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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對食

本只打算在玉泉山住小半月的,結果一下子住到了冬天。內務府日夜往行宮輸送物料,但還是不夠使。雍正的紅籮炭是特貢,雍正的飯菜是特貢,雍正的奶製品是特貢,連雍正喝的水都是特貢,奴才們折騰雍正一個人的吃穿用度已經人仰馬翻,哪有功夫照顧別人。

但底下的侍衛、御醫、宮女、太監都要生活,便是只論每日早上吃的饃饃,粗略一算,就要花費二三十擔的麵粉,還不論晚膳的飯菜和夜裡的點心。

更何況,雖然我變著花樣兒,但十四還是厭煩了行宮裡的飯菜。

這日,他和丁巍裹著厚厚的棉袍子,坐在池子邊釣魚,想著晚上吃魚火鍋。張芳芳興致勃勃的躲在假山背後,與一個老嬤嬤瞎嗑。張芳芳朝十四的方向瞅了一眼,道:“每天鬧著釣魚,吃不完的全賞了底下人,我都吃厭煩了。哎,不知何時能回京啊,還是京裡的炕暖和...”

老嬤嬤筒著手,懷裡抱著個黑銅手爐子,笑道:“有魚吃還不好?咱們天天喝稀粥。”

張芳芳生出幾分優越感,畢竟他也是與掌事太監一個級別的人物,雖然自從十四被圈禁以後,他也跟著削了品階,好歹氣勢還在。

他尖聲尖氣道:“若是在京裡,別說吃魚,靈芝鮑魚都有的是。”

老嬤嬤一直在行宮當差,不知京城情形,更不懂政治局勢,只知道十四是王爺,張芳芳既是王爺的貼身太監,自然值得巴結,便笑道:“若有一日能到十四爺府當差,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行宮這鬼地方,平日冷冷清清,吃沒得吃,穿也沒得穿,我真是受夠了。”

張芳芳大腿一拍,道:“那還不容易,我同十四爺說一聲準成。”

老嬤嬤忙福身,堆滿笑容道:“我先謝謝張爺了,將來做牛做馬報答張爺。”說著,媚眼一拋,竟還有幾分姿色。

張芳芳神魂顛倒,一時看呆了。

老嬤嬤指了指不遠處垂釣的十四,示意張芳芳現在就去說。張芳芳露出退怯之色,笑道:“爺在釣魚,我冒冒失失跑去說話,指不定把魚都嚇跑了。”

老嬤嬤活了大半輩子,看透了人情世故,她倒並未真心指望張芳芳,不過閒時逗他一樂,道:“張爺不會是怕了吧?我聽聞十四爺年輕時可是大將軍,殺人如麻,十分厲害,不知待底下人如何?”

張芳芳雖然生理上是個太監,但在女人面前還是不肯輸了面子。聽老嬤嬤話裡話外一激,立刻像鬥雞場的老公雞,壯了狗膽道:“我怕什麼?爺多少事要倚靠我,如果我離了他身邊,保管他半年都不是滋味。”

老嬤嬤鳳眼微翹,笑道:“那你還不去?”

張芳芳道:“我是怕魚被我驚跑了...”話沒說完,只聽老嬤嬤往遠處噘了噘嘴,道:“他們收釣魚杆子了。”張芳芳回頭一看,只見十四與丁巍果然收了杆子。

老嬤嬤勾起唇角,上下打量著張芳芳,眼神裡露出鄙夷之色,道:“張爺還怕什麼?”

張芳芳轉身就往池子邊跑,背對著老嬤嬤道:“我有啥可怕的...”他哭喪著臉,恨不得甩自己兩耳光子。

十四早就看見張芳芳與行宮裡的老嬤嬤嘀咕,宮裡素有宮女與太監“對食”的舊習,張芳芳跟著十四身邊,從沒見他與女子親厚,如今撞見倒是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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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芳芳屁顛屁顛的滾過來,哪裡敢提?便諂媚道:“爺釣了幾條魚?”

十四不動聲色,道:“她是誰?”

張芳芳裝模作樣左右顧盼,道:“爺說的是誰?”十四橫了他一眼,提了魚桶就走。張芳芳欲言又止,上前搶過十四的水桶,喚道:“爺...”

十四道:“有屁快放!”

張芳芳往假山處望了一眼,見老嬤嬤站得端端正正,又朝他福了福身。張芳芳牙齒一咬,狠心道:“爺,奴才有個同鄉,是行宮裡的掃灑嬤嬤,想去咱們府上當差...”十四臉色越來越冷,嚇得張芳芳話沒說完,腿先軟了。他立馬轉了話頭,道:“她想歸想,但咱們府裡有咱們府裡的規矩,所以奴才同她說咱們府裡沒有空缺。”

十四橫了他一眼,悠然道:“康兒大了,爺琢磨著要給他多遣幾個嬤嬤伺候,你既拒絕了她,只好讓福晉過完年從內務府要幾個人...”

