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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本丸物語」之二十一

十六夜話中所提到的“融合”, 其實也不是說“融合”就可以馬上開始的事情。

即使十六夜一上來就將準備好的名為“三日月宗近”的太刀拿了出來, 但是首先要做的卻並不是讓自己的分靈立刻進入到新的本體中去。

“所以,殿下,需要我做些什麼?”三日月看著自己的本源殿下從隨身的儲物空間中拿出了數十個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盒子出來。於是笑著問道。

即使如今已經滿身裂痕了, 但是三日月的笑容依然如舊,彷彿其身上沒有任何傷一般。

即使三日月不是完全能夠知道那些盒子裡面都裝了什麼東西, 但是光是從那些顏色各異的木質盒子上的繁瑣花紋,或是另一部分上面貼有層層符紙的金屬盒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著這些盒子之中所裝的東西絕對不是普通之物。

不過, 三日月不並沒有詢問這些是用來作什麼的,只是詢問自己目前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說起來,十六夜之前的確有將自己那些沒有給出去的記憶交給了三日月, 但是那是也需要一個吸收的過程的, 起碼眼下三日月對十六夜所要做的事情只是懵懵懂懂的樣子。而對那些盒子也不太清楚裡面都有什麼東西。

“不用幫忙,你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好。畢竟一會兒你就要去接受所有在這個本丸逝去的三日月宗近的靈魂和記憶了。之後, 那些經歷將也是你的經歷, 你還是你,但是你又已經不完全只是你了。”十六夜一邊輕輕的開啟其中一個巨大的黑色木盒子,從其中拿出了一個體積只有成人巴掌大小的深棕色、沒有一個花紋的、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木盒子,一邊認真的對三日月叮囑道。

三日月收起臉上的笑容,鄭重的回答道:“這個我當然瞭解。並且也已經做好準備了。畢竟我可是這座本丸的第一部三日月宗近, 所有三日月宗近所遭遇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的,即使過程不是真的很清楚, 但是大家的結局我是親眼目睹的。”

低頭看了看其它盒子裡的物品是否齊全的十六夜,有些嘆息的說道:“太過清醒有時候也是一種折磨。”

不同於十六夜對三日月的不忍,三日月反而微笑著說道:“但是這讓我堅持到了最後。哪怕我最後已經神志不清了,也堅持等到了殿下您的回應。這樣就足夠了。我所期待的那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麼的結果,最後終於迎來了好的轉機。這樣已經比什麼都要來的珍貴了”

十六夜所不忍的,是因為三日月之前真的一直一直的在一個人獨自守在這座荒廢的本丸之中,彷彿“守墓人”一般的成為了這座本丸最後的守護者。

即使三日月之前已經沒有一點自我意識了,卻依然在堅持著不斷的在這座巨大的本丸中迅遊著,即使每一次都是一場重複的折磨。

明明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卻依然不肯選擇消散。

明明已經碎刀了,卻依然憑藉著意志力而堅持著以另一種樣子存在著。

明明渾身已經破破爛爛了,但是卻依然邁出了每一個堅定的腳步。

即使是十六夜之前在附身在這振三日月的身上時,也都沒有發現自己之前隨著這據身體行走出的每一個腳步,根本是如同在刀尖上走路一般。

是的,渾身已經如同碎玻璃一般到處是裂痕的三日月,其所走出的每一步,以及每一個動作都是伴隨著仿若刀割一般的劇痛,那種宛如刀割靈魂一般的痛不欲生。

但是,三日月對這些痛苦卻完全不在意一般,無論是三日月的笑容,還是三日月的動作都沒有露出一點痛苦的樣子。

“我都不敢保證自己會像你一樣堅持下來呢。所以,”十六夜眼中帶著敬佩的看著自己的分靈:“三日月,你真的非常了不起。”

三日月苦笑著說道:“殿下,我可不值得您稱讚的。我啊,其實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呢。自己居然會一直存在這,而沒有隨著碎刀而消散掉。不過,最我後不是也沒有堅持下來麼,我那個時候已經一片混沌了,沒有一點自我意識的這座被時間拋棄的本丸遊蕩了很久很久。”

之後,環顧了一下這座和這座本丸如此不搭調,色彩鮮活到詭異櫻花園,三日月眼中帶著悲傷的說道:“並且啊,我不認為殿下做不到呢。雖然這些假設很失禮,但是我覺得如果是殿下處於我的位置,一定會比我更好呢,這一點是一定的。所以我啊並不值得殿下稱讚啊,畢竟這座本丸變的如此恐怖,我卻什麼都阻止不了,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那些帶有血色花心的粉色櫻花,三日月一時之間有些失神的樣子,顯然是在想著什麼心事。

而十六夜則已經開始著手做著什麼了,將那些形態各異的盒子裡呃東西不斷的加入手中的盒子之中,一邊抬手聚氣靈氣以特殊的規律在盒子上方畫著什麼。

……

“已經可以了,讓我們來迎接新的未來吧,我相信三日月你可以做到的。”正在三日月陷入回憶之中之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端著一個小木盒來到三日月身前的十六夜,眼中的映照這新月的眼睛帶著溫柔之意,同時抬起食指點在了已經回過神來的三日月的眉心處。

