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已然做好了足夠的準備，準備迎接可能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新挑戰，卻也做好了與自己男人共同進退的一切準備。
“我不需要華麗的婚禮，也不需要明媒正娶，甚至不需要所謂名分。”
她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道：“若有未來，你不會負我，我相信你也不會無緣無故就負了芸兒，所以我要聽你的每一件事，因為你接下來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再不能繞開我，再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長夜之中苦苦等待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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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聲音便似是一碗溫熱的粥湯，在寒冷冬夜裡，恰恰可以溫暖一個孤獨旅者那漸漸冰冷的胃腸。
“做了你的人，我便要與你一同面對！”她的話語分外堅定，俏麗的臉龐上再次恢復了往日身為女校之時那種自信與堅毅的光芒：“自今而起，沒有彼此，只有共進退！”
這是何等樣的勇敢和善解人意，卻又是何等樣的堅強和包容？
她願意為了眼前的男子，就此放棄自己平靜的邊城生活，頂著世俗的眼光，與他共赴風雨！
李玄有什麼理由不和盤托出？
他望著她的眼，有些震驚，但更多的卻是愛憐。
他與之交集過的幾個女子，盡是這般深明大義、一往情深者，可惜自己卻並沒有這般好好對待過每一個人。
李玄情不自禁將她攬入懷中，感受著那種久違的暖意，流淌過身與心，肯定道：“好！”
……
……
七日之後，隆中通往天都城方向的官道之上，並排兩匹駿馬絕塵而來。
來者自然便是李玄、江嵐二人。
他們一路通行無阻來到隆中城中，將馬匹在弼館之中變賣了，便即動身趕往九台山。
兩人相攜緩步登山，李玄在天都城一戰，不消一日時間，就透過無數渠道，傳遍了蜀國各處。
曾經他以一己之力在隆中論劍中奪魁，那時卻也不似如今這般鬧得人盡皆知。
他的名字，現在已然成了人們大街小巷中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一場驚人的賭局，流傳出了無數版本，每一個版本都彷彿是敘述者親歷當場一般，說得天花亂墜，但偏偏細節卻十分豐富。
對於這些，一路上以來，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人心素來如此。
陸珂曾經貴為茅廬三公子，又多次公開出手，斬殺過實力強大的敵人，因此名聲外顯，成了無人不知的茅廬殺神。
而今，他一朝敗北，連命都丟了，卻再也沒有人會充滿敬畏的提起他。
每次他的名字出現，都成了李玄的背景板。
大街小巷中流傳的版本中，都或多或少提及此人蠻霸無禮最終觸怒李玄的橋段。
而尤其被特別渲染的，自然便是發生在上天都長街之上的那次送禮事件。
敘述者和聆聽者，似乎都從這件事中獲得了某種釋放，說的酣暢淋漓，聽的大呼過癮，都為李玄這解氣的所作所為鼓掌叫好。
這其中有一個有趣的現象。
那就是本來最初的版本中是有江嵐的身影的，曾經流行的故事中，並沒有少了為美人破婚出氣的橋段。
但是隨著故事的流傳，這種底層民眾喜聞樂見的橋段反而漸漸消失而去。
不用問，自然便是許多有心人故意為之。
因為他們清楚，隨著李玄勝出、陸珂身死，這位茅廬之主的座下使者，已然變成了新晉的殺神，誰都不想去在這個時候挑釁對方。
而江嵐幾次公開現身，代李玄擋回了許多約見的提議，側面證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後來又多次被人看到出雙入對，在客棧中也是同住一房，如此一來，兩人的關係便不言自明起來。
許多人透過這件事多方打聽，發覺陸珂之所以被李玄視為不死不休的死敵，並不是因為他羞辱對方，恰恰是他威脅過李玄口中的妹妹。
如此看來，這個新晉的茅廬殺神，對於身邊人看得是相當之重，任誰得罪他之前都得想好了能不能得罪他的身邊人。
故此，這些流傳的故事中，便被有心人多方發力，抹掉了有關江嵐的那一塊。
誰知道這個新晉的殺神到底是什麼性子？
因為沒有人跟他有深刻的接觸，各方勢力都怕他忽然發瘋，雖然不怕他清算此事，但誰都不想去承擔這份怒火。
所以這件事，幾乎便是天都城各大勢力默契配合的結果。
李玄沒有心思去探究其中奧妙，但每每聽到這些越傳越邪乎的故事，還是不禁感到無奈可笑。
還好其中並沒有提及江嵐，否則要是真有人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保不齊如今的李玄真會發火。
如今再次攜手登上九台山，江嵐不禁想起當初的光景，然而身份轉變，她心中的情緒卻大不一樣。
當時攜手登山自然高興，那時情愫尚且朦朧，但與頗有好感之人一起參與盛會肯定是與有榮焉的感覺。
而今再回來，一顆芳心已經有了安放之處，這種高興是一種穩靠的欣喜，只覺不論面對什麼樣的人和事，都有了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力量。
李玄那日將自己的身世以及一直以來的經歷，一字不落地全部告訴了她，她深深震撼於他的經歷之複雜可憐，也替他與葉芸兒這段情傷感覺到可惜。
在她看來，此事還沒有徹底塵埃落定，未來未必不可期待，她曾勸誡李玄，仍要勇猛精進，若有一日大仇得報，他必成登臨修者界巔峰的人物。
那時若葉芸兒仍舊守身未嫁，他未嘗不可再續前緣。
只是李玄卻有些驚訝於她的大度。
需知情愛之事自然是自私的，即便在大荒世界中，男子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但哪個女人不想獨佔愛人？
但江嵐卻道：“你是扶搖直上九萬裡的天生神龍，我不過是你簷下的一隻燕子，今生能夠守在你的身邊便已滿足，我怎麼能綁得住你飛向天空的身影呢？”
她有些無奈，卻又敏感道：“青眉、阿雪，這些女子，你日後終究都要有個交待，難不成你能躲得過去嗎？所以說我不可能獨佔你，而你的性子也不可能放任她們不管，與其去爭搶不若看開一點，因為聽你說，她們也都是極好極好的。”
李玄聞言老臉一紅，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確實，青眉對他的情義，已然是明明白白，若真有未來，她不可能終生隨著葉芸兒的，以那妮子的性子，必然會投他而來。
至於阿雪，事急從權他做了許許多多逾越男女禮法之事，但不可否認，這都是發生了的，你讓一個閨中姑娘以後如何再去面對人生？所以除非對方能夠不在意或者說看開此事，否則，他終究要給對方一個交代。
如此說來，果然便似江嵐所說一般，未來有他頭疼的時候。
【作者題外話】：小弟我敲著飯盆，聲嘶力竭的吼道：“銀票、銀票！我要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