張芳芳連忙跪下,道:“爺,其實奴才沒回絕她,求爺恩典。”

丁巍在旁側看著張芳芳被十四逗得團團轉,忍不住偏過臉偷笑。

十四佇立沉思,望著遠處的天空發了呆。張芳芳跪在泥土裡,初冬天氣冷得打顫,他仰起頭急切的揣摩著十四神色,半響才聽十四道:“爺做不了主,你去問福晉。”

張芳芳一樂,心道福晉好打交道,顧不得滿地泥水,磕頭道:“謝爺恩典。”

十四道:“起來吧。”說完,信步與丁巍去了。

假山後的老嬤嬤見主子去了,忙小跑著過來,扶起張芳芳道:“主子爺答應了嗎?”又掏出帕子給張芳芳擦臉上的泥,張芳芳這輩子沒被女人如此伺候過,心頭一暖,道:“爺讓我去問福晉...”他越說越樂,道:“咱們家福晉可是出了名的好心腸,有時皇上、熹妃賞了稀奇果子,福晉都會給底下奴才們留一份。吃不完的雞鴨魚肉從不吝嗇,全賞給奴才們。我沒求過她什麼,一同她說,她準能答應。”

老嬤嬤喜上心頭,討好道:“奴婢可就倚仗張爺了,只要能去十四爺府,奴婢身家性命全由張爺做主。”

張芳芳連連應了兩聲,道:“我這就去同福晉說,你等著爺的好消息罷。”說完,一步三回頭,腳下不知絆住什麼,差點就往前摔了去。

待站穩了,還不忘回頭朝老嬤嬤咧嘴一笑。

我在屋子裡與白芷包餃子,另有兩個廚房的婆子在旁邊擀麵皮。白芷挑了一勺牛肉蘿蔔沫,麻利的捲進麵皮裡,道:“不知玟秋如何了?我記得曾聽大夫說,她是十月生產。”

一個嬤嬤搭嘴道:“我瞧她的肚子又圓又尖,定是一個兒子。”

丁巍從屋外進來,笑道:“是兒子是女兒,生出來才知道。”白芷調皮道:“丁侍衛想要兒子還是閨女?”丁巍挑了挑眉,他是那種沉默寡言的男人,難得主動與人說話,聽了白芷的問話,先愣了愣,方道:“若是兒子便教他習武,若是女兒便讓她母親教她女紅。”

我笑道:“丁侍衛倒是清白人,並不重男輕女。”

十四側身進屋,丁巍忙退到一側,白芷與兩個婆子也福身請安。十四自顧自往寢屋走,漫不經心道:“張芳芳要帶了婆子回府。”

我淨了手隨他進了裡屋,有丫頭呈上家常袍子,我伺候十四穿上,道:“什麼婆子?我可識得?”十四一笑道:“他說是同鄉,我看啊,他心裡打了鬼主意。”

一個太監,能打什麼鬼主意?

若說太監宮女對食,即便我在大清生活了幾十年,宮裡的事見怪不怪,也還是難以接受。

一時張芳芳求見,果然道:“福晉,求您給奴才一個恩典,奴才的同鄉,想要到咱們府上當差,求您往行宮的內務府要一要人。”說實話,這幾年十四是沒有俸祿的,全靠舊時康熙的賞賜,及田莊上的敬獻維持。雖然每年的敬獻都是一筆龐大的數目,但比起府裡的開銷用度,也是每年都在吃老本。

除了清河鎮帶來的幾個僕人,府上已多年沒有添過奴才了。

再者,今兒我若答應了張芳芳,少不得明天會有李芳芳、王芳芳來求我,太監和宮女都有她們自己的小圈子,難免不扎堆往好地方擠。

我給十四倒了一碗茶,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兩人面對面坐在炕上慢慢品著。我道:“府上這幾年的情形你是知曉的,銀子出的比入的多,這幾年家裡更是沒添過一個人。清河鎮的僕人跟了咱們好些年,我再捨不得,也沒法帶她們回京。”

張芳芳滿臉期翼的臉頓時失了顏色,他道:“爺說小王子院子裡要添人。”

我睨了十四一眼,道:“人早已添足了,是從東小院撥過去的,只是你爺不知道罷。”張芳芳掀了袍子跪下,哀求道:“奴才這幾年存了一些銀子,也沒地方花。若福晉答應帶奴才同鄉回府,她的一切吃穿用度和月餉銀子,都從奴才的俸銀裡扣。”

他如此懇切,我生了幾分疑慮,問:“她真的只是你的同鄉?”

張芳芳道:“不瞞福晉說,奴才想跟她過一輩子。奴才孤零零的,也想有個伴。”我曾有耳聞,說宮裡哪個宮女被主子賞給太監,沒幾日就折磨死的,總覺把宮女太監在一起是傷天害理之事,便怒斥:“胡鬧!你可記住了,在我的眼皮底下,決不許有“對食”之事。”

我話沒說完,張芳芳已是老淚縱橫,滿臉哀慼的跪走到十四腳邊,道:“爺!求爺幫奴才說幾句。”張芳芳畢竟伺候十四幾十年了,感情極深。

十四道:“對食之事,古往今來亦有之,並不稀奇。”

我無法用現代文明的道德去要求他們,只好給十四三分面子,道:“別人願意跟著你嗎?”張芳芳連連點頭,道:“只要福晉能帶她到府上,她什麼都肯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