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看到了劍穗形成的剎那，葉凡已經一腳踏在虛空，落在叢林之中，連忙抽身一躍，落於葉凡左側半步。
此地，離茅山亦不遠，只有百里間距，葉凡走到茅山的時候，也是茅山戰鬥開始的的剎那，既可以欣賞風景，又不浪費時間，一舉兩得。
葉凡看到曾毅面露欲言又止的神態，說道：“有什麼想問的，想說的便是。”
“我……”
曾毅有很多想問，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迷迷糊糊的，不知何謂。
葉凡悠悠，漫步在叢林之中，似一個看透紅塵的老者，說道：“無論是人還是其他，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或是想問的，還是立即開口比較好，因為言辭雖然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成熟，但同時也會失去它本真的顏色。”
“所以還是在自己不知道時候，又不懂說什麼的時候，說出來，這樣解答你的人，就會體會到你的內心。若當你以為時機到的時候，其實，那已經不是時機或者機會了，因為，你會發現自己想要說的或者問的，已經失去了他原本意義，即便解答了，那也是虛假的。”
曾毅終究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葉凡看來，這種年紀，只適合處在學院、門派、家長之下，與同齡人共同長大。以華夏國的法律定義，這還是未成年。
無論門派、家族、帝國或者其他，其實，都只是一個護佑縮小生靈，而存在的保護所，在這裡面，有很多長輩或年長者教他們修煉、讀書習字、人生大道，以及判別是非的能力。
所以，曾毅對葉凡來說，反而倒是像一個孩子或者弟子，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讓他明白天地大道。
既然，曾毅已經就在葉凡身邊了，葉凡就義務去教會他一切，無論是成神成佛，成仙成聖，葉凡知與不言，至少讓他逐道之路，沒有任何遺憾。
不過，葉凡也不會過多的干預，畢竟每個生靈都有他們自己要走的如，如葉凡創造的一百零八陰司或虛空之中的三千魔神，他們都有自己的道路。
一個生靈活的意義，不在於他們別人要他怎麼活，而在於他們自己要如何活，他們的道路得他們自己去尋找，而葉凡能做的就是指引者。
曾毅想了想，說道：“公子，你就放任他不管了？好歹一個魔耶。”
曾毅說到魔的時候，忍不住開心一把，就好像一個孩童，找到心愛的玩具一樣，那種油然而生的喜歡，是那麼天真無邪。
葉凡立馬感受到曾毅的愉悅之情，想到，這孩子終於從仇恨之中走了出來，他的目標已經是天空了，如今，只待翱翔天際。
而不是等到羽翼豐滿後，再直飛沖天，那樣的他，註定隕落在風暴之中，無法飛翔。為何飛鳥飛不過滄海，就是因為它在準備後再出發。結果發現，當自己準備好時，已經沒有力氣、勇氣，飛過那茫茫滄海了。
葉凡笑道：“因為茅山的那些人不敢啊，所以他註定沒事，投鼠忌器，有了畏懼之心的人，又怎麼敢做這種事情。”
曾毅若有所思，許久後才說道：“公子，為何棋盤上的棋子總是不變，甚至棋子越下越多，好像那棋盅內的棋子，無窮無盡。”
葉凡摸了摸曾毅腦袋，說道：“心不止，則棋不斷，心滅，則棋滅，棋盤看似只有上下縱橫十九道，棋子只有三百六十一。只要你的意志不滅，道心不隕，棋則無窮無盡。”
曾毅沉思道：“按公子這樣說，那他許易不是死了啊？那棋盤都散了，就是說它道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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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道：“不會，棋盤雖碎，卻意志不隕，這就是大毅力，棋盤就好比石磨，越磨越魔，所謂棋無止境，若一次失敗，就放棄不止，註定這不適合一條路，還不如好好做一個凡人。”
這時，曾毅再次詢問一個纏繞他很久的問題，也是他認為應該要做的問題，只聽，曾毅說道：“公子，那許易為何不落子天元，從修煉之道來看，這位置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如凡人那樣，鞏固邊界。天元代表著天地之心，統帥九星，這是至尊位置。”
“哈哈”
葉凡大笑，讓曾毅再次問道：“公子，這有何問題。”
“來，你且隨我下盤，你就知道了”
葉凡說完，席地而坐，絲毫沒有理會地上是否乾淨，身處何地，隨著葉凡落下，一盤有著日月星辰的棋盤，呈現在曾毅面前。
曾毅也隨之坐下，立馬感覺乾坤逆轉，星空移位，前一刻，他還處在密林之中，這一刻，他已經處在宇宙之間，曾毅連忙問道：“公子，這棋盤是？”
葉凡說道：“這就是真正的天地為棋，眾生為子。”
