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音萬萬沒想到，莫新一上來就放大招，問題直指核心，雖然電視臺裡好多人都知道自己未婚，有個十四歲的女兒，而且早些年就不斷有人給她說媒，但是被她給拒絕了，這個問題應該不算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可李佳音仍然有些難以理解，莫新問這個做什麼。
她沉吟一聲，笑了笑：“在回答之前，我能問問你，為什麼問這個嗎？”
莫新苦笑一聲，回答道：“按理說，我沒有任何資格，也沒有任何身份來過問李姐你的家事。不過這個問題和你女兒笑笑有關。”
“和笑笑有關？”李佳音有些詫異，“笑笑讓你問的？”隨即又自言自語的否認，“不對啊，她和你剛認識，怎麼可能讓你幫忙問這些問題呢？”
“不，李姐，是我自己想問的。不過跟笑笑有點關係。”
“哦。雖然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個問題也不算什麼秘密，電視臺也有很多人知道，我並沒有結婚。”
莫新愣了愣：“沒有結婚的意思不是指離婚吧？”
李佳音笑著搖頭：“當然不是。就是字面意思，我並沒有結過婚，笑笑是我的親生女兒，大學畢業沒多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男朋友跟別的女人跑了，一氣之下我獨自生下了笑笑，卻也沒有再開始新的感情。”
“原來是這樣。”莫新這才明白，李佳音原來是未婚先孕，生下女兒，獨自撫養她長大，“笑笑說小時候你告訴她她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工作，大了點就一直以為這個很遠的地方工作是指她爸爸去世了。”
李佳音無奈的笑著：“我巴不得他死了，可不就跟死了一樣？”
“李姐，笑笑其實很聰明，並不笨。”
“四門功課就有三門不會，還不笨？我這麼聰明，以前考試從來沒有掉出過年紀前十，有時候忍不住想，這寶貝女兒怎麼就沒遺傳我的優良基因呢，非得像她爸，笨的要死。”
李佳音苦笑著，雖然說著女兒笨，但嘴角的微笑怎麼也掩飾不了，莫新注意到了，也知道了她是真的關心女兒，但是方法不對。
“李姐平時在電視臺上班，很忙吧？”莫新輕聲問。
“是很忙，現在競爭大，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人擠下去，我又是在電視臺工作，競爭更大。不過為了笑笑，一切都是值得的。”李佳音淡淡的微笑著。
莫新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認為的值，卻不是女兒想要的，豈不可悲？
“其實李姐，如果你真的關心笑笑的話，就不要這麼拼命的工作。”
“嗯？”李佳音奇怪的看著他。
他嘆了口氣道：“唉……有時候眼睛看見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有時候你認為的，並不是她想要的。”
李佳音沉聲問道：“是不是笑笑和你說什麼了？”
莫新搖頭說：“笑笑並沒有和我說這些，你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聊這些，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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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音點點頭：“這倒是，笑笑又不愛說話。”
“李姐，家人和工作相比，你選擇哪個？”
李佳音翻了個白眼說：“當然是家人，這還用說嗎？”
“那你就多關心一下笑笑吧。多餘的，我說了也沒多大意思，希望你能自己發現。”
“莫新你說這麼多，到底什麼意思？”
李佳音看起來有些生氣了，莫新苦笑一聲：“李姐。我是為了笑笑好，也是為了你好。另外，今天的兼職面試就當失敗吧。剛才你發給我的錢我不會收的，因為我並沒有教笑笑什麼東西。我是一個外人，這些事不該我來說，你作為母親，多留意一下女兒，就會發現笑笑其實並不像你想的那樣。”說完，他站起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李姐再見。”
“哎，等等。”
李佳音慌忙的站起來，莫新已經快步走遠了，她急忙追上去。
“莫新，你把話說清楚好嗎？”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莫新擺擺手，腳下不停。
李佳音追了一截，因為穿著高跟鞋，腳疼，追不動了，便停了下來，遠遠的看著莫新走到保安廳，跟保安說了什麼，保安就開了門放他離開。
李佳音待在原地，沉思莫新的話的意思。
笑笑是有什麼瞞著自己嗎？
……
回城的路只有他一個人，天色早就暗了，但是西京是座大城，街道上永遠是熱鬧的，五彩的燈光閃爍，人聲鼎沸，跟李佳音家裡的冷清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然她家的燈光是黃黃的暖色調，可是偌大的家裡並沒有人氣，反而冷清無比。莫新有些唏噓，李佳音事業成功，不代表作為母親是成功的，女兒陳笑不惜裝笨來獲得母親的關心就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九點過從李佳音家裡出來，又在她家樓下聊了二十分鍾，等走到藝大校門口，已經十點鐘了。
莫新抬頭看了看高高掛著的西京藝術大學幾個字，大門兩邊刻著校訓：厚德博學。不忘初心。大概意思是讓人在學知識前要重德行，成名之後別忘了自己的處心是什麼。
看著這八個大字，想起李佳音母女，忍不住輕輕嘆息。
算了，不想那些糟心事了，自己說了那麼多，只要李佳音不要再專注於工作，真正用心去關心女兒陳笑的生活，那她應該能夠發現，陳笑並不是笨小孩。
如今只希望她們母女倆都一切安好吧。
咦？
莫新本來一隻腳都跨進了大門，只是餘光突然看見，路燈下的那個身影怎麼那麼的熟悉呢？他又退了回來，站在大門口注視了一會兒後，莫新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嗨，美女，等人啊？要不要去吃宵夜啊？”
趙紅顏正站在路燈下刷手機，突然背後傳來令人討厭的聲音，她有些生氣，這都是第十個來搭訕的臭男人了。
“走開。我男朋友快回來了。”
趙紅顏頭也不抬的說，視線始終落在手機上面。
身後的男生愣了愣，他繞到趙紅顏跟前，惡狠狠的說：“嘿，小妞，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啊？”
這聲音有點熟……
趙紅顏猛然抬頭，臉頰以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