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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又到了年關,又到了大雪紛飛的時節。真的過年了,在忙忙碌碌行人的腳步中,在手拎肩扛物件的人群裡,在一聲聲問候的話語間,在震動山河的鞭炮聲中,在濟濟一堂座無虛席的年夜飯的壯觀場面裡,在熙熙攘攘的廟會人群裡。“噹噹當……”隨著新年鐘聲的敲響,煙花和爆竹便齊鳴起來。

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一顆煙花彈升到了空中,在一瞬間爆炸了,那爆炸了的煙花彷彿是一朵美麗的蓮花在空中展開了花瓣,這時,一顆顆煙花又從煙花筒中噴發,像無數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天空中一閃而過……天空中還閃爍著其他的煙火,它們有的如一串串珍珠,有的如一顆顆流星……一聲聲響亮的爆竹聲,一朵朵光芒四射、燦爛無比的煙花,在天空中飛舞,各式各樣,五光十色,把天空點綴成一朵鮮花, 夜空頓時變得光彩奪目。此時的場面,被笑聲、鞭炮聲、喊聲、樂曲聲合成的旋律包圍著,真是熱鬧極了。

這是尋常百姓過年,而在那座圍城,在部隊裡的人兒們過年又是怎樣的呢?在部隊裡過年其實也蠻有味道的,在部隊過年其實就像一個大家庭似的,在年三十的哪天,各連晚上會餐一頓。在春節前一天,殺了一頭豬,炊事班的戰友提前幾天就開始了準備。為了讓全連新兵過好在部隊的第一個春節,連隊幹部更是非常重視,年前就對炊事班提出了要求。戰士們都盼著過年這一天,沒有經歷過部隊過年,大家心裡都充滿著新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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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年前兩天,大家就專門為自己洗了軍裝,去軍人服務社買了幾包香菸,是很便宜的那種,哪個時候,大家都囊中羞澀,沒什麼錢,也從不向家裡張口。除夕那天,部隊結束了訓練,並宣佈放假三天,排裡開了會,班裡也開了會簡單說了放假期間注意事項,並號召大家,自願參加訓練。其實這個時候唐江召知道給兄弟們說這些都是屁話,大家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休息,誰還想去訓練呢。不過沒辦法,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的。放假了,大家的心情很輕鬆,因為連續的高強度的訓練,讓大家神經繃的緊緊的。

三十的晚上,開飯了,各排排著隊伍,唱著歌去食堂。食堂為唐江召們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慕白書也率著連裡的領導到各排講話,之後鞭炮齊鳴,舉杯祝福。當然,那個時候大家喝的都是啤酒。晚飯之後,自由活動,一些戰友或者新兵蛋子都去找老鄉玩。呵呵,這個很正常,特別是新兵蛋子走在外面,老鄉就是親人,就是鄉情。“老鄉”兩個字,生來就帶著一份親切感,流露著一份濃濃的情誼。獨在異鄉的時候,如果能遇到來自同一個大體區域的朋友,聽著熟悉的鄉音,談論著彼此的境況,就像遇見久違的親人,猶如聞到一股家鄉的氣息,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幸福。喊一聲“老鄉”親情如暖流在心頭徜徉人生再沒有比這更特殊的友情了喊一聲“老鄉”驚喜的熱淚在面頰流淌。

這種感覺唐江召在剛進部隊的時候是深有體會,他至今仍記得當初關山奇對他的那份友誼,那份真摯。那個時候大家都是新兵蛋子,大家都不認識,沒有現在這樣的兄弟情,所以那個時候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但是偏偏關山奇就這樣做了,他不畏一切的幫著唐江召,只因他們是老鄉。

所以有時候吧,他鄉遇故知真的很好。這種感覺子涵也有體會過,還記得子涵前面說的杭州之行嗎?就是那晚好心的計程車師傅幫我那晚,那晚就是我的重慶老鄉天祥收留的我。當初我們一起從重慶到杭州,因為是老鄉,然後在車上混熟了成了朋友。後來我們分道揚鑣,都沒想過會再遇到,最後卻是他收留了我。所以說孤身在外,老鄉這個詞語真的可以給人溫暖,可以撫慰人心。

三十那天晚上,部隊破例到十二點熄燈。初一一大早,雖然沒有吹起床號,但還是有很多戰士早早起來,象往常一樣,打掃衛生。吃了早飯,就開始準備中午的餃子了,各個班去炊事班那裡領餃子餡、面,回答班裡,全班戰士一起包。或許很多人都會說趕餃子皮的功夫就是在部隊練出來,包好後,去食堂煮。雖然有很多煮爛的,但大家吃的非常高興。晚上,集合去團部操場,團裡舉行團拜,之後是看電影。入伍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在部隊過年,難免有想家哭鼻子的,就連關山奇,夜裡蒙著被子哭,搞的新兵去勸他,之後被傳為笑談了。據說,過年期間,只要是矇頭睡覺的,就是偷偷哭的,有的班新兵整個都在哭。

唐江召也想家,但是他沒有哭。他早已沒有了眼淚,只是自己一個人,在部隊大院子裡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停,或拍拍滄桑的大樹,或凝視夜空,或落地而坐,一個人在那裡埋頭抽菸。煙霧嫋嫋上升,唐江召的臉便在煙霧中忽隱忽現,他臉上的神情時而幸福快樂,時而痛苦滿懷,更多的時候卻是一種骨子裡的憂傷。年少時的張狂,過去的迷茫,甚至當初和她牽手的溼溫,還有她那轉身離去的決絕,都在腦海裡打著轉,最後又在轉眼中隨著煙霧消散了。

唐江召很糾結,自己明明害怕孤獨,害怕黑夜裡一個人發呆,但是他卻一直這樣樂此不疲的做著這些他所厭惡的,更有甚者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到底是不是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是一種喜歡,一種依戀。但是不管怎麼樣,他真的是一直這樣做著,一個人在黑夜裡發呆,一個人抽菸,一個人凝視夜空,所有的種種都是他一個人。可是他面對穆豔凡的追求,面對穆豔凡對自己的感情,他卻一直不理不睬或是在躲避這。不知道他最後會怎樣、想怎樣,或許要淪落到戀愛不再是喜歡一個人,而是喜歡上一種感覺、當做一種存在感的需求的時候,他才會變個模樣開始新的感情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