隨著葉凡話音，曾毅就看到棋盤內的天地變化，宇宙眾生全部落在棋盤內，曾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父母，再次，就是他的兄弟姐妹，接下來，赫然就是曾毅的仇人，這就是曾毅看到的內容。
葉凡大手一揮，棋盤再生變，天地生靈盡數落於棋盤之中，日月一轉，天地一變，天地萬物自棋盤之中跳了出來，化為無數黑白棋子，落於棋盅之內。
葉凡說道：“以天地為局，眾生為棋，你為下棋人，手執黑棋，落於天元，你就明白那個問題了。”
曾毅深呼吸，壓下心中震撼，伸出右手，落入棋盅，就要拿起一枚黑棋，神色驟變化，此刻，曾毅彷彿化作那一切時空永恆的聖人，眾生生死，皆在一念之間。
“公子，這是……”
曾毅雙眼愕然，忍不住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因為此刻，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那下棋人，就如同在腦海之中，同時出現兩個人，而他只是一個旁觀者，卻不受絲毫感染。
葉凡說道：“放心，這下棋人不是你，是這棋盤的棋靈，好好感受一下其中道韻。”
曾毅聽到葉凡這麼說，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深入棋盤之中，體味其中奧妙，在這一刻，他似乎不帶任何情緒、無悲無喜、無生無念，不帶九幽地獄的憫殤，不攜九天仙界的垂憐，以聖人之姿，降臨天地，執掌眾生。
曾毅只要抬手一揮，天地顫抖，乾坤逆轉，陰陽俱寂，氣震諸神，直衝九天，意動輪迴，超脫永恆。與天同壽，與世長存，不死不滅。
葉凡看著說道曾毅說道：“下棋人如何？”
曾毅說道：“爽”
葉凡道：“這就是天地為棋，眾生為子！不願做棋子，當為下棋人！落子吧！”
曾毅說道：“好納”
“嘭”
曾毅一念一動，棋靈帶著曾毅的手，執起一枚黑棋，速度極快的落於天元位置，落子瞬間，棋盤上，爆起一聲巨大聲響，就如天地爆炸在自己耳邊，無法抵擋，無法避免，神魂破碎。
隨著黑棋穩定天元，整個天地好像都狠狠的顫抖了一下，赫然發現無盡的星空，與棋盤上的棋子聯絡在一起，就如一顆巨石，投入星海之中，可是，這顆石頭，卻掀起波濤洶湧的波瀾，捲起一陣波及宇宙的風暴。
曾毅感覺自己化身為至尊天帝，攜無上天威，統御天地十方神靈，風雨雷電，地水火風，日月乾坤，皆在一指之間。
當然，這只是天地棋盤給曾毅的錯覺，畢竟。這棋盤也只是無數法寶之中的一樣罷了，除了天地棋盤，還有天地烘爐之類的。
棋道，三千大道之一，這棋盤就是葉凡當初扔到人間的一件，只要誰感悟了棋道或能與這棋盤產生聯絡，這寶物就歸他所有，已然是偽仙器級別。
就在這時，葉凡隨意執了一枚白棋，落在棋盤角落邊緣，一一位置。落子瞬間，曾毅感覺自己瞬間跌落神壇，自天地至尊，化為一螻蟻，既無掌日月之能，又無乾坤之力。
抬頭望去，**八荒，盡是無窮天地，虛空湧動，電閃雷鳴，而他只是一在天地之間，那螻蟻一般的下棋人，卻使用不知天地之大，迷茫於棋盤之中，無法自拔。
棋靈自曾毅體內散去，暈暈沉沉的曾毅，突然恢復意識，說道：“棋盤外。”
“不錯！不錯！”
葉凡說道：“天地棋盤或人間棋盤都是一樣道理，棋盤為何都有邊界，就是告訴你，這棋盤只是一局棋而已，棋盤的邊界是無窮無盡的，天地是無窮的，眾生為子，何必拘泥一天元，做那困獸猶鬥。”
隨著葉凡的話音落下，曾毅看到棋盤突然發生巨變，無數縱橫天地線條，從黑到白，一一亮起，眨眼睛，遍部整個天地，將正真的天地，化為無窮無盡的棋盤。
“咻咻咻”
就在這時，曾毅看到葉凡落下的那枚棋子，赫然亮起，一個個黑白交錯的棋子，瞬間自棋盤上出現，從進至遠，轉瞬之間，整個天地，都是密密麻麻的棋子，沒有一絲縫隙。
棋盤上的棋子，時而滅亡，時而誕生，無窮無盡，時刻異變，分不出哪個到底是棋還是人。只看，一座至尊神祗落在棋盤之上，沒有動，卻無法感動，更沒有下棋。
這時，那神祗睜開眼睛，無數玄之又玄的奧妙產生，虛空一點，棋盤化為泡影，眾生化為虛無，已然落於天地之間，只有無窮混沌，伴其左右，幻生幻滅。
神祗再次伸手一指混沌，瞬間自混沌之中，開天闢地，演繹天地萬物，諸天萬界眨眼而生，一盤新的棋局落於天地之上。
曾毅苦笑說道：“原來，天地為棋，眾生為子，只是一場戲。”
葉凡說道：“夫天地為盤兮，造化為棋；陰陽為盅兮，萬物為子。合散訊息兮，安有常則；千變萬化兮，未始無極。”
“所以，不要被棋局迷失自己的眼睛，若看不透天地為局，認為自己是唯一的局外下棋對弈之人，天下萬物蒼生，都是這天地棋盤上的棋子，遲早被人當做棋子。”
曾毅說道：“只要認知這一點，棋盤內外，何處不是天元，執子在手，天元在我。若執著於那棋盤內的天元，就像一把之鎖鏈，將自己牢牢的鎖住，看不透外界之物，超脫不得。”
葉凡意念一動，棋子、棋盅、棋盤化為一體，落入虛空空間之中，了無痕跡，無影無形。停留虛空，等待有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