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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規律

本地多個村落的村民人間蒸發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件,著實令周邊地區感到震驚,也引起了附近居住民眾的恐懼。

北海道是從明治時代才進行開發的開拓地區,當時的政府為了拓寬自己的領地,消除俄國的威脅,下令對北海道地區進行開發。這裡的不少民眾並不是原來聚住這裡的人,而是從本島遷至這裡的開拓民。

因為情況明顯有些不對勁,最終訊息被上報給了北海道的縣廳,縣廳也迅速做出決定派出函館區龜田支所轄區人員進行調查。

調查的結果依舊是無果,失蹤村民的下落依舊是個謎題,只是幾個細心的警員還是有了新發現。那就是這些村落裡殘留著血跡和沾血的布片,有幾間屋舍裡還有打鬥的痕跡,最後,這些沾血痕跡直通往當地的大山。

——人肯定都在山裡,只是為什麼他們要進山,山裡又發生了什麼?

警察們回想起最近傳聞山中出現大群食人惡鬼的訊息,心底也是不寒而慄。

縣廳對於這個情況也比較重視,決定進山對失蹤的村民進行搜尋,誰知道一紙來自上級的命令從東京那邊發過來,東京方面要求縣廳停止進行搜尋,並且傳達另一個訊息,那就是這起事件接下來轉由當地駐軍來處理。

第七師團函館區的駐軍正式接手了此事,並且派出兵員調查失蹤後疑似進入山中的村民。

事實上,第七師團的指揮官已經收到了陸軍方面傳達的訊息,知道這幾個村落發生的情況與“活體屍兵”的關係,並且還清楚這起事件的來龍去脈。

這實乃一個醜聞,陸軍秘密研製的生化兵器要是沒能對付上敵國,反而在自家釀成重大問題,那某些人為了背黑鍋,就必須切腹謝罪。

與後世流行的一鞠躬二鞠躬不同,這時候的日本還是比較流行用切腹來謝罪的,看來,要是不想切腹,某些人就必須把這口鍋想辦法送出去。

同一時間,第七師團負責在這段時間裡,集中精力處理了那架脫軌的列車,將殘留的痕跡掩埋掉了,對外改稱是一起普通的列車脫軌事件,渾然不提“活體屍兵”走失一事。

另一方面,在脫軌的列車中倖存下來的士兵,也將“鬼殺隊”派人劫車這個偽造的事實傳達給了高層。

陸軍高層的某幾位代表與萬世極東教合計之下,做出了個決定,這口鍋就應該找個最適合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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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政府的意思是讓我解散鬼殺隊。”

產屋敷耀哉深深嘆了口氣。

“誒!這真是有些強人所難。”

“耀哉,這已經是我們這邊能夠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坐在一旁布墊上喝著綠茶的是個梳著背頭,穿著西服的老人,這個貌不驚人的老人是在貴族院擔任議員的一位侯爵。

日本維新之後公佈法令,將國民分為皇族、華族、士族、平民四等,而後設立的兩院制帝國議會中的上議院就是貴族院。

這位老侯爵與產屋敷一族是姻親關係,產屋敷耀哉的妻子天音算是老侯爵的親戚。

產屋敷一族本來就是有名的望族,而這一代當主取過門的妻子,也是出身社格為官幣社的知名神社家的宮司家的女兒,同樣也是華族中的一員。

產屋敷世代經商,家資殷富,本身也是名門望族中的一員,加上在政經領域都很有人脈,若非如此,光靠著產屋敷家會賺錢這點本事,著實養不起鬼殺隊這一大群人。

這並不是單純的錢的問題,關鍵在於上百個不從事勞作,天天拎著刀跑來跑去的獵鬼人,你真當政府什麼都看不見嗎?

當然,政府方面也有顧慮,平日裡要是取締了鬼殺隊這個組織,也要承受一些壓力。

鬼殺隊的存在能夠抑制肆無忌憚吃人的鬼,要是不管不顧的打擊產屋敷和鬼殺隊,就會失去針對鬼這種存在的社會“抗體”。

當然,這個理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這裡面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而且產屋敷一族也不是沒有政治方面的能量,產屋敷家的歷代族人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這個能力用於經商自然是無往不利,用在政治投資上也是非比尋常的強悍,這使得這一族背後也有一股在朝堂上願意支援他們的勢力,金錢、人脈都不缺,省下的就是如何運作,殺鬼隊或許好對付,只是產屋敷一族並不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

然而這一次,情況有所變化了。

“無形之中彷彿觸碰到了一張大網,這是無慘的算計嗎?過去那個為了避免被人類發現,深藏於幕後的鬼王,也決定開始行動了嗎?這是為什麼呢……?”

忽然間,他的心底有種莫名的觸動。

“這種感覺很奇妙,原本死波般的水面發生變化了,這是局勢的天秤發生了變動,可是,我卻不知道接下來會走向什麼方向?”

