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傳球？你這傢伙真會撿便宜。找職業球員當陪練，你口氣不小啊。”
科尼格拉底一下就識破毅帆的意圖，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我也沒什麼事，就陪你練幾球。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聯盟自然沒有對球員的訓練和生活有什麼規定，只不過作為職業球員，一般不會自降身價幫一個學生訓練。
“沒辦法，誰讓咱們是朋友呢，來吧。”
格拉底簡單熱身幾下，擼起袖子，隨即開始跑了起來。
毅帆先是在腦海裡回憶了羅傑斯的短傳身影，隨後按照他的動作，幾乎傳出一模一樣的短傳球，將球砸進十碼開外的格拉底手中，後者雙手一捧，十分輕鬆就將球拿住。
“怎麼樣！”
對這一球的力量和速度，毅帆還是很有把握的。
“這個球偏了，速度還不夠快，要是在聯盟裡，肯定被抄截了。”格拉底毫不客氣地回覆。他將球甩回給毅帆，再次向遠處跑了起來。
這次，毅帆練習的是中距離傳球。他又回憶起布雷特的傳球姿勢，身體稍微調整後，再次將球朝著二十碼開外的格拉底傳了出去。
和上一球相比，中距離傳球更看重軌跡和準心，因此這個球的速度更慢了一些。
面對毅帆的傳球，格拉底只用一隻右手就把球穩穩拿住，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球路線太簡單，要是在聯盟裡，肯定會被抄截。”
因為是沒有任何防守壓力的情況，毅帆已經覺得自己傳得夠好了，沒想到收到的居然是這樣的評價。
“格拉底先生，那再來一個長傳！”毅帆仍然不死心。他腦海裡回想起咖啡店的少年，身子旋轉，腰部發力，用力將球扔了出去。
但他的身體畢竟剛剛恢復，對肌肉的把控還沒能做到最好。因此手臂並沒有完全施展開來，力量沒有百分之百傳達到球上。
此時格拉底已經跑到四十碼左右的距離，他回頭看了一眼毅帆的長傳，立刻察覺出倪端。
他回身往回跑了幾步，不斷更新落點，終於在球落地前將球拿到。
“真不好意思，這球沒傳到位，肯定又被抄截了。”毅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對方會說什麼。
不料格拉底說道：“雖然力道不夠，但球的落點和軌跡都不錯。就我的感覺，你的幾個傳球裡，這個是最好的。是有誰教過你嗎？“
“我沒聽錯吧？”
毅帆也沒想到這個看似失誤的傳球居然得到格拉底這麼高的評價。
不過回想起來，和其他兩次傳球不同，至少這個長傳是咖啡店的男生針對日他的身體和特點進行調整的。
“你說的這位咖啡店裡的男生，是你們學校的前輩嗎？”
聽完毅帆的介紹後，格拉底覺得這個咖啡店的年輕男子實力很不一般。畢竟一眼就能看透其他人，並將對方的特點和技巧指明出來，至少說明這個人已經是掌握這些技能的。
“我覺得你應該多向這名男子探討請教，對你提升肯定是有所幫助的。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有一名專業的四分衛教練的指導。你的路線選擇和傳球技巧都還很一般，根本達不到聯盟的要求。如果你想取得更高的成就，想在橄欖球這條路上走的更遠。就需要有一名專業的四分衛教練，幫你指點提升。”
“四分位教練嗎？”
聽完格拉底的建議後，毅帆開始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無論是最初在羅伯特訓練營，還是來到學校後，雖然在進攻體系和團隊配合上提升了不少，但作為四分衛本身的技術，還沒怎麼專門學習過。
回到學校後，他立刻找到戴安娜，向她詢問斯內爾的情況。
“你是說斯內爾，想不到你居然會主動提起他，真是太讓人高興了！看來你們都意識到自身的不足了嗎？”
“除了我，還有誰也提起過嗎？”
他剛剛問完，立刻腦海裡就閃過一個名字。這個球隊裡年輕的四分衛為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你想的沒錯，就是羅傑斯，他剛剛也找我問過這個問題。”
