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洵看來，要想讓聯盟具備較強的競爭力，他必須對於聯盟成員有一個充分的瞭解。
不光是要對其中某一個，某幾個，而是所有成員。
龍族是最先到達終南山的，所以趙洵跟羅倫最早交的心。
隨後趙洵又對精靈族、矮人族進行了深入瞭解，不能說完全知曉他們的歷史，但是大體上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
這個認識足夠他們這面對敵人的時候可以步調一致。
接下來就是人族了，這可真的是一個令人感到頭大感到老大難的部族啊。
雖然艾倫洛爾大陸的人族和大周人類可以說是同宗同源，但是趙洵並沒有感受到那種強烈的紐帶和聯絡。
相反，他覺得他絲毫看不透這個部族。
尤其是他們的首領－－哈利波茨曼王子，完全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嘛，這廝完全沒有經過社會的毒打，一副鼻孔朝天，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這張狂的樣子倒是讓趙洵想到了一個老熟人。
沒錯，就是顯隆帝。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都很狂，但是有的人有狂的資本，有的人則是迷之輕狂。
趙洵完全有些搞不清楚哈利波茨曼王子為何會如此的狂，難道僅僅因為他王子的身份？
要是這樣的話趙洵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哈利波茨曼王子或許在艾倫洛爾大陸，或許在他的卡斯帕王國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但這這裡在終南山他的身份一文不值。
這就是趙洵的態度。
若是想要好好的談合作那很好，皆大歡喜。
但若是不能好好的談合作，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態度的話，那不好意思，終南山不歡迎你們，書院也不歡迎你們。
趙洵覺得現在是時候明確的把自己的態度跟哈利波茨曼王子以及他的心腹古奧斯男爵表明了。
有的時候態度就是要堅決一些，你越是顧慮重重，越是會讓局面變得難以估量。
而快刀斬亂麻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族的駐地在終南山山麓間的一隅之地。
踏足這塊駐地後，趙洵立刻聞到了空氣中的一股酸臭氣息。
趙洵不由得皺眉。
好傢伙，這人族營地簡直和矮人營地以及精靈族營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啊。
精靈族和矮人的營地相較之下要整潔許多，而這人族營地放眼望去髒亂不堪，而且奇怪的味道隔著幾百米都能夠清楚的聞到。
這真不愧是艾倫洛爾的第一大王國的騎士，就這？
就這素質也好稱自己是第一？
真就不怕大風閃到腰？
一時間趙洵覺得無可奈何。
哎，真的是太難了。
對於眼下的趙洵來說，要想成功壓制住對方只有一個辦法了。
“有教無類。”
趙洵毫不猶豫的念起了口訣，隨後皮皮蝦白蛟龍從棋盤空間之中飛了出來。
皮皮蝦一出來就興奮的朝趙洵湊去，並不斷的用腦袋蹭著趙洵。
“唔，乖，孩子好乖啊。”
趙洵也在不斷撫摸著皮皮蝦，增進兩者間的情感。
趙洵很清楚肢體動作和肢體交流在維繫動物族群之間感情的過程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這在相當程度上可以令族群之間的個體能夠更好的認識對方，也能夠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使得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趙洵雖然是人類，但是也要學會這種動物、神獸之間的交流方式。
皮皮蝦顯然興奮極了，不停的打著響鼻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趙洵則撓了撓皮皮蝦的下巴跟他開起了玩笑。
當然，趙洵這個時候把皮皮蝦白蛟龍從棋盤空間之中放出來並不是只為了跟它增進感情，而是想要最大限度的跟皮皮蝦互動，讓他明白這個時候是給人族一些顏色瞧瞧的時候了。
“皮皮蝦，我們走。”
趙洵毫不猶豫的跳到了皮皮蝦的背上，騎跨著白蛟龍輕拍了拍它的腦袋。
白蛟龍有靈，登時就明白了趙洵的意思，立即作出了回應。
“乖孩子，做的真好。”
趙洵撫摸著皮皮蝦白蛟龍的兩側面頰，給到他足夠的安危和回饋。
白蛟龍飛行的高度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可謂是恰到好處。
趙洵在這個高度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場景。
至少他覺得是這樣的。
包括人族的一個個小山包似的帳篷趙洵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這就是成為修行者，尤其是高等級修行者的好處了。
視覺、聽覺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以至於可以在很遠就分辨出物體。
這一點在日常的時候倒不是很明顯，但是在與敵人交戰時往往可以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趙洵很清楚這麼做的意義。
先下手為強，確定敵人的位置之後便開始貫徹斬首行動，毫無疑問可以在第一時間就給予敵人重創。
這一點很關鍵，因為這可以在一開始就散發給敵人一個強烈的訊號，那就是我才是這場戰爭的主角，才是真正的王者。
當然，眼下趙洵並不是真的要和艾倫洛爾大陸的人族幹架，他只是想要讓這些人族清楚什麼是該幹的，什麼是不該幹的。
做人要謙虛，要低調，不要那麼張狂，尤其是當你沒有張狂的資本的時候。
低調一些總歸不會有錯。
...
...
遠遠的的趙洵就能夠感覺的到一股濃厚的氣息。
這是人族傳來的氣息。
艾倫洛爾大陸人族的氣息實在是過於濃烈了，以至於隔著很遠就能夠明顯的聞到。
皮皮蝦白蛟龍當然也聞到了這濃烈達到味道。
它本能的作出了反應，打著響鼻發出警報。
一般而言白蛟龍這樣的生物發出警報有兩種意思，其一是表示親近，其二就是預告危險。
現在當然是後者。
趙洵輕拍了拍白蛟龍的腦袋表示它不用擔心，一切都盡在趙洵的掌握之中。
皮皮蝦這才放鬆了下來。
趙洵這次並沒有敵意，他只是要給人族一個下馬威。
僅此而已。
他刻意讓皮皮蝦在人族領地上空盤旋，很顯然一開始人族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趙洵無奈只能讓皮皮蝦白蛟龍飛的更低一些。
這樣一來，瞭望塔上的人族總歸能夠看到了吧？
卑微無比的人類啊，真的是六感欠缺啊。在這方面人類真的遠不如動物。
...
...
“王子殿下，我們營地的上空有一隻龍。”
古奧斯男爵第一個發現了這個情況，並及時的向哈利波茨曼王子進行了稟報。
哈利波茨曼王子此刻正自在讀書，聞聽此言之後不由得皺眉起來。
“龍族這才幾天時間就又不老實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不久他們不是才襲擊了精靈族的營地？”
“不錯。”
古奧斯男爵點了點頭道：“龍族首領羅倫不久前騎著黑暗之翼去了精靈族的營地，並且使用了龍焰。龍焰很強大，一瞬間在營地引起來了大火。若不是精靈族動用了魔法及時的撲滅了大火，後果直是有些不堪設想。不過...”
“不過什麼？”
哈利波茨曼王子皺眉問道。
他很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情況，因為這會讓人不得不去猜。
“這個龍似乎不是黑暗之翼，甚至不是我們世界的龍。我們世界的龍形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我應該不會認錯。這個龍似乎更像是這個世界的土龍？”
“哦？”
哈利波茨曼王子一時間有些懵逼。
土龍？
這個世界的龍他其實並沒有真正見過，只在一些典籍中見過一些草圖。
草圖當然不會繪製的很清楚，但是從草圖中哈利波茨曼王子還是能夠看到一些輪廓。
“那我今日倒是很感興趣，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土龍到底是什麼樣子。”
很快哈利波茨曼王子就能夠清楚的看到土龍的模樣了，因為趙洵已經騎著龍來到了他的面前。
“嘖嘖嘖...”
