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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醉夢迴千年

衛平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鬆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華麗的錦被,頭頂是大紅的帳幔,屋子裡燭光搖曳,異香繚繞,一如他在夢裡所見到的情景。在那個夢中,他見到自己轉世投胎,託生在三國曹魏鹹熙年間河東聞喜縣一戶姓衛的人家。

衛氏乃河東望族,最遠可以追溯到春秋時期的衛國國君,歷史上出過許多鼎鼎大名的人物,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漢武帝時期的皇后衛子夫和大將軍衛青。另外,東漢末年的才女蔡琰蔡文姬也曾經是衛家的媳婦,衛家在陳留的分支還資助過曹操起兵。而在這個年代,衛家最有名望的莫過於在滅蜀之戰中擔任監軍一職的鎮東將軍、菑陽侯衛瓘了。

曹魏選拔官員實行的是九品中正制,由朝廷設立的中正官來品評選拔士人。在河東,中正官一直由衛氏的人擔任,再加上朝中有衛瓘這樣的重臣,許多衛氏子弟都得以獲得較高的品級評定,從而被朝廷授予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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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平的父親衛瑾是衛瓘的堂弟,自幼飽讀詩書,更寫的一手好字,按理說品級不會太低,早就應該入朝為官了,但他至今只是一名商人。之所以會是這樣的結果,原因有二。

其一,衛瑾娶了個婢女作夫人,為世人所不容。衛平的母親劉氏本是衛家的一名婢女,卻和衛瑾情投意合,後來被衛瑾扶為正室。在那個年代,士族和庶族之間壁壘森嚴。作為河東望族,衛瑾的作為被視作有辱門風,為族人所不容。如果不是衛瓘出面替堂弟說情,他早就被族中除名。即便如此,衛瑾一家還是被迫從郡城安邑遷到了北邊的聞喜縣。

其二,衛瑾雖然飽讀詩書,卻對經商尤感興趣。世人重士農,輕工商,販夫走卒皆為最下等的階層。其實,哪個世家大族沒有自己的產業?只不過負責經營那些產業的是他們的門人或者家奴罷了。唯有衛瑾親力親為,因此更為族人所不恥。

基於這兩個原因,衛瑾無法入朝為官,只能成為一名商人。不過,這也遂了他自己的心願。

衛瑾年輕時有過好幾個孩子,都不幸夭折,直到年近四旬,才有了衛平。夫婦倆把衛平視若掌上明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百般溺愛,也養成了衛平乖張的性格。衛瑾自己沒能做官,卻對兒子期望甚高,四處延請名師。只可惜衛平生性頑劣,經常把先生捉弄得狼狽不堪,從小到大,不知道氣跑了多少先生。一傳十,十傳百,從此再無人肯來衛家執教。直至一個月前,從洛陽來了個姓任的先生,卻好像收住了衛平的心,經常和先生兩個關起門來做學問。對這位任先生,衛平倒是言聽計從。

此時已是晉朝咸寧二年,也就在這天下午,任先生不知從哪裡弄來一隻大罈子,說是裡面裝著瓊漿玉液,請少年衛平嚐嚐。少年衛平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在先生的鼓勵下,少年衛平喝了一口又一口,直至將整隻陶罐喝了個底朝天,終於不省人事,而衛平的夢境也就到此結束。

可是現在,衛平看著頭頂上那些紅色帳幔,卻感覺是那樣的真實。更要命的是,雖然屋子裡異香繚繞,卻掩飾不住濃濃的酒味。要知道,他就是因為喝得酩酊大醉,這才睡著的。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的世界,衛平不敢確定。他下意識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劇痛傳來,忍不住“啊”的驚呼出聲。

“公子,你醒了?”一個銀鈴般的清脆女聲在他耳邊響起,聲音中帶著驚喜,但更多的卻是忐忑。

“冬妮,你怎麼在這裡?”衛平轉過頭看了一眼,在他的床邊跪著個十二三歲的女孩。這個女孩在剛才那個漫長的夢境中曾經多次出現,是他的貼身侍婢,所以衛平脫口便叫出了她的名字。看到夢境中的女孩出現在眼前,衛平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他真的到了晉朝初年。至於怎麼來到這裡,是靈魂穿越,還是轉世投胎,他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他現在的頭腦裡融合著自己前世的記憶和那個跟他同名同姓的十三歲少年的記憶。兩股記憶交織著,讓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冬妮螓首微垂,小聲道:“回公子,你、你喝醉了,是夫人讓婢子在這裡守著的。”

剛才那個夢境很真實,衛平自然知道先生帶來的陶罐並不是什麼瓊漿玉液,而是酒。十三歲少年喝下滿滿一罈子酒,不醉才怪。當然,他自己也是因為醉得不省人事,才會出現在這裡,或許這就是巧合。想到這裡,衛平也只有暗暗搖頭,輕聲道:“冬妮,取銅鏡來。”

他很想看看自己現在長什麼模樣,是不是又回到了小時候,就像夢境中的那個少年。不過,看冬妮並沒有十分吃驚的樣子,應該是回到少年時代無誤了。

“婢子遵命。啊……”冬妮手扶著床沿站起來,卻發出一聲嬌吟,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眼中竟有淚水開始打轉。

衛平奇怪道:“冬妮,你怎麼了?”

