’,只是一曲普通的簫曲,蕭音之間頗有淒涼孤蕭落寞之意,簫聲直透海天之際,那呼嘯的海浪也無法將其掩蓋。

一曲奏罷,黃藥師收了洞簫,見侯青雲凝立在海巖之畔,二人相距甚近,看似隨意的侯青雲,其實氣息內斂,非絕世高手看不出端倪,以黃藥師的敏感氣機也只有靠的這麼近,才能感到侯青雲周身隱隱似有氣流湧動。

“他竟修煉到真罡周流的境界了!”黃藥師心下駭然,真罡周流並非武功,而是一種武學境界,是內功修煉到絕巔特有的標識。

黃藥師修煉玄功數十載,也才堪堪破入這一境界。在他看來,無論是洪七公還是歐陽鋒乃至南帝、老頑童,此四人雖然武功絕頂,但都是外家功夫超絕,內功也不見得有什麼特別神妙之處,武學到他們這一境界,恐怕也差不多走到了盡頭。

王重陽歸天之後,黃藥師向來自傲,這真罡周流之境正是他的一大倚仗,即便是現下武功輸給了老頑童,他也沒怎麼沮喪,就算日後歐陽鋒來襲,他同樣怡然不懼,這份自信,都是來源於一身絕巔的內功修為。

黃藥師之前與侯青雲曾對過幾掌,感受到侯青雲的掌力雖然雄渾剛猛,實際上卻是剛柔並濟、陰陽調和的玄妙真元。

“這小子以弱冠之齡臻至如此境界,尚且豁達灑脫,並不迂腐,只要中途不意外夭折,日後未必不會成為新的武林神話……”

侯青雲自然想不到黃藥師會給自己這麼高評價,他瞥見黃藥師陷入沉思,也沒出言打攪,只是靜靜的立在一旁。

良久,黃藥師方從萬千思緒中脫離出來,淡然道:“我知道你出言討教功夫的意思,不過是想多盤庚幾日,以期留下來對付歐陽鋒。”

侯青雲被他點破真實想法,也不覺有什麼難堪,只是道:“黃島主修為震古爍今,學究天人,若是有心指教晚輩,別說短短三五日日,即便是三五年,晚輩也是學之不盡。”

黃藥師不防侯青雲這個時候還在拍馬屁,又見他嘴上花花,臉上卻沒有半分諂媚之色,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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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無語了一陣,方道:“我黃藥師向來恩怨分明,你既然將老頑童那一路太極拳法精要相授,我也不想承你的情,這便將彈指神通這一路運氣口訣傳給你。”

侯青雲一愣,沒想到《九陰真經》還沒著落,黃藥師倒主動把招牌絕學相送了,眼下拒絕就顯得矯情,於是道:“多謝黃島主!”

彈指神通是東邪黃藥師的招牌絕藝,其實也就是一門獨特的運氣口訣,將內勁按照一定的經脈執行路線凝聚在指尖,攻敵或是彈射暗器都可以。

正所謂一通百通,侯青雲內功深厚,周身經脈貫通,待黃藥師講完運氣口訣,便已經領悟大半,又在體內試著運氣凝勁,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已經學會了這門神通。

當然,他只是學會,想要運用的如同黃藥師那般出神入化,還需要長期的練習。

侯青雲拾起幾塊小石子,以彈指神通的手法將其一一彈射而出,打在合抱粗的樹上發出陣陣爆響,樹幹上枯皮飛濺,枝葉動搖,聲勢驚人。

“這功夫在夜間偷襲倒是適合……”侯青雲心中瞬間有了主意,他向黃藥師作了一揖,道:“前輩授藝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黃藥師待他作揖完畢,這才擺手道:“罷了,你們今日在島上歇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啟程吧。”

侯青雲眼見黃藥師意態蕭索,轉過背去,知道他不願再多說,便道:“小子明白,黃島主告辭。”

侯青雲飛身下了孤峭巖壁,在桃花林前,倏然拔地而起,又上演了一出飛越桃花林的好戲。黃藥師在巖壁之上眼見侯青雲以如此之法破了他的奇門陣勢,不禁搖頭失笑。

待侯青雲回到桃花島莊園,這才發覺郭靖等人正圍坐在筵席間未動,桌上菜餚紅白相間,煞是誘人。

黃蓉看出侯青雲面露異色,道:“依其姐姐說要等你回來,咱們就等到現在咯。”

李依琪聞言淺淺一笑,道:“來坐下吧。”

老頑童之前一直吵吵鬧鬧,眼下終於可以吃了,便抄起筷子,高呼‘吃飯’‘吃飯’,端著碗便往嘴裡扒飯,他每一盤菜餚都嘗了嘗,不住稱讚‘好吃’‘好吃’,搖頭晃腦的模樣甚是滑稽。

眾人見他鬚髮抖動,均是心生笑意,也各自開動。筵席之間,侯青雲說起了黃藥師的囑咐,黃蓉聽後,心生歡喜的同時,也生出一絲不捨,“我和靖哥哥走後,島上就只剩爹爹一人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