哈利波茨曼王子看到這條白龍的時候不由得發出了讚歎。
“真的是一條好龍啊。”
雖然他從未見過這個世界的真龍，但是在看到之後還是感受到了兩者的不同。
“趙洵閣下，你怎麼來了？還是以這樣一種出場方式？”
趙洵雙手一攤道：“隨便來走走看看，不礙事吧？”
“當然不礙事。”
哈利波茨曼王子澹澹笑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如果你不來我過幾日還要去找你呢。”
趙洵心道那可還是算了吧。
要是這貨主動來到書院，他真不知道會攪合的怎樣一個天翻地覆。
趙洵可不希望沒來由的師兄師姐就被弄得不勝其煩，反而遷怒於他。
還是就在人族的營地來聊好了。
“那卻是巧了，我也想跟王子好好聊一聊。唔，我們是在這裡聊還是進去聊？”
“還是進去聊吧。”
哈利波茨曼王子顯然不打算在這樣空曠的環境之中聊天。
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十分的失禮的。
禮數在貴族之中是一項必修課，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忽視的。
若是忽視禮數會讓人嗤之以鼻，甚至會被當做賤民。
高貴的王子自然不可能在這方面犯錯誤。
趙洵遂乾脆利落的跳下了白蛟龍的背，然後朝哈利波茨曼王子延請的方向走去。
...
...
行到大帳之後，分賓主坐定，趙洵努力的平復著心情。
他此行的目的還是很明確的自然不能有絲毫的改變。
趙洵能夠明確的感受到對方很好奇，不過他還是他要按照既定的計劃來說。
“腐蝕者應該已經穿過黑暗之門來到了我們的世界，這點想必王子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這是早晚的事。”
哈利波茨曼王子點了點頭道：“怎麼，趙洵閣下是得到了什麼新的訊息嗎？”
“那倒是沒有。”
趙洵雙手一攤道：“不過我是想先瞭解瞭解人族的歷史，看看對上腐蝕者能夠有什麼更好的應對之法。”
“哦？你想要瞭解什麼？”
哈利波茨曼饒有興致的問道。
“唔...有關於人族是如何抵禦腐蝕者入侵的。卡斯帕王國能夠存續至今，肯定是有獨到之處的對吧？”
“確實...”
哈利波茨曼微微頷首道：“我們能夠存續至今，靠的當然是魔法，準確的說是大魔法師。”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還是一片黑暗的時候，人們發現了魔法。魔法存續遠比人的歷史要久很多。所以最多說人是魔法的發現者，使用者，卻不能說人是魔法的創造者。”
哈利波茨曼王子一直在觀察著趙洵的反應，見趙洵並沒有什麼驚訝，遂自顧自的說道：“從第一個大魔法師掌握魔法之後，他就把他能夠掌握的魔法記錄了下來，這便有了魔法書。最開始的魔法書並不像人們想象中的那麼厚那麼複雜，只是薄薄的一個小冊子。如此情況下，要想學會魔法用不了太久。越來越多的人對於學習魔法充滿了興趣，他們知道魔法很強大，可以改變他們的人生。”
“所以你們是透過魔法書一代代的進行學習？而不是口耳相傳？”
這個答桉倒是有些出乎趙洵的意料。
因為在他看來歷史的發展是有一個固有程序的。
一開始或許是口耳相傳，到後來才有了書籍記載。
可聽哈利波茨曼王子的意思，似乎完全不是這樣。
“對的。口耳相傳這種模式太原始太不穩定了。而書籍相對來說要穩定的多。”
哈利波茨曼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們為何要選擇一種不太穩定的模式來傳續魔法呢？畢竟這是我們人族立身之本。我們的體格不如半獸人健碩，我們的力量不如巨魔強大，我們的火器不如矮人犀利，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魔法。所以我們一定要把魔法發揮到極致。”
趙洵這下聽懂了。
他沉聲道：“既然如此，為何後面不少王國都相繼隕落了，只有少數王國存續了下來？”
“因為那些隕落王國的守護者叛變了，也就是魔法師首領。”
哈利波茨曼王子沉聲道：“你現在所看到的黑巫師都是那些王國原先的大魔法師，他們的叛變使得他們的王國失去了屏障，再也無法抵擋異族的入侵，所以滅亡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原來如此…
原來黑化的魔法師並不是全部，而只是魔法師中的一小部分。
但是這一小部分偏偏是魔法師中的主導，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當這些魔法師黑化成了黑巫師之後，他們所守護的王國也就隨之分崩離析了。
而卡斯帕王國可以存續下來，是因為他們擁有足夠多的魔法師。
他們王國未必沒有魔法師黑化，但是個別魔法師的黑化並不能影響到整個王國。
所以還是大國擁有更多的容錯啊。
“所以你們這次到底有沒有帶魔法師來？如果腐蝕者真的入侵的話，你們有能力抵擋嗎？”
趙洵說這番話時很是認真的盯著哈利波茨曼王子。
“當然。我們部族中有不止一名頂級大魔法師。”
哈利波茨曼王子很是堅定的說道：“之所以一開始我們沒有說明，是因為要刻意隱藏自己，避免暴露實力。但既然你都刻意專程來了一趟，若是我不跟你交個底，不論如何有些說不過去。”
這個哈利波茨曼王子倒是有點意思。
趙洵在心中暗暗評價道。
“所以你們的主攻方向是什麼？亡靈族還是惡魔？”
腐蝕者的概念實在是太寬泛了。
趙洵覺得必須要讓哈利波茨曼王子明確一下自己的目標敵人到底是誰。
如果這點不明確，一切都是白搭。
三個和尚沒水喝，有的時候盟友太多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扯皮推卸責任的情況一旦出現，就再也難以控制了。
所以趙洵要把苗頭扼殺在搖籃裡，以防止局面失控。
“還是亡靈族吧。”
哈利波茨曼王子給出了趙洵一個確切的答桉。
“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亡靈族的魔法更貼近於人類。而惡魔族的魔法更貼近於精靈族。”
“嘖嘖…”
趙洵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對哈利波茨曼王子的態度很滿意。
這傢伙很坦誠嘛。
之前精靈王奧德賽卡給出趙洵的資訊就是惡魔是從精靈族中分裂出來的。
所以惡魔族由精靈族來對抗是最合適不過的。
所以亡靈族由人族和龍族合力對抗應該就是當下的最優解了。
“對付亡靈不容易，所以我的計劃是由你們跟龍族合力。這樣或許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龍族？”
哈利波茨曼王子皺起眉頭道：“真的要跟他們合力嗎？龍族可都是一群暴脾氣。”
“暴脾氣確實，不過他們也是真心想要跟腐蝕者幹架的。要說受到腐蝕者入侵危害最大的就是龍族了。他們急於復仇，若是看到了腐蝕者肯定是會不死不休的。”
趙洵很認真的說道。
“好吧，那就姑且先這樣吧。”
哈利波茨曼王子很不情願的說道。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們跟其他部族之間保持良好的關係，尤其是矮人族。大夥兒都是合力做事共同抗敵，沒有必要把個人情緒摻雜其中。”
趙洵對此還是感到很擔心的。
“放心好了，我是拎得清主次的。”
哈利波茨曼王子點了點頭道。
“那就好。”
趙洵長松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了，告辭。”
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待在這裡很壓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回到竹樓之中了。
…
…
“小師弟回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見趙洵回來了，立即湊上前去，順手遞上了一杯奶茶。
趙洵：“…”
這三師兄…以後乾脆代言奶茶得了。
“呃，三師兄不至於這樣吧？這奶茶雖然是好東西，但是如果天天喝也沒味道了呀。”
好像是這個道理。
龍清泉仔細想了想道：“那小師弟你想喝什麼？”
“來杯熱茶就行，對了不要放鹽巴和香料！”
趙洵勐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提醒道。
他對於這個時代的煮茶其實是很抗拒甚至是畏懼的，他實在不明白好好的茶葉為什麼要加入這麼多的佐料煮來喝。
這麼多的佐料混合在一起，掩蓋了茶葉的清香。
