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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重遇

南棠止步, 那兩個混混見到有修士也不敢上前造次,縮在暗巷的陰影裡,等?南棠幾人離開後再?上前追她。

那女子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局面, 並沒慌張,飛快從地上爬起, 手腳麻利地拾起散落滿地的草藥往簍裡扔, 撿到一半時, 忽有隻手加入拾取的行?列,從地上握起一束草藥扔進簍裡。她抬起頭, 有些詫異地望去, 瞧見張溫柔和?善的笑臉。

“謝謝。”她拾完草藥再?度背好藥簍起身,匆匆道聲謝,就要離去。

“姑娘,請問?去珍寶閣如何走?”好聽的聲音響起,叫住了她。

她停步, 指了指北邊:“走到回龍塔處的十字路口後往北走兩個路口, 就是珍寶閣。”

“姑娘, 我初來乍到不大認路, 可否煩請帶路。”

她蹙蹙眉, 剛想拒絕,忽然間意識到什?麼, 盯著對方的笑臉看了片刻,立刻點頭:“成,我領你們去。”

“多謝。”南棠道謝。

那女子轉身往珍寶閣的方向?走去,路過暗巷時瞥了兩眼,因?為身邊有三個修士的關係,那兩個混混不敢招惹, 縮在陰影裡虎視眈眈地望著她。她收回目光,抹抹頭上的汗,等?帶三個女修走出一長段距離,確認安全後,才向?先前說話的女修道:“謝謝上仙搭救。”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況且我們也確實要去珍寶閣。”南棠沒有否認。

悲雪城魚龍混雜,凡人身後也多是修士勢力,她們初來乍來,並不瞭解這?裡的情況,按說不該輕易招惹麻煩,但?眼見凡人女子落難,若真不出手,她們心中過不去。

天雖然冷,但?女子鼻尖額前都掛著細密汗珠,眼下危機過去,她也輕鬆下來,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露出兩顆小酒窩來。

“三位上仙初來悲雪?”她問?道。

“是啊,你呢?”嫣華反問?她。

“我叫蘇邇,很小就跟著我阿爹遷居到悲雪城,已經?在這?住了二十多年。”蘇邇抹抹汗,笑道,“三位上仙也是趕來參加拜山大典?”

“嗯。”南棠點點頭。

“最近城裡的仙人越來越多,都是為了拜山大典。五大秘境的報名處人滿為患,回龍塔那邊也擠得要命,幾位如果要參加還得先去領牌排位,再?晚人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難排上。”蘇邇一聽是來參加拜山大典的,立刻道。

看來很多人都和?南棠同樣的想法,提早到悲雪城做好拜山大典的準備。

四人已經?走到回龍塔處的十字路口,蘇邇指著前方:“那邊就是珍寶閣。”

珍寶閣是悲雪城最大的拍賣行?與?市集,絕大多數的修仙物資交易,都集中在珍寶閣,南棠三人手頭上還有一大批寶貝要賣。

“你家住哪裡?”南棠本意就不是讓她帶路,索性好人做到底。

“在南邊。”她指指另一頭。

“走吧。”南棠便往她指的方向?去了。

蘇邇一怔,旋即明白她的意思,很快跟上。沒走多久,四人就到蘇邇家。

眼前是棟靠河而建的石屋,屋外用木柵欄圈起了幾畦地,被?墾作藥田,屋後是個高聳的水車,潺潺水聲不絕於耳。南棠眾人到時,石屋四周正瀰漫著一股淡淡藥香,聞起來十分醒神,像是從屋內傳出。

這?看起來像個丹修的洞府。

蘇邇把藥簍掛在柵欄上,喊道:“師父——”

兩聲過後,沒人應聲,她又?歉然回頭:“謝謝上仙送我回來,本想介紹我師父給三位認識,但?他?應該現下怕是在煉製丹藥。”

“你師父?你不是和?你父親一起?”緹煙疑惑道。

“我爹帶著我在遷往悲雪城的途中遇到了獸襲,正好被?我師父救下,就一路跟著他?進了悲雪城。後來師父在這?裡落腳,他?見我父女無依無靠,又?正缺個看守門戶清理雜務的管事,就把我爹留下了。前幾年我爹病故,這?裡就剩下我和?師父二人。”蘇邇邊說邊將柵欄門拉開,殷勤地請她們進來,“上仙要不要進來坐坐,我給你們倒杯酒消消乏?我師父用冰川雪水釀的藥酒,保證你們在外頭沒有喝過。”

