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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斷根

外星母船真大啊,即使只剩下原先的四分之一,也寬廣無比。華夏駕駛著飛艇徐徐進入,彷彿被一張巨大的破嘴吞噬。

這是一張怎樣的嘴巴啊?彷彿一個大鞭炮在嘴巴裡爆炸,嘴唇和牙床硬生生沖走,只留下一口傷痕累累的驚訝。這些傷痕是金屬熔融物噴濺在船艙四周形成的下陷和鼓包,遠看去像滿口的膿瘡。

華夏開啟飛艇外照明,就像一隻小龍蝦慢慢鑽進一隻三角形的大箱子。龍蝦胸側的艙門滑開了,華夏穿著笨重的宇航服,揹著氧氣罐站在門口,宇航服上的照明燈亮起,船骸裡陰森森的,沒有一絲聲響,華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華夏把燈光射向遠方,盡頭艙壁上落下一個橢圓形的光斑,光斑呈亮白色,還有點刺眼,說明艙壁是銀色的。華夏在艙壁上用光柱畫了一大圈,沒有發現異常,才將腳一登,整個身子向艙外飄出,後面蕩著那根兩百米長的安全繩。

華夏出發前經歷過一週的失重訓練,漂移起來雖然顯得有點笨拙,但至少不至於成為無頭蒼蠅,接下來只能邊做邊學了。華夏開啟宇航服兩側的推進管,向前飄移著。

船艙地板也凹凸不平,但是空無一物。華夏想象著船體斷裂時,所有東西被船裡的空氣一同帶入太空的場面,這是怎樣的場景啊,說不定有一萬個體在那一瞬間掉進了太空。華夏思索著往前走,這樣至少可以使他分一部分心出來,不至於全部被陰森的氛圍佔據。

滴,滴,滴。宇航服傳來提示音,華夏低頭看看胸口的顯示屏:氧氣剩餘87%。這是氧氣餘量提示,十五分鍾響一次。華夏加快了漂移速度,朝著前方艙壁上一圈菱形拼接縫飄去。前面距離遠,沒有發現它,這很有可能是一扇門。

說不定裡面是儲藏室,華夏暗忖:怎麼才能開啟它呢?華夏環顧四周,想找到控制開關,可是艙壁上什麼也沒有。華夏搜尋著地面,也是一貧如洗。只能這樣了,華夏關閉宇航服一邊的推進器,轉了個身往回漂移。

華夏回到飛艇上,開啟武器系統,激光炮鎖定在那個菱形中央,進入待命狀態。華夏按下發射鍵,一束強光擊打在銀色的金屬艙壁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同時船體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這是金屬受熱膨脹對旁邊產生的應力所致。光芒消失了,前方出現了一個暗紅的洞口,邊緣還有紅色的金屬液滴不時地掉落,在底面飛濺開來。洞口直徑有一米,那暗紅的光亮在急劇下降,很快淹沒在黑暗中,這是被太空低溫急速冷卻的結果。華夏再次離開飛艇,向那個大洞飄去,這時第二次氧氣餘量提示音響了:氧氣剩餘74%。

華夏用頭燈照射洞內,果然是一個艙室,這個艙室好像沒有遭到破壞,設施都完好無損。華夏從工具袋裡拿出手槍,另一只手握住連著扳機的線,低身鑽了進去。槍口對著光柱所到之處,華夏搜尋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個艙室明顯要小的多,但艙壁依然是亮亮的銀色,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艙壁上有亮光在閃動,原來是顯示屏。這些顯示屏與艙壁完美結合,沒有任何接縫和凸出,且大小相等、均勻排布,每一塊都有十四英寸觸控式螢幕那麼大,更讓人奇怪的是顯示屏上還有文字。華夏湊近了那些文字,這些文字和珠子裡的亂碼類似,應該是蟲形人的文字。

華夏覺得奇怪,這艙室到底是幹什麼用的,要這麼多顯示屏幹嘛,而且保護的這麼好,難道這是一間娛樂室?華夏把光柱往下移,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著實把華夏嚇了一跳,原來自己是懸在半空中,下面有很多箱子,光線劃過箱蓋上的玻璃,華夏看到了一隻只的蟲子。

每個顯示屏對應六個箱子,整齊劃一地排列著。這些箱子是疊著分佈的,大概是為了節省空間。華夏往下移動,一隻只箱子從他眼前略過。突然,華夏看到了一雙眼睛,這是一對複眼,好像一顆玻璃球面上打了無數個小孔,此時怔怔地盯著華夏。

華夏本能地往後退,舉起手槍,等著那口棺材一樣的箱子開啟,那東西從裡面爬出來。但是沒有反應,足足等了一分鐘還是沒有動靜,看來不是活的,華夏想。

華夏再次靠近去,大半是出去好奇。這應該就是蟲形人,既然到了這裡,怎麼能不看看呢!華夏把光柱打進箱子玻璃內,再次看到了那雙眼睛,那雙放大了的蒼蠅一樣的眼球一動不動,毫無光澤,像一具屍體。他通體深褐色,估計有兩米長,頭像個鴨舌帽,身子分成三節,六條腿很細,真有幾分巨型螞蟻的樣子,不過嘴部的大顎幾乎退化至無,尾部多了一根鋒利的尖錐,和之前珠子裡解密出的照片一模一樣。

華夏又看了其它箱子,每一個都一樣,只是個體大小有區別而已。有一個箱子裡的個體只有一米長,估計是個幼體。華夏推測這不應該是屍體。飛船資源緊張,存放死後的個體將浪費大量的空間。珠子裡的資訊提到受到大風暴襲擊時,有很多其它船的個體因為沒有多餘的資源而遭拋棄。怎麼可能為了這些死亡的個體而拋棄活者呢?這些一定是活的蟲形人,只不過冬眠了而已,只要操縱顯示屏,讓冬眠箱恢復溫度,說不定他們就能站起來。

這太可怕了,一想到自己面前站著上百隻兩米長的螞蟻,華夏就不寒而慄,華夏決定拔掉這些冬眠箱的電源,讓這些侵略地球的異類永遠長眠。這時氧氣餘量提示第三次響了:氧氣剩餘63%。

這些睡著的怪胎,就像在華夏身邊放了幾枚*,說不定這些保溫箱之前設定了甦醒時間,時間一到就會開啟復甦程式。必須加快速度找到電源,然後永絕後患。

華夏巡視著箱子表面,發現每組箱子的兩側都有一貫到底的條形連線,華夏覺得這應該就是冬眠箱的電線,這些線採用明裝(露在外邊)的方式說明這些箱子不是永久固定在這裡的,或許有時候要移到別處去工作。不管它,找到這些線的源頭才是正事。華夏發現一側的線連著上面的顯示屏,另外一側則並進一根主線,而主線是從艙壁裡引出來的。

華夏沿著艙壁走,果然不出所料,剛走出不遠就聽見嗡嗡聲。一定是冬眠箱的獨立供電系統,這些蟲子想得真夠周全的,這樣即使主電源斷了,這些個體依然不會死,等時間到了又會自動甦醒過來。

今天我就斷了你們的根!誰讓你們攻擊地球的?你們知道由於你們的出現,人類死了多少人嗎?此仇不報非君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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