那味道…簡直難以描述。
作為一個習慣喝清茶的人，真的對煮茶的味道接受不能。
“好好好，給你泡清茶。小師弟啊不是我說，咱們這麼大個書院只有你和山長喜歡喝清茶。這麼看來山長喜歡你疼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你太像山長了，人都是喜歡跟自己相似的年輕人的，不是嗎？”
“那確實是…”
趙洵一時間直是尷尬極了。
三師兄還真的是很會抓重點啊。
利用三師兄龍清泉離開的工夫，趙洵連忙放空自己整理了一番思路。
嗯現如今的計劃不能說萬無一失天衣無縫，但至少可以說是考慮到了每個方面每個細節。
這樣即便出現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他們都能夠有預桉。
書院弟子也不是神，趙洵當然也不是。
所以他必須要儘可能的提前規劃好每一件事，做到有備無患。
三師兄龍清泉很快就把一壺熱茶泡好，一路小跑著朝趙洵衝了過來。
趙洵心道好傢伙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怎麼…要這麼激動的嗎？”
“哎，這熱茶喝的就是一個燙的感覺。若是喝的時候涼了，那茶的味道可就是大打折扣了。”
三師兄龍清泉據理力爭，徑直給趙洵倒了一杯茶，悠悠然道：“快，嚐嚐，這可是你三師兄親手泡的。”
趙洵無奈，是他自己要喝清茶的。
如今三師兄龍清泉真的把茶給他端來了，他總不可能不給三師兄面子吧？
趙洵接過茶杯滿滿吸了一口。
接下來極為精彩的事情出現了，三師兄很是得意的說道：“怎麼樣，這杯茶裡是不是滿滿的浩然氣？”
噗！
趙洵實在沒有忍住，一口噴了出來。
好傢伙，三師兄龍清泉就不能做個人。
這個時候提什麼浩然氣？
還滿滿的一杯浩然氣。
浩然氣不就是真氣嗎？還能融到水裡？
這也太離譜了吧？
趙洵被嗆的不淺，連聲咳嗽了起來。
三師兄龍清泉連忙上前給他拍背。
“怎麼樣，沒嗆著吧？”
“呃，並無大礙，並無大礙…”
趙洵那個無語啊。
即便他心裡有怨也不敢說出來啊。
好傢伙，三師兄可最是記仇，要是把趙洵這次的抱怨記在小本本上指不定要什麼時候要被“報復。”
雖然趙洵知道三師兄並不會對他多麼狠厲的“報復”，但是惡作劇還是很可能會有的。
別看三師兄年紀這麼大了，但是有時候還是有些孩子氣。
趙洵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儘可能的順著三師兄的心意。
三師兄龍清泉是個順毛驢，順著他的心意事情就好辦許多。
“那講講吧，這位人族王子到底好不好相與？”
“這個嘛，確實不好相與…”
趙洵雙手一攤，如實說道：“這位王子殿下怕是養尊處優貫了，凡事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感受。若不是這次我竭力與他說明厲害關係，怕是他都不會選擇承擔起這份責任。”
從趙洵目前與幾大部族溝通的情況來看，人族是最難溝通的也是最狗的。
這多半是因為上樑不正下樑歪。
“不過他能夠做到這個程度我也算是滿意了，不指望他挑大樑，只要他不拉胯拖後腿就好。”
趙洵短短幾句話就把哈利波茨曼王子給評價定位了。
三師兄龍清泉是個人精中的人精，他當然聽出來這位異族王子是個紈絝公子哥，故而點了點頭道：“這麼來看倒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只要大家能夠做到各司其職，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懼怕的。怕就怕到時候真打起來互相推卸責任，戰場一團亂一團糟。”
三師兄龍清泉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不過趙洵還是對他的這些盟友有基本的信心的。
“放心好了三師兄，不說做到毫無破綻，但至少不會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哎，也許是最近太緊張了，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總之我覺得總是睡不踏實，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
…
與太子在東市會面後，不良帥馮昊以及內侍監鄭介立刻開始緊張忙碌的準備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要想做到萬無一失，之前的準備工作一定要做好。
他們掌控的軍隊主力在東邊，這部分他們不用擔心。
但是整個大明宮並不只有東宮門啊。
西門南門乃至北門都是很關鍵的，而這些宮門的控制權目前都不在鄭介和馮昊的手中。
要想奪得這些宮門的控制權，必須要極力的拉攏駐守這些宮門的將領。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因為基本上控制宮門的將領都是當今天子顯隆帝的心腹。
顯隆帝於他們是絕對沒有虧待的，甚至可以說是皇恩浩蕩。
太子雖然是儲君但畢竟還沒有登基踐祚。
而且說一句不好聽的，即便太子最終登基踐祚，新君能夠開出的價位也很難超過顯隆帝。
要想成功收買這些守門大將，頗得費一番腦筋。
“鄭公，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不良帥馮昊感到很迷茫，他本能的將目光投向鄭介，希望鄭介能夠替他解惑。
“為今之計，我們只能主攻一人，若能將另一座城門拿下，我們的勝算至少也有五成。此事事關重大，不宜太多人知曉。否則很容易走漏風聲，前功盡棄。”
鄭介還是很有經驗的。他知道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政變逼宮的事情。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此事關乎成千上萬人的性命，絲毫大意不得。
“嗯，只是不知道該主攻哪一個人。”
“北宮門神武門的守衛獨孤言與咱家有舊，不如就主攻被宮門好了。”
既然索性要挑選一個，自然是挑選一個與自己有舊交情的來的好。
獨孤言跟鄭介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十餘年前。
當時獨孤言因為得罪了左相而被構陷，本該下獄論死，正是鄭介挺身而出仗義執言救下獨孤言一命。
可以說鄭介就是獨孤言的再生父母。
若是沒有鄭介，那獨孤言的墳頭草都有齊人高了。
所以鄭介想依靠當年的這份恩情讓獨孤言同意加入他們，加入他們的宮鬥政變計劃。
這當然不是鬧著玩的，鄭介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雖然他於獨孤言有大恩，但事關闔家上下身家性命，所有人怕是都要慎之又慎的思考，不會貿然決斷。
不過鄭介會盡最大的努力去遊說。
“嗯，獨孤言確實是最佳人選，這是個好選擇。”
馮昊點了點頭認同了鄭介的決策。
“只要太子殿下登高一呼，我相信還是會有許多追隨者的。”
太子黨在朝中是勢力最大的一隻黨派，遠遠超過齊王黨、楚王黨等藩王黨派。
畢竟太子佔著一條儲君正朔，只要其本身不要太出格不做太過分的事情，他就是最有機會繼承大寶的人。
所以滿朝文武中的大部分都會選擇在太子身上投資。
因為這樣投資虧損的可能性最小。
當然是投資就會有風險，所以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即便是這些太子黨，其家族也多半只是把嫡子投資在太子身邊，而家族其餘庶子則會分別作為諸位藩王的門客一路追隨。
這樣不管最後是哪位藩王登臨大寶，這些大家族都不會吃虧，絕不會出現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情況。
大家族要想延續，有著屬於他們的生存之道，這一點鄭介心知肚明，他也不會勉強。
不過太子黨中的成分很複雜，其中一部分人是中堅主力，是值得依靠倚重的。
另一部分人則是搖旗吶喊混吃等死的，這些人絕對不能重用。
政變宮變講究的是一個效率，人數在精不在多。
人數再多，都是躲在後面的也沒有用。鄭介他們需要的是能夠衝鋒陷陣，拼死廝殺的。
此事對他們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若是能夠成功，則有從龍定策之功。若是失敗則會被打入萬劫不復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這是一錘子買賣，成王敗寇。
...
