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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得從你身上找原因

李飛白請眾人移步,來到李成勳的面前,讓李成勳撩開衣服,檢視傷處。

圍觀的人沒了在呂道夫面前時的拘謹,圍著李成勳指指點點。

有人問李飛白,道:“你倒底讓我們看什麼?”

李飛白道:“看這兩個傷處的區別!”

那人接著道:“區別是挺大的!”

馬上有人笑道:“一個手掌印,一個腳掌印,區別能不大嗎?”

李飛白道:“這位兄臺開玩笑了。我是讓你看傷處的顏色,不是讓你看傷處的形狀!”

那人嘻笑的臉一下嚴肅起來。

呂道夫臉上的巴掌印,呈紅色,並發腫發脹。李成勳腰際的腳印,呈青紫色,腫脹漸消。按說,李飛白打呂道夫一巴掌與踢李成勳一腳,時間差的並不久,李成勳身上的腳印,應該也紅腫才對,為什麼兩者會差這麼大!

不光這人看出門道來,其它人也看出門道來,站在那裡竊竊私語。

李飛白郎聲道:“大人臉上的傷是新傷,李成勳腰上的傷是陳舊傷,至於什麼時候被人踢的不得而知,但能夠肯定的是絕對不是我剛剛踢的!如果大家想知道李成勳身上的傷是什麼時候形成的,咱們可以請個仵作來驗傷,順便再驗驗李成勳嘴上的傷,是不是我用拳頭打出來的!”

說罷,他走到呂道夫面前,笑道:“這事還請大人下個令,派人前往順天府請個仵作來。”

呂道夫臉色陰晴不定,生硬的道:“去順天府請個仵作前來何其麻煩,又不是殺人放火的大事,我看就不用了!”

李飛白道:“這麼說,大人也同意,我是被李成勳誣陷的了。”

呂道夫冷冷哼了一聲,算是預設。轉念一想,自己如此豈不是變相承認潘思徵與盛宣之也做假證構陷李飛白。

事雖不大,傳出去卻對名聲不好,會對潘思徵與盛宣之的前途有影響。他已考究過這兩個人,絕對是進一甲的人選,心中已把二人視為得意門生,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且最重要的事,要想不讓潘思徵與盛宣之的前途有影響,就得跟李飛白做筆交易,讓其不在追究此事!比如,他不再追究李飛白當眾打他臉的事。

這怎麼可能!他已將此視為生平第一大辱,不把李飛白整治的後悔終生,絕不罷休!

所以,還得把水給攪混了!

他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若老老實實讀書,不去招惹他,他又怎會設計陷害你?歸根到底還是你的錯,得從你身上找原因!”

李飛白道:“哦,原來還是我的不對。就算我跟李成勳有矛盾,他挖空心思陷害我。那我問問大人,他們兩個為何陷害我!”說罷,手指潘思徵與盛宣之,嚇得二人連忙往人群中鑽。

呂道夫道:“這……”這了半天,沒這出一個字來,眼珠子轉了兩轉,忽然道:“你的身材也頗為高大,擋住他們二人的視線,讓他二人沒看清,所以說錯了事實經過也情有可原!”

李飛白道:“原來還是我的錯!”頓了一下,又道:“真是官字兩個口,咋說你咋有理!”

呂道夫臉色一紅,喝道:“放肆,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李飛白道:“放肆?我還放伍呢?懶得搭理你!”不再理會氣得渾身發顫的呂道夫,徑直走到裴庚面前,拱手道:“大人,學生要告狀!”

裴庚心中已樂開了花,一件異常棘手的麻煩,就這樣被李飛白化於無形!讓他能夠放開手腳,給李飛白討回公道。

他強壓住心中的喜悅,道:“你要告誰?”

李飛白道:“我一告李成勳與梁廷舉。只因昨日他二人大醉,將宿舍吐得烏煙瘴氣,並把宿舍當茅房,隨意大小便。我逼著二人將宿舍打掃乾淨,他們竟懷恨在心,設計陷害我。如此人品,實不配在國子監再呆下去。

我二告潘思徵與盛宣之。只因那日在典籍廳,我這個卑賤的雜院例監,依先來後道的規矩,沒讓他們兩個先行登記。這兩個小肚雞腸的人竟懷恨在心,於今日與別人串通,作偽證構陷我。似這等人,外出做官,做的也是奸官昏官,與其將來禍害百姓,不如現在就斷了禍根。

我三告這位五經博士,只因別人是他門下學生,就百般護短,完全不顧事實,顛倒黑色,欲制一個可憐的監生於死地。這樣的只私不公,沒有事非觀念的人哪有資格教書育人,還是趕出國子監,免得誤人子弟為好!”

裴庚真的想,不顧一切的就按李飛白說的幹,可這些事還真不是他有權處理的。

若只處理李成勳與梁廷舉,他有這個權力。可潘思徵與盛宣之是選舉,極有可能進一甲的人材,早被許多大員盯上,欲收為門生。他能把潘思徵與盛宣之趕出國子監嗎?只怕沒等他把潘思徵與盛宣之趕出國子監,他已被趕出國子監了。

還有,他也沒權處理一個五經博士啊!別說他沒權,就是國子監的管事的,祭酒也沒這份權力。

似五經博士這等官員,都是上頭直接派下來的,要處理也是上頭處理,哪輪得到他處理!

裴庚略一沉吟,道:“此事牽涉甚大,不是一時半會能處理的事!大家都先回國子監吧,之後我會詳細給祭酒稟告此事,如何處理,祭酒定有定奪。”

頓了一下,又對李飛白道:“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如實稟告,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人群散了,大家依次進了國子監。

李飛白與馬正進了宿舍,該練字的練字,該看書的看書。

梁廷舉與李成勳卻在門外遠處徘徊,商量著對策。

梁廷舉埋怨道:“李兄,這次你可把我給害慘了!只怕這次你我休想在國子監呆下去,說不定尚有牢獄之災。”

李成勳道:“功虧一潰,功虧一潰。不過梁兄也不用太過悲觀,他告的又不止我們兩個,還有兩個太學院的監生與一個五經博士。想來這事會被壓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梁廷舉道:“梁兄,你是真糊塗啊!正因為那三個人惹不起,才會重罰我們,不然如何給李飛白一個交待。也只有重罰我們,才能消了李飛白心頭之火,不再追究那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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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勳道:“難道惹不起那三個人就能惹得起我們兩個?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又道:“明天我就託人去四夷館還有鴻臚寺找找關係,你也找找關係去,用壓得也得把他壓服!”

梁廷舉慘然一笑,道:“你覺得敢打五經博士一耳光的主,會被我們找的關係壓服嗎?他已經破釜沉舟了,又怎會被我們兩個找的小小關係壓服!”

李成勳道:“那怎麼辦?”

梁廷舉思考良久,道:“硬得不行,就來軟的!還好,監丞沒有當場處理我們兩個,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李成勳道:“你的意思是?”

梁廷舉道:“買些禮物去給李飛白服個軟,希望能得到他的涼解。到時他去跟監丞一說,不追究你我的責任,那時民不告官不究,咱倆個也就沒事了!”

李成勳略一沉吟,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