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庭院，兩人走出別墅大門。
林敘知開啟後備箱，把兩個行李箱放了進去。
餘笙拉開車門，正要坐進去。
突然，一陣狗吠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將軍從裡面衝了出來，高興地圍著餘笙蹦躂。
汪汪聲中充滿了快樂源泉。
餘笙拍了拍它的狗頭，“我要走了，再見。”
將軍低低嗷嗚了兩聲，坐在餘笙腳邊沒動，狗眼汪汪地看著餘笙。
好像在捨不得。
餘笙下巴尖一抬。
將軍就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慢慢往後退去。
餘笙彎腰坐進車裡，帶上了車門。
將軍跑過來，衝著車窗汪汪叫了起來。
餘笙沒理它。
林敘知坐進駕駛座，啟動車子，車子開了出去。
將軍汪汪地拔腿就追。
餘笙按下車窗，伸出手揮了揮，外後車鏡中的將軍就停了下來。
將軍和餘家別墅都越來越遠，將軍變成了小黑點。
漸漸地，再也看不見了。
不知怎麼，餘笙心裡竟然控制不住地有些空落落。
為什麼會覺得空落落？
離開餘家那樣黑窩，不是很好嗎？
吃飽了撐著！
不管餘笙怎麼想，那份空落落就是還在。
行吧，肯定是原主的！
林敘知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握住餘笙的手，輕輕捏了捏。
“笙笙……”
“我沒事，不難過，不需要安慰。”餘笙直接把林敘知的話語扼殺在了他肚子裡。
林敘知：“……其實你可以稍微難過一下。”
這樣，才能讓他有機會體現出重要性來。
餘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難過？”
雖然心裡是空落落了一下，但那最多也就是原主意難平。
畢竟從小長大的地方，心裡肯定有過希冀。
不過，就算是原主，也未必會難過。
也許，原主小時候在很多個孤立無援的夜晚，曾迫切地希望過離開這個家也說不定。
失望攢的多了，就不會再缺失望了。
“不難過是最好了，他們一點都不值得你難過。”
林敘知側臉緊繃，目視前方，語氣堅定。
自己打自己的臉，定要堅強的撐住！
餘笙反問：“是嗎？”
林敘知松懶的腰挺直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緊：“是！”
忽然覺得這樣的林敘知，有些可愛呢。
哈哈。
餘笙看向窗外，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眼睛也是彎的。
心裡那股莫名的空落突然就不見了，心情還挺不錯的。
~~
夜幕降臨。
霓虹閃爍。
徐星晚唱完兩場，揹著吉他，走出酒吧。
自從發生星河時代那件事後，徐星晚就不敢再去背景複雜的酒吧駐唱了。
她沒有那麼多的好運氣，還能再遇上餘笙一次。
這也是一條津城市中心的酒吧街，只是沒那麼繁華。
夜裡十點多，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徐星晚走出酒吧街，拐進一條小路，穿過小路，再拐兩條街就到F大了。
快要走出小路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長得很帥，年紀很輕，不過二十五六左右。
徐星晚觸到他的目光，腳步一頓，就被男人抓住手腕，重新拉進了小巷裡。
徐星晚掙了掙，沒能掙開。
男人一言不語，逼近幾分，把徐星晚困在身前，兩人的距離極近。
低沉的聲音：“小晚。”
徐星晚搭在吉他背包帶子上的手瞬間收緊，輕聲喊道：“……哥。”
徐景墨既不後退，也不再逼近，彼此之間的距離把握得恰到好處。
徐星晚推開他，又怕傷害到他，不推開他，又覺得快窒息了。
僵著背脊，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徐景墨的聲音壓得很低，在靜謐的夜裡，聽在徐星晚耳裡，卻尤其清晰。
他的聲音壓抑而痛苦：“小晚，一定要這樣嗎？”
徐星晚低著頭。
徐景墨只能看到她高高紮起的馬尾，隱在黑暗中的黑眸，藏著死命壓抑著的瘋狂。
“小晚，跟哥哥回家好嗎？”
徐星晚往後退了一步，試圖掙開徐景墨的手，“哥，你……你放開我，我還要回學校。”
“小晚，我有錢，養的起你，養得起你的夢想，你一定要在這種地方唱歌嗎？”
有那麼多人看著她，他都快發瘋了。
徐景墨收緊手，用力一拉，把徐星晚緊緊抱進了懷裡。
徐星晚耳邊是一聲聲小晚，輕的近乎呢喃。
徐星晚整個人都是僵的，聲音都是抖的，“哥，你別這樣，你放開我。”
“小晚，你看看我的心行嗎？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徐景墨壓著聲音，在徐星晚耳邊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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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晚兩隻手緊緊握拳：“你是我哥，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哥哥啊。”
“呵。”
徐景墨輕嗤了一聲。
徐星晚知道，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一開始的委婉，到後來的直白。
徐景墨避而不聽，她根本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為了避開他，徐星晚高中就開始選擇住校，一年當中回徐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即使這樣，她依然沒能在自己和徐景墨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可我不想當你哥哥，永遠不想當你哥哥！小晚，你知道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這個妹妹好可愛啊，好喜歡啊，後來爸說你會一直住在我們家，我真的好開心啊。”
“你不知道，我真的好開心啊。”
徐星晚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哥，我真的要回學校了，你放開我吧。”
徐景墨反而抱得更緊，臉埋首在她頸脖處，來回摩挲。
“跟哥回家吧，小晚，你不用擔心，我會有辦法的，讓媽媽理解我們，接受我們。”
徐星晚真的聽不下去了，攢足力氣，猛地推開了徐景墨。
自己也後退了兩步，背上的吉他包砸到牆上，發出哐當的空靈聲。
這聲巨響，彷彿震碎了徐景墨的魔障。
徐景墨眼中的瘋狂，如潮水般緩緩褪去。
徐景墨低下頭，肩膀無力地下垂，看起來挫敗極了。
徐星晚不知道他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少年徐景墨陽光燦爛的笑容彷彿還在眼前。
這些年，無論她怎麼努力，還是把哥哥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