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雙手緊緊摟著蘇曉手臂的周溪嬋胸前呈現出美好的弧線，她嘴角揚起餘韻過後、帶著些許媚意的笑容，雖然這個問題剛剛問過，但是卻是和剛才完全不同的含義——
清醒的認識到了現實，擺在面前的現實。
呼呼呼····
窒息般的心痛過後，周昔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目死死瞪著蘇曉，通紅的像是食人魔似的。
“為什麼不回答溪嬋的問題呢？”周溪嬋歪頭看著周昔年：“哥哥你不是很疼溪嬋的嗎？為什麼不說話呢？”
“我····”
周昔年張了張嘴：“你····”
“連話都說不清了嗎？”周溪嬋繼續保持著笑容：“哥哥你好廢哦～”
蘇曉掙脫開了周溪嬋的雙手，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她連忙爬上了病床，跪坐在蘇曉的身後，幫他揉捏著肩膀。
“你····”
已經知道眼前的一幕是真真實實的現實，但是周昔年依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以前她只會這麼對自己。
不，溪嬋對蘇曉比對自己更要熱情、更加主動····身子都完全貼在蘇曉的後背上了！
“哥，除了‘你’、‘我’之外，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嗎？”從蘇曉得肩膀處探出頭，周溪嬋疑惑的看著他：“哥你應該挺能言善辯的呀？曉哥，舒服嗎？”
蘇曉點了點頭，右手故意往床上拍了拍。
周昔年的視線下意識的跟過去看了一下，只覺得窒息感重新而來，不由閉上了眼睛。
凌亂的床單上，被倒上了水。
他知道那是什麼水。
“為什麼？”周昔年聲音沙啞：“你為什麼要對溪嬋出手····我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麼？她是我····”
“別放屁了！”周溪嬋的臉色驀地一沉：“我是曉哥的，可不是你的！”
周昔年睜開眼睛怔怔的看著周溪嬋，雖然此時她面無表情，但是從她的眼眸中，周昔年看不到‘仇恨’這類的情緒。
像是看陌生人，像是在陳述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說來我還要好好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和曉哥變的這麼親密。”
周溪嬋的臉上重新露出柔和的笑容，周昔年聲音越發沙啞：“為什麼？”
“為什麼？”周溪嬋歪頭看著他：“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樂。”
周昔年咬緊牙關，臉色略顯猙獰的看著周溪嬋，他不懂啊！
為什麼對他百依百順的溪嬋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我有做過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嗎？
為什麼她不說呢！
你不說，我怎麼會懂你的想法呢？？？
周溪嬋從蘇曉的背後前來，並沒有立即坐他大腿上，而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可、可以嗎？”
“嗯。”
周溪嬋立即雀躍的坐在蘇曉的大腿上，左手環住他的脖子，淺藍色裙襬下的兩條小腿輕輕的晃盪著。
周昔年看著她小腿上瑩瑩的水滴光澤、看著她踢掉的一隻高跟涼鞋，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謝謝曉哥～”
周溪嬋再不看周昔年一眼。
惡趣味得以實現，大‘魔’王蘇曉一手攬住她的腰際，這才正眼看向了周昔年。
“我真不想這樣的。”蘇曉的語氣很是誠懇。
周昔年睜開了眼睛，周溪嬋也睜大了眼睛，語氣有些慌張：“曉哥，你不要我了嗎？”
周昔年再次閉上眼睛，難受。
蘇曉沒理周溪嬋，也不在意閉上眼睛的周昔年，繼續說道：“你試圖催眠過芊月，還預備對止瑤她們用些手段····要說的話，我並未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試圖對明知和我關係親密的她們下手？”
“牛別人，是不道德的。”蘇曉輕聲說道：“用不正規的手段，更惡劣。”
周昔年眉頭動了動，並沒有睜開眼睛。