羅傑斯在受傷後，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情況已經好了不少。現在多多少少能夠做一點下半身和胸腹肌的訓練。
眼看外卡賽和全國冠軍賽都打不了了，訓練都難以開展。於是，羅傑斯開始尋找，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提升自己。最後，他得到的結論，就是需要一個專門的四分衛教練。
“斯內爾現在在愛荷華州的老家，距離密歇根州不遠，坐飛機到迪莫伊就可以了。我會給你們具體地址，距離外卡賽決賽還有兩天。希望你們來的及。由你們出面的話，或許更容易說動他。”
戴安娜話語裡顯得有些無奈。一個一級聯賽的豪強卻整個賽季沒有四分衛教練，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奇怪。
愛荷華州和密歇根州相隔了伊利諾斯州，坐飛機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毅帆自不用說，美國長大的羅傑斯也是第一次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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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荷華洲作為之前的農業大州，氣候溫潤，土壤肥沃，又臨近五大湖，水資源十分充足。不過上世紀七十年代後，因工業逐漸發達，這裡和其他州一樣，也逐漸把發展的重心放到了工業上，直到近些年，這種趨勢才有所好轉。
“我以為，你肯定哪個州都去過呢，美國人不是挺閒的麼？”
毅帆在到美國之前，總是聽說他們錢多時間多，總是到處去旅遊，可到這邊之後，發現並不是這樣。
“哼，你在中國，就哪個地方都去過嗎？”
羅傑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理都不想理毅帆一下，但在飛機上又閒著沒事。
“家裡人都忙著生計，沒什麼時間打理我和我弟弟。每天還要進行訓練，沒有到處逛的時間。”
在到大學之前，羅傑斯到過最遠的地方，無非也就是底特律和芝加哥，基本都在密歇根州範圍內。但對他而言，有沒有到過哪裡並不重要，和那個地方的對手交手，也許是更令人期待的事情。
“愛荷華州立大學旋風隊，今年的十二校聯盟分割槽冠軍，斯坦福、俄勒岡大學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是這個賽季NCAA最佳防守球隊。平均每場比賽只讓對方得到9.8分，號稱長城。在喜慶碗的對決裡，他們打敗了奧本大學老虎隊，順利捧起碗杯，進入全國冠軍賽。”
羅傑斯對各個冠軍球隊還是很熟悉的，這點令毅帆不得不佩服。高校分割槽、球隊太多，宛若星辰，他過去十幾年沒有任何積累，根本記不過來。相比之下，從小就接觸橄欖球聯賽的羅傑斯，優勢就大得多。
“所以一旦進入全國冠軍賽，就都會碰到這種水平的對手了，想了想都令人覺得激動。”
隨著體能逐漸恢復，毅帆能夠感受到體內的熱血不斷在沸騰，他現在就像賓士在賽場上，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比賽。
看到毅帆熱情滿滿，羅傑斯並沒有回應。他很清楚對手的實力，五大碗賽的冠軍隊，隨便一個都不容小覷。他們站在NCAA的巔峰，和其他隊伍不在同個水平上，完全有能力去睥睨一切。
按照戴安娜給的地址，毅帆和羅傑斯找到了斯內爾教練的住址。這是一處別墅區，三層高的別墅看起來恬靜美好，附有田園風格。一隻肥嘟嘟的美國短毛貓躺在木欄杆上曬太陽，看到毅帆他們到來後，便一灰溜鑽到屋子裡。
“怎麼又來了，都說了，叔叔不在，他和爺爺出去了，不知道哪個時候才回來。”
就在毅帆他們準備按門鈴的時候，哐當一聲門先開了出來。
站在毅帆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看起來是被誰騷擾了許久。
但小夥子看到這次來的是兩個陌生人，顯得有些發楞。
