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大夫的話效果很是明顯,眾人雖然心中還想阻攔,但卻漸漸被說動。
因為這並不是一場普通的賭鬥,更是為了給西岐戰亂的百姓一線生機。
姬發,姜子牙的叛亂,卻不能讓無辜的人為其承擔後果。
可是,求雨雖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這若在鬥法中失敗,沉大夫將要承受無比大的危險。
面對眾人的擔憂,沉信早就看了出來,所以毫不在意的提前開口打斷道:
“諸位不必如此悲觀,雖然是賭鬥求雨,有利於西岐。”
“但姜子牙也未必穩贏,崑崙有道之士又能如何,有神通法術又能如何?”
“或許僅憑本大夫一片丹心就能感動上蒼求得雨水,可能會比他的法術更加有用。”
……
看著沉大夫這不知道哪裡來的極度自信,是瞬間直接把眾人說沉默了。
就這?就這?
原本還以為您提出賭鬥是因為有把握贏呢,但是真的沒想到您這般隨意,居然想要靠自己的行為感動老天……
這……這還是真的一絲沒有準備啊。
想贏姜子牙要靠意念嘛?沉大夫您別開玩笑了。
張桂芳,魔家四將等人聽後臉色有些發黑,直覺告訴他們,沉大夫的計劃極為的不靠譜。
不僅不靠譜還隨意的有些令人頭疼。
若真按沉大夫的想法,接下來的結果,很可能會失敗,所以眾人不禁紛紛想著對策。
“義父,不如就讓孩兒替您與那姜子牙鬥法吧。”
“到時若是對方有什麼不軌之心,或是我等失敗,便可以趁其不備,孩兒一刀把那姜子牙斬殺,西岐或定。”
一旁的黃天祥終於忍不住開口,直接說出了他的想法。
此話一出,身旁眾將聽後不由得紛紛點頭,立即露出極為感興趣的神色,
咦,這個想法好。
不僅能保證沉大夫的安危,還能藉著鬥法的名義徹底解決姜子牙,解決西岐,簡直一勞永逸。
望著黃天祥的身影大家不住的讚歎,隱隱看到了沉大夫絕世無雙的身姿。
不愧是大夫的義子,這反應就是快,頗有乃父之風。
黃天祥的話絕對是如今最好的選擇。
反正大家認為必定失敗,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沉大夫聽後卻是嚇了一跳,逆子啊,逆子,你要做什麼?還想代替我前去求雨?
這可絕對萬萬不行,自己還要借這個機會翻盤呢,人還沒死,計劃還沒開始就要失敗?
沉大夫立即打斷了黃天祥躍躍欲試的眼神,毫不猶豫敲了敲他的頭,拒絕道:
“不必如此,我等乃堂堂殷商正義之師,當行光明正大之事,此舉小人行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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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已經答應姜子牙與其賭鬥,就不會在此中暗下毒手,而是親自履行約定,讓西岐輸得心服口服。”
面對一件毫無把握的事。
別人心中憂慮不敢賭鬥,但沉大夫卻敢,哪怕面對失敗也毫不猶豫。
因為他想要做的事情也已經藉著姜子牙之手完成,送給西岐百姓一大雨後,順便也會按照約定身死西岐。
而若無意外姜子牙此次鬥法一定會勝,因為這是對方的領域。
不過這些都已經被沉大夫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正是天時地利人和。
“諸位將軍,不必在為我擔憂,也不必為此阻攔,正所謂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何處不青山。”
“哪怕是敗,沉信也要正大光明的敗。”
一旁在那裡原本毫不關心眾人探討的孔宣,聽到這裡,突然站起身來,很是佩服感慨道:
“沉大夫果然為國為民,正義無雙,為得是百姓謀福,若是上古之時,憑此便可以得成大道,孔宣敬佩。”
亂世出英雄,孔宣在短短時日的接觸就能感受到沉大夫胸懷天下、志在四方的遠大抱負,同時也可以看出他為人正義,心中凜然,胸懷天下。
沉大夫聽到孔宣的話後不可置否,倒沒有開口拒絕,他心中與姜子牙賭鬥的目地,卻是為了造福西岐百姓。
身為人族聖人,為天下百姓謀福,既可以藉機送西岐一場甘霖,活人無數,又可以藉機身死。
這樣何樂而不為。
聖人永遠都不應該高高在上,而是應真正的言傳身教,福澤世間,你遠在三十三重天外,你遠在混沌之中俯視天下,為了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互相算計。
這樣的人真的是聖人嗎?