“所以，你失去了她，失去了周溪嬋。”蘇曉微微一笑。
“是的，誰讓哥你想牛曉哥呢？明明學姐她們和曉哥那麼親密，北冥學姐是曉哥的女朋友，澹臺學姐她們也是····”周溪嬋補充道：“想要牛別人，就要做好被牛的準備，不過····”
周昔年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妹妹，心中疑惑‘憑什麼她們都是蘇曉而不是自己這個穿越者’的同時，還期待著溪嬋的‘不過’。
還懷有希望····希望溪嬋是被脅迫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現在很感謝哥哥你的想法呢，曉哥真的比你好一萬倍，無論是哪裡。”
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怕被拋棄的小心又歡喜的表情，周昔年又一次閉上了眼睛，不過這一次，他閉上眼睛的時間並不長——
“蘇曉！
！”
於心底憋了很久的聲音終於從嘴中咆孝而出，他站了起來，飄在了空中，熾熱的魔力彷佛就是他心中火焰的實體化。
“蘇曉！
！”
周昔年又一次咆孝，徹底瘋狂。
人類的情緒就是帶有這樣的‘奇蹟’：沉默中的爆發、憤怒中的咆孝、絕望下的反擊····
“我要殺了你！”
“不許傷害曉哥！”
周溪嬋從蘇曉的腿上蹦起來，站在蘇曉的面前張開雙臂，眼神中充滿著對周昔年的敵視。
周昔年身上的火焰開始一滯，他笑了，笑的悲涼····還有後悔。
如果、如果沒有試圖對澹臺芊月催眠、如果沒有····
沒有如果！
而且自己頂多算是犯罪預備，連未遂都算不上，蘇曉憑什麼要既遂了周溪嬋？？？
這不公平！
“蘇曉！
！”
周昔年第三次咆孝出聲，用盡一切力量的朝著蘇曉衝了過去。
周溪嬋不曾後退一步，蘇曉抬頭看了一眼周昔年，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牛頭人不可能成功。
砰砰砰····
一陣彷佛鞭炮聲的“噼裡啪啦”，周昔年的身上血管開裂，鮮血飈濺。
強橫的魔力在一瞬間萎靡，孱弱的身軀不堪重負的從半空中重重摔到了床上。
他大吼著，無法重新站立，無法阻止魔法種子的崩潰和魔力迴路的開裂。
他死死瞪著蘇曉吼叫著，充滿了不甘，充滿了恨意。
“周昔年，你好可憐。”
放下心來的周溪嬋歪著頭，輕聲說道。
“噗！”
鮮血從周昔年的嘴中噴出，吼叫變成了“咕嚕嚕”的咽血、吐血聲。
周溪嬋的聲音，讓他心底一片悲慼，加快了生命力的流失。
蘇曉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不是開心的笑容，而是一種惡趣味得到實現的屬於‘魔王’的殘虐笑容。
他知道周昔年不可能成功。
情感所激發出來的力量往往能夠帶來奇蹟，而人類正是相信著奇蹟，才能於微末中不停崛起。
但是，就算是情感激發的‘奇蹟’力量，也需要身體來承載。
六陽角的迷宮、大秦北方的戰爭、西斯利亞聯邦混亂中的廝殺、東日聯盟的覆滅、光明教廷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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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算是‘奇遇’，而奇遇能夠帶來自身力量的快速提升。
而這些，無論是周昔年還是皇甫天歌這些天才都沒能經歷過，蘇曉剝奪了他們飛速成長的‘際遇’。
所以周昔年因為‘憤怒’而爆發出來的‘奇蹟’力量不可能成功，他的身體無法承受這股龐大的力量。
看著周昔年，蘇曉都已經預料到如果自己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他的成長軌跡了：以差生獲得百校戰冠軍、迷宮中獲得古老的魔物傳承、和強大的精靈構建起契約魔法、在戰爭中以戰略級魔法師的身份大放異彩····
就像是王道主角一樣。
可惜，他是‘偽’主角，因為升級流不太流行了。
“曉哥～”周溪嬋看向蘇曉，和看周昔年截然相反的溫柔表情：“要怎麼辦呢？拋屍還是？”
“周溪嬋！
！”
周昔年嘶啞的大吼著：“我是你····”
“不要打擾我和曉哥說話，好嗎？”周溪嬋抬起了右手，蘇曉制止了她。
往前走了一步蹲下來，蘇曉看著周昔年，輕聲開口：“不要讓他太傷心。”
“好吧～我聽曉哥的。”
“蘇曉！
！”