冬妮慌亂地說道:“沒、沒什麼。”

說完,冬妮便一瘸一拐地走向窗前的梳妝檯。燭光映襯下,可以看到她潔白的褻褲上滲出幾點血跡。

現在的衛平可不是那個十三歲的頑劣少年,他兩世為人,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緣由,不禁皺眉問道:“冬妮,是不是夫人責罰你了?”

冬妮的手已經碰到了梳妝檯上的銅鏡,聽到衛平的問話,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忍痛道:“冬妮有錯,理當受罰。”

作為世家大族子弟的貼身侍婢,冬妮很清楚,她除了照顧衛平的飲食起居,還會在衛平十五歲生日那天,成為夫人送給衛平的“生日禮物”。雖說男子二十歲方才弱冠,但世家大族的子弟,在此之前就要開始融入這個社會接受各種歷練。為了讓自己的子弟不在歷練中被人恥笑,世家大族都會在十五歲左右對他們進行性啟蒙教育。那個年代,可沒有什麼生理衛生課,更沒有島國動作片。但世家大族有錢,有人,可以直接讓自己的子弟透過“實戰”來汲取經驗。這個“實戰”的物件通常都是從小陪伴子弟左右的貼身侍婢,有點類似於後來的童養媳。冬妮就是這樣一個角色。

昨天傍晚,從城外莊園回來的劉氏看到寶貝兒子醉得不省人事,自然是大發雷霆,將怒火全部發洩到了負責照顧衛平起居的冬妮身上,打了她十板子,並且告訴她,如果衛平有個三長兩短,就讓她陪葬!婢女也好,家奴也罷,都是主人的私有財產,主人可以隨意處置,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所以,劉氏如果真讓她陪葬,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現在衛平終於醒了過來,也就意味著她的性命可以保住了,捱打的那十板子自然算不了什麼,她受得理所當然。

看到冬妮的反應,衛平不禁嘆了口氣,抬手道:“起來吧。錯不在你,在先生。”

在衛平腦子裡,有兩種思想在劇烈鬥爭著。少年衛平的記憶告訴他,他是主子,可以隨意剝奪冬妮的生命。而他自己前世的記憶又告訴他,人是平等的,何況跪在他面前的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當然,現在的他,自己也沒有成年。

冬妮又抖抖嗦嗦地爬了起來,從梳妝檯上取了銅鏡,轉過身,艱難地走回床邊,卻小聲說道:“公子,都是婢子的錯,你千萬別怪先生。”

“先生對你不錯吧。”衛平從冬妮手中接過銅鏡照了照,裡面映襯出一張充滿稚氣的臉,雖然有些模糊,卻果然是自己孩提時的模樣。放下銅鏡,他便想起了府裡新請來的那位任先生,不禁連連搖頭,道:“先生不是個好人,你以後離他遠點。”

少年衛平跟那個任先生相處一個月的情景,在剛才的夢境中同樣歷歷可見。

最近請來的這個先生叫任峻,字君用,在衛家一個月,教給衛平的學問並不是什麼詩文、書法,而是鬥蟋蟀、擲骰子。因為任峻自己就沒有真才實學,卻又好賭成性。除了好賭,他還好色,一來就盯上了冬妮。

衛瑾雖然沒有入朝為官,但他經商多年,積攢下相當可觀的財富。有錢,事情就好辦了。衛瑾給寶貝兒子安排的貼身侍婢自然是千挑萬選,冬妮雖然也只有十三歲,卻生得眉似遠黛,眼若秋水,唇紅齒白,活脫脫一個小美人胚子。這任峻見了,幾乎挪不動步子。一個月來,他可沒少在冬妮面前花言巧語地哄騙她。

冬妮還只是個小女孩,哪能看透他的心思,非但沒有起疑,還對他頗有好感。任峻幾次想要下手,奈何少年衛平總在跟前礙眼,令他找不到機會。眼看時間拖得太久,他這才想了個計策,打算先把少年衛平灌醉。讓他沒想到的是,少年衛平酒量奇大,喝了整整一罈酒下去,這才醉倒。而這時候,夫人劉氏已經回府,即將到手的機會又溜走了。

不過冬妮倒是仗義,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也免了他被送官究治的麻煩。

任峻的作為可以瞞過懵懵懂懂的少年衛平,也可以哄住不諳世事的少女冬妮,卻騙不了兩世為人的現在的衛平。只憑著夢境中的幾個片段,衛平就猜出了任峻的真實心思,無非是冒充教書先生來衛家騙點錢,再順便騙點色。也難怪,誰叫少年衛平自己不長進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