不,在沉大夫眼中,這些人只不過是法力高強的仙人而已,完全稱不上是聖人。
或許將來沉大夫成聖的道路要走很遠,但是。
又比其餘人走的很長。
聖人,聖人,這兩個字世間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
沉大夫搖搖頭,目光變得深邃,眼中彷佛好像要看透世間萬物。
在這一剎那,身旁孔宣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氣勢,他的心不知為何,彷佛空了片刻。
整個人莫名看到了一個無比廣大的世界,這裡沒有天,沒有地,世間的一切都迷迷濛濛。
彷佛是那三十三外天的混沌之中。
孔宣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震撼,身後五色神光亮起,謹慎的打量這莫名的所在。
前方依舊無邊無際,也不知在這混沌中移動了多久,他的童孔微微放大,孔宣忽然發現了光亮。
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背對著他。
這人很神秘,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法力波動,但卻讓其感覺到心驚。
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般可怕的存在,對方又是什麼人?
想到這裡孔宣努力的睜大雙眼,心中疑惑越來越大,他想要看清那人的身影。
卻沒有想到對方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接著整個人在他的世界消散的無影無蹤。
彷佛憑空而來,又憑空而去。
而後接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汗水似乎滴落在額頭,孔宣驚疑的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從盤古開天闢地,自己成道以來,第一次這般慌亂過。
可怕,那人非常可怕。
正當震驚的時候,孔宣卻勐然發現沉大夫似乎在打量著他。
“難不成……沉大夫是那個可怕的存在?”孔宣不知為何,心中不自覺的想起這個念頭。
不過,僅僅瞬間便被他隨意的撇出腦海,因為這根本不可能。
世間能讓自己感到壓力的唯有那幾位聖人般的存在,而眼前的沉大夫看起來根本人畜無害。
此刻唯一能解釋的就只有他來到西岐已經被人發現,是崑崙那位出手了?
孔宣不敢再繼續多想,但眼中卻是深深的忌憚。
而對面的沉大夫此刻正不爽的看著孔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話說這傢伙不是讓自己派去運糧了嗎,怎麼現在還不動身?
他若不走,自己還哪有機會身死,看來必須得提醒其一下。
拍了拍孔宣的肩膀,沉大夫道:
“孔將軍目前吾軍糧草緊缺,刻不容緩,乃眼下最重要之事。”
“如此重任非你不可,還請莫要推辭。”
孔宣愣了愣,他原本以為沉信在陣前所為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畢竟哪有將自身最強大的高手派去運糧的,但現在看到對方的臉色,卻好像是真的。
他抱拳回答道:“末將領命!”
沉大夫對著孔宣笑了笑:“將軍此去,當以穩妥為主,切要小心謹慎免得西岐派軍劫糧。”
“本大夫也不規定日期,只要大軍糧草耗盡之前,再見到將軍便可。”
再見,最好再也不見。
沉大夫很是相信,自己這舉動定會把孔宣拖在路上,不能讓其前來救援。
這殷商大營中最讓人忌憚的就是這看似毫不起眼的三山關守將。
有他在,沉大夫的安危簡直會穩如泰山。
“末將領命!”
