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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天地一片漆黑

一人一鳥去了心結,回到曹縣時已是深夜。林子歸打算先回醫館,畢竟小鳳凰支支吾吾交待了一番,它把小麒麟給救好了,只要再修養個幾年幾十年,它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當然這不是林子歸所關心的事,畢竟他們神獸界的事,幾十幾百年一晃而過,等它活蹦亂跳的時候自己大概已經掛了。但小鳳凰肯定想儘快告訴小靈芝這個好消息。

林子歸到小醫館時,大家都已經睡了,他敲了半天門自家的徒孫都沒來開門,於是他打算翻牆。等他跳上牆頭,小鳳凰“啾啾啾啾”地叫開了,邊叫邊扒拉他往回跑。

“什麼情況?”林子歸不懂,小鳳凰似乎很著急。

“啾啾啾啾。”天色不對。

“不對?”林子歸順勢跳下牆,抬頭望天。確實是夜晚啊,只是平時亮閃閃的星星沒有了,這倒少見,但也不是不可能,下雨天烏雲厚重就沒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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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歸縮在牆角跟小鳳凰商量,總得進去一趟,也不知道裡面的人怎麼樣了。小鳳凰考慮了片刻,“啾啾”兩聲,頭頂亮起了一團火。她其實還有些虛弱,她的血並不是白流的,誰都知道鳳凰血珍貴,而他們每流一次血,靈氣便減少一分,要養些日子才能回來。

其他鳳凰喝朝露吃九天之上的花瓣,唯有她貪嘴吃得稀奇,又好人間食物,靈氣本就稀薄,如今救小麒麟消耗的還沒有補回來,她又要點三昧真火幫林子歸照明,著實有些力不從心。她蹲在林子歸的肩頭,林子歸感覺到她沒有往常那麼活潑,也知道她之前消耗過度,便將她捧起來,再次跳上牆頭。

“這院子裡好像沒有人了。”他喃喃,難道他們已遭遇不測?他慌忙搖頭,要自己別多想,如果對方有備而來,只可能抓走他們,引出自己或是引出小鳳凰。

“啾啾。”沒有感覺到雲大人他們的氣息,小鳳凰表示這裡已經沒有人在了。“啾啾啾啾?”也許,現在不該是夜晚,而是白天?

林子歸默然,是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才能將白天變成黑夜?他又想起了那場雷擊,看樣子魔族中多的是有能力之人。他們究竟是衝著小鳳凰來的,還是與皇城有關?林子歸覺得頭疼,忍不住嘆了口氣。

“啾啾啾啾!”小鳳凰突然衝著後院的一塊菜地大叫,林子歸站在房頂,發現那塊菜地裡有微光閃爍,他二話不說奔了過去。

菜地裡種了些瓜果蔬菜,是他家徒孫閒來無事種的。小鳳凰撲扇著翅膀直直朝光亮處衝去,但它的翅膀顯然飛不起來,於是直接栽了過去。林子歸慌忙跟過去抱起它,幸好他輕功好,不然這傢伙肯定得摔個骨折。

小鳳凰也嚇到了,愣了片刻發覺自己安全,“啾啾啾啾”地叫了起來,示意他快給放下來。林子歸無奈彈了彈它的腦袋,將它放到地上,它撲過去摟著一片葉子蹭了蹭,隨後伸著小短翅膀指著那葉子衝林子歸“啾啾”,快給輕輕拔出來。

“是什麼?”林子歸發現那葉子有點蔫,想了又想,恍然大悟,“他是小靈芝?”

“啾啾啾。”小鳳凰猛點頭,小眼睛裡全是讚賞,這主人偶爾也不蠢。

“可是,他離了土會不會……”林子歸知道他是小靈芝,頓時不敢動了,他可是見過人家變成人的模樣,這樣隨便動會不會不小心把他弄死?

“啾啾啾。”他傷得重,還不趕緊給拔出來。

“但現在外面的情況我們不知道,萬一我們自身難保……”

小鳳凰想了想,覺得有那麼點道理,便湊過去“啾”了兩聲,似乎在說悄悄話。林子歸猜它在告訴小靈芝它救了小麒麟,要他安穩養傷,隨後它又伸出爪子,搭在林子歸手上。林子歸會意,它這是要自己給扎一針,給小靈芝擠一滴血。林子歸雖然知道它已經很累,無奈還是給扎了一針,給小靈芝滴了滴血,又藉著微弱火光在靈芝周圍移栽了些別的植物,將小靈芝擋得嚴嚴實實。

收拾妥當後一人一鳥松了口氣,小鳳凰一頭扎進林子歸懷裡,蹭了蹭他,便沉沉睡去。林子歸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因為天還黑著,據小鳳凰說還可能是不正常的黑,他只是普通人類,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天明。

他捧著小鳳凰摸到雲無涯的屋裡,打算睡一覺再說。他感覺到雲無涯他們的確走得匆忙,被子什麼的都還癱在床上,他閉目調息片刻,又感受了一下周圍的動靜,四周依然安靜無比。他將小鳳凰放到枕頭上,自己也躺了下來,想著不知道醒來後會不會像雲無涯他們那樣,換了個地方。

然而他想錯了,等他醒來時,小鳳凰依然縮在他腦袋邊,閉著眼睛,但頭頂的三昧真火燃了起來。林子歸松了口氣,這說明小鳳凰已經恢復了一部分靈力。他四下看了看,發覺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他下床點上蠟燭,儼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對呀,如果這世上始終一片漆黑,天界難道不管?”這明顯不可能。

“啾啾啾啾。”只有這院子一片漆黑。

“那咱們出去。”林子歸二話不說抱起小鳳凰。

“啾。”小鳳凰嚴肅點頭,要小心。

“這你放心,這宅子我熟得很。不管對方是妖是魔,都猜不到我會從哪裡出去。”

事實證明林子歸說的話真的沒錯,當小鳳凰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從一個狗洞鑽出去時,內心異常的糾結。對方將整個院子都下了結界,但妖魔的術法顯然對黑狗沒用,這種民間傳說林子歸也只是聽過,他不敢肯定,但好歹一試之後,他就肯定了。

他鑽狗洞時,那條黑狗就在洞外,也是他家徒孫心腸好,收養了這條狗,怕它從醫館出入嚇到病人,便給挖了個狗洞,順便在洞旁邊搭了個窩。日日喂它,它便認了主,此時見到林子歸鑽出來,立刻撲上來鳴鳴直叫。一是餓了,二是,它親眼看到主人被抓走,它跟著跑了一段,被人拿大棒子攆回來了。

小黑狗很委屈,那些人本是使了幾個障眼法,但都被它循著氣味給破了。他們乾脆動了粗,差點沒把它打死。它又痛又餓,縮在洞外,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林子歸隨身帶著藥包,邊給它包紮邊感嘆,幸好這傢伙在,至少能知道那些人往哪個方向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