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圍裙的高琴怡，還真的很有種賢妻良母的感覺。
兩個熱菜，芹菜肉絲和蒜苗肉絲。
而且都是濃油赤醬的，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爺爺，吃飯了。”高琴怡一邊脫圍裙，一邊走到爺爺面前。
周楚當然被理所當然地無視了。
“好，吃飯，吃飯。”爺爺滿臉笑容，走到主座前。
是那種長方形的飯桌。
奶奶坐在稍微下首的座位。
高琴怡坐在奶奶旁邊，但要再下首一些。
周楚坐在高琴怡對面。
“吃飯了。”
得到了爺爺的點頭之後，一家人才開始吃飯。
“琴琴的手藝果然又進步了。”爺爺叨了一口芹菜肉絲，嚼了嚼，點頭讚歎道。
“這兩個葷菜都是你孫女做的呢。”奶奶則在一旁幫腔。
“還有這個蒜苗肉絲，油大，但是絲毫不油膩，口不重不輕，正好適合我這種老年人吃。”說著話，爺爺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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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之後，他才轉向周楚，緩緩開口道：“你小子有福了！”
這無疑是話裡有話。
果然不愧是老幹部退休，說起話來一套一套。
周楚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把碗放下，嘿嘿笑著。
突然，在桌子下面他被踢了一下。
高琴怡飽含問詢的目光，似乎在質問他是不是和爺爺說兩人的關係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說。
爺爺這麼聰明，瞬間就猜到了，還用我說？
周楚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點頭還是搖頭，只能繼續嘿嘿笑。
看起來很呆——這是高琴怡對他的評價。
“爺爺！”高琴怡臉紅紅的，帶著幾分嗔怒的小情緒。
被戳破心事之後的羞惱。
“你們今天放假？”爺爺也看出了她的窘迫，終於轉換了話題。
“導師特批給我們的假期。”高琴怡也算是實話實說。
他們在上高鐵之後才和史淺霏說的這件事。
史淺霏就算是再憤怒也不好說什麼了，況且她也沒怎麼不開心。
這種訪學就是這樣，多一個人和少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還祝他們玩得愉快。
“真不錯。”爺爺夾了一口菜，就要轉向周楚。
周楚急忙把筷子放下，雙手端著碗呈了過去。
一大筷子肉絲，就這麼落在他碗裡。
“謝謝爺爺。”
“不用謝我。”爺爺擺擺手：“你要謝，就謝我這個傻孫女吧。”
“謝謝。”周楚轉過頭衝著高琴怡說道。
高琴怡又是一腳，直接踢在周楚的小腿上。
和某些青春小說描述得截然不同。
高琴怡踢的角度和力道都非常好，正好踢在他的小腿肚子上。
因為踢在骨頭上會很疼。
剛剛好能讓小腿痠麻的力道，是懲戒的意味，而不是調情的感覺。
“你還真謝啊？”這是她很想說但又說不出來，只能靠眼神傳遞給他的話。
“哈哈。”爺爺很爽朗地笑了起來，把問話的目標又轉回了高琴怡的身上：“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錢？”
“有，有。”高琴怡急忙點點頭。
畢竟她只要遲疑一下，就會被認為爺爺奶奶認為是裝假。
然後就是上千元的現金鈔票遞到她手裡。
他們是不會電子支付，更不會上網的。
“窮家富路，再苦不能苦了孩子不是？”爺爺衝著奶奶挑了挑眉：“等孩子走的時候，別忘了去房間裡面拿點錢。”
“真不用。”高琴怡急忙擺手，卻被爺爺攔了下來。
“吃飯。”
很香的一頓飯，唯一的問題就是，周楚感覺自己被打量了無數遍。
而且高琴怡時不時都要瞟過來一眼。
他想自己也沒做什麼錯事啊，為什麼小腿肚子上挨了一腳又一腳。
“你爸媽現在怎麼樣了？”爺爺繼續了他的問題。
“託您的福，都還好。”
“還在鐵路上班？”
“沒錯。”
“如果我沒記錯，你父母應該也搬走了吧？”
“沒錯。”周楚指向北方：“只不過離這裡還是不遠的，就在那邊新開的一個樓盤裡。”
“這片荒樓住的人真是也來越少咯。”
一般來說，和老年人聊天，最後的情感基調都會被推向懷舊傷逝。
……
等到周楚和高琴怡從爺爺奶奶那裡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鍾了。
原本爺爺奶奶還想留他們住一晚上的，但被高琴怡拒絕了。
四點多鍾的樣子，太陽已經開始往下落了。
剩下一輪殘留的紅暈。
“跳進去？”周楚看著圍牆，問向身後的高琴怡。
“當然。”她毫不含糊，踩著圍欄蹭蹭蹭就攀了上去。
是那種網格式的圍欄，上面也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高琴怡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身，雙手扣住圍欄，轉過身之後的腳仍然踩得很實。
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周楚對於她的身手歎為觀止。
就連他都做不到的，那個轉身稍有不慎就會踩空！
為了防止自己摔到，周楚還是在跨過圍欄的瞬間選擇了直接跳下去。
下面是稀鬆綿軟的草叢，沒有太多震感。
“沒想到你還是和原來一樣笨。”高琴怡白了他一眼。
這裡是小學的操場。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踏足這裡面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高聳的國旗杆，一層一層的觀看臺，嶄新的草皮。
高琴怡信步走進去，儘管觀看臺很高，她仍然三步就爬到了頂部。
周楚隨著她爬了上去。
“記得小時候開運動會，我們就是在這裡看的呢！”高琴怡指了指跑道的位置：“小時候感覺這一圈好長，但現在看起來，好小的圈圈！”
“沒錯。”周楚點點頭：“我還記得你參加跑步比賽拿了第一名之後，不去領獎臺而是向我跑過來，當時給我嚇了一跳。”
“所以說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跑？我只是過去和你分享喜悅罷了！”
她的手正好捏住周楚下巴，防止他轉過臉不看自己。
被迫的四目相對之下。
高琴怡是正好迎著光線的，她的臉蛋非常光滑，好像是陽光照到琉璃之上。
旋轉出七彩的神韻，任是誰都很難不看痴。
伴隨著兩個人的臉越來越近……