周昔年的雙手手上，熾熱的火系魔力又一次的爆發，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曉哥····”周溪嬋臉色一變，正準備出手的時候，就看到周昔年手上的魔力像是火柴擦出來的火苗一樣，雖然很燙，但是“呼”的一下就被吹滅了。
“蘇曉！
！”
周昔年依舊咆孝著——他只能用咆孝來宣洩著心中的憤怒和憋屈。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因為能力不足。
“知道嗎？”
蘇曉微笑著看著他：“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當事人的能力不足造成的。”
“你很弱，所以你才會變成這樣。”
“啊！
！”
戳中了痛處的大吼聲中，周昔年試圖抓住眼前的混蛋，但是無力的肢體讓他根本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動作。
“你是我見過最low的穿越者。”
蘇曉站了起來，看著掙扎的他不停流淌的鮮血，聽著他不甘的憤怒吼聲，轉過身朝著病房外走去。
他想啊，如果沒有遇到止瑤····如果沒有遇到溫柔的成為他‘作惡’底線的若璃····如果沒有遇到她們····
自己一定是將世界變成煉獄的十惡不赦的大魔王。
幸好有學姐們。
所以我還不是太壞。
卡！
關門聲。
周溪嬋看著掙扎力度越來越小的周昔年，微微皺眉。
於是，她補了最後一刀。
曉哥肯定是不想讓這個牛頭人繼續活著，作為忠實的奴隸當然要幫助主人完成心願，然後快速的追上去。
周溪嬋按下了緊急呼叫按鈕。
一臉‘悲慼’的走了出去，無視衝過來的醫生護士們，跟上了蘇曉的步伐。
跟上了蘇曉後，腳步放緩了一些，回過頭看了一眼病房，醫生護士們的驚慌聲傳出來。
“都是哥哥你的錯。”
她輕聲說著。
······
帝都承平市郊區，皇甫世家所在地【潛龍莊園】。
一片肅殺氛圍。
曉之帝國駐大秦帝國大使館大使白永元、駐明舟市領事館領事苗冉、國立破軍魔法學院曉之帝國留學生老師蒼露····不請自來的三位魔王看著從四面八方出來的皇甫家族人和護衛力量，一臉風輕雲澹。
皇甫世家如臨大敵，因為三位魔王不請自來。
再加上賢者皇甫雄死於大魔王的手中，整個家族對曉之帝國實在談不上什麼好感····甚至還有恨意。
皇甫家原本五位賢者，死了一個、還是實力排在第二的一個，大大降低了皇甫家在大秦魔法界的威望····之前保持明面上的微笑已經是最大的禮節了。
而這次，三位魔王不請自闖進來····
家主皇甫乾內心很惱火的擠出一絲笑容：“白大使，請問有何貴幹？”
集皇甫家全族之力都沒辦法殺掉一位魔王，何況是三位？
所以要保持微笑。
白永元澹澹說道：“聖痕，交出來。”
對皇甫家，就不需要像對大秦帝室一樣的溫和態度了，畢竟帝室短時間很難找出替代品，而魔法世家，隨時都能扶持起來一個。
皇甫乾臉上失去了笑容，周圍的皇甫族人身體也緊繃起來，家主接下來的選擇將決定一會兒的命運。
是生？是死？
賢者之石事關重大，是皇甫家最重要的力量，而試圖索取的又是魔物，而且還是在大秦帝國的領土上····家主大機率不會答應。
魔物試圖侵佔賢者之石，本就可以當做是一種宣戰行為，帝國方面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魔力在暗中洶湧。
皇甫乾深吸一口氣：“好！”
沒有過多的廢話，他交出了皇甫家掌管了兩百年的火系【永燃聖痕】。
白永元回收了永燃聖痕，確定了真實性之後，幹淨利落的轉身就走。
“父親，為什麼····”皇甫天歌握緊拳頭，這太屈辱了，起碼也要討價還價一番吧？
“不為什麼。”皇甫乾聲音平澹：“家族沒有足夠的實力在三位魔王的進攻下堅持到帝國和其他世家支援的到來。”
“就算能，賢者、大魔導師、魔導師也都死光了。”
“失去賢者之石，並不會影響家族現在的地位，但是高層都死了就不一樣了。”
皇甫乾轉身回屋，在兒子身邊稍稍一頓——
“北冥止瑤、司空玥、蕭若璃····就連歐陽元青也已經是魔導師了，你呢？”
“那是因為她們····”
“哼！”
皇甫乾直接走進屋裡，覺得有必要重新練一個新號了。
現在還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號廢了。
他承認，廢號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就不該把他保護的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