“你師父是位丹修?”南棠想了想,跟蘇邇進了藥田。

既然她師父也是煉丹之人,在悲雪城又?呆了二十餘年,興許聽說過同為丹修的夏師兄,她想打聽打聽。

“是呀。”蘇邇將她們迎進來後,請她們在屋前的石桌畔落坐,又?一溜煙跑進屋裡抱了一隻葫蘆三隻杯出來。

“你師父既是丹修,你為何沒有法力?”嫣華看著她倒酒,好奇問?道。

“我……”蘇邇手上動作一頓,眉梢微落,“我資質不行?,小時候師父替我測過,我靈根雜爻,一身凡骨,無法修仙,連拜他?為師的資格都沒有。後來我爹病重?,怕我無人照顧,臨終之前將我託付師父,他?這?才勉為其難收我為徒。我除了幫師父料理這?個園子外,也學些醫理,平時幫附近的百姓瞧瞧病……他?們可沒錢找修士看病。”

一邊說,她一邊又?笑起來。三杯酒斟滿,她忙又?道:“快嚐嚐。”

清冽酒香縈繞鼻尖,未嘗香領略到一股直透九竅的涼意,很是神奇。南棠端起杯,小酌了一口,那酒香順著舌尖蔓彌,清冽冰涼瞬間又?化作暖融氣息,蔓延到臟腑。

緹煙與?嫣華皆瞪大眼眸,盯著手裡的酒,滿目驚奇,只有南棠,怔怔看著手裡的酒杯。

“你師父叫什?麼名字?”良久,她才問?道。

“我師父自號歸淨,名字……他?從沒說過。”蘇邇有些小失落。

“三清三焚酒。”南棠喃喃道。

蘇邇驚訝地望向?她:“上仙知?道這?酒?”

“這?也是我師父的拿手好酒,他?只傳給了一個人。”南棠一邊說著一邊將杯中餘酒飲盡,痛快道,“好多年沒有喝到此酒了。”

話音剛落,石屋的掛簾被?人掀開,屋中緩步走出個著手裡拿著蒲葵扇的修士。緹煙與?嫣華恰面向?石屋方向?,已各自站起,緹煙尚好,可嫣華卻不由自主?揉了揉眼。

那人已經?赤腳站在石屋前的竹廊上,輕斥徒弟:“蘇邇,你又?偷酒?”

蘇邇一個激凌抱住酒葫蘆,心虛道了聲:“師父。”

那人這?才看到院中來了客人,但?他?仍沒好臉色,冷冷朝蘇邇伸手:“把酒拿來。”

蘇邇咬咬唇,把葫蘆緩緩遞給他?,怎料還沒等?他?接手,揹著他?坐的那人忽然開口。

“三十餘載未見,師兄如何連一口酒都吝嗇起來?”

那人一震,手頓在半空,望向?那個背影。

南棠方起身轉向?他?,只將空杯一舉:“夏師兄,別來無恙。”

夏淮呆了片刻,也沒接葫蘆,繞過竹廊穿了雙木屐走到院中,上上下下地打量南棠。南棠與?他?對望,數十載沒見,夏淮不是從前在重?虛宮時謫仙般的模樣了。他?著一襲寬厚的袍子,灰樸樸的顏色,袖子挽到肘上,長髮凌亂地綰在腦後,臉倒還是清俊,就是下巴上長出不少胡茬,愈發叫他?顯得落拓不羈。

蘇邇看看師父,又?看看南棠,滿頭霧水。

“果真是你。你……”

“我和?師兄一樣,大難未死。”南棠接下他?的話。

夏淮眼裡震驚漸漸平靜,只道:“三十多年了,還活著就好。”

看到南棠,他?就不自覺想起三十多年前重?虛宮的浩劫,南棠入土之時,他?也正傷重?未醒,等?到他?能下床,留給他?只有無數重?虛弟子的墳塋,其中也包括了南棠。

師兄妹三十年未見,乍然重?逢,自有說不盡的話。二人在桌畔坐下,酒一杯接一杯倒,話一句接一句聊。南棠說起復生之後發生的事並三十年後的重?虛宮,聽得夏淮也一陣唏噓悵然。

“師妹此番來悲雪城,可是為了參加拜山大典?”聊了一會,夏淮問?道。

“算是吧。除此之外,我來悲雪城還有一件事。我是專程來找師兄的。”南棠道。

夏淮一怔:“找我?”

南棠便略提了提月梟所求之事。

“修復寸斷的經?脈?”夏淮重?復一句,卻又?站起苦笑道,“師妹,你師兄我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了。若在三十年前,我倒能傾力一試,但?是如今……”

當年那一戰,他?傷重?碎丹,這?條命都是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他?本天資聰穎,從小修行?順風順水,自有一身才情傲骨,碎丹後境界大跌,堪堪停在築基中期,難以寸進,他?不願面對眾人或憐憫或輕視的目光,索性離開重?虛宮,外出尋找重?塑金丹的辦法。只可惜三十年過去,他?依然沒有找到辦法。

“如今,我才明白你當年所受之苦。”