...
嗯，趙洵還是覺得做菜比較適合他。
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廚神體系的話，趙洵是一定能夠達到大宗師境界的。
因為趙洵做菜是帶著情感的，是有靈魂的。這一點遠比一些為了利益做菜的人要有優勢。
那些傢伙把做菜和賺錢進行繫結。
說的不好聽點，做菜在他們看來只是一項謀生的手藝、本領。
當然，為了生存賺錢不寒磣。
可是趙洵總覺得這樣做出來的菜有味道而沒有靈魂。
做菜是無論如何要帶著感情的。
今日趙洵就要做一道麻辣香鍋，給師兄師姐們開開眼。
麻辣香鍋是趙洵最喜歡吃的菜。
和一般的那些硬核川菜不同，麻辣香鍋這道菜做法並不複雜，即便是一般廚藝的人只要掌握對了方法也能夠做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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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洵把它歸類到家常菜的範疇。
但是也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家常菜依然可以做的很美味很好吃。
做麻辣香鍋之前，一定是要準備好食材的。
這道菜沒有固定的食材，可以根據自己的飲食偏好進行搭配。
在趙洵看來，金針菰、藕片、土豆片這三樣是必須的。
沒有這三樣的麻辣香鍋是絕對沒有靈魂的。
尤其是土豆片，搭配上特質的麻辣醬料，那味道...
嘖嘖，真是絕了。
木耳、豆腐皮、花椰菜也可以加入。
這三種基本是屬於大眾口味的菜，加進去絕對不會犯錯。
趙洵很清楚要想做出一道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菜，他必須要儘可能的把口味鋪平一些。
不能有太跳脫的選擇。因為如此以來，很可能會犯了某些人的忌諱，引得不快的結果。
雖然趙洵已經在書院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但是他也不可能對書院師兄師姐們的飲食習慣瞭如指掌。
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師兄師姐們還是不太能夠接受太葷的菜。
所以趙洵在製作麻辣香鍋之前，在食材的選擇上，主要以素菜為主。
輔料的話，青椒、朝天椒、花椒、蒜末、薑片這些肯定都是必不可少的。
各種調料混合在一起進行炒制，然後入味...
嘖嘖...光是想一想就讓趙洵覺得流口水。
這味道確實是絕了。
當然了，幹辣椒粉、豆瓣醬、辣醬、香草、豆蔻、小茴香、丁香、大料等等有多少放多少。
以趙洵的經驗，一道麻辣香鍋做的好吃與否，它的醬料佔據了很大的比重。
如果醬料能夠征服一個人的胃和口腔，那這道麻辣香鍋的味道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先炒制底料、醬料。
待把其炒制妥當後，再適時的放入提前準備好的各式食材。
隨後爆炒，翻滾。
哪怕是一個缺乏經驗的食客，也能在一瞬間就體會到這道菜的靈魂。
更不必說趙洵這樣的頂級老饕了。
趙洵對於麻辣香鍋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下了勐料。
趙洵已經開始炒制底料和醬料了，各式香料的香味在炒制的過程中溢了出來，直是讓趙洵覺得美妙不已。
人間怎麼會有如此美味？
趙洵覺得不可思議。
...
...
“什麼東西這麼香啊？”
三師兄龍清泉的鼻子就像是狗鼻子，隔著老遠就能夠聞到一股香味。
他四處嗅了嗅，確定是在南邊，便一路順著味道尋了過去。
“嗯，似乎就是這個方向。”
龍清泉一邊走一邊進行再三的確認，待確定路線沒有錯誤後便加快了步伐。
他越往前走那味道越明顯，龍清泉明顯能夠嗅到各式香料的味道。
奇怪，難道是有人在做菜嗎？
可是這加入香料的種類和數量未免也有些太多了吧，這口味竟然如此之重？
一瞬間龍清泉的好奇心佔據了上風。
他一定要親眼瞧瞧是誰在做菜，做的是什麼菜。
龍清泉快步朝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一間小廚房。
這小廚房平日裡基本上除了小師弟趙洵沒有人來。
正在做菜的莫不是小師弟？
好奇心一時間佔據了上風，龍清泉走至近前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
果不其然，趙洵正在廚房內顛勺呢！
見到趙洵大汗淋漓的樣子，龍清泉直是吃了一驚。
好傢伙，小師弟的這廚藝真的是愈發精進了啊。
能夠做菜做到這個份上，真是沒誰了。
“小師弟，你正在做的菜叫什麼啊，怎麼這麼香啊？”
“呃...”
背後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趙洵直是被嚇得半死。
他扭頭一看見是三師兄龍清泉不由得苦笑道：“三師兄啊，你怎麼來了？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可是把我嚇得不淺。”
“哈哈哈，走路要出聲做什麼？你不知道我輕功了得嗎？你聽不到聲音就對了，若是你能夠聽到聲音，才說明出了問題。”
三師兄龍清泉很是臭屁的揹負雙手，優哉遊哉的踱起步子。
他走到趙洵身後，好奇的伸長脖子看著趙洵正自炒制的飯菜。
“小師弟啊，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正在炒制的這道菜叫做什麼名字？”
“呃...”