孔宣此刻平靜下來,面對沉大夫
先前急迫的催促,以及接下來又要小心謹慎,穩妥為主,兩種截然不同,完全相反的態度。
瞬間感覺到了不對。
但他僅僅思考片刻,似乎就懂了什麼意思。
想起先前奇怪之時,在混沌中遇到的那道身影,想必除了他,沉大夫一定也遇到了。
怪不得,怪不得,先前孔宣還有些疑惑,明明沉大夫知曉自己展現出來的實力,卻不僅不讓其出戰,反而派他押運糧草。
現在終於明白了,看樣子大夫也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甚至很可能是知曉了封神之戰的內幕。
其實封神之劫的經過起因,在三界那些大神通者心中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闡教下山輔左西岐,截教緊閉洞府,通天教主更是傳下指令不許門人私自下山。
而這裡面的事孔宣,沉大夫自然也可能知曉。
想必他如此做是起了惜才之心,而又不知我的跟腳,只以為自己是個天賦異稟的修士。
派我前去運糧,就是為不想讓我參與封神大劫之中,平白送了性命。
沒錯,應是如此。
孔宣回憶起了沉大夫奇怪的言行,更加確認,然後他開口感慨道:
“大夫所為孔宣所為在下心領,運糧之事定不負重望。”
說罷他瞭然領命轉身而去,但剛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住。
看著那即將要獨自面對危險的沉大夫,無聲的嘆了口氣。
投之以桃,自然要報之以李,我孔宣並不想欠任何人恩情。
眼下自己雖然需要押運糧草,暫時無法出手幫助沉大夫與姜子牙進行賭雨鬥法。
但卻可以暗中相助,比如傳授幾手法術與其餘將領,如此不僅能幫助沉大夫獲勝,又不會引起闡教聖人的注意,對方更沒有藉口親自出手。”
這個辦法很好,於是乎,孔宣將目光四處打量,仔細的檢視了片刻。
最終在帳內將目光緩緩落在了一旁正鬱悶的黃天祥的身上。
見其天資聰穎,言吐不凡,頗有沉大夫的風範。
笑著點點頭開口道。
“小將軍,末將與你一見如故,今有言語想要囑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黃天祥的計劃被義父打斷,還正在悶悶不樂之中,聽到孔宣突然開口與其說話,顯得有些茫然。
因為他與孔宣並不相識,甚至可以說第一次見面,根本不知道對方尋他到底何事。
於是將目光投向沉大夫,表示詢問。
沉大夫見狀卻沒有在意,現在他心中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孔宣這個危險暫時先調走,其餘的一切問題都不重要。
所以對方的要求自然滿足,隨意的揮揮手讓兩人趕緊去帳外談論。
因為他看黃天祥也有些頭疼,生怕這傢伙又想出什麼奇葩的點子,來救自己。
如今一下子解決兩個威脅,豈不是天大的好事?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沉大夫在送走孔宣後,居然發現眾將此刻還在為接下來與賭鬥的事情憂心,一時間急急切切。
正想再去說些什麼,卻忽然聽帳外有士卒上前稟報:
“稟大夫,上將軍魯雄與費仲,尤渾兩位參軍,此刻正在營外請見。”
“如今更是擒了西岐的一位運糧官,請求大夫發落。”
這……沉大夫懵了。
怎麼剛送走一位,又來一位……
而且還帶來一個好消息,自己這身死載入的是地獄難度嗎,怎麼這般曲折?
但是沒辦法,在怎麼困難也得面對,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於是沉大夫帶著異常職業的假笑,瞬間迎了過去。
但沉大夫剛走出營外卻發現有人比他笑容更加燦爛。
幾道腳步聲匆匆響起,沉大夫身前只感覺有一股勁風撲面,不遠處飛快迎來兩道人影。
滿身的玉飾叮噹亂響,兩張帶著皺紋的臉笑吟吟的綻放,眼神略有些閃躲,誇張的連腳下長靴都跑掉了,邊跑便口中還一邊喊著:
“賢侄,賢侄。”
簡直膩歪的不行。
沉大夫一聽這極為讓人雞皮疙瘩亂顫的稱呼,就知曉是費仲尤渾,那兩個奸臣來了。
還未等他開口,費仲便立刻搶先哭訴道:
“賢侄啊,賢侄,你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朝歌的時候,我等好想你啊。”
“每日茶不思飯不想,就擔心賢侄在西岐遇到危險,如今終於見到,當真是心中欣喜啊。”
說著說著費仲尤渾竟然在眼角擠出幾點熱淚,唰唰的直往臉上流。
但沉大夫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