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齊遠！”
“你沒事吧..”
竺欣穎和盛綰綰不約而同衝出人群，快速跑到修齊遠身邊，將他攙扶起來，兩個小姑娘彎腰上下仔細打量了番修齊遠，確定他沒受傷後才松了口氣。
緊接著，竺欣穎和盛綰綰四目相對，各自攥住修齊遠的兩條胳膊，對視間彷彿有電光乍現。
此刻說一點都不慌是假的，但修齊遠裝作已經醉了的樣子，垂著頭不斷說胡話。
卓奈本也條件反射般想去到修齊遠身邊，可邁出的腳步在看見那副場面後，又悄悄收了回來。
“咋的，我是空氣啊？”
王予安不幹了，大聲嚷嚷：“合著就修齊遠是人啊，我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你們是一眼都不看。”
竺欣穎和王予安關係比較親近，思索片刻後，鬆開了修齊遠，去將王遠安扶了起來。
那幾個醉鬼被聞訊趕來的巡警帶回去醒酒，修齊遠和王予安都是清醒著的，下手很有分寸，王予安給自家老頭子打了個電話，帶隊的警長聽到王馳勇的名號後，立刻明白過來，揮揮手喊了聲收隊，兩輛警車載著幾個醉鬼離開。
竺欣穎見盛綰綰一個人扶著修齊遠，王八蛋還伸手搭在盛綰綰的肩上，氣不打一處來，上前笑眯眯說道：“綰綰還是我來吧，修齊遠這麼重，你又這麼瘦，待會把你給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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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凰抬起頭，鳳眼微微眯起像是在笑：“不用，壓不壞。”
“那我幫你。”
竺欣穎抄起修齊遠胳膊放到自己肩上，手卻攀上修齊遠的腰，不動聲色的用力掐住修齊遠腰間軟肉，一邊用力一邊帶著絲絲笑意：“修齊遠同學，人緣真好。”
盛綰綰放著京華大學這塊金字招牌不要，非得留在海安念江大的臨床醫學，對外宣稱的是徐慧一個人經營炸串店，又做過大手術，作為女兒實在不放心母親才選擇了江大，可這騙鬼呢。
竺欣穎自己不也是這套說辭？
哎呀我捨不得爸爸媽媽啊，所以我才放棄首傳的入學名額選擇了江傳，這種話忽悠忽悠愛女心切的父母也就算了，沒必要擱這說，大家誰不知道誰。
嘶~
裝死的修齊遠頓感腰間那刺骨的疼痛，可卻依然垂頭乾嘔，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乾脆裝醉推開竺欣穎和盛綰綰，嚷嚷起來：“老王，走，接著喝，今晚不醉不歸！”
“綰綰。”
竺欣穎喊住小鳳凰，笑盈盈的像是在關心同學：“都說醫學生年年期末賽高考，壓力一點兒不比高三差，你可要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啊，以後當上大教授，我還準備沾沾光呢。”
盛綰綰將垂下的髮絲挽到耳後，輕聲說道：“別呀，我還是希望竹子你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謝謝綰綰。”竺欣穎挑了挑眉。
回到大廳，氣氛更高漲了，同學們雖然沒有參與到正義之戰裡，可剛剛一群人轟的全湧出去的場面挺讓人熱血沸騰的，男生們勾肩搭背，全扔了酒杯，抄起瓶子對嘴就是吹。
陳倩倩剛被王予安拒絕，雖然很快就釋懷了，可那種情緒一時半會還走不出來，正準備繼續和竺欣穎說點兒掏心窩子的話，就發現身邊又有似曾相識的場面出現。
竺欣穎和盛綰綰面對面坐著，以酒會友。
竺欣穎往杯子注滿啤酒，吹掉上面的泡沫後，舉起杯說道：“綰綰，我敬你一杯，上了大學也要常聯絡，可別把我們這幫老同學給忘了。”
“不會的。”
盛綰綰和竺欣穎碰了下酒杯，笑道：“在三班的這一年我特別開心，尤其是認識了你們這幫同學，以後肯定得多聚聚。”
“哦對了，修齊遠也在江大呢，我這個人念舊情，以後可以多找他聊聊學習，談談理想。”
“畢竟老同學嘛。”
陳倩倩看著竺欣穎握酒杯的手明顯用力，不禁打了個酒嗝。
“醫學院和法學院又不在一個校區，找他可麻煩了。”竺欣穎不動聲色，實則話裡有話，“還是來找我吧，江大醫學院和江傳都在一個區呢，我們倆有空就拉上倩倩一起逛街去。”
“我家庭條件不好，得勤工儉學。”盛綰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小臉緋紅。
你這種拿全額獎學金的勤工儉學個屁啊。
竺欣穎習慣性的皺皺鼻子，換了個話題：“江大雖然比不上京華大學，可在本省毋庸置疑的排第一，那裡的學生可都是青年才俊，等正式入學了，綰綰肯定是醫學院裡最漂亮的姑娘，到時候一定很多人追。”
“如果有合適的就在一起吧，畢竟同個專業以後結婚了也有共同話題。”
“不行不行，醫生工作太忙了，找同行沒法照顧家庭。”盛綰綰微笑，“不過話說回來，竹子的條件就算放到遍地俊男美女的江傳也是最好的那一撥，到時候追求者肯定特別多。”
“我也不想找同行。”竺欣穎反擊。
“試試嘛，不試怎麼知道。”
“你咋不試呢？”
“竹子你生氣了嗎？”
“嗨，同學間怎麼會生氣，來來來，我再敬你一杯。”
陳倩倩一會看笑裡藏刀的竺欣穎，一會看不動如山的盛綰綰，看了一會只覺得人很累，癱軟在椅子上，仰頭長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夜長大嗎。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周老師年紀已經大了，今晚又喝了不少酒，最先離場，又有不少喝醉了的同學被父母接走，熱鬧的大廳轉眼間冷清了起來。
留下的同學們都圍著卓老師，跟這位漂亮的班主任訴說著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大家都面露懷念的表情長嘆短噓，彷彿都已經是歷經滄桑的社會人。
卓奈是真捨不得三班的同學們，這是她工作以來的第一批學生，也必成為她終身難忘的一屆學生，往後哪怕依然負責，依然盡職，但初入職場時的那份熱忱，那份專注都將物是人非。
“卓老師？”
卓奈正替一個女生抹眼淚，忽聽見修齊遠喊自己，不知為何感覺應該慎重應對，便直接起身。
修齊遠端著酒杯，和卓奈無言對視，片刻後才主動和碰杯，笑道：“我為自己曾經的不知好歹道歉，您是值得尊敬的老師，謝謝您三年以來的教誨。”
說完，仰頭將杯中酒喝掉。
卓奈抿了口酒，只覺得很苦，五味雜陳。
修齊遠又倒了杯酒，走到卓奈面前問：“老師，你原諒我了嗎？”
卓奈點點頭，本想說些什麼，卻聽見修齊遠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繼續不知好歹了。”
卓奈身子驟然緊繃，久久無法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