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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晶化

“來而不往非禮也!”王中乾注視著深巖扁頭蠍冷笑。

在深巖扁頭蠍接近的時候,王中乾把一枚大冰葉蓮華守護的法術封存符文隨手抖開。

轉眼之間,大範圍的冰凌覆蓋五十米內的所有空間。即使是靈體狀態的巫妖,也被九星法術整個凍住,動彈不得。巫妖驚恐萬分,在靈魂層面發出哀嚎,召喚寄生惡鬼來救自己。

王中乾不敢怠慢,一路破開冰凌,接近深巖扁頭蠍的頭胸聯接部,他早就觀察到那裡有一處傷痕。晦影巫妖終究還是巫妖,既然是巫妖,就一定有巫妖命匣。王中乾推斷,能夠如此精妙的控制深巖扁頭蠍,那命匣一定是在深巖扁頭蠍體內,並且是接近大腦的部位。

果不其然,巫妖的命匣就在那個位置。王中乾越是接近那裡,巫妖在靈魂層面的嚎叫越激烈。王中乾一路向前,用冥鋼獄火刀一點點破開深巖扁頭蠍的甲殼,逐漸向命匣接近。巫妖命匣是一個巫妖的命脈,使他們靈魂之火儲存的位置,也是這種靈體生命唯一真實存在的部分。掌握了巫妖命匣,就掌握了一隻巫妖。

儘管王中乾足夠迅速,可他還是低估了晦影巫妖的實力。在王中乾快要接近巫妖命匣時,晦影巫妖就已經擺脫了九星魔法的控制。王中乾此時已經鑽入到深巖扁頭蠍頭部,這只蠍子即使擺脫大冰葉蓮華守護的控制,也已是一隻死蠍子,沒法繼續戰鬥。於是晦影巫妖直接把深巖扁頭蠍原本的靈魂獻祭掉,然後藉助獻祭之力,對王中乾施展靈魂灼燒。

王中乾猛然承受攻擊,頭腦轟的一聲,整個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這種痛苦,深入靈魂深處,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

王中乾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知道,只要自己倒下,等待自己的不僅僅是死亡,還可能被巫妖抽出靈魂,進行無休止的折磨。巫妖這種處理靈魂的專家,一定會讓自己的敵人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王中乾消耗所有的精、氣、神,奮力開啟鬼眼。他的血脈再次沸騰,似乎有一種不屈的意志充斥他的整個身體。那個聲音告訴他:“不能敗!要勝!要活下去……”

一個完整的八星魔蟲靈魂獻祭的能量,整個用來施展靈魂灼燒,一般七星的靈魂,別說掙扎,甚至會被一瞬間焚滅整個靈魂。王中乾意志之堅定前所未見,靠著不屈的意志,不但沒有被焚滅靈魂,還能保持清醒,簡直可以稱作奇蹟。

晦影巫妖徹底陷入絕望,它從沒見過如此強大的靈魂。在王中乾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一根黑色觸鬚從鬼眼張開的纖細縫隙中伸出來,捲起整個巫妖命匣,以極快的速度縮回鬼眼之中。關鍵時刻,王中乾鬼眼中的戰鬥鬼母主動出擊,施展黑暗纏繞,把巫妖命匣收進鬼眼。戰鬥鬼母和巫妖一樣都是八星。但戰鬥鬼母處於全盛時期,而晦影巫妖虛弱的只剩下命匣,根本無力抵抗。

寄生惡鬼終於挖開坍塌的通道。但他最終晚了一步,感知之內已經安全沒有巫妖的存在。

盛怒之下的寄生惡鬼瘋狂的破壞冰凌,挖開深巖扁頭蠍的頭顱。他在頭顱之內,並沒有看自己親手放置的巫妖命匣,他只看到一名昏迷的人類。這個人類是否詭異,雖然處於昏迷狀態,卻依舊周身縈繞這鮮血組成的甲冑。寄生惡鬼發現,隨著九星魔法大冰葉蓮華守護的消散,深巖扁頭蠍小河一般的血液,瘋狂的湧向人類的人體。

寄生惡鬼“格格”怪笑。既然這個昏迷的人類毀去它的保護傘,那就把這個人類活活吃掉。還有什麼比一個吸滿鮮血的新鮮人類更可口的呢?惡鬼並不急著進食,他已經感受到,眼前人類的靈魂受到極大的創傷,短時間內不可能甦醒。靈魂的損傷,極難治癒。

待得深巖扁頭蠍最後一滴鮮血融入王中乾的身體,寄生惡鬼流著口水跪倒王中乾的身前,他在思考,要先從哪出下口。

寄生惡鬼沒有發現的是,王中乾右手的指甲突然出現一個亮晶晶的紅色小點。接著,紅色蔓延開來。這種紅色並不是鮮血的紅色,而是如同水晶一樣,就像紫晶族、聖焱族那樣的矽基生命。

剛開始的時候,水晶出現的速度很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晶化的速度以幾何級的增長,很快蔓延到整個手掌,然後是整條手臂。

寄生惡鬼展開大口,貪婪的咬向王中乾的腹部。它知道,人類的腹部最為柔軟,是亡靈們公認的最鮮嫩部位,僅次於味道最好的*。

但是,寄生惡鬼註定無法享受這頓大餐。因為,一條徹底晶化的手臂,從寄生惡鬼下巴處,輕易貫穿惡鬼的頭顱。它的靈魂之火沒有堅持半秒,就和它的頭顱一起爆炸開來,徹底消散。

