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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案子好複雜

黎一拱手朝黎墨晉稟報道:“啟稟大人,此人是被頂替的倖存者。其餘兩人以及他們的家人不是被毒死就是被人打死。這人之所以能倖免,是因為昨晚他去了賭坊晚歸。”

黎一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紛紛議論開來,大都是在同情遇難的人,大罵兇手心狠手辣。

顧錦繡微蹙眉看向那個唯一的倖存者,此時他一身狼狽,表情木訥,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不過,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然,沒等顧錦繡察覺到異樣,黎墨晉已經在問話了。

“你姓甚名誰,有什麼要與本官說的,請如實說來。”

“小的叫黃清福,小的聽了黃老爺家中那黃管事的話,心生貪慾,從他手中拿了十兩銀子把修溝渠之事讓給了他所說之人。”

黃老爺剛要反駁,卻被高縣丞的一個眼神給阻攔了。

瞧著兩人的動作,黎墨晉沒有說什麼,而是吩咐人把黃管事找來。

沒過多久,見黃管事被帶進了大堂,黃老爺身子抖了抖,內心擔憂不已,而高縣丞的臉色微變。

顯然,他們已經知道黎墨晉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著他們獲罪。

高縣丞趕忙去尋找朝外面的某人偷偷地打了一個手勢想要他去找幫手,那人收到高縣丞的命令立即擠出人群往城外跑去。

然,高縣丞不知道他今日等不來救兵了,因為通報的人剛出衙門不遠就被黎墨晉的人給抓了起來。

黃管事因為心裡的恨意,沒管這裡是何地方,直接質問黃老爺道:

“黃萬才你個喪盡天良的東西,這些年我為你鞍前馬後,你不僅要殺我,還把我一家子給殺了。”

憤怒的黃管事開始講述他所謂的“忠心”:

“黃萬才,我忠心耿耿對你,為了確保事情不洩露,讓自家妻子的孃家之人不去修溝渠把名額讓給你安排的人,而你卻心狠手辣的把他們趕盡殺絕,黃萬才我今日跟你沒完。”

說著黃管事使勁,要掙脫押著他的人,想要找黃老爺算賬。

而黃老爺害怕地往高縣丞的後面躲去。

顧錦繡看著混亂的場面,又見黎墨晉淡定如松地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要管的意思,她微微搖頭,抬眼打量許久未見的黃管事。

此時黃管事沒有昔日的體面,臉上染上悲傷和恨意,對黃老爺咬牙切齒的模樣,讓顧錦繡同情他的時候,也覺得他可恨。

或許他所說是為主子著想,但是顧錦繡相信裡面一定存著他的私慾。

或許此時他已經為他的私慾後悔了吧,畢竟失去了那麼多的親人!

這時,黎墨晉拍了一下驚堂木,待大堂變得安靜後,他道:“黃老爺你有何話要說?”

一句威嚴的問話,黃老爺心瑟縮了一下,立即跪在了地上,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

“大人,老夫真不知道黃管事說的這些事,都是黃管事這個小人陷害我,請大人為我做主。”

“你說黃管事陷害於你,是嗎?”

黎墨晉見黃管事要反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讓他到嘴的話又噎了回去,只能憤怒地瞪著黃老爺。

黃老爺一臉傷心,頗為無奈地道:

“是,前些日子黃管事的妻子做錯事,被內子杖責辭退,昨日黃管事對內子的行事懷恨在心,對內子下毒,被下人發現稟告給了老夫,老夫念在他多年為黃府付出的份上,饒了他一命,把他趕出了家門。沒想到他還不肯罷休……”

黎墨晉看著一臉虛假的黃老爺,語氣平平地道:

“黃老爺說的故事很精彩,然,你家昨日到底有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待本官調查便知。若是你說家醜不外揚,沒有多少人知道,可我相信你說的這些事情,你的夫人應該知道吧!”

黃老爺猶豫半會,才故作肯定地道:

“是,內子知曉一二。”

昨日離開高家回去後,他便與楊靖商議,若是事情暴露就全部推給黃管事,因此,他還特意編了一個故事讓他的夫人配合演戲。

故而他相信今日定不會有事!