“兩位不好意思，請問有什麼事？”
毅帆和羅傑斯目目相覷，正準備開口說明緣由，幾個人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斯內爾教練還沒回來？我們找他這麼多次都看不到他的人影，是看不起我們，故意不見嗎？”
這幾個人都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看起來是某個學校的學生。他們怒氣衝衝，看來十分不爽。
在他們當中，有一個年長一些，四十來歲，穿著整潔的西裝革履，則是面帶微笑，斯斯文文，看起來是這群人的領導。
“小夥子，你把斯內爾的電話給我，讓我和他說一下。”帶頭的領導說。
看到這群人，屋內的年輕男生一下就來氣了，他大聲說道：
“幾位！如果你們要找叔叔，說了到迪莫伊中心公園，他不在家！你們來多少次都一樣！”
迪莫伊中心公園？
毅帆回憶了一下，剛剛在過來的路上，確實經過這樣一個地方。距離這裡不遠，但看起來很寬敞，有不少人在裡邊運動。
“他口中的叔叔，應該就是指斯內爾教練了吧。要不我們過去中心公園找他？”
毅帆湊到羅傑斯耳邊低聲問說。眼看這裡氣氛陷入僵局，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麼結果。然而來到中心公園後，毅帆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愚蠢。
“也許，我們應該在那裡多站一會，聽多一些資訊的。”
迪莫伊中心公園佔地面積有數十畝，單單足球場就有六個。此外還有籃球場若干，花圃，草地更是成片，是散步運動的好地方。
這裡地廣人多，要在這裡潮州找到連長相都不知道的斯內爾，根本就不可能。
“怎麼辦？這裡人這麼多？到哪裡去找？”
毅帆環視周邊一圈，距離這裡不遠處是籃球場，如果說帶著生病的父親出來，應該不會去打籃球吧。
“要不我讓戴安娜把斯內爾的照片到我們的手機上，你往這邊去花園看一看，我到這邊看他們在不在運動場。”
眼下毅帆已經想不出其他辦法，大老遠的過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而且現在是上午時分，公園裡人還不是特別多，多費一點時間和功夫，說不定能夠找得到。
“哼，為什麼我要聽你的指揮？”
羅傑斯一臉不屑，他雖然口頭上不同意，但還是往花園的方向走了過去。
毅帆苦笑了一下，掉頭往球場方向走過去。
籃球場，足球場上都有不少人，一些在場上，另外還有不少人是在周邊圍觀。遠遠看去，這些黑人白針人鬼佬都長得差不多，而且速度又快，讓人眼花繚亂，根本認不出人來。
咚咚咚……
在這個時候，一個籃球從籃球場邊滾到了毅帆腳下。
“啊，不好意思，那邊的小夥子，那個能幫忙把球扔過來嗎？”
說話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他雖然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但精神抖擻，經常運動讓他的身材看起來只有五十歲的模樣。
而且，這個人，是個黑眼睛的亞洲人長相。
“先生，接好了！”
毅帆熟練地把球撿起來，用標準的傳球姿勢，將球穩穩的傳進老者的手中。
毅帆無意間用了普通話，好在老者聽得懂，他雙手把球接住，也用普通話回應說：“哎喲，是個行家！”
毅帆看到，籃球場上其他人都是兩人一組在運動，一個投籃，一個撿球傳球。
而這位老人好像只有一個人，所以在投籃後，還要自己慢慢地跑過來撿球。
“老爺爺，我幫你撿球吧。”毅帆主動提議道。反正斯內爾一時半會是找不到，不如在這裡一邊練一邊等。
看到毅帆願意主動幫忙，老人微笑著點頭道謝。
“小兄弟，你之前打過籃球吧，看得出很專業啊。”
老人站在三分線外，一個跳投，皮球準確射進籃筐裡，隨後，他又換了幾個角度，每個球都空心進籃。
毅帆注意到這個籃筐有些傾斜，如果不是經常在這裡練習，熟能生巧，肯定做不到這個水平。
“高中的時候，在國內打過一段時間，沒那麼專業的。老爺爺，你經常在這邊鍛鍊吧。”毅帆笑著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