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無言。
文殊菩薩過去高高在上，從來都是別人參拜他，這要他和別人搭話，一時半會也不知如何開口。
而孫悟空嘛，和這自稱蘇文的仙神根本就不認識，也是懶得開口。
於是乎，現場開始瀰漫出尷尬的味道。
又憋了好半晌，文殊菩薩先撐不住，掏出一根香蕉，嘿嘿笑道：
“元帥，吔蕉麼？”
孫悟空額頭十字筋暴突。
這貨，來耍猴嗎？
文殊菩薩眼看氛圍不對，尷尬地笑笑，一邊剝開香蕉塞進嘴裡，一邊含糊地說道：
“在下仰慕元帥已久……”
孫悟空卻抬手打斷。
文殊菩薩愣愣地看著，嘴裡依舊嚼個不停。
“你這香蕉……有蟲。”
孫悟空指了指文殊手中的半截香蕉，面無表情地說道。
文殊菩薩低頭一看，“噗”地一聲把嘴裡的香蕉都吐了出來。
尼瑪，自己手裡的香蕉真的有蟲。
還特麼只剩下半截！
“呸呸呸!咳咳咳！
元帥，你這有水麼？”
文殊菩薩一臉狼狽。
孫悟空指了指他眼前的茶杯。
文殊菩薩拿起來大灌一口，嗚啦嗚啦地漱了好一會，這才啊呸一聲地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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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謝謝元帥啊！”
文殊菩薩感激道。
“廢話少說！
本帥與太歲部向無來往，你到此意欲何為？”
孫悟空冷冷地說道。
“呃，那個，其實，呃……”
文殊菩薩一時詞窮。
“啊，對了，我聽聞元帥飼馬之術堪稱天庭一絕，特來請教請教。”
靈光一閃間，文殊菩薩想到孫悟空原本為弼馬溫，就以此為切入點繼續話題了。
孫悟空卻是毛臉一黑，雖說他並不反感弼馬溫的工作，畢竟那是徐默給他安排的，但現在他貴為堂堂蕩妖元帥，你卻說來請教飼馬之術，消遣他來著？
“哼！
你若想學，去本帥的馬廄就是。
崩將軍，把這蘇仙人帶去馬廄，好生伺候！”
一位健壯的通背猿猴大步走入，就要將文殊菩薩請出去。
“等等！
其實，飼馬一事，可以稍緩，我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找元帥。”
文殊菩薩眼看孫悟空不按套路出牌，趕忙改變話題。
嘖，這猴子怎麼變得如此沉穩？
不好挑逗啊！
孫悟空面有疑色，擺擺手，讓崩將軍先行出去，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緊文殊菩薩。
“元帥，三百餘年前，您橫空出世，那股威風，那般風采，可是讓小仙我敬仰不已！”
慢慢地，文殊菩薩開始找到一點節奏了。
先捧一捧這猴子。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孫悟空喝道，語氣卻是緩和了不少。
畢竟聽得別人提起自己的威風過去，心裡還是會暗爽一下。
“元帥，您目前管轄的兵將可有多少？”
“猴兵猴將五萬，另有各類歸降的精怪妖屬，約有一萬。”
“嘖嘖，小了，小了。”
“什麼小了？”
“格局小了啊！”
文殊菩薩一臉可惜，待得孫悟空問詢的眼神探過來，這才接著道：
“元帥，您這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小仙我看呀，穩壓那哪吒三太子、灌口二郎神一頭！”
聽得此言，孫悟空卻是微微一笑。
哪吒、楊戩皆是天庭數一數二的頂尖戰力，當年孫悟空曾與哪吒一戰，不分伯仲，這三年修行下來，自覺大有長進，感覺力壓哪吒、楊戩已是問題不大。
這蘇文恰恰說到點子上，讓孫悟空不由地心中欣喜。
“不過，別人三太子、二郎神都是統領著不下十萬天兵天將，個個武器精良，元帥卻只能統領著這群良莠不齊的妖類，而您卻沾沾自喜，這不是格局小了是什麼？”
文殊菩薩眼看孫悟空漸漸入套，馬上來了一通激將。
“無知！”
然而，孫悟空卻不生氣，淡淡說了以上兩字，再不言語。
“元帥，何出此言啊？”
本以為自己的激將法十拿九穩，沒想孫悟空淡定地應對，這讓文殊菩薩好一陣懵圈。
“俺若要稱霸一方天地，輕而易舉。
俺接下這元帥之位，卻是為了俺的老大，以及俺的幾位結義兄弟。”
說到此，孫悟空臉顯淡淡地微笑。
“元帥的老大？是誰何德何能，能擔此稱呼？”
“三界巡天賞罰真君，徐默徐真君。”
孫悟空一臉崇敬。
徐默？
竟然是他？
文殊菩薩心頭一驚。
他早已聽過徐默大名，也知上回西方教在蟠桃小會折戟沉沙，就是因為這徐默。
而天庭在凡間與西方教爭奪香火之事，文殊菩薩也隱隱聽得，這是出自徐默之策。
沒想到，他還改變了孫悟空的心境，從而間接阻撓了西遊量劫的降臨。
此子，定為西方大患。
“元帥，您被人利用了！”
情急之下，文殊菩薩有些口不擇言了，一心只想著挑撥徐默和孫悟空的關係。
“你說什麼？”
孫悟空聽得這話，也是有些火氣。
“元帥，您天生資質過人，又有玄奇際遇，習得一身上天入海的神通。
本該建功立業，嗷嘯一方，哪能隨隨便便屈於人下！
在小仙看來，那凌霄殿的寶座，元帥您也有資格去坐一坐！
這徐默不過區區數百年修為，哪有資格做您這等天地逸才的老大？”
“放肆！”
孫悟空騰地站起，指著文殊菩薩怒罵：
“老大文韜武略，無不拔尖於天地間，俺曾與其拼鬥，那是輸得心服口服。
更別說他曾於俺有救命之恩，你這小兒卻質疑老大，是何居心？”
“元帥啊，你被奸人所騙，快快醒悟過來啊！”
“豈有此理！你竟然說老大是‘奸人’？
討打！”
一聽自己崇拜的老大，被人如此辱沒，孫悟空氣不打一處來，自耳中擎出金箍棒，迎風一晃，變作明晃晃一根大棒子，兜頭就往文殊菩薩劈落。
這下子，文殊菩薩才發現自己的話說得過火了，正想解釋兩句，卻不想孫悟空二話不說，拎棍就打。
饒是以其大羅金仙的境界修為，在面對這蘊含大禹治水無上功德的金箍棒時，也是不敢輕纓其鋒。
不得已，文殊菩薩化作一道金光，遁出了水簾洞。
“哪裡走？”
孫悟空卻是不依不撓，將身一縱，追著金光就打。
文殊菩薩好生惱火，暗罵事態怎麼會變成這樣？
‘咦？吾不是要引動孫悟空的戾氣麼？這不正好嗎？’
眼看孫悟空氣勢洶洶地朝自己殺來，文殊菩薩卻是大喜過望。
你這傢伙，總算動手了！
雖然，自己是捱打的物件！
隨後，文殊菩薩心念電轉，駕起雲，疾往南天門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