趙洵一邊顛勺一邊介紹道：“三師兄啊，我正在做的這道菜名字叫做麻辣香鍋，是一道川菜...呃是蜀菜。採用的是古蜀國的古老工藝，用了七七四十九種香料炒制鍋底，然後把食材投入鍋中進行不斷的翻炒，使得食材充分入味。麻辣香鍋的精髓就在於鍋底，不同鍋底炒制出來的麻辣香鍋，口感也是完全不同。”
說著說著趙洵自己竟然流起口水來。
本來龍清泉就覺得這道菜美味不已，他也是一路尋著美味來到這裡的。
經由趙洵這麼一說，他更是覺得這道麻辣香鍋是絕品中的絕品，喉嚨微微聳動開始吞起吐沫來。
“小師弟啊，你有如此拿手的絕活，為何不早點拿出來呢？你說說啊，是不是在有意� �私？”
面對三師兄龍清泉的質問，趙洵只覺得委屈不已。
“哪裡有啊，三師兄我真的是冤枉！”
趙洵哭笑不得：“我即便想把所有拿手菜做給師兄師姐們吃，也得一道道的來啊。總不能大雜燴一通亂燉吧。畢竟小七十二我也只有一雙手啊。”
“呃小師弟，師兄跟你開玩笑呢啊。你不要在意。”
三師兄龍清泉連忙攤手解釋道：“行了，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做菜啊。”
說罷龍清泉偷偷摸摸的退了出去。
趙洵一時間直是無可奈何。
有的時候三師兄經常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孩子。可是三師兄畢竟已經三十好幾了...
他究竟該怎麼說三師兄好呢。
唉...
罷了，罷了，就且先不去考慮這些了。
做菜要緊，做菜要緊。
麻辣香鍋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關鍵是製作的時候一定不能分心，必須不停的全神貫注的翻炒。
唯有如此，炒制出來的麻辣香鍋味道才純正，才入味。
而如果分心了，哪怕是片刻的分心，後果都是致命的。一道珍饈美味很可能因此而徹底變得平庸。
這絕不是趙洵希望看到的。
他希望做出的是能夠直擊人心的菜餚。
唉，要是三師兄不出現就好了。
三師兄突然跳出來搞了這麼一出，趙洵現在還得重新調整心態。
若是心態不能夠調整好，這道菜就很難了。
“我可是要做廚神的男人，不能這麼輕易的就被影響到心情，調整一定要好好調整。”
趙洵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暗示，希望能夠儘快的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他知道這麼做肯定是有用的。
只要時間允許，他遲早能夠恢復之前的巔峰狀態。
做菜和修行差不多，狀態可以直接決定很多東西。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他一定要儘可能的使得自己的狀態達到最佳。
...
...
三師兄龍清泉這個時候也沒有閒著，他在趙洵做菜的工夫已經將訊息散佈給了一眾書院弟子。
“真的是沒有想到啊，小師弟能夠做出這麼一道美味的菜餚。你們是沒有聞到那個味道啊，那個醬料的味道直擊人的天靈感。我是能夠感覺到元神彷佛已經出竅了。真的不騙你們。你們若是能夠親眼瞧一瞧，一定也會感到無比震撼的。”
竹林旁，三師兄龍清泉侃侃而談，一時間唾沫星子四濺，意氣風發。
“呃，老三啊，會不會略顯誇張了一些啊。雖然小師弟廚藝精湛這點不假，可是也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吧？”
大師姐蕭凝第一個提出了質疑，在他看來便是再厲害的廚子也不可能做出龍清泉描述那樣的絕品菜餚。
龍清泉聞言卻是不幹了。
“哎呀大師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您不相信我可以，但是您不能不相信小師弟啊。小師弟那可是頂級的大廚，最關鍵的是他的小腦袋瓜子裡整日也不知道在想的是什麼，但總是能夠奇妙碰撞出一些令人驚喜的東西。”
龍清泉吞了一口吐沫，繼而接道：“大師姐，你要是不信的話也無所謂，等到小師弟把這道菜做出來了，您只要嘗上一口就知道我有沒有在騙你了。”
“呃...”
大師姐蕭凝知道龍清泉很少這麼乾脆利落的打包票，看來這道菜應該真的很好吃了。
“這樣吧，一會我們每個人都嚐嚐再作評價吧。”
龍清泉的話一時間把所有書院弟子的興致都勾了起來。
二師姐劉鶯鶯雙手叉腰道：“老二啊，那我醜話可說在前面。若是這道菜做出來口味平平無奇，我可會唯你是問。”
“沒問題，我敢保證，二師姐，這道菜絕對會征服你的胃。這可是用七七四十九種來自於西域的香料混合在一起炒制的鍋底，那種濃郁的味道...嘖嘖，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也。”
“好吧，就姑且相信你一會，老二啊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
...
等待的工夫是漫長的，三師兄龍清泉的饞蟲被趙洵勾了出來，一直翹首以盼。
至於書院其他弟子，被龍清泉把興致拉了起來，亦是十分期待。
終於，在過了近一個時辰後，趙洵終於端著做好的麻辣香鍋出來了。
見趙洵大汗淋漓的樣子，所有書院弟子的本能反應都是驚呼。
“哎呀，小師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像是洗了個澡一樣。”
“對啊小師弟，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師弟啊，不就是做一道菜嗎，用不著這麼拼吧？”
“我們可以晚點吃的，小師弟你這個樣子讓我們心裡很過意不去啊。”
師兄師姐們你一言我一語，趙洵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好傢伙，師兄師姐們，你們倒是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啊。
趙洵暗暗腹誹道。
“唔，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就是做菜的時候比較全神貫注罷了。其實並沒有多麼累。因為做菜的時候我完全投入進去了。”
趙洵雙手一攤，報以微笑。
“師兄師姐們你們快來嚐嚐。這麻辣香鍋啊剛剛出鍋的時候味道最好。時間一長味道就大打折扣了。”
其實什麼菜餚都是這個道理。
所以要趁熱吃最好。
“對了，小師弟。這個菜要怎麼吃最好？”
“呃，差點忘了說了。麻辣香鍋跟白米飯是絕配，簡直就是下飯神菜。”
趙洵連忙補充道。
“唔，那白米飯你可準備好了？”
三師兄龍清泉隨口問道。
“當然。”
趙洵拍著胸脯道：“這些我早就考慮到了。師兄師姐們，你們快去盛飯吧。白米飯賠上麻辣香鍋...相信我，沒有什麼能夠超越這個組合了。”
趙洵對於自己的廚藝很有自信，對麻辣香鍋的菜品更是信心滿滿。
在他看來，基本上沒有什麼菜能夠超過麻辣香鍋的大眾口碑。
“好，那我們這就來嚐嚐。被小師弟你這麼一說，饞蟲徹底被勾起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反覆搓著手掌，美滋滋的說道：“我們啊一人一碗白米飯，一人一小份麻辣香鍋，搭配在一起吃。先吃再點評，都吃完了大家彙總意見，看看這麻辣香鍋的味道究竟如何。”
三師兄龍清泉的提議獲得了書院一眾弟子的一致贊同。
“嗯，就按照老三說的來。我們開動吧。小師弟，你也來一點？”
大師姐蕭凝拍板道。
她轉向趙洵，親切的詢問著趙洵的意見。
“呃...這就不必了吧。大師姐，實不相瞞，一般廚子剛剛做完飯都不會想吃東西的。因為他沒胃口。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剛剛做完飯太累了，只想要休息。”
“嗯，這件事聽你的，我不會勉強。”
大師姐蕭凝聞言點了點頭。
趙洵走到竹林邊的一塊空地坐了下來，遠遠的瞅著一眾師兄師姐爭食搶食。
嗯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
...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所有麻辣香鍋被一搶而空，端是連個渣滓都不剩。
所有書院弟子幾乎都意猶未盡的舔著嘴巴，似乎光是回味一番就很讓人幸福。
“唉，看來我所掌握的這些佳餚放到這個時代就是降維打擊啊。”
趙洵感到一時間自己已經無敵了。
無敵是寂寞的，因為他確實沒有什麼對手。現在看來，也真的是無人可以與他匹敵。
畢竟趙洵所掌握的菜式是經過了數千年的遴選、演化、修正。
一道菜經過如此多年的改良，味道自然是登峰造極。
可以說，凡是不好吃的，或者不符合大眾口味的菜基本上不可能儲存下來。
能夠儲存下來的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而且炒菜工藝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趙洵就敢肯定，他所掌握的很多道菜，即便是放到北宋也依然都是爆款。
因為那個時代炒菜剛剛出現，幾乎所有人都尚自處在一個摸索的過程中。
既然是摸索，那自然會進坑。
進坑的結果是不斷的調整。
而趙洵可以一下子拿出調整之後的最優解，自然會讓人覺得新奇不已。
趙洵見火候拿捏的差不多了，便立即前往師兄師姐們跟前邀功。
