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
晨光微曦,旭日初昇。
經過一夜的努力,馬府的火勢也是被撲滅。
勞累了一夜的陳弘毅只覺得眼皮在上下打架,腦袋昏昏沉沉,就這麼和衣而眠,倒在馬府的庭院中睡著了。
鄭遠道捕頭也是帶著一眾捕快姍姍來遲。
他們清晨剛剛進入衙門,聽到訊息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馬府。
鄭遠道剛剛進門,就看見火焰灼燒的斷壁殘垣,空氣中還瀰漫焦炭的味道,他以手掩鼻,眉頭微皺的問道。
“案情如何?”
一旁拿著卷宗的捕快連忙答道。
“頭兒,火災是昨日子時發生,火勢主要集中在馬府老爺馬大戶的房間,控制的比較及時,並沒有蔓延,至於案件是有人故意縱火還是失火還有待探查。”
“可有傷亡?”
“死一人,傷五人。”
“死者是馬大戶,因為火勢太大,滅火之後,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現在,他的屍體已經送往仵作查驗,不久後屍檢應該就出來了。”
“受傷的五人都是馬家的僕人,皆是救火時燒傷,並沒有什麼大礙,現在已經送到醫館了。”
聽到這,鄭遠道皺了皺眉頭,麻煩了!
要是沒有死人,這就是個普通的民事案件,隨便探查一下就可以結案了,但是現在有了死傷,可就不好辦了呀。
鄭遠道繼續皺眉問道。
“昨日失火案是誰負責的?怎麼還沒有見到他們?”
與兩人關係不錯的張老哥也是幫兩人打起了馬虎眼,說道,“頭兒,昨日這個失火案是執晚勤的陳弘毅和朱平安負責的。他們兩人救了一夜的火,精疲力盡,現在正躺在馬府庭院中小憩呢。”
張老哥的話非常明顯,他們兩個辛苦工作了一晚上,不算瀆職懈怠,你也就高抬貴手,別找茬了。
鄭遠道卻是不管,罵罵咧咧的搖了搖手道。
“案子都沒有弄清楚,居然還敢睡覺,快讓他們滾過來。”
俄頃,眼睛通紅的陳弘毅和朱平安就懶洋洋的走了過來,似乎還有些沒有睡醒。
陳弘毅給了鄭遠道一個白眼,心中暗罵了句。
“呸,鄭扒皮,畫個圈圈詛咒你,生兒子沒**!”
很快,鄭遠道就帶著一干人等來到了馬府的大堂,接待眾人的是馬府的管家,馬青山。
這位管家此時面帶悲慼之色,像是親爹死了一樣。
他也是一個活絡事故之人,雖然面容悲慼,不過卻沒有失了禮數。
對著鄭遠道一口一個鄭大人,又是端茶又是奉水,將鄭遠道的臭腳捧的高高的。
陳弘毅雙手環胸,好奇的對著身旁問道,“不是,這馬府沒主人了嗎?居然派一個管家出來?”
昨日還在酸馬大戶娶年輕姑娘續絃的張老哥解釋道。
“小陳,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這馬青山可不是一般的管家,因為馬老爺髮妻早逝,膝下無子,就讓他改姓為馬,將他收為了義子,把家中產業也交給他打理。
馬大戶甚至直言,百年之後將整個馬家交給這個義子。”
陳弘毅聽到這話,羨慕的心中滴血,看著豪華的府邸,他都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句。
咋馬叔還缺兒子嗎?
“我靠,老張,懂得挺多的呀。”
看著眾人揶揄的表情,張老哥也是爆了句粗口。
“滾蛋!”
很快,鄭遠道開始正式盤問起來。
“馬管家,請問大火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火被發現時,莫約是在昨日子時五刻。(凌晨零點十五分)”
周代計時方法為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是兩小時,一個小時又分為四刻鐘,一刻鍾代表十五分鍾。
“那你最後一次見馬老爺是在什麼時辰?”
“昨日夜裡亥時左右(晚上二十一點到二十三點),我去過父親房間一趟,看見他正在查賬,就勸他早些休息。誰知道,今天居然就……”
說著,馬青山悲從中來,一個七尺男兒居然當著眾人抽泣起來,衙門中的一些涉世不深的年輕捕快都是感同身受,紅了眼眶。
這馬管家,是個孝順人呀!
透過這些正常的盤問,鄭遠道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個時候,陳弘毅突然站了出來,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馬老爺是天天都查賬到這麼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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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管家先是一愣,擦了擦眼淚連忙答道。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鄭遠道有些不滿的看了陳弘毅一眼,老子查案呢,你插什麼嘴!
“沒有,不過是這幾天店中生意興隆,進出賬目比較多,所以父親才會查賬到深夜。”
聽到這,陳弘毅也是感嘆了一句,人家這麼有錢也是有原因的,都這麼有錢了,還拼命的賺錢。
不過也沒什麼用,世界上最悲催的事,莫過於人死了,錢沒花了。
那句話算是沒有說錯。
一點睡,七點起,ICU裡喝小米。
二點睡,七點起,牆上掛著你自己。
三點睡,七點起,骨灰盒子長方體。
四點睡,七點起,閻王誇我好身體。
這下好了吧,大晚上的不睡覺,非要查賬,把人都查沒了……
馬青山的口供中並沒有什麼問題,眾人也是來到馬大戶的房間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端倪。
在馬青山的帶領之下,眾人來到了馬大戶的臥房。
臥房的牆壁已經被火焰的菸灰燻的黢黑,屋中的陳設也都被燒燬的差不多了,滿地都是斷壁殘垣,一個身形佝僂的僕人正在打掃地上著瓦礫。
鄭遠道隨意的掃視了兩眼,有撿起幾個瓦塊瞅了瞅,漫不經心的蓋棺定論道,“案發地點並沒有歹徒進入的痕跡,這很有可能是一次失火案件。”
陳弘毅則是圍繞著臥房仔細觀察起來,突然,他發現角落處好像有一些黑黃之物,那東西莫不是……
就在這時,一個捕快趕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卷宗。
“頭兒,仵作的屍檢報告出來了。馬大戶身體上並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與人打鬥的痕跡,確實是死於窒息。”
接過卷宗,鄭遠道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仵作的報告證實了自己的判斷,這下就可以定案了。
鄭遠道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誇讚自己,為何這般機智。
“馬管家,你可有異議?要是沒有,我就帶著兄弟們收隊了。”
“鄭大人洞察秋毫,小人不敢有異議。”馬青山拱著手,謙卑的說道。
聽到這話,鄭遠道大手一揮,就準備帶著一眾衙役打道回府。
不過,當陳弘毅經過那佝僂老人的時候,眉頭一皺,聳了聳鼻子,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馬青山也是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還以為是那老僕人擋住了陳弘毅的去路,對著僕人喊道。
“安叔,還不快給這位大人讓路。”
聽到這話,那叫安叔的老頭被嚇了一跳,掃帚都是脫手而出,讓出了一條路來。
陳弘毅卻搖了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猛的大喊道,“這不是失火,而是縱火!”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驚的目瞪口呆。
不是失火,而是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