王中乾又做夢了,很長很長的夢。

這一次的夢,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虛幻縹緲。

這次的夢,真實無比。

在夢裡,王中乾是一個生活在城市下水道內的貧苦孤兒,他和數十個無家可歸的孤兒,生活在一座大城市最陰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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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孤兒之中,一個叫小夕的女孩比他大三歲。小夕,是他最親近的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關心他的人,是他的愛人。儘管,他一直沒有說出過“愛”字。

一群拿著*和捕捉網的武裝人員徹底打破了他們平靜而艱辛而平靜的生活。他們一個個被抓住,裝進厚實是車廂內,一切敢於反抗或逃跑的人,都會被*電暈。

他們被抓到一處秘密的實驗基地,他們成了活體實驗材料。一群生活在城市最底層的困苦孤兒,在被生活和社會拋棄之後,成了小白鼠一般的實驗材料。

他曾親眼看到自己的夥伴被注射藥劑,被藥劑折磨,然後再也沒出現過。

夥伴們一個個被帶走,一個個被注射藥劑,一個個減少。到最後,只剩下他和小夕兩個人。

王中乾常常會看到一個面目可憎的實驗員,他身穿白大褂,是唯一一個會偶爾摘下口罩的人。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張臉。因為,他親眼看到這個人,給自己最愛的小夕注射一支血紅色藥劑。隨後,被藥劑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小夕整個人變成紅水晶一樣質地的怪物。那個給小夕注射藥劑的人看著小夕變成怪物哈哈大笑。小夕,是他們的第一個完美成品。

終於,在不久之後,王中乾也被注射了那種藥劑。王中乾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痛苦,彷彿自己的血液變成了一個個小蟲子,不斷啃噬自己的血肉。王中乾痛苦掙扎,大聲哀嚎。

王中乾堅持著不讓自己陷入昏迷,他望向隔壁玻璃牢籠內的小夕。變成怪物的小夕聽到王中乾的哀嚎,變得狂躁不安,異常憤怒,不斷攻擊玻璃牢籠。

隨著王中乾的痛苦不斷加劇,小夕的暴怒愈加劇烈。漸漸的紅水晶身軀的小夕身形慢慢變大,一些部位長出猙獰的利刺。小夕再也不復人形,變成徹徹底底的怪物。

再度變形的小夕力量大增,沒幾下就砸開困住她的玻璃牢籠。那些實驗人員用各種武器攻擊小夕,但絲毫無法對小夕造成傷害。小夕展開血腥殺戮,殺光了自己能見到的所有生靈。

變成怪物的小夕砸開王中乾所在的牢籠。她抱著被藥劑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王中乾,在試驗基地裡狂奔。最後,進到一處防護極其嚴密的儲藏室。

費力砸開儲藏室最深處的堅固保險櫃,王中乾看到一根巨大的手指。那根手指足有一米長,看上去就像巨大的紅水晶雕成,手指指根那一節上還戴著一枚巨大的紫色戒指。

變成怪物的小夕輕輕觸碰那枚戒指。王中乾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隨後,便是黑暗……

王中乾猛然驚醒。他發現自己坐在一間石屋裡,右手纏滿繃帶。

石屋極為寬敞,他的幾位隊友全部躺在這裡。除了地牙,全部昏迷不醒。可地牙的狀況也極為悽慘,他渾身打滿繃帶,左眼之上帶著眼罩,顯然是瞎了;他的右而只剩下半邊,左耳上也有一個小缺口。

看到王中乾醒過來,地牙十分高興,甚至激動得流出眼淚來。這次多虧了地牙回去報信,否則,沒有別人救助,他們依然逃不過一死。

“呦!醒啦!”巴布亞從門外走進來。“真是不賴,這麼嚴重的靈魂損傷,昏迷一天就恢復了。能走動嗎?我有話對你說。”

“能。”王中乾活動一下手腳,覺得無礙。

“好,那你跟我來。小牙繼續照顧他們幾個吧。他們的毒解得差不多,應該很快會醒來。”巴布亞說道。

一邊走,巴布亞一邊小聲問道:“王中乾,能跟我說說晶化的事嗎?”

“晶化?”王中乾不明所以。

“就是你的手臂。你不記得?”巴布亞說道。

“不記得。我殺了巫妖之後就昏過去了。”王中乾疑惑的扯開繃住自己右臂的繃帶,發現一切正常,並沒有任何不適。

“咦?”巴布亞看到王中乾的狀況,也覺得十分奇怪。他解釋道:“我們找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右手整個晶化,插在一頭寄生惡鬼的腦袋裡。為了保密,我給你的右手纏滿繃帶。由碳基向矽基的轉變,曾經有許多先賢做過努力,他們只有極少數成功。並且,晶化一旦開始,很難逆轉,像你這種能夠自行恢復到碳基形態的狀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怎麼,你不知道自己的狀況?”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不過我做過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人給我注射了一種藥劑。”言至於此,王中乾不想繼續說下去,低頭不語。

“夢?”見王中乾不想再說,巴布亞也不再問。他換了一個新的話題:“由於我的任務,讓你們幾次遇險,你怨恨我嗎?”

“這倒沒有。我理解,你是為我好。沒有這幾次的生死廝殺,我的實力不可能增長的這麼快。”

巴布亞欣慰的點點頭,感受到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