隔了一會子,黎墨晉吩咐道:“黎一拿口供給黃老爺畫押。”

見黃老爺畫押後,黎墨晉吩咐道:“黎一去把黃夫人請出來。”

當看到黃夫人一身囚服地走出來時,黃老爺下意識地覺得事情不對勁。

他抬眼望向黃夫人,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而黃夫人想到昨日下午黎二跟她說的事情,心裡對黃老爺充滿了怨恨,因此,她沒有給黃老爺任何回應,只是低著頭跪在那裡。

黎墨晉接過黎一遞給他的三份口供,拿起來快速地看了一眼,道:

“黃老爺,我這裡有三份關於黃管事與你家糾紛的口供,分別是你的,你家夫人的以及你夫人身邊近身伺候之人的。你拿去瞧瞧。”黎墨晉把口供再次遞到了黎一的手上,由黎一送去給黃老爺。

當相同的問題,三人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很明顯有人在撒謊,然,黃夫人和下人的口供與黃管事的說法差不多。

瀏覽過口供後,黃老爺臉色變得慘白,看向站在一旁的黃夫人咬牙切齒地問道:

“為什麼?”

黃夫人冷漠地看向黃老爺,講述著她心中的真相:

“老爺,昔日黃家出事,我讓我爹毫無條件的幫寸著你,而你是如何對待我們母子三人的。”

想到如今她的處境,黃夫人昔日的飛揚跋扈儼然消失,然她並不後悔自己的做法。

黃夫人繼續道:“我曾以為我兒之死是病死的,開館驗屍後才發現他是被毒死的。我辛辛苦苦養育多年的小兒卻是夏蘭那賤人的,她居然敢把我的女兒掉包成她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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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黃夫人舒緩了一下心中的憤怒,滿臉悔恨地道:

“而我因為嫉妒,時刻都在折磨自己的女兒,把屬於她的婚事給了別人。”

瞬間,黃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惡狠狠地盯著黃老爺質問道:

“老爺你明知道真相卻不說,是不是想把黃家留給她的兒子?”

面對黃夫人的質問,黃老爺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他喜歡夏家庶女夏蘭,想要娶她為妻,可是他的母親讓她娶夏家嫡女為妻,因此,他無法違抗母命娶她為妻。

一年後,他使計納夏蘭為妾。

因為喜歡夏蘭,又因他的母親偏幫妻子,他對兩人的爭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黃府後院風平浪靜。

後來得知夏蘭調換孩子之事,想到病弱的長子,故而保持沉默。

只是讓他沒想到自己的長子被最愛的女人給害死……

黃夫人看著黃老爺那變來變去的神色,繼續道:“只是可惜了她多年的算計,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黃老爺心下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問道:

“你做了什麼?”

“我得不到的,她休想得到,我失去的,我也要讓她失去。”

見黃老爺臉上難看至極,黃夫人異常的開心,笑著道:

“她毒死了我兒子,我也毒死她兒子。她女兒不是搶了我親生女兒的婚事,讓我的女兒嫁給別人為妾,嗬,我當著她的面毒死了她的女兒和還差兩個月就要出世的外孫。”

“毒婦!!”

黃老爺想到自己失去僅剩的兒子,他怒氣衝衝地要去去殺了黃夫人,卻被官差攔住了。

而高縣丞聞言,想到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他想要殺黃夫人,然,他是理智的,努力地剋制著想要殺人的衝動,轉身請求黎墨晉做主。

黎墨晉不鹹不淡地道:“此事押後,先審理此案。”

一句話讓高縣丞十分的不悅,他暗想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努力剋制內心的情緒。

而顧錦繡卻在這時看向黎墨晉,眼中充滿了探究。

這貌似質問的目光讓黎墨晉心中一凜,前世的一些畫面一幕幕的在腦海中閃過,讓他十分的慌張,他想要去解釋,然,他知道此刻還不行,他只能在心中祈禱著顧錦繡不要誤會他。

黎墨晉緩了緩神,他需要趕緊結束案子。

“黃萬才,當你說出故事的那一刻,被安排在後堂的黃夫人也在回應著這個問題,顯然,你們的說法不一,故而本官又命人審問黃夫人身邊的親近之人,得知此事並未發生。你在說謊。來人把黃老爺拖下杖責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黃老爺聞言,從氣怒中回神,面臨杖責時他招供了,高縣丞被他拖下水了。

黎墨晉道:“高縣丞,黃老爺說人是你安排給他的,而那三名頂替者也是這麼說,看來此事你也參與了。”

高縣丞拱手施禮道:“大人,下官真不知道此事,不知岳父他們為何要冤枉下官,更何況當日現場核對是劉主簿所為,下官也不曾參與,請大人明察。”

劉主簿暗罵高縣丞一遍,拱手道:

“大人,去修溝渠的名單都是每個村長交給下官的,下官確實在現場核對過,然,戶籍沒有他們的畫像,難免會出錯,這是下官過錯,下官願意接受懲罰,然,冒名頂替之事,下官不知,請大人明察。”

這時,有一官差匆匆進來稟報道:“大人不好了,楊靖帶著人逃跑了。”

一句話讓大堂安靜了下來,而黃老爺和高縣丞兩人知道他們的靠山沒了,他們今日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