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龐大的火麒麟被小毛球撞在巖壁之上,隨時灰塵如大雨傾盆般譁啦啦落下。
火麒麟就像是被嵌攘在巖壁之中,渾身血焰居然在這一撞之下瞬間熄滅了。
那一雙血紅色的眸子,也在血焰熄滅的一剎那重新恢復清明。
“啾啾啾……”
小毛球站在巖壁五米外,抬頭傲嬌的叫喚著,像是在訓斥著火麒麟為什麼不聽話。
趙泰並未因小毛球對待火麒麟的態度感到驚訝。
小毛球自進入凌雲窟,就已經察覺到了火麒麟所在之處,反觀火麒麟對其來此,並未有任何感覺。
孰高孰低,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如同火麒麟這等瑞獸,一般同類相斥,兩兩不會相見的。
這就好似文人相輕一般,都是一個道理。
老陳頭站在洞口不敢邁步前行,趙泰也未安撫,笑眯眯的走到小毛球身邊之時,火麒麟已經掙扎著自巖壁之中落下。
見趙泰越走越近,火麒麟明亮的眼眸中又泛起道道血絲。
而其鱗甲表面,微弱的小火苗如同雨後春筍又冒了出來。
趙泰見此,若有所悟的停下腳步,淡然微笑道。
“帶我去軒轅所在之地,我能幫你鎮壓天地間的邪氣!”
小毛球不用趙泰招呼,啾啾啾的翻譯其趙泰的話語來
火麒麟看了看小毛球,有深深的凝視了趙泰半響,踟躇不前默默拒絕。
趙泰搖頭嘆道,“這個世界被未知邪氣所侵襲,你如今智慧衰退,變成如今如同野獸的模樣,難道就不想恢復過來嗎?”
火麒麟身具元神,但元神外卻被一股血紅色邪氣不斷侵襲,這就造成他並不能完全掌控其肉身。
他身周的那層血紅色火焰,與其說是因為血紅色邪氣侵襲元神,殃及到了肉身。
還不如說那是元神之力為了火麒麟的安危,刻意的引導血紅色邪氣激發其肉體能量,所散發出的護身火焰而已。
在趙泰眼中,火麒麟的元神是土黃色的,這代表著火麒麟其實並不是火屬性的瑞獸,而是土屬性的瑞獸。
其千萬年來,之所以待在凌雲窟周邊哪裡也不去,為的其實就是鎮壓神州大地的龍脈。
小毛球聽聞趙泰的感嘆,這次卻並沒有翻譯,而是焦急的叫喚起來。
趙泰拍了拍小毛球的腦袋,笑呵呵又道。
“這就要看你能否說服他!”
趙泰並未如風雲世界之人,將火麒麟當做一個野獸,而是將其當成了人一般。
火麒麟在這個世界做的貢獻,也足以讓趙泰高看。
如今親眼見到了火麒麟的具體狀況,趙泰已經確信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風雲世界被莫名邪惡力量所侵襲,四大瑞獸的存在,就是在幫助世界意志鎮壓它們。
可隨著玄武、鳳先後被人類擊殺,光憑藉火麒麟和龍來鎮壓,也只是減緩邪惡力量侵襲的速度而已。
龍現如今如何,趙泰不知。
可火麒麟確確實實已經深受邪惡力量侵襲,連自身的意志智慧,都只能龜縮在元神之內蹡蹡自保而已。
但哪怕如此,火麒麟的獸性之中,也沒忘卻自身的職責,悶頭悶腦的繼續履行其責任,如何不能令人高看一眼。
就連火麒麟對人類的敵意,在趙泰看來都是可以理解的。
四大瑞獸同出一源,可能冥冥中有某種深層次的聯絡。
火麒麟或許知道了玄武和鳳是死在人類手中,再加上他在此職責正是鎮壓神州地脈,容不得任何人圖謀。
小毛球與火麒麟商量了半天,一個啾啾啾的不斷叫喚,另一個則吼叫連連。
趙泰默默的等待著,察覺到身後的異樣,轉頭看了眼老陳頭,笑道。
“怎麼,不怕了?”
“有球球在……”
“啾啾……”
小毛球聽見老陳頭叫他球球,立即回過頭來大聲訓斥了一聲。
“是球爺……”
小毛球眼中閃過一絲算你識相的神色,又回頭與火麒麟賣力的溝通起來。
老陳頭擦了擦頭頂冒出的虛汗,噤若寒蟬的打量了眼火麒麟。
“你為何說火麒麟被邪氣侵襲?”