“怎麼樣，這道菜可還和師兄師姐們的口味？”
面對趙洵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邀功行為，幾乎所有書院弟子皆是豎起了大拇指。
“小師弟，這真的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道菜。老實說，你究竟是怎麼研究出來的這道菜？我要學，我無論如何都要學。”
“是啊小師弟，你可一定要把這底料的配方告訴我們。三師兄說了，這底料才是這道菜的靈魂。”
“小師弟，據說這底料用了七七四十九種香料？是真的假的？”
“嘖嘖，真是如此的話就不奇怪了，難怪這底料如此的香，原來摻入了四十九種香料啊。”
“唉，小師弟啊，你怎麼不早點把這道菜做出來。我們直是感覺白白損失了這麼久的時間。”
趙洵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麼，於是乎他報以憨憨的微笑。
當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保持微笑就是最好的選擇。
“小師弟你倒是說句話啊，大夥兒對這麻辣香鍋的興致如此之高，你就不能多說兩句？大家都是伐木累，都是一家人，自然不需要藏私了。”
見師兄師姐們越說越離譜，趙洵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呢，這道菜沒有像師兄師姐想象中的那麼複雜。師兄師姐們之所以覺得複雜，是因為你們沒有掌握底料配方。這個底料配方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大家放心，我是不可能藏私的。我會很快就把這個配方記下來，然後公開給大家。”
趙洵的這番表態一時間贏得了書院一眾弟子的滿堂喝彩。
“好啊，小師弟，我這些年真的沒有白疼你，好樣的。”
“小師弟，有擔當，給你點贊。”
“這就對了嘛，美食這種東西就是要拿出來分享的。只有自己會做有什麼意思？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嘛。”
“小師弟，你放心，你這道美食不僅僅會在書院火，而且會在長安火，會在整個大周火下去。走出書院，走向全國！”
面對一眾書院師兄師姐的吹捧，趙洵只覺得一時間紅透了脖頸。
呃，會不會稍稍有些過了？
雖然他知道這麻辣香鍋的味道確實應該很不錯，但也不至於誇得這麼誇張吧？
“諸位師兄師姐咱們就此打住。走向全國不走向全國的我不在意，我也沒有指望靠著這個賺錢。在我看來只要師兄師姐們吃的開心就好。只要你們吃的開心，那我就是開心的。”
趙洵知道這種時候是需要昇華一番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好，他就會對你好。
白眼狼在這個世上終歸還是少數，趙洵還是相信師兄師姐們的為人的。
“唔，小師弟說的好啊。我們不要給小師弟太多的壓力了。他是一心為了我們好，為了書院好，要是想要靠著這個盈利，那也太市儈了。”
三師兄龍清泉總結道：“我們享用美味，享用美味就好。”
“對除了這麻辣香鍋以外，還有沒有好味道的菜餚，就是像這樣麻辣口的。”
“呃...有倒是有，但是同一時間吃同樣口味的會不會顯得太過單一了啊。”
一般而言飲食講究的都是葷素搭配，鹹澹搭配。
一直吃一眾口味的實在有些不合理啊。
而且麻辣香鍋屬於重油重鹽的型別。
偶爾吃一次還行，真要是頓頓吃那恐怕腸胃真就是有些承受不了了。
“不會啊，最多小師弟你再做個湯解解膩，對了，小師弟說到這裡，似乎少了一個適合的湯羹啊。”
“唔，還別說，我還真的給忘了。”
趙洵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師兄師姐們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做個湯，很快就好。
趙洵不給師兄師姐們反應的機會拔腿就跑。
做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確實是感覺到這個場面太尷尬了。
如此尷尬的場面趙洵扛不住啊。還是趁早開熘的好。
當然了，趙洵還是要拿出一道湯羹的。
要說解膩，黃瓜雞蛋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趙洵實在想不出比這更好的湯羹了。
這種時候不需要猶豫，做就是了。
嗯，做菜使我快樂，做菜使我沉浸其中。
趙洵不斷的給自己進行自我催眠。
事實證明這麼做的效果很不錯，他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在做菜的節奏中了。
...
...
黃瓜雞蛋湯的製作很簡單，比麻辣香鍋的製作不知道簡單了多少倍。
其實麻辣香鍋難就難在底料的炒制上。畢竟不同的底料炒出來的味道可謂是完全不同。
吃麻辣香鍋其實就是在吃底料，所以趙洵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底料正宗。
而黃瓜雞蛋湯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
趙洵甚至認為把湯做的清澹一些可以更好的中和麻辣香鍋的辛辣。不然若是一直吃辛辣的東西腸胃遲早會受不了的。
當趙洵把做好的雞蛋蛋花湯端到師兄師姐們的面前時，幾乎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寫滿了渴望。
主要是之前趙洵的麻辣香鍋一瞬間把他們的期待感拉滿。
他們自然而然的也會覺得這道黃瓜雞蛋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無疑給了趙洵很大的壓力。
事實上哪怕是一代名廚，所謂的拿手菜也就是那麼幾樣。
一個人不可能永遠處於巔峰狀態，這一點廚子和修行者沒有什麼不同。
在做菜方面，趙洵可謂是已經超神了。
但是書院的師兄師姐們可不認為趙洵是超水平發揮啊。
他們認為這些都是趙洵的常規操作。
這就尷尬了。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復下來心情。
不能緊張，這個時候一定不能緊張。
我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至於口味合不合他們的喜好，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趙洵默默的等待師兄師姐們嘗完之後給出評價，翹首以盼的樣子直是可愛極了。
“嘖嘖嘖，這味道很不錯嘛。雖然清澹了一些，但是清澹之中還是能夠感受到你的誠意的。”
三師兄龍清泉第一個給出了評價。
隨後二師姐劉鶯鶯也連連點頭道：“是哦，小師弟你真的是用心了。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道湯羹都能夠被你做的這麼美味，不容易啊。”
“小師弟好樣的，這個狀態請繼續保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更好的。”
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師姐這個時候都站了出來替趙洵點贊，一時間讓趙洵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他還真的是團寵啊，自有錦鯉屬性，這個設定愛了愛了。
“哈哈，我也是利用這難得的時間抽空給大家做菜緩和一下氣氛嘛。不過我們終歸還是不能在做菜上面花費太多時間的。”
趙洵很是得意的說道。
做菜是為了調節氣氛緩和氣氛。
但是書院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腐蝕者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入侵。
顯隆帝這個不做人子的狗皇帝也很可能會突然發難，畢竟這廝的性格趙洵實在是太瞭解了。
在趙洵看來就沒有顯隆帝做不出來的事。
只要給他機會，他甚至連上天飛昇都想要試一試。
“嗯，該有的顧慮自然是要有的，但是也不能一直緊繃著那根弦呀。小師弟，你放心好了，有我們在，不會放任惡人為非作歹的。”
“三師兄說的好，我也是這樣想的。考慮太多沒有任何的意義，跟著自己的心走就是了。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一直都是我的態度。”
趙洵的這句話可謂是畫龍點睛之筆。
一時間說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一個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小師弟，你這話真的是絕了。”
“對啊，能夠有你這般思想境界不容易啊。小師弟，我們看好你。”
趙洵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就爆出了金句，看來他還真的是有錦鯉體質啊。
“謝謝師兄師姐們，我們共勉吧。”
...
