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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那‘醉翁雙壇’,比你那破酒如何?”李重一語道破天機。

“師傅,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有‘醉翁雙壇’這個酒啊?”羅漢被驚得地動山搖。

“昔年,南譙郡琅琊山上,住有一樵夫,以砍柴伐木為生,因好酒,被時人稱之為‘醉翁’。醉翁好酒,不分酒品好壞,一概能喝,便是尋常百姓家最低等的燒刀子,他也能長飲不醉。醉翁也最識酒,時年天下八十一家酒坊的釀造,他無有不識的,每每道出一樣好酒來,如數家珍。酒一入喉,幹、烈、甜、苦、酸、辣、香、醇、澀等等箇中滋味,讓他講來,也頭頭是道。醉翁好酒、識酒、也藏酒,雖然他只是個樵夫,天下美酒,他也收藏十之八九。有一年,一位上方來的仙尊遊歷駐方南譙郡,偶遇醉翁,視為至交。醉翁珍藏數十年的好酒,幾日之內,便讓二人喝個精光,最後只剩下兩壇千年以前的絕品。仙尊遊歷數日,便要離開南譙郡,醉翁不捨,臨別竟然以最後兩壇絕品酒相贈仙尊。仙尊感念醉翁好意,用仙力點化千年以前的絕品酒,讓此酒新增了了許多的仙味,美不可及,神奇無比,又回贈醉翁。還留下一方製造仙酒的酒方,回報醉翁的厚道,然後駕鶴而去。於是醉翁以仙尊留下的酒方,下山鋪設了清流坊,清流坊也後蔭後世子孫千百年。那兩壇仙酒也被人稱之為‘醉翁雙壇’,南譙郡包括整個西大陸有一句俗語‘醉翁雙壇,無有再三’。”

這段話,不是羅漢說的,而是李重說的,李重是重複神樹說的每一句話,神樹在他肚子裡講一句,他嘴上就說出來一句。

羅漢很吃驚以李重小小的年紀對於這個什麼‘醉翁雙壇’,能如此娓娓道來,他卻不知是神樹的算計,以他三尊的修為,他以為,神樹萬年不動,只在這東清河流域一方天地,哪知神樹神通廣大,神力已超越陰陽兩界。

“你、你、你、師傅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是不是我哪天不小心透露給你的?還是我不小心說夢話說給你聽的?”羅漢想打岔。

“不要給我打岔,你就說有沒有這酒?有,就給我先弄個十斤八斤來,我先嚐嚐這酒怎麼樣?”李重才不上當。

“師傅,你、你口氣也太大了吧?弄個十斤八斤?還先嚐嚐?你以為是買蘿卜青菜啊?”

“那你剛才答應了為師的,你不要反悔呦!你反悔,師傅可是不好惹的。”李重雙手叉腰,站了起來,一臉的怒相。

“師傅,那可是絕品酒啊,我哪裡能搞到?況且,現在這酒還不知道剩下沒剩下?徒弟我真的沒有這個本事啊!”羅漢肩膀聳了聳,攤開雙手,無可奈何。

“你真的弄不來?”李重再一次發問。

“師傅,我真的無能為力。”

“你個混蛋徒弟,你眼裡還有師傅嗎?你身上就有,你還說弄不來?你以為師傅是吃醋的啊?”李重學著大人的樣子,一拍桌子,手指羅漢,破口大罵。

“我身上沒有啊,師傅,不信你來搜搜。”羅漢還是一臉的無奈。

“你那個什麼破儲物袋裡面最後一個格子裡的東西給師傅拿出來,你以為師傅就這麼好騙呀?”李重一針見血。

羅漢眨巴眨巴小眼,這一下無語了。

這個時候,羅漢倒坦然起來,他坐下來,心裡在想:這個古靈精怪的小東西,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不對,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亂子,哪裡出了亂子呢?他一時想不起來。

李重可不容他多想,他打定主意的事是不允許反悔的。

“快把那個儲物袋拿給我,我自己親自看看有沒有,別的格子我也不看,我就查最後一格,最後一格沒有,師傅就放過你,不再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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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物袋雖然李重的功底太淺,佩戴不起來,但只要是從佩戴人的身上取下來,任何人都能從中拿出裡面的東西。