“你看到的他,並不是真正的他。血焰只是他元神意志為自保刻意引導的產物,如若沒有這等護身之焰,他早已死在了某個絕頂高手手中。”
“你之前不是說殺死瑞獸,都會引來氣運反噬嗎?”
“遲到的正義聽說過嗎?”
“遲到的正義?”
老陳頭不解其意喃喃道。
“你試想,作惡多端之人滅了某家人滿門,在他即將迎來死亡之時,案子居然被破了,你覺得這種正義有何用?”
“再比如,一罪行累累的兇殘武林人士,在肆虐了十幾年後,才被人襲殺死去,其神奇安妮所犯下的罪孽被公之於眾,有何意義??”
“瑞獸之所以是瑞獸,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具備長生不死的特性。”
“殺掉他們之人,如若選擇吞噬瑞獸的一身血肉精華、元神精粹,足可以長生不死!”
“為何會如此?”
老陳頭心底越發古怪,所增添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這就是我剛才所說邪氣侵襲的原因!因為這些邪惡的力量對世界的影響越來越大,善惡失去了制約的力量。”
“你仔細想想這世間對待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態度,難道還不能感悟些什麼嗎?”
“這難道不是因人性複雜的緣故嗎?”老陳頭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清楚。
他也是讀過書的!
“人性再如何複雜,也要遵循天地的基本規則行事。違背了天地所定下的規則,天地可沒七情六慾的,只會公正嚴厲降下懲罰。”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難道就因為火麒麟被邪氣侵襲,你就確定天地意志也被邪惡力量所影響了?”
老陳頭依然十分不解,瑞獸又如何?他只能代表自己,又豈能代表天地?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瑞獸本就是天地賜予世間,以鎮壓天地的存在。”
“如若他們都被邪氣所影響到了,你認為天地意志還能好得了?”
“玄武和鳳的死,裡面應該有問題吧?”
老陳頭恍然之後,突然凝眉問道。
趙泰搖頭嘆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無論是玄武還是鳳的死,都距離這個時間段太久遠,早就無據可查!”
玄武之死與笑三笑或許有關係,鳳之死,卻與徐福有更加直接的關係。
按照趙泰對四大瑞獸實力的猜測,四者不可能差距太大。
地火風水,四大規則是同等的!
為了殺掉鳳,大秦霸業一朝盡毀,氣運被消耗一空。
由此可見,玄武當年之死,並沒有那麼簡單!
“啾啾啾……”
“你去洞外吧,那些小果子可以服用三枚煉體!好好修煉,待我出來,希望看到一個全新的你!”
“啊?你們什麼時候出來啊?”
“不知!餓了吃一枚血菩提,應該夠你堅持到我們出來的!”
趙泰不理會老陳頭的哀嚎,翻身騎在小毛球身上,向已經跑向另一個洞口的火麒麟追去。
老陳頭想要追,可小毛球跟火麒麟就像是兩道流光,一瞬間就奔出了洞口,消失在某個甬道中。
老陳頭無奈,只能回到來時的洞內,摘下一枚血菩提塞進了嘴裡。
剛咬破比較彈牙的一層厚皮,一股略帶著些芳香的氣息自喉管而下。
突然,老陳頭面色漲紅,趕緊一板一眼的打起拳來。
隨著拳速跟身形的越來越快,老陳頭的面色卻詭異的越脹越紅。
可其眉梢之上卻也越來越輕鬆愜意,如沐春風般舒爽。
…………
跟著火麒麟往地底深處前行不知多遠,趙泰只感慨於古人造物的神奇。
哪怕經歷過現代科技時代的薰陶,要想在幾千裡的底下,構建出地底甬道這等龐大的迷宮般的道路,也是千難萬難的。
上古時代的古人們,到底是如何在不借用科技的情況下,建立出如此浩大的工程。
哪怕是北地早已殘破不堪的長城,與地底迷宮甬道相比,都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又不知前行了多遠,前方的火麒麟突然停下了腳步,緩緩拐進了一個甬道之內。
趙泰眉頭輕挑,暗道一聲終於算是抵達了。
小毛球不用趙泰招呼,立即歡快地邁動四蹄跑進了甬道。
突然,小毛球一腳踏空,差點栽了下去。
趙泰凝眸一看,不由得齜了齜牙,火麒麟這傢伙真夠可以的,這難道是想坑他們不成?
