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別了那位女同學，江雪珍和時展霖並肩往籃球場走去。
江雪珍看著周遭朝氣蓬勃、歡聲笑語的學生，嘆了口氣。
“不知道餘笙的性格怎麼樣，這些年她在餘家，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們時家的孩子，一定不會太差，望歸不是說了嗎？餘笙跟傳言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江雪珍：“當年是我們疏忽了，不然餘笙也不會……”
時展霖摟過江雪珍的肩膀，“你不用自責，發生這樣的事，都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現在能找回餘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時二不是說了嗎？這孩子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時家的孩子，也不願意回時家。餘家人待她又不好，她這是為什麼呀？”
“你把心放回肚子裡，我一定想辦法，帶她回家。”
江雪珍重重地嘆了口氣。
靠近籃球場，安靜的校園裡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籃球場上打球的男學生們奔跑跳躍，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江雪珍拉著時展霖停下來看籃球賽。
“時三那部電視劇，也有打籃球的場景，不愧是我們時家的孩子，身高腿長，帥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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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珍年紀越大，心態反而越像小孩子。
時展霖無奈一笑，“我們時家的孩子，哪個也不差。”
“望歸那臭小子，就一點都不靠譜，幸好底下的孩子沒一個像他的，也不知道他像了誰。”
浪浪蕩蕩的，沒個正形，換女朋友換的比衣服還勤快。
說起時望歸，江雪珍能揪著他的缺點，罵一下午。
時展霖正要找話題岔開，瞥見遠處一個身影，忙拉了拉老伴兒。
“雪珍，你看那個小姑娘，像不像餘笙？”
“走，我們去看看。”
江雪珍拉著時展霖追上去，越來越近，越看越像。
“老頭子，還真是，走快點啊。”
“你慢點……”
江雪珍沒等時展霖說完，已經鬆開了他的手，蹣跚的步伐一時竟有些健步如飛的感覺。
時展霖年紀大了，腿腳多有不便，還拄著柺杖，只能無奈地看著老伴兒去追人。
餘笙畢竟腿長，走路比一般人都快些。
江雪珍眼看追不上，忙開口喊人：“小姑娘，你等等。”
餘笙沒等，並不知道這句小姑娘是在喊她。
江雪珍一著急，抬腿就要跑，一把年紀的人，哪能說跑就跑。
腳下一崴，江雪珍哎喲一聲，往前摔去。
旁邊的學生見狀，紛紛往一邊躲去。
這年頭，十個人幫助老年人，九個人得被訛，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時展霖見狀，嚇得肝膽俱裂，大聲喊道：“雪珍小心！”
就在這時，前面的餘笙回了頭。
沒有任何猶豫，一個健步衝過去，身手敏捷地扶住了即將摔倒的老人。
江雪珍抓著餘笙的手臂，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緩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謝謝你啊，小姑娘。”
餘笙淡淡一笑，“不客氣，您以後小心一些。”
時展霖追了上來，“雪珍，沒事吧？有沒有哪裡摔著？”
“沒事沒事，幸好……”江雪珍清了清喉嚨，差點說出餘笙的名字。
一說出來可就露餡了。
江雪珍悄悄打量餘笙，小姑娘一看就很標緻，可惜眼睛都被額前的長劉海擋住了。
這麼長的頭髮也不剪，能看得見東西嗎？
江雪珍：“幸好這位小姑娘，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餘笙，老夫人，如果您沒事，我先走了。”
餘笙鬆開江雪珍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兩位老爺爺老奶奶有點怪。
看她的眼神，有點怪。
江雪珍忽然哎喲了一聲，“我是不是扭到腳了，老頭子，我這腳有點疼。”
時展霖嚇得就要拿手機給老李打電話，被江雪珍給按了回去。
江雪珍擠眉弄眼，時展霖這才明白過來，老伴兒這是在裝呢。
餘笙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又被江雪珍一把抓住。
餘笙看了看四周，只有籃球場那邊有長椅。
“奶奶……”
“哎！”
江雪珍只覺得這聲奶奶又甜又軟又糯，十分高興地應了一聲。
“……”餘笙差點忘了後面要說什麼話。
“我扶您到那邊坐著，給您檢查一下腳。”
江雪珍開心地說：“好啊好啊，謝謝你啊，餘笙你真善良。”
餘笙：“……”
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
扶著江雪珍在長椅坐下，餘笙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就要脫她的鞋。
江雪珍連忙伸手去攔，“餘笙，別，不乾淨。”
“沒事，我先看看您的腳傷，如果嚴重，您還得去醫院。”
餘笙抬頭，柔順的劉海往兩邊散開，江雪珍和時展霖終於看清了她的眼睛。
這雙眼睛，像極了陳琳。
唯一不同的是，陳琳長年浸淫國際，眼神犀利幹練。
而餘笙，眸光清澈純淨，就像剛被雨水洗滌過的天空。
僅憑這雙眼睛，他們也能斷定，餘笙就是時家的孩子。
餘笙微微凝眉，沒說什麼。
低頭脫下江雪珍的皮鞋，檢查她的腳腕。
“奶奶，您的腳沒事，沒有扭到，您坐著歇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餘笙幫江雪珍把鞋穿上，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餘笙，你等等。”江雪珍連忙叫住她。
餘笙微微側著頭，“您還有事。”
“你就這麼走了啊？我還沒謝謝你呢。”
這對老夫妻穿著不奢華，氣質卻非常端莊大氣，一看就是那種極有教養的非富即貴。
餘笙不想讓這種萍水相逢發展的太複雜。
“小事，不用客氣。”
餘笙朝這對老夫妻點了點頭，算是致意，轉身就走。
就在這時，一顆籃球從籃球場那邊直直地飛了過來。
如果餘笙沒走，被砸中的人，一定是餘笙。
餘笙一走，目標就變成了還坐在長椅上的時展霖夫婦。
江雪珍嚇得緊緊摟住時展霖。
籃球眨眼間就要砸到兩位老人，周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餘笙猛地轉身，看著那顆籃球的眸光瞬間就冷了下來。
眾人還沒看清她的動作，籃球已經在她掌心前停了下來，還在不停地快速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