“我要開始了,準備好了嗎?”十六夜輕聲問道。

“可以開始了。”三日月閉了閉雙眼,然後笑著說道。

隨著三日月的話音剛落,以十六夜點在三日月眉心為起點,有火紅色火焰一般的光芒開始從三日月的眉心處散發出來。

隨著這火紅色的彷彿正在燃燒著的光芒散發出來,十六夜懷中端著的木盒中的東西也開始散發出了火焰一般的紅光。

接著十六夜抬起點在三日月眉心處的食指,然後凌空在三日月的面前開始書寫著什麼。

一個個火紅色彷彿在燃燒著的神秘的符文出現在了十六夜和三日月之間的空氣中。

每當一個符文完成之後,十六夜就會用食指往前輕輕一推,然後這個符文就會立刻將三日月的全身籠罩住了。

這些火紅色的符文一層層的包圍住三日月,雖然符文未曾真的的接觸到三日月身體,但是卻也仿若一個火焰組成的神秘牢籠一般將三日月整個人罩住了,並且這個“牢籠”時而變大,時而縮小。

此時的三日月神情非常安詳,帶有新月的眼睛也早就已經閉上了,而其眉心處多出那一枚仿若硃砂痣一般的紅色的光點,此刻正一直在有節奏的閃耀,和圍繞著三日月周圍的符文遙相呼應,彷彿正在呼吸一般。

當十六夜終於停下了手中畫符的動作的時候,三日月已經被紅色的符文包圍成了一枚紅色的“蠶繭”,從外面也已經幾乎完全看不到三日月的身影了。

在將這最後一個比之前那一堆符文加起來都要複雜的符文畫完之後,十六夜這一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刻將符文推到三日月的身上,而是定定的看著那個紅色的蠶繭。

“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三日月宗近,不要放棄哦。”十六夜輕聲說著,即使此時三日月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十六夜在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終於堅定大的將身前的這最後一個符文推向了那個火紅色的蠶繭上。

隨著這最後一枚符文的加入,火紅色仿若在劇烈燃燒著的蠶繭一下子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變成了一枚火球一般的橢圓形球體,並且這顆火球開始不斷的縮小起來。

當符文縮小到一半的時候,三日月的身影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了十六夜眼中。

符文並不是在將三日月整個人縮小,而是在慢慢的融入到三日月的身體之中。

隨著符文融入到三日月的身體上之後,三日月的裸露的皮膚表面開始出現一層火紅色的花紋,一層接著一層。

一個花紋出現,又消失。再出現,再消失。

一直這樣反反覆覆不知道是幾十次,又或者是幾百次,也可能是幾千次之後,三日月的身上的花紋終於只剩下十六夜所畫的最後一個符文圖案了。

這一層符文正是是最關鍵的點。

隨著這一次符文出現在了三日月的身上之後,三日月的安詳的表情開始出現了大的變化。

不安、擔心、害怕、恐懼、痛苦、難過……

在三日月的臉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表情,並且還越來越劇烈,越來越清晰,甚至三日月的身體也已經開始掙扎了起來。

不過因為身體被之前所畫的那一層層符文的纏繞,三日月只能依然懸浮在空中,而無力掙脫層層符文的束縛。

身體掙不開,眼睛同樣睜不開,但是三日月卻王若在無聲哭泣一般,痛苦,絕望。

總之,三日月的人此時正陷入噩夢一般的昏迷之中,但是那禁閉的雙眼卻不知道何時開始留下兩行血淚。

看著那不斷從三日月眼中湧出的血淚,十六夜神情不忍的合上了雙眼。

不過,很快十六夜睜開雙眼見到的的繼續看著那個在無聲哭泣的三日月,同時時刻觀察這其的變化。

畢竟此時此刻,三日月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不容十六夜有絲毫大意。

與此同時,2號本丸的審神者寢室也出現了新的變化,不止審神者的寢室出現了變化,議事廳那邊也同樣出現了變化。

正在大家為2號本丸的三日月所扔下的炸.彈而大驚失色的時候,審神者的寢室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的,小狐丸等守在審神者寢室的幾人都突然看到四柱床上開始泛起了陣陣紅光,從一開始的若有若無,到最後的紅光乍現。

仿若水的波紋一般,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十六夜為中心,開始往四周擴散開來。

“這是……”石切丸快步上前,開始試圖從這個帶著特圖案的紅色光芒中發現什麼。

但是石切丸並不能完全認出裡面所包涵的內容。

太郎太刀等人同樣也只能隱約的看到一小部分含義。

小狐丸皺著眉頭試圖努力從其中看出什麼來。

“‘詢問’……‘修復……‘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雖然小狐丸能力看出了一些符文的隻言片語,但是依然不能完全理解這裡面所表達的含義。

就在主樓的審神者寢室這邊陷入一籌莫展的時候,和議事廳那邊聯通的影片中傳來了驚呼聲和叫喊聲。

“這是什麼……”

“三日月殿,這是……”

當寢室的幾人看向影片中時,發現那議事廳那邊的2號本丸的三日月周身也出現了紅色的光芒。

顯然此時十六夜的身上和2號本丸的三日月的身上正在發生的事情是相同的。

不同於大家的擔憂,2號本丸的三日月在看到自己周身出現的紅色光芒,以及其中不斷湧出的符文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哦呀,哦呀,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不過……”三日月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抬手聚集起獨屬於自己的神氣,然後伸手輕輕的碰觸了一下那紅色的符文,同時神情鄭重的頷首道,“嗯,我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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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日月說出了“允許”一詞之後,紅色的光芒大盛,然後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主樓這邊的審神者寢室內的紅光也一樣突然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