羅漢聽到這句話,眼裡閃過狡黠的光芒。

“你真的要搜我的儲物袋?還只查最後一格。”

“嗯,就查最後一格。”李重很爽快。

羅漢於是磨磨唧唧地在身上來回摸索,也不著急。

“師傅,他在轉移東西,現在那個酒已經不在最後一格了,在第三行第二個格子裡。”神樹這個時候,在李重的肚子裡說話了。以李重的修為,肯定看不出來羅漢在弄什麼玄虛,但神樹不一樣,他什麼看不出來,所以一語道破。

李重也不點破,當羅漢把儲物袋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李重伸手想去拿起儲物袋,但一入手,那幾千斤的份量就讓他立刻撒手。

“徒弟,你這個破儲物袋怎麼這麼重呀?我都拿不動。”

“那裡面什麼都有,我的看家寶貝都在裡面,裡面光酒就有一千多斤,你說重不重?”

“哦,那徒弟你厲害。”李重朝羅漢豎起了大拇指。

李重用手在整個儲物袋上來迴游走,好像漫不經心地,當他的手遊走到第三行第二個格子的時候,按住不動,停了下來。

羅漢大驚,趕忙站起來:“師傅,你不是要查最後一個格子嗎?怎麼亂翻我的東西啊?我可是有隱私的。”

“大徒弟,別打歪主意,別想從師傅手上搶過去,我現在改主意了,不查你最後一格,就查你現在這個格子。”李重一隻手按住儲物袋,一隻手指了指按住的那個格子。

“師傅,你耍賴,你明明說的是最後一格,現在又改了,我不跟你玩了。”羅漢說完,就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儲物袋。

“大膽!難道你想犯上不成?”李重一臉惱怒,在羅漢伸過來的手上就扇了一巴掌。扇過以後,他就後悔了,手心那個扇的疼哦。羅漢呢?就跟沒事人一樣。

師徒二人,本是嬉鬧,儘管各自表情豐富逼真,但都知道只是假戲真做。李重當然知道羅漢的功夫,所以扇過去的一巴掌,是用盡全力的,羅漢也看出來李重扇過來的一巴掌沒有留力,他想看看李重這兩天的力量到底怎麼樣了,?就特意在手臂上稍微加了一點力道,來試試李重的反應。羅漢還有一個心思,就是你小小的孩子,哪有什麼心機,你自己扇疼了,肯定會去護短,那只按住儲物袋的手自然就會鬆開,這個時候,我就能再一次轉移你想找的東西。

這樣想著,那力道不免加的大了一些,饒是李重這兩天進步神速,又有起源之水在增強他的力量,但那一股反彈的力道還是讓他疼痛難忍。畢竟還是個孩子,疼痛之餘,一滴眼淚就不自然地流了出來。

羅漢就這麼兩天與李重相處,疼李重都疼不過來,哪能看見他流眼淚,頓時慌了手腳。

“師傅,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沒注意,我也不知道,你會打我啊,打疼了,你可不要怪我哦。”

李重雖然是流了一滴眼淚,手上也是疼痛有加,但倔強的脾氣並沒有讓他鬆開按住儲物袋的那隻手,在羅漢還在那裡手足無措的當口,他用手掏出了那個格子裡的東西。

一個藍色的小瓶子,曲線優美,造型別緻;上窄下寬,半尺來長;瓶身光滑如絲,玲瓏剔透;瓶蓋是用軟木做成的,非常妥帖地鑲嵌在瓶口中;入手一股柔和,卻似失散多年的親眷。李重絲毫感覺不到瓶子帶給自己的重量,反而是握在手中,一股浮力湧來,讓他自上而下都感覺輕飄飄地。

李重已經全然忘了剛才那一扇帶給自己的疼痛,他如獲至寶,用力將瓶蓋開啟。輕慢的迷香瞬間衝進他的鼻子中,那迷香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幻覺,好像帶著他穿越了千年萬年,他彷彿看到了前生來世。

“好酒!果然是好酒!”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讓李重在開啟瓶蓋的瞬間,一仰脖子,一口酒就灌了下去。

“不好!”幾乎就是同時,羅漢驚呼一聲,從心疼李重的恍惚中驚醒過來,一個箭步,欺身到李重的旁邊,一伸手,奪過了李重手上的藍色瓶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