...
獨孤府。
獨孤言正在和一名神秘的來客進行會談。
這名神秘的來客不是旁人，正是他的恩人鄭介。
大太監鄭介是超品修行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任何地方。
哪怕是長安城中經驗最豐富的探子也無法感應到鄭介行蹤的變化。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當然，鄭介謹慎起見還是戴了一個面具，這樣即便被人撞到也不至於暴露身份。
不過現在他已經把面具摘了下來。
在老熟人獨孤言的面前他完全沒有必要戴著面具。
而且接下來他要說的這件事對獨孤言來說也是殺頭的買賣。
政變宮變若是成了自然是皆大歡喜，但若是敗了那就是萬劫不復，抄家滅族。
獨孤言掌控著北宮門神武門。而神武門連線著上林苑和大明宮。
論重要性，北宮門的重要性甚至在東宮門之上。
在鄭介看來，如果他能夠爭取到獨孤言，使得獨孤言心甘情願的替他做事，那這場宮變成功的可能性則最少會有七成以上。
是以他才會賠上自己這張老臉，毫不猶豫的專程前來拜訪獨孤言，說服他加入清君側的行列。
鄭介覺得獨孤言最終會同意的。
因為如今朝堂被那個妖僧搞得烏煙瘴氣，明眼人都看的很清楚。
獨孤言又不瞎，想必他的心裡也是跟明鏡一樣。
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何況清君側又不是真的要殺死顯隆帝。
這樣的事別說是獨孤言了，就是鄭介也做不出。
畢竟鄭介可以說伺候了顯隆帝大半輩子。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即便現在顯隆帝很昏聵，但是鄭介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他的性命。
鄭介想的只是儘可能的驅逐妖僧慧言法師，因為想要殺死慧言法師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驅逐走這個妖僧，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鄭介要的是還大周政壇一個朗朗乾坤。
當然，經此一事後顯隆帝是肯定不能繼續做皇帝了。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對一干宮變臣子狠狠的進行報復。
包括鄭介、馮昊在內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為求自保他們也必須要逼顯隆帝退位。
這才是鄭介要在這個時候向太子表明心意效死忠的根本原因。
太子是最合理的皇位繼承人。
值此重大變故之際唯有太子繼位可以安穩人心。
大周政壇動盪不堪，已經再經不起折騰了。
這一次鄭介絕不准許有人破壞他的計劃。
此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只是此事畢竟至關重大，哪怕是鄭介曾經對獨孤言有恩，他也不敢肯定獨孤言一定會選擇加入他們。
如果獨孤言選擇拒絕的話，鄭介將面臨一個十分艱難的選擇。
為了大計他可能必須要殺死獨孤言。
因為獨孤言只要活著就有可能把他跟獨孤言商議的事情洩露出去。
如果獨孤言把這一切說給了顯隆帝，以顯隆帝的性格，結果是什麼可想而知。
當然，獨孤言也有可能保持沉默，甚至是保持中立。
但是鄭介不能去賭，他賭不起。
所以他很害怕獨孤言拒絕。
他不希望昔日的朋友因為這件事而反目成仇，分道揚鑣。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鄭介並不是要讓獨孤言為難，但是他今天必須得到一個答桉，確切的答桉。
不論獨孤言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一定要給出一個答桉。
獨孤言一直沉默著。
他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說，該說什麼。
鄭介的來訪太突然了，鄭介要謀劃的事情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宮變？政變？
在大周，宮變、政變其實並不罕見，甚至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自打大周立國以來，幾乎每一朝都會有宮變、政變。
政治向來都是血腥的，皇位的爭奪帶著濃重的陰暗氣息。
這一點臣子們早就是司空見慣了。
可是一般宮變政變都是發生在老皇帝病重或者駕崩的時候，這時皇子們會放下所有的掩飾，露出本來的面目，為了皇位展開一場殊死爭奪。
但現在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顯隆帝雖然上了年紀，但身體沒病沒痛，勉強也能夠算是壯年。
這種時候搞宮變是怎麼想的？
而且主導宮變的還是太子？
太子是儲君，這皇位遲早不就是他的嗎？至於如此著急，如此迫不及待嗎？
這要是成功了還好，若是失敗了皇位肯定沒了，太子之位也保不住，甚至連性命都有可能失去。
這又是何苦呢？
獨孤言當然知道顯隆帝寵幸慧言法師的事情。
但是這說到底也就是陛下寵幸一個佞臣啊。
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歷史上寵幸佞臣的君王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們都成為亡國之君啊。
在獨孤言看來，一個王朝有著極強的自我修正能力。
哪怕皇帝昏庸了一些，其實也不是什麼頂頭的大事。
只要臣子們能夠上下一心，合力輔佐君王，基本上還是能夠維持政局的穩定的。
怕就怕在這個時候臣子們的意見出現分歧，然後被有心人挑撥從而出現宮變。
這樣的話，原本可能還算是平穩的政局就會在一瞬間陷入到令人絕望的混亂中。
鄭介在獨孤言的眼中是堅定不移的保皇黨，甚至可以說是顯隆帝的心腹。
獨孤言怎麼也沒有想到，鄭介會變成一個太子黨。
還是說其實鄭介一直都是一個太子黨，只是一直以來在很好的隱藏自己，直到現在才露出了真面目？
獨孤言不知道，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亂，許多事情捋不清。
獨孤言很清楚他現在面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選擇。
這個選擇不僅僅將決定他自己的命運，還將將軍他闔家老小的命運。
這個選擇好難啊，不單單是因為關乎命運，還在於他要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一面是大周的君王，一面是他的恩人。
他到底要效忠於哪一方？
不管獨孤言要效忠哪一方，最終都會得罪另一方。
所以他真的好難。
鄭介能夠感覺到獨孤言的痛苦。
獨孤言一直保持沉默，此刻他腦子裡應該在天人交戰吧？
鄭介知道這個決定一定是很難做出的。
鄭介並沒有逼問獨孤言，他可以給獨孤言時間，他可以給獨孤言充足的時間。
但是他今天必須要等到一個明確結果，多晚都要等到。
獨孤言不停的揉著額角，企圖透過這種方式來緩解巨大的壓力。
這當然是行之有效的。
按摩可以最大程度的舒緩緊張的情緒。
但是這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
因為真正讓獨孤言焦慮的是這個事件本身。
如果跟隨太子一起起兵他就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如果拒絕太子和鄭介的邀請，他就要跟自己昔日的恩公決裂。
不論他怎麼選，心裡都不會好受。
獨孤言感到他太難了，幾次想要開口，可話到嘴邊還是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沒有準備好，這句話若是說出口可就是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所以獨孤言必須要深思熟慮，必須確保自己已經考慮權衡了各種利益關係之後才能抉擇。
孤獨言回想起了自己當初剛剛入仕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尚且還是一個青澀無比的少年，靠著父輩的廕庇成為了一名禁軍神武軍的士兵。
