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洗去大都市的浮躁，微風裹挾著清涼拂過大街小巷，鑽過霓虹招牌，悄然闖入一戶人家。
來須蒼真爬上樓梯，在手電筒的照耀之下，裝好電燈泡。
燈光蹭地亮起來，手電筒的光芒瞬間失去原先的光亮。
“謝謝大哥哥幫忙。”
小男孩仰頭道謝，關掉手電筒。
“不客氣。”
來須蒼真淡淡回一句，他擁有銀白色的凌亂長髮，面容俊秀，就是幼年被虐待的經歷，讓他失去笑容。
即便是成年，也學不會笑，使旁人產生一種他不好相處的疏離感。
“我走了。”
“大哥哥，再見。”小男孩用稚嫩嗓音告別，邁開小短腿送他出門。
這裡是荒川區，遠離上述那些霓虹繁華的場景，是東京有名的下三區之一。
廉價租金是唯一能吸引東京人目光的地方。
同樣，便宜的租金，註定無法享受到太好服務，混亂和喧鬧是公寓的主旋律。
來須蒼真退出門外，幫小男孩關好門，樓上的女人又在和老公吵架，東西摔得乒乒乓乓。
樓下是三流吉他樂隊在直播，鬼哭狼嚎，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出頭。
來須蒼真不喜歡這裡的喧鬧氣氛，所謂生活氣息不是滿嘴髒話，或者是無視鄰里的大吵大鬧。
但他沒錢從這裡搬走。
他是具有堅定信仰的黨員，擔任書記一職後，拒絕別人準備的豪宅別墅。
至於書記的薪水，要等下個月才能領。
來須蒼真想要返回自己的房間，樓下樂隊忽然沒了動靜，他走到護欄邊看一眼。
隱約能瞥見閃耀的金髮邁入樓道。
來了嘛……他心裡不慌，從冒充五番隊長的時候，已經做好被其他勢力找上門的心理準備。
來須蒼真開啟自己的房間門，冷色燈光照在狹窄的屋內，他去泡了一杯茶。
茶葉不貴，屬於很便宜的親民價格，味道一般般，苦澀，很難讓人品嚐到茶香。
他與其說是喜歡喝茶，不如說是喜歡泡茶時，心靈上獲得的寧靜氛圍。
踏踏的腳步聲從廊外傳入。
葉蓮娜出現在門口，身披軍大衣，內裡是鮮紅色的西裝套裝，裙子底下是黑色絲襪，鞋子是鮮紅的高跟鞋。
她輕輕敲了敲未關的門，笑道：“晚上好，來須先生。”
來須蒼真視線從茶壺移開，望向門口的外國女人道：“你是誰？”
“我叫葉蓮娜·弗拉基米爾·梅德韋傑夫，一番隊的隊長。”
她簡單做一個自我介紹，手從大衣口袋掏出雪茄煙盒，抽出一根遞上前，“抽菸嗎？”
“不抽。”來須蒼真不喝酒，不抽菸，不賭博，很符合禁慾系的外貌。
“是嘛，”葉蓮娜沒勉強，自己剪開口子，點燃，深深吸一口，吐出，“我不喜歡廢話，找你就是想要三百名死神的名額。”
“我拒絕。”
來須蒼真搖頭。
“防衛大臣的官職還空缺，我知道你是有理想的人，但光有理想是辦不成任何事情，你需要一定的地位。”
葉蓮娜開出自己的條件。
來須蒼真搖頭，堅定道：“我從不走後門。”
“我聽說你有一個朋友，名字叫上川奈落，他有一個妹妹叫上川伽羅，從事教師職業，還有幼弟上川彌羅，十八歲剛入大學。”
葉蓮娜看著他的臉色愈來愈冷，不緩不急道：“他們原先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這事和我的朋友無關。”
來須蒼真沉聲回答，手緊緊攥著，內心顯然沒有外表那麼平靜。
“無不無關，就用力量決定，不要在這裡耍嘴皮子，我們死神化上天打一場，我贏了，你就要乖乖讓出三百名額，我輸了，就保證以後再也沒有人騷擾你。”