“師兄言重?了。”南棠嘆口氣,也不知?該拿什?麼話來勸他?。

氣氛正有些沉重?,一聲清脆笑聲又?打破這?份沉重?。

“師父,師叔,來嚐嚐冰川烤魚。”蘇邇用荷葉捧一大份烤魚從屋後上來。

緹煙與?嫣華把聊天的空間留給南棠與?夏淮二人,跟著蘇邇到屋後抓魚烤魚,現在一人手裡握著只烤魚,邊吃邊笑地走回來。

見著蘇邇,夏淮眉目間的鬱色稍霽,笑道:“這?魚是生長在雪山冰川中的,肉質鮮美非同一般,師妹嚐嚐。”

說話間蘇邇已經?把魚端到桌上,拿起一隻遞給南棠,第二只才孝敬夏淮。

“你的手怎麼了?”夏淮接過魚又?放下,目光落在蘇邇腕上——那裡有一大片擦傷。

蘇邇忙擼下衣袖,道:“沒什?麼。”

夏淮拉過她的手將衣袖拉起,語氣微厲道:“如何受的傷?”

“應該是今日摔倒在地時傷到的吧?”南棠接了話。

“受了傷為何不說?”夏淮斥道。

“那不是怕你罵我。”蘇邇垂下頭嘀咕道。

“師妹,失陪一會。你們慢用。”夏淮二話不說,拉著蘇邇便往屋裡去了。

南棠瞧著這?二人,忽然想起件事來。

夏師兄修的是無情道吧?

無情之人生情,這?並非好兆頭。

————

南棠沒想到悲雪城之行?會如此順利,真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來的第一天就讓她遇到夏淮。

可惜的是夏淮碎丹,眼下也幫不上月梟的忙,反而更不好辦了。也不知?她的句芒春種,能否修復夏淮的金丹?

夜色漸沉,南棠三人留在了夏淮的洞府,不過並未借住他?家,而是祭起一件法寶。

那法寶取自李瑞松的儲物袋,是枚青戒。戒面是個微縮的精緻樓閣,內裡大有乾坤,是南棠一直都想找的隨身洞府。

這?戒中空間與?外界洞府雖然不能相提並論,但?裡面也有三層樓閣,亭臺花院,小巧別緻,隨走隨歇,又?能躲避危險,對南棠來說,再?好不過。

一夜無話,各自調息。

翌日,南棠與?緹煙、嫣華起個大早,蘇邇早就笑吟吟站在院裡等?她們,夏淮令她陪著南棠等?人去城中辦事,給她們做個向?導。

南棠也不推辭,有人帶著總能省些時間。

————

回龍塔的報名外果然人山人海,叫人望而生畏。

由於想進塔的人數過於龐大,回龍塔的人不得不出了暫時的規矩——每日上午辰時放一百個號,領到號牌者再?排隊登記闖塔,安排闖塔日期。

不少凡人為了賺錢,早早兒地來這?裡守著,等?開門時一轟而上搶排。搶到的號牌自己不用,轉賣給修士。修士麼自恃身份不與?凡人爭搶,又?嫌麻煩,寧可花錢也不幹排隊搶號的事,因?而這?些天號牌被?炒出了高價。

所幸南棠三人身邊有個蘇邇,這?姑娘對城中這?些道兒門清,身上像有使不完的力氣,那門一開啟就跟著人群蜂擁而上,擠到最裡邊。不到一盞茶時間,她就滿頭是汗搶了三塊號牌出來。

“你快歇歇。”南棠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心內過意不去,忙道。

“我不累。”蘇邇一抹汗,道,“走,我帶你們去登記,早些登記完就能早些去辦別的正事。”

她說走就走,一點空檔都沒給三人留。

三人面面相覷——這?麼有幹勁的凡人女子,還是頭回遇著,比修士還得勁。

回龍塔的登記點就在不遠處,登記時需要修士親自出面,一個櫃檯兩個登記點,分成兩列,隊伍排得不算長,現場的修士境界也都不高,大多是築基期與?結丹期散修。

南棠和?緹煙排進隊末,嫣華對回龍塔不感興趣,便留在外面陪蘇邇說話。

沒多久就排到南棠,登記好名姓、境界與?來歷,她就得到一小枚龍紋幣,那就是進入回龍塔的身份牌。今天前來登記報名的修士,都安排在五日後入塔。

南棠低頭摩挲著龍紋幣往外走,不妨櫃檯旁通往後堂的門簾子被?人撩開,三人寒暄著從後堂出來,正互相拱手道別,與?南棠擦身而過時,其中一人微微一愣。

“虞南棠?”

南棠聽到有人喚自己,一回頭對上鷹隼般的目光。

喊她的是個男修,身材頎長而有力,生得倒英挺,只是目光凌厲,加上緊蹙的眉頭,讓他?愈發顯兇。

對方的目光讓南棠覺得自己像獵物。

“你是……”南棠覺得這?目光眼熟,在記憶裡搜尋了一遍,想起個人來,“隋流上仙?”

三十年前,她曾在五蓮峰上以卑微低修身份挑戰過的元嬰修士,夢隱峰隋流。

也正是那一場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比試,讓她心境豁然開朗,才有了後來的解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隋流算是她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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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對方也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