拐入的甬道外,直接就是被黑色迷霧所籠罩的無底深淵。
甬道對面,則是一個廣場一般的大平臺。
連線甬道和平臺的,只有伸出黑霧中九根大石柱。
每一根石柱上雕龍刻鳳,密密麻麻的鐫刻著無數蝌蚪狀的符文。
符文上紅光點點,自上而下迅速侵襲蔓延,消失在濃濃的黑霧之中。
趙泰打量這一切之時,火麒麟早已輕鬆的躍過了九根大石柱,抵達了對面的平臺,轉過身靜靜的凝望著他們。
“走!”
“咦?”
趙泰招呼一聲,卻不見小毛球動彈,忍不住低頭敲了敲他的大腦袋。
“啾啾……”
“你不去?”
趙泰輕聲呢喃一句後,很快反應過來,不由得為勾畫著一切之人感到歎為觀止。
身周地脈所在之地,當然會無比謹慎。
小毛球之所以不跟趙泰一起過去,是因為火麒麟告訴了他,除了純正的人族血脈,以及四大瑞獸血脈,其他任何物種都不能踏上九根石柱。
趙泰有些納悶,不知純正的人族血脈是何意思。
但他藝高膽大,現在的實力雖只是蹡蹡突破蘊體境,但足以媲美這個世界的先天之人。
就算他並不是純正的人族血脈,他也自信不會墜入黑霧深淵之中。
趙泰腳尖在小毛球背上一點,如若一枚炮彈般彈射而出,雙臂如大鵬般展開,調整著墜落的速度,輕輕躍上了第一根石柱。
石柱頂部地面,在他躍上來之時,詭異的湧現出密密麻麻的線條,迅速組成一個陣法。
唰的一聲,一道金色光線自趙泰頭頂往腳下蔓延而去,還未等趙泰反應過來,陣法迅速崩潰,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似的。
“吼……”
“啾啾……”
趙泰臉頰抽搐了下,聽懂了小毛球的翻譯。
如果說之前火麒麟帶著他過來,還屬於不情不願,兼且想要坑一坑他的話。
現在的火麒麟,對待他的到來,就呈現出無比歡迎,迫不及待希望他迅速去神州地脈之處了。
心中雖不解為何如此,但趙泰身形卻未曾有片刻耽擱,不一會就越過八根石柱,站在了火麒麟面前。
火麒麟微微退後兩步,突然前蹄一跪,歡快地吼叫起來。
聽聞身後傳來的啾啾翻譯聲,趙泰客隨主便,躍上了火麒麟背脊。
隨後火麒麟迅速轉身,繞著寬闊的平臺四周轉了一圈,縱身一躍,埋頭衝入了黑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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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泰心底麻麻批,有點被火麒麟的騷操作搞懵了。
剛才那平臺後的那道大銅門,難道只是用來忽悠外來者的?
真的神州地脈,其實在黑霧深淵之下?
誰能告訴泰爺,到底是哪個混蛋整的這些破玩意?
“啊切……”
“誰在唸叨你?”
一位頭頂牛角,長相粗狂的紅衣青年,盤膝坐在虛空之中,食指中指之間捏著一枚黑棋,滿臉驚疑的望著對面的黑袍青年。
黑袍青年放蕩不羈的側躺著,揉了揉鼻子哀嘆道。
“惹不起的存在!”
“這世間還有你惹不起的?”
紅衣青年聞言,正襟危坐,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驚訝的問道。
“不會是她吧?她難道回來了不成?”
“她可沒那閒工夫回來,在她眼裡,我們都屬於隨手可拋的。”
“我肯定是,但你不同。再怎麼說你倆是親姐弟。”
“呵呵……拳頭大的是大姐,懂不?”
“難道你當真是他的親哥?”
“唉……不提她了,不提她了,一把心酸一把淚啊。”
黑袍青年哭喪著搖搖頭,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紅衣青年莞爾一笑,並未因黑衣青年的惺惺作態有所觸動,笑吟吟問道。
“大漢之事,你真的要插手?”
“不是我想插手,而是不得不插手!以後你就會懂得!”
“好,吾等會替你出面震駭祂們,只希望你答應吾等的,一定別忘了。”
“放心吧,我歷來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