葉蓮娜沒有提出肉搏的選項，這位的身體太單薄，肉搏完全沒有一絲懸念，不像是七海虎子。
小小年紀就有那樣的力量和反應，下次肉搏，她都不敢百分百保證能夠穩贏。
“好。”來須蒼真點頭，沒有問如何上天打，齋藤惣右介早已經教過他。
“我回車上，你也找個姿勢躺好。”
葉蓮娜叼著雪茄從這裡離開。
來須蒼真躺在床上，手握著腰間的五番隊令牌。
這是齋藤惣右介交給他。
他一拍肚子，靈體從身軀離開，一身黑色的死霸裝，領口透露出瘦弱的胸膛，腰間掛著斬魄刀。
他邁步走出門外，關好門，一個縱身，躍上公寓天台。
夜風有些涼。
葉蓮娜從下方躍上，“將靈壓匯聚在腳底，死神就能上天，到五百米的距離試一試。”
“好。”來須蒼真匯聚靈壓在腳底，踏著空中躍上，呼呼的風聲格外響亮，公寓在迅速縮小，彷彿是售樓處的模型。
“停下。”
葉蓮娜喊一聲，腳落在空中，手拔出斬魄刀，念道：“森羅萬象，皆為灰燼，流刃若火。”
轟，一大團火焰從刀身爆開，空氣的溫度在迅速提升，進而讓葉蓮娜身邊空間變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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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而灼熱的靈壓。
來須蒼真深吸一口氣，拔出斬魄刀，“嘶鳴吧，十字架！”
銀白色的光芒流轉，刀身消失不見，他左手化作銀白色金屬製成的機械手臂，手掌部位直接變成獸爪模樣，爪心中央凹下去，形成一個十字架的圖案，野性和優雅被融合在一起。
葉蓮娜二話不說，疾衝上前，刀鋒燃起熾熱火焰。
來須蒼真往爪間灌入靈壓，直接一爪子拍握住刀鋒。
轟隆！
兩股龐大的靈壓相互衝突，刀鋒被抓住，火焰抓不住，在視線炸裂，來須蒼真被迫往後躲閃。
葉蓮娜沒追，原地揮刀，火焰翻卷向前，如龍捲風一般旋轉攆上。
來須蒼真猛地揮爪，空氣被撕裂，五道真空爪痕將熾熱火焰分成六道，從他身旁擦過，眼前再無葉蓮娜蹤影。
上面。
他察覺到靈壓的反應，抬爪格擋。
砰。
刀架住了，腳沒有擋住。
葉蓮娜的戰鬥經驗豐富，用刀迷惑他，實則為腳上的攻擊創造機會。
來須蒼真沒反應過來，一腳被踹飛兩公裡外，一口血從嘴裡吐出。
巨大的火刃從前方極速襲來。
“十字架之墓。”
他左手發出咔咔的聲音，金屬向前延長，獸爪合攏，纏成口徑為三十毫米的槍管，瞄準鏡從肩膀部位伸出，主動罩住左眼。
沒有扳機，靈壓灌入會凝聚在槍管，來須蒼真想象手指動了一下，炫目的白光從槍管噴發，如閃電撕裂烏雲般，白光撕裂火刃，直奔後面的葉蓮娜。
她金色鬢髮被風揚起，如火的靈壓炸裂，化作半徑兩公裡的巨大火球，宛如一個小型太陽出現在荒川區上空。
遮蔽星光的雲層也被蒸發，露出一片閃耀的星空。
炫目的白光在火球之中烤得焦裂，化作白點消散。
“我輸了，”來須蒼真放棄繼續打下去，還不想這麼快搭上自己的命。
“但我有一個條件，你的人要在我指定的時間過來，不能打擾我工作。”
火焰盡數歸於刀刃，葉蓮娜吐出一口氣，問道：“你說幾點？”
“後天下午五點。”
“好，”葉蓮娜點頭，約在明天的話，還會有些麻煩，她明天要上門找七海虎子。
後天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