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年紀大些的民警,硬著頭皮站起來。
“老夫人,你別激動,這件事我們已經在處理了。”
“這是我親孫女,我就這麼一個孫女,我能不激動嗎?”
“受到傷害的不是你們的家人,你們當然可以跟個沒事人一樣!”
民警:“老夫人,我們執法為民,在我們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樣平等的。”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孫女都不能說話了,還是沒見你們立案調查,拘捕罪犯,我看你們是想包庇那人吧?”
民警真是腦殼疼,攤上這麼一位不講道理的當事人。
當事人不講道理,但他的道理還是要繼續講下去。
“老夫人,我們辦案都是按規定流程走,並不是有人報警,我們警方就可以馬上立案。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就算是公檢法,也不能胡亂給人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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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有理有據,公正客觀。
一般人聽了都會冷靜下來。
但是,陸老夫人不是一般人。
老夫人聽了,立馬更激動了,瞪著眼睛,食指都快戳到了民警臉上。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孫女就站在這裡,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這還叫沒有證據?”
陸老夫人的嗓門,尖銳得能刺穿耳膜,“是不是非要她死了,躺在這裡不能動了,才叫證據?你們就是這麼辦案的?”
饒是民警年紀大些,經驗足些,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此刻仍舊被陸老夫人炮轟的沒有還手之力。
就在這時,沈局終於在兩個人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陸老夫人張開嘴就要繼續,被陸政廷一把拉住了。
“媽,別鬧了,沈局來了,我們肯定能幫琪琪討回公道。”
陸老夫人倒是一下就聽出了兒子的言下之意。
二話不說,鳴金收兵。
悲痛萬分地摟著陸雪琪,站出了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既視感。
民警松了一口氣,跟沈局打過招呼,回到座位繼續工作。
沈局笑眯眯地跟陸政廷握手,“陸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沈局,哦不,準確地說,是沈副局。
因為沈副局比較注重格局,所以正局不在的時候,大多數人就主動把那個副字給省略了。
陸政廷:“這麼晚還辛苦沈局特意跑一趟,應該是我要跟沈局說聲抱歉,麻煩沈局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客套了幾句,沈局就切入了主題。
“那個餘笙在哪兒?審問過了嗎?”
“沈局,餘笙在休息室裡,已經給她做過筆錄,各個方面沒有……”
沈局揚手,打斷了民警的話,“不用說了,我去看看。”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餘笙抬頭看了一眼,繼續低頭刷手機。
就很沒把沈局放在眼裡。
“餘笙,我們讓你過來,是讓你配合我們調查,不是讓你來玩的!”
沈局走過去,一把奪走餘笙的手機,扔到一邊。
餘笙皺了皺眉。
沈局拉了把椅子,在餘笙對面坐下。
“餘笙,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老實交代你都對陸雪琪做了什麼。”
“你已經是可以獨立承擔責任的成年人,不要以為大學在讀就可以逍遙法外。”
餘笙沉默,長劉海遮住了她漆黑清凌的星眸。
“你想讓我坦白什麼?”
餘笙嗓音本就軟糯,特意放輕聲音的時候,聽起來更像惴惴不安。
沈局頗為得意,一個學生而已,還會搞不定嗎?
“你做了什麼就坦白什麼,認罪態度良好可以減輕責罰。”
餘笙不解地問:“我犯罪了嗎?”
沈局被噎了一下,怒道:“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我現在就是在調查你有沒有犯罪!”
餘生風輕雲淡,臉上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食堂有監控,當時周圍都是學生,人證物證都有,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地來問我。”
餘笙條理清晰,沈局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完全沒想到,餘笙竟然能做到這般淡定從容。
為了顯擺自己的能力,沈局進來的時候特意沒有關門。
外面的那些人已經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如果拿不下一個餘笙,他還有臉在這混嗎?
休息室裡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凝固。
一位民警敲了敲門,“沈局,事情發生的始末已經整理成檔案,請過目。”
沈局過去,接過那份文件,挺認真的看了起來。
陸政廷私下早跟沈局透過氣,不管陸雪琪的嗓子能不能治好,都不會讓餘笙好過。
沈局看完之後,合上資料夾。
“依我看,這事確實疑點重重,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沈局沉思幾秒,“這樣吧,先立案,立案以後就交給王安和馬趙負責。”
簇擁沈局過來的兩人異口同聲,“是,沈局。”
沈局把檔案遞給其中一個人,“這件案子你們親自調查跟進,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但凡有點腦子,都能聽得懂他的話中之意。
之前負責給餘笙做筆錄的那位民警起身走過去。
邊上的同事拉了幾次,都沒能拉住。
那位民警說:“沈局,這不符合立案規定,我們調查過食堂的監控,還有目擊者的證詞,都能證明餘笙沒有動手,沒有構成犯罪事實。”
“仁安醫院的診斷書顯示當事人是不明原因聲帶受損,按照規範流程,當事人應該先做鑑定,也可能是某種隱藏的疾病導致聲帶受損。”
沈局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所以,我說了還不算?”
民警握了握拳,他曾莊嚴的宣過誓,決不背叛自己承諾過的誓言。
即便後果很可能是他無法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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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疾駛在路上,窗外的霓虹燈一閃而過,猶如一道黑色閃電劃過馬路。
越峻兩隻手緊緊握住方向盤,俊臉繃的緊緊,不敢吭聲。
後座的林敘知,丹鳳眼微斂,一臉的冷若冰霜,看不出什麼情緒。
boss越是沒情緒,越峻心裡越是慌的一匹。
比狂風暴雨更可怕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種詭詭異異,能活活把人憋死。
越峻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就是打死他,他也沒想到boss會這麼在意餘笙。
畢竟當初連簽字、領證都沒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