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帆的傳球速度很慢，而且沒什麼力度。即便如此，路易斯仍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你的傷，是不是還沒好全？別太勉強了。”毅帆關切說道。
對橄欖球運動員而言，受傷就跟家常便飯一樣，無論是誰，都或多或少。重點是，傷愈以後的治療和恢復。
日最怕那種傷勢還沒好全就繼續堅持打球的，下場可能就是永遠離開球場了。
“我只不過是太久沒有摸到球罷了。我的傷勢，我自己最清楚。外卡賽很快就要開始了。沒有時間慢慢來，明天開始我就找醫生做一些針對性的恢復訓練。”路易斯說道。
毅帆看子他認真的表情，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並陪著他練了一回兒傳球。
練習的同時，毅帆不自覺的記憶對方的動作特點和指標，並記錄到本子上，這已經成為他日常中的一部分。
路易斯看到後忍不住笑說：“嘿，這是斯內爾要求的嗎？現在四分衛的訓練不會要求每個人都要搞這一套吧。”
斯內爾？這個人毅帆愛並不認得，不過聽說過不少次，似乎是隊裡的四分衛教練，因為家裡有事，翹班了幾乎一個賽季。
毅帆搖了搖頭說：“不是呢，我是聽了你對面那個男生的話，才開始這麼做的。”
“我就說嘛，怎麼一個德性。”路易斯送了一口氣。
“老實說，這種做法雖然很有用，但並不值得推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那樣的天賦和能力的。他能夠花費很多時間在觀察隊友上，還保證自身的體力，能力都處於巔峰狀態。普通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吧。”
路易斯看了毅帆一眼，繼續問道：“今年咱們球隊的篩選，肯定也有集訓吧。你是第幾個完成集訓內容的？”
毅帆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一名……”毅帆低聲回答。
“你才一年級，能夠完成集訓就已經很不錯了。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你知道那個傢伙集訓的時候是第幾個完成的嗎？”
“第？十？第三？”毅帆猜道。
“都猜錯了，一年級的時候他是第二個完成的。到了二年級就是第一個了，比第二名領先了近二十四個小時。”路易斯一臉淡定。
但毅帆就呆著木雞了。
第一名完成？領先第二名二十四個小時，這是什麼概念？
又知道今年菲斯特也不過比第二名快了那麼兩個多三個鍾，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也是被冠以天才稱號的人。
傳接了幾次球后，路易斯的狀態有所回升，不再顯得那麼僵硬。
毅帆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那種外接手的律動感和對球的敏銳性。
就像野獸對獵物一樣，是天生的嗅覺。
即便因為受傷，行動大受影響，甚至動作都有些變形。
但只有這份氣質是不會因此減弱的。
“謝謝了，就不耽誤你太晚了，免得都沒時間自主訓練。接下來還是拜託你的，夥計。”路易斯說道。
此時才十點十分不到，其實也就練了二十分鍾。
但畢竟大病初愈，路易斯自己也不敢太勞累。
離開足球場後，毅帆慢慢走回宿舍，但心裡總是平靜不下來。
那個鴨舌帽男生，居然是這麼強的人。
自己想借鑑他的方法，是不是有些太天真。
基礎都沒打牢，身體條件跟不上的話，即便知道其他人的特點和接球習慣，也同樣起不到穿針引線的作用。
想到這裡，毅帆掉頭走向健身房。
一連好幾天，毅帆每個晚上球隊訓練結束後，都到足球訓練場幫路易斯做恢復訓練。
他的醫生他的強烈要求下，雖然允許他做一些康復性的動作，但並不允許他接球。
所以每個晚上都得偷偷摸摸不被人發現。
幾天下來，路易斯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中短距離的接球幾乎手到擒來。
“哎呦，不好意思！”
毅帆傳球時腳底打滑，導致皮球有點脫手，傳球路線太高，而且球速太快。
眼看這個球已經偏離路易斯有一米多，沒什麼希望接到。
不料路易斯悄無聲息地一個箭步，魚躍而起，恰到好處地輕輕將球抱入手裡。
在這短短的半秒鐘之內，毅帆無法想象他是如何流暢地做下這一套動作兒。
就算是菲斯特，也不一定能夠做到這麼自然。
“好險好險，一不留神就跨上去了。地上滑，你小心一些。”路易斯笑著說道。
他晃了晃自己的肩膀，現在已經越來越輕盈，逐漸恢復他原有的狀態了。
“我想，我們可以練練路線配合。”路易斯建議道。
“路線嗎？”毅帆有些不解。
一般接球手的路線要根據教練組的進攻安排進行跑位，練這種路線似乎關系不大。
“當作咱們的秘密武器唄。說不定以後會派上用場。”路易斯開玩笑說。他隨後用右手在太陽穴扣了扣，說道：
“當你用做這個動作，我就會按照接下來的路線跑。只要你把球傳到指定位置，我就能夠接到。”
路易斯的跑動路線是一個三角形，推進距離只有十碼。
他會先沿著邊線跑出十五碼，隨後立刻向斜後方反跑，到了十碼線後再進行變向，構成一個三角形。
練了好幾次過後，毅帆已經慢慢掌握好訣竅和傳球的落點。
路易斯看時間差不多，拍了拍毅帆的肩膀說：“這段時間很愉快，你的傳球很舒服，繼續加油吧。我過些天就會隊裡，外卡賽就快開始了，也不好再耽誤你訓練，咱們隊裡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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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路易斯，毅帆心裡有些空蕩，他拖著疲憊的雙腿，繼續走向健身房。
雖說只有短短幾天，但和這位前輩訓練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對方的跑位也好，球感也罷，都讓自己受益良多。
“毅帆！你怎麼在這裡？”看到毅帆心不在焉，凱莉冷不防從他背後拍了一下，嚇了他一大跳。
“凱莉！原來是你。我剛剛訓練完，要去健身房。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毅帆松了一口氣，笑著掐了掐凱莉的臉蛋。
天氣很冷，凱莉雖然外邊套著一件毛絨大衣，裡頭還穿著啦啦隊的服裝，大腿只穿著白色的絲襪，看樣子也是剛表演完。
“今晚籃球隊有比賽，還打了加時，拖到現在，我得趕緊回去洗洗。你要加油哦，等你打比賽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給你加油打氣的！”凱莉吐了吐舌頭，甚是可愛。
毅帆只顧著看面前這位天使，卻沒注意到身後卡擦卡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