老侯爵並不知道產屋敷的未來預知能力發動了,他頗有些無奈的放下茶杯。

“總之,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我知道鬼殺隊是不會做這種事,但是軍部和政府那邊有人在推波助瀾,所以,結果變成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

聽到老侯爵這麼一說,產屋敷耀哉心有所動,他旁敲側擊的詢問:“話說回來了,侯爵大人,最近我聽到一些風聲,陸軍的人似乎跟一個民間宗教組織有所接觸,走的很近,這個訊息你有所耳聞嗎?”

“什麼組織?”

“萬世極樂教。”

產屋敷耀哉不動聲色的說:“據說,坊間有人目睹幾位陸軍高官,時常出入那個教團的設施,大人您是否知道此事。”

“萬世極樂教……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教派的名字。”

老侯爵微微點了點頭。

“這事我記住了,我會找個機會調查一下,耀哉,你也好好保重身體,另外,過幾天會有官方的人與你們鬼殺隊接洽,你們也要做好準備。”

“我明白了。”

產屋敷耀哉深深地向老人鞠了個躬,後者還禮後就起身,離開了這間宅邸。

咔嚓一聲,一旁的紙拉門拉了開來,鬼殺隊的“巖柱”悲鳴嶼行冥還有“風柱”不死川實彌都都沉著一張臉,因為他們都聽到方才兩人的交談。

“主公,您真的打算解散鬼殺隊?”

不死川實彌按捺住怒氣,他沉下聲音,放慢了語氣。

“此舉不妥。”

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表情很悲傷。

“就跟侯爵大人說的一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以鬼殺隊的體量是抵擋不住政府的力量。”

產屋敷耀哉冷靜的分析。

“政府的獵鬼機關派出的人員護送鬼的列車遇襲,襲擊者偽裝成我們的人,再加上軍部和政府高層的動向,很明顯是鬼的力量滲透到了人類之中……”

“世間怎麼會有愚蠢到跟那些惡鬼聯手的人類?”

不死川實彌皺緊眉頭。

“那些人就沒有想過後果嗎?”

“因為大部分人類沒那麼聰明,卻自覺聰明,加上又貪婪容易受到誘惑……無慘和它的手下不一定是以鬼的身份來矇蔽那些人,它們也許是以偽裝的人類的身份接觸那些高層人士,拿出一些威逼利誘的手段來騙人。”

若是以鬼的身份直接跳到人類面前,那未免太白痴了!鬼的身份有太多的不便,就算擁有非比尋常的擬態能力,鬼終究無法在白天露面,反而是萬世極樂教這樣的宗教團體或是藉助神棍的身份,容易玩出一些花樣來。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變成需要吃人飲血,不能在白天自由活動的鬼……可是如果是神靈所賜予的不老不死之軀呢?或者是賜下治癒重症和疾病的神蹟什麼的……要知道異能鬼的鬼血術本身就很適合用來裝神弄鬼。”

產屋敷耀哉說道:“不過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解散鬼殺隊的,產屋敷一族的使命就是殺死無慘,我決不允許這件事被人為阻礙,但是,我們不能繼續在明面存在,鬼殺隊需要由明轉暗,這樣才不會被政府方面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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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川實彌與悲鳴嶼行冥互視一眼,兩人的眼神都明亮起來了。

“主公,您的意思是……?”

“我會交出一份偽造的名冊,假意告知上面的人,說鬼殺隊解散了,你們柱在內的全員都潛伏到水面下去。”

產屋敷家的現任當主思索著開口:“我們既然不能大張旗鼓的殺鬼,那就隱藏到暗處追蹤十二鬼月和無慘的下落,根據花柱那孩子的看法,萬世極樂教這個組織很可疑,它們與軍部的接觸太頻繁了,而且你們也知道,軍部在利用鬼做實驗。”

“也就是說,我們應該去調查萬世極樂教。”

“不,我會以鬼殺隊當主的身份推薦你們兩個前往軍方,你們之後就加入到軍方的獵鬼機關裡,幫助我們鬼殺隊掌握更多的情報,我有一種直覺,無慘的真身很有可能就隱藏在軍部或是高層之中,而萬世極樂教這邊,就交給香奈惠那孩子去調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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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蜈蚣很快就發現,他順著網線還真的沒什麼阻礙的抓捕了幾頭鬼。

“這幾隻鬼的線,都是一種又細又弱的帶子,抓到的也是比較弱小、體內缺乏鬼之因子的普通鬼。”

蘇秦看向天空的方向,被咬掉上半身的惡鬼的“線”,也就是發出淡淡彩光的帶子漸漸消失了,轉眼就失去了痕跡。

與這只鬼身上的“綵帶”不一樣,他這只大蜈蚣擁有色彩明亮,散發出霓虹色幻光的巨大飄帶,這條飄帶延伸到空中,無法看清究竟通往何處,若是飛到空中,會發現四面八方能夠看到不少這樣奇異的帶狀“網線”。

“越強大的鬼,網線形成的綵帶色彩就越發明亮。我感覺我已經找到規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