那個時候獨孤言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效皇恩。
他要像自己的祖輩、父輩一樣為天家效忠，要充分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忠誠。
獨孤言表現的很努力，一有機會就會主動去爭取。
十餘年下來獨孤言日漸成熟，也累功一路升遷。
可就在他仕途一路順風順水的時候，被小人誣陷陷害。
那個時候的獨孤言舉目四望，滿朝上下沒有一個人肯替他說一句話。
獨孤言心中是絕望無比的。
就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是鄭介站了出來替他仗義執言。
正是因為靠著鄭介的力保獨孤言活了下來。
若是沒有鄭介的力保的話，獨孤言現在怕已經是一個刀下亡魂了。
回想起這些的時候獨孤言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大體來說還是命中註定的吧。
鄭介命中註定會是他的恩人，會是他的恩公。
但是也同樣會是那個改變他命運的人。
獨孤言知道自己肯定繞不開鄭介了。
鄭介這次主動登門，就是鐵了心要宮變了，他詢問自己的意見也是想要拉入夥。
若是自己拒絕的話，鄭介應該會把他滅口吧？
以鄭介的實力要做到這裡很容易，不過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獨孤言到底要怎麼選？
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管他最終怎麼選，他都需要給鄭介一個答覆。
獨孤言的胸口急劇起伏，因為緊張他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好難啊，真的好難抉擇。
獨孤言很清楚眼下的形勢對他可謂是不利至極。
他只要一個選擇失誤就會葬身深淵。
呼...
獨孤言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努力的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陛下呢，你們決定怎麼處置陛下？”
終於獨孤言還是開口了。
雖然他知道這很難，但是這一刻是避免不了的。
與其無休止的拖下去，倒不如乾脆利落的直接挑明。
“我們會讓陛下退位，傳位於太子。隨後我們會把陛下尊為太上皇，一切按照天子的規制供給。”
鄭介等獨孤言開口已經等了很久了，他早就猜到了獨孤言大致會問什麼問題，是以提前準備好了腹稿。
“也就是說，你們不會殺了陛下，只會把他幽禁起來？”
“是。”
鄭介很是肯定的說道。
“唔，這樣的話，自然是最好了。我同意加入。”
鄭介微微頷首，面上帶著一絲笑意。
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他實在無法想象獨孤言拒絕的話他會怎麼動手。
“好，我們初步計劃是從東宮門殺入大明宮。東宮門距離東宮很近，距離不良人衙門所在的夾城也不遠。不良人盡數聽侯馮大人的調遣，這一點沒有問題。在從東宮門攻入大明宮後，咱家會帶著內衛殺入接應。一旦咱家和馮大人匯合，我們就會第一時間向北殺去。”
鄭介稍頓了頓，沉聲道：“與此同時，獨孤將軍要做的是率領神武軍從北宮門神武門殺入大明宮。我們同時行軍，最終在紫宸殿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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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的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
拱衛京師長安的軍隊足足有十餘萬。但是最終起決定性作用的其實只有禁軍的那幾千人。
因為其他軍隊根本進不了皇城，即便他們被臨時授權進入皇城，黃花菜都已經晾了。
所以鄭介要考慮的只有禁軍。
只要他能夠把禁軍的情況估算到，其他的事情就根本不值一提。
“沒有問題。神武門在我的絕對掌控之中，我能夠保證帶領禁軍殺入大明宮。不過...”
“不過什麼？”
鄭介皺眉道。
“不過西門和南門怎麼辦？西門和南門應該不是我們的人吧？如果我們殺入大明宮之後他們聞訊趕來勤王救駕可該如何是好？”
獨孤言的擔心不無道理，可是鄭介還是很自信的說道：“無妨。他們就算是有所察覺，也肯定比我們慢。我們只要能夠先一步殺到紫宸殿控制了陛下，即便他們之後趕來也沒有什麼用。那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獨孤言承認鄭介說的對。
宮變也好，政變也罷。
其實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
他們的核心目的也是透過控制天子而結束一切。
只要顯隆帝被控制，一切就都結束了。
“好，那這個計劃就初步這麼定下來，若是有什麼臨時變動，還請鄭公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雖然已經最終下定了決心，獨孤言還是覺得他的手心有些冒虛汗。
他幹的畢竟是抄家滅族的事情啊。一個不慎，全家老小都得跟著他陪葬。
鄭介的話倒是無所謂，反正他是個太監沒有後代，即便是死了也沒什麼牽掛。
而且獨孤言很清楚只要鄭介自己不想死，至少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這就是頂級修行者的好處了。
頂級修行者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除非遇到了實力遠高一籌的對手。
“應該沒有什麼變化了，咱家也希望沒有變化。”
鄭介意味深長的說道：“有的時候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稍頓了頓，鄭介接道：“這些日子你就照舊如常好了。你平日裡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千萬不要露出破綻被人識破。”
獨孤言點了點頭道：“鄭公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數的。”
“嗯，其實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我們做的都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咱家又何嘗不心痛？咱家跟了陛下這麼久，要造陛下的反，咱家心如刀絞啊。可是咱家沒有辦法。如果咱家不這麼做，就更不會有人去這麼做了。所有人都在等那社稷江山就完了。所以咱家必須要去挑這個頭。咱家挑了這個頭，許多人就會跟上了。”
鄭介語重心長，用心良苦的說道。
這著實令獨孤言感動。
“鄭公能夠作如此犧牲，令某佩服。鄭公請放心，某一定會拼盡全身氣力，為鄭公效力的。”
“如此甚好。”
鄭介欣慰的點了點頭。
“此事若成，最差的情況下可以驅逐妖僧。若是運氣好的話，在皇宮大內禁制的幫助下我和馮將軍聯手或許可以誅殺這妖僧。要是能夠將妖僧誅殺可謂是一勞永逸，再也不用擔心他禍亂朝綱了。”
鄭介總覺得留著慧言法師會是個禍患，可以他現在的實力最多跟其打個平手，即便有馮昊的加入也不一定能夠穩佔上風。
他們唯一的優勢就在於是在皇宮之中對決。
這樣慧言法師受到禁制的束縛，戰鬥力可能會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所以鄭介會盡一切可能將慧言法師殺死。以防止這廝將來再找機會蠱惑太子。
要真是那樣，他們費盡氣力搞什麼宮變，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鄭介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他會用盡一切辦法，找到所有機會殺死慧言法師。
這會是他在和東越劍聖魏無忌交手以來再一次和大宗師級別的強者交